扎着马尾的林栖挠了挠额角的秀发，杏眸微闪，秀挺的鼻梁动了动，无不诉说着被撩拨的心神，差一点就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收回心神，脑袋低垂，轻声：“哥哥，其实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学期课业变得繁重，有点烦。”
烦的是在学校里就见不到你，想一直和你待着。
“栖栖，不用担心课业压力，按部就班地读书学习就好，你必须读书并且上大学。”秦潇翻书的指尖微顿，他合上书，骨节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林栖的脑袋，温声：“安心。这个月底，我们去新西兰，顺便去看看你的小马驹今年长得如何，好不好？”
林栖患得患失地犹疑半晌，不想破坏氛围，最终还是乖巧地道了声好。
后来的后来，她歇斯底里地说了特别多没良心的蠢话——
“坏人，你为什么要接我回来，你跟院长妈妈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你也说过会永远喜欢栖栖的。”
“我宁愿当时在那个地方长大，也不想你假惺惺地照顾...”
“秦潇，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失去理智的林栖哭闹着，悲痛万分，平生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肆无忌惮地朝着秦潇发火。
是告白没有得到答复的挫败，是单恋被冷硬拒绝的撒泼，是娇纵长大又被残忍收回撒娇权力的宣泄。
橙黄的路灯灯光闪映进眼眸，林栖轻轻叹息了声。
回忆过去种种，真是感到羞耻，她几不可察地微转动脑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如今对着她总是沉默的秦潇。
男人侧脸弧度十分完美，气质儒雅矜贵。
诶，也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
想必也是记恨的吧，不然也不会去美国这么多回却从未联系过她。
林栖曾经疯了一样偷偷关注着秦潇的行程，翻烂了财经新闻杂志公众号等各种媒体渠道，就为了可以获知关于他零星半点的消息。
她记得有一回，在分开的四年里，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从曼哈顿的上东区至西北，仅仅几十公里之遥。
那段时间，她每日外出时望见来往的车辆，会分神地想，是否会幸运地遇见秦潇。
结果可想而知。
嗐...这么近，那么远。
一如此刻，明明咫尺之遥的距离，而两个人的心却如同隔山越水，除了沉默，只剩沉默。
林栖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捏了捏发酸的眼角，支起胳臂随意地撑着下巴，水雾氤氲的眸光落在车窗外。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嗯？”
林栖心猛地微沉，他应该不会知道的，缓了缓调整错乱的呼吸，她才一脸不解地抬眸。
“是你同学，多大，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是中国人吗？”一连串的问句袭来，但依旧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因为对方的关心，林栖刚起了一丢欢喜的念头，转瞬就被秦潇一本正经的语气兜头浇灭。
想太多。
她怎么会以为对方会是在吃醋呢。
林栖抱着胳臂：“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每一个，记性应该没有那么差吧。”秦潇透过后视镜，视线扫了眼兴味索然的女孩。
林栖坐直了腰，随后她撑着腮，好整以暇，眼眸甚至映着一抹浅笑：“不是中国人。是我同学他爸，年长我十八。”
秦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车速逐渐变缓，他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捕捉到一丝怒意。
“林栖。”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是这样想，但多年的相处，林栖骨子里还是感到一丝畏惧。
小时候贪玩不愿意做作业，有次她大着胆子贿赂家庭老师帮她伪造签名，没想到事情很快败露，居然被出差回来的秦潇火眼金睛一眼识破。
一向待她温柔体贴假以辞色的秦潇冷着脸，罕见地表达了生气，面无表情地喊她全名，“林栖。”
她吓得半死，一面乖乖道歉一面保证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至于那个被她连累的家庭教师也没有出现在下一次的课上。
坦白说，秦潇真的是个好人。
那个时候公司正忙，他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刚接手父亲的公司，也会经常喝酒应酬，但无论他白日里工作多辛苦，只要身在青城，都会每晚尽可能地抽出半个小时陪她写作业看纪录片。
猛然间再次听到秦潇这种带有强烈气息的不满情绪，林栖还是紧张不已，她咬了咬手指。
凶什么凶。
林栖转过脑袋，信口胡诌：“是华裔，不算中国籍。”
“分了。不适合你。”在林栖看不见的视野里，男人的胸腔似是一阵起伏，他指尖顿了顿，然后转动方向盘。
过了许久，林栖小声地反驳，但确保开车的秦潇听得清：“用不着你管我。”
秦潇：“......”
他不是看不出来林栖抵触的情绪，也分明不是可以友好沟通的状态。
林栖啧了一声：“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会不适合我，你对现在的我很了解么。”
话毕，车内迎来一阵安静。
秦潇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沉默比任何回应表达的意思都要清楚明了。
林栖唰地由脸色由苍白变得通红，从白日里遇见他起就心底渐涌起的那种委屈，再次弥漫。
如果一个人真的不喜欢你了，那么任你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试探，压根不会得到对方的回应。
林栖局促地舒了一口气，将T恤的花边圆领扯到了下巴处，掌心撑着脸颊，企图汲取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她降了点车窗，迎面的夜晚的风微凉，浑身打着战栗，立刻清醒多了，省得她再胡言乱语。
没过几秒，车窗就被从驾驶座中控台关上，林栖面露不解。
秦潇：“晚上气温低，当心着凉感冒。”
女孩声音瓮翁的：“谢谢，不碍事的。”
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林栖歪着脑袋，手捂了下胸口，突然说了句：“我想抽烟。”
一个急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秦潇转过脑袋，灼灼的目光直直盯着林栖。有种想把她丢下去的冲动。
“学会抽烟了。”不是反问的语气，橙色的路灯划过玻璃，秦潇黑沉的眼眸里映着林栖肤若白雪的脸颊。
林栖这次却垂着脑袋，不敢造次：“恩，我就说你不了解我么。”
“林栖，你是想下去自己走回去，是吗？”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林栖扁了扁嘴，一只手摸向安全带锁扣，另只手就往车门按钮按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呢，挺好。
“老实做好。”秦潇再次不受控制地叹了一口气，轻笑了声：“这回倒很听话。”
“对不起，我不在你车上抽，行了吧。”林栖摸了摸鼻尖，低了头。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克己复礼，是自律狂魔，瞧不上一切作践身体的坏习惯。虽说她被冷言冷语惯了，但是此刻倒是也担心再从秦潇眼中看出点嫌弃的味道，以她现在的状态，可能没那么坚强到可以熟视无睹。
“抽烟对身体不好，是很多疾病的危险因素，戒掉。”秦潇重新启动车子。
林栖唇角漾起，这算是一语成谶？她又从包里拿了一颗糖塞进口中，不过没答应也没反对。
秦潇打量了林栖显得瘦削的脸庞，无奈：“多吃糖会长蛀牙。”
又想到林栖晚饭基本上没吃多少，他也没多说。
蛀牙的问题对于她来说现在根本排不上号，心情突然没来由地好了些，林栖嘴上不饶人：“不用您管哈。”
林栖站在小院门口，愣怔了几秒。
秦潇偏过脑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
高中毕业那年决定出国后，没多久她就得知从小一直照顾她的保姆乔阿姨也辞职回了老家青城乡下。这几年林栖偶尔还会与阿姨通通电话嘘寒问暖。知道阿姨一切安好，她很放心，不过这次回国她没再打算去看望打扰。
离别在很多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
面前的一切布置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林栖感到怪怪的，就连客厅摆放的钢琴都维持原状。
让她油然而生出不是离开这里四年，而是如同过去的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早上出门上学晚上回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视线越过楼梯，落在二楼的拐角处，没有见到秦潇的身影，林栖便抬脚走向一楼的卧室。
她的房间曾经是在二楼，有回她撒娇卖萌说更喜欢一楼的房间，其实只不过是想靠近秦潇，想躲了解他，当晚他们就换了房间，直至她离开这个地方，都没再换回来。
白色木门前，林栖忐忑，连呼吸都变得轻微，如果里面有人住下，她一定立马转身逃走。
卧室门轻推，粉蓝相间的装饰风格一如往初，如今看着显得过于精致隆重的公主风的大床也铺着她曾经喜欢的床单。
女孩的目光迟疑，心尖颤得厉害。
掀开施坦威钢琴琴盖，林栖指尖向下摁了一个琴键，“咚”静谧的客厅内响起一个音符。
背后传来一丝响动，林栖拘谨地放下琴盖，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安的笑。
橘黄的灯光照映男人全身，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挺拔颀长。
林栖心头涌上一种不祥。
走下楼的秦潇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米白色得衬衫搭配深色休闲裤，周身随性又不失精致，他深邃的眉眼看起来更加爽朗清俊。
秦潇扫了眼腕表，温声：“饿的话，冰箱里有东西，还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跟阿姨说，阿姨就住在之前乔姨的房间。房间应该已经整理好了，你早点休息。”
果然——
他今晚不会住在这里。
真是搞笑。那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又是在误会他的举动么，还是说依然是来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呵...他就这么想当她叔啊。
“秦潇。”
男人闻言站立原地，身子未动。
空气渐起了一阵压迫。
林栖舔了舔唇，自讨没趣地撒开刚着急上头直接拉扯着他手臂的手。
指尖尴尬地在空中蜷缩了缩，残留的温度带着一丝异常的灼热。
秦潇漆黑深邃的眼眸眯起，眉头蹙了蹙。
“秦...呃...先生，你是要结婚了吗？” 林栖嘴角微扬，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十分得体礼貌的笑。
烦的是在学校里就见不到你，想一直和你待着。
“栖栖，不用担心课业压力，按部就班地读书学习就好，你必须读书并且上大学。”秦潇翻书的指尖微顿，他合上书，骨节修长的手指揉了揉林栖的脑袋，温声：“安心。这个月底，我们去新西兰，顺便去看看你的小马驹今年长得如何，好不好？”
林栖患得患失地犹疑半晌，不想破坏氛围，最终还是乖巧地道了声好。
后来的后来，她歇斯底里地说了特别多没良心的蠢话——
“坏人，你为什么要接我回来，你跟院长妈妈说过要对我负责的，你也说过会永远喜欢栖栖的。”
“我宁愿当时在那个地方长大，也不想你假惺惺地照顾...”
“秦潇，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失去理智的林栖哭闹着，悲痛万分，平生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肆无忌惮地朝着秦潇发火。
是告白没有得到答复的挫败，是单恋被冷硬拒绝的撒泼，是娇纵长大又被残忍收回撒娇权力的宣泄。
橙黄的路灯灯光闪映进眼眸，林栖轻轻叹息了声。
回忆过去种种，真是感到羞耻，她几不可察地微转动脑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如今对着她总是沉默的秦潇。
男人侧脸弧度十分完美，气质儒雅矜贵。
诶，也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
想必也是记恨的吧，不然也不会去美国这么多回却从未联系过她。
林栖曾经疯了一样偷偷关注着秦潇的行程，翻烂了财经新闻杂志公众号等各种媒体渠道，就为了可以获知关于他零星半点的消息。
她记得有一回，在分开的四年里，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从曼哈顿的上东区至西北，仅仅几十公里之遥。
那段时间，她每日外出时望见来往的车辆，会分神地想，是否会幸运地遇见秦潇。
结果可想而知。
嗐...这么近，那么远。
一如此刻，明明咫尺之遥的距离，而两个人的心却如同隔山越水，除了沉默，只剩沉默。
林栖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捏了捏发酸的眼角，支起胳臂随意地撑着下巴，水雾氤氲的眸光落在车窗外。
“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嗯？”
林栖心猛地微沉，他应该不会知道的，缓了缓调整错乱的呼吸，她才一脸不解地抬眸。
“是你同学，多大，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是中国人吗？”一连串的问句袭来，但依旧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因为对方的关心，林栖刚起了一丢欢喜的念头，转瞬就被秦潇一本正经的语气兜头浇灭。
想太多。
她怎么会以为对方会是在吃醋呢。
林栖抱着胳臂：“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个？”
“每一个，记性应该没有那么差吧。”秦潇透过后视镜，视线扫了眼兴味索然的女孩。
林栖坐直了腰，随后她撑着腮，好整以暇，眼眸甚至映着一抹浅笑：“不是中国人。是我同学他爸，年长我十八。”
秦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车速逐渐变缓，他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捕捉到一丝怒意。
“林栖。”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是这样想，但多年的相处，林栖骨子里还是感到一丝畏惧。
小时候贪玩不愿意做作业，有次她大着胆子贿赂家庭老师帮她伪造签名，没想到事情很快败露，居然被出差回来的秦潇火眼金睛一眼识破。
一向待她温柔体贴假以辞色的秦潇冷着脸，罕见地表达了生气，面无表情地喊她全名，“林栖。”
她吓得半死，一面乖乖道歉一面保证下次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至于那个被她连累的家庭教师也没有出现在下一次的课上。
坦白说，秦潇真的是个好人。
那个时候公司正忙，他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刚接手父亲的公司，也会经常喝酒应酬，但无论他白日里工作多辛苦，只要身在青城，都会每晚尽可能地抽出半个小时陪她写作业看纪录片。
猛然间再次听到秦潇这种带有强烈气息的不满情绪，林栖还是紧张不已，她咬了咬手指。
凶什么凶。
林栖转过脑袋，信口胡诌：“是华裔，不算中国籍。”
“分了。不适合你。”在林栖看不见的视野里，男人的胸腔似是一阵起伏，他指尖顿了顿，然后转动方向盘。
过了许久，林栖小声地反驳，但确保开车的秦潇听得清：“用不着你管我。”
秦潇：“......”
他不是看不出来林栖抵触的情绪，也分明不是可以友好沟通的状态。
林栖啧了一声：“再说了，你怎么会知道会不适合我，你对现在的我很了解么。”
话毕，车内迎来一阵安静。
秦潇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沉默比任何回应表达的意思都要清楚明了。
林栖唰地由脸色由苍白变得通红，从白日里遇见他起就心底渐涌起的那种委屈，再次弥漫。
如果一个人真的不喜欢你了，那么任你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的试探，压根不会得到对方的回应。
林栖局促地舒了一口气，将T恤的花边圆领扯到了下巴处，掌心撑着脸颊，企图汲取一点可怜的安全感。
她降了点车窗，迎面的夜晚的风微凉，浑身打着战栗，立刻清醒多了，省得她再胡言乱语。
没过几秒，车窗就被从驾驶座中控台关上，林栖面露不解。
秦潇：“晚上气温低，当心着凉感冒。”
女孩声音瓮翁的：“谢谢，不碍事的。”
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林栖歪着脑袋，手捂了下胸口，突然说了句：“我想抽烟。”
一个急刹车，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秦潇转过脑袋，灼灼的目光直直盯着林栖。有种想把她丢下去的冲动。
“学会抽烟了。”不是反问的语气，橙色的路灯划过玻璃，秦潇黑沉的眼眸里映着林栖肤若白雪的脸颊。
林栖这次却垂着脑袋，不敢造次：“恩，我就说你不了解我么。”
“林栖，你是想下去自己走回去，是吗？”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林栖扁了扁嘴，一只手摸向安全带锁扣，另只手就往车门按钮按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呢，挺好。
“老实做好。”秦潇再次不受控制地叹了一口气，轻笑了声：“这回倒很听话。”
“对不起，我不在你车上抽，行了吧。”林栖摸了摸鼻尖，低了头。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克己复礼，是自律狂魔，瞧不上一切作践身体的坏习惯。虽说她被冷言冷语惯了，但是此刻倒是也担心再从秦潇眼中看出点嫌弃的味道，以她现在的状态，可能没那么坚强到可以熟视无睹。
“抽烟对身体不好，是很多疾病的危险因素，戒掉。”秦潇重新启动车子。
林栖唇角漾起，这算是一语成谶？她又从包里拿了一颗糖塞进口中，不过没答应也没反对。
秦潇打量了林栖显得瘦削的脸庞，无奈：“多吃糖会长蛀牙。”
又想到林栖晚饭基本上没吃多少，他也没多说。
蛀牙的问题对于她来说现在根本排不上号，心情突然没来由地好了些，林栖嘴上不饶人：“不用您管哈。”
林栖站在小院门口，愣怔了几秒。
秦潇偏过脑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推开门。
高中毕业那年决定出国后，没多久她就得知从小一直照顾她的保姆乔阿姨也辞职回了老家青城乡下。这几年林栖偶尔还会与阿姨通通电话嘘寒问暖。知道阿姨一切安好，她很放心，不过这次回国她没再打算去看望打扰。
离别在很多时候都是悄无声息的。
面前的一切布置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几，林栖感到怪怪的，就连客厅摆放的钢琴都维持原状。
让她油然而生出不是离开这里四年，而是如同过去的每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早上出门上学晚上回家，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视线越过楼梯，落在二楼的拐角处，没有见到秦潇的身影，林栖便抬脚走向一楼的卧室。
她的房间曾经是在二楼，有回她撒娇卖萌说更喜欢一楼的房间，其实只不过是想靠近秦潇，想躲了解他，当晚他们就换了房间，直至她离开这个地方，都没再换回来。
白色木门前，林栖忐忑，连呼吸都变得轻微，如果里面有人住下，她一定立马转身逃走。
卧室门轻推，粉蓝相间的装饰风格一如往初，如今看着显得过于精致隆重的公主风的大床也铺着她曾经喜欢的床单。
女孩的目光迟疑，心尖颤得厉害。
掀开施坦威钢琴琴盖，林栖指尖向下摁了一个琴键，“咚”静谧的客厅内响起一个音符。
背后传来一丝响动，林栖拘谨地放下琴盖，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安的笑。
橘黄的灯光照映男人全身，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挺拔颀长。
林栖心头涌上一种不祥。
走下楼的秦潇已经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米白色得衬衫搭配深色休闲裤，周身随性又不失精致，他深邃的眉眼看起来更加爽朗清俊。
秦潇扫了眼腕表，温声：“饿的话，冰箱里有东西，还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跟阿姨说，阿姨就住在之前乔姨的房间。房间应该已经整理好了，你早点休息。”
果然——
他今晚不会住在这里。
真是搞笑。那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又是在误会他的举动么，还是说依然是来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呵...他就这么想当她叔啊。
“秦潇。”
男人闻言站立原地，身子未动。
空气渐起了一阵压迫。
林栖舔了舔唇，自讨没趣地撒开刚着急上头直接拉扯着他手臂的手。
指尖尴尬地在空中蜷缩了缩，残留的温度带着一丝异常的灼热。
秦潇漆黑深邃的眼眸眯起，眉头蹙了蹙。
“秦...呃...先生，你是要结婚了吗？” 林栖嘴角微扬，表情是恰到好处的十分得体礼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