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山烟雾缭绕，远处的云一团一团拧在一起，山峰隐匿在其中。赤红色的霞光包裹着橙黄落日，云海翻涌，山与山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模糊。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救三次便是命定之缘。”楚草在我旁边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声情并茂道。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楚草见我没有回答他，在我耳边炸起惊雷。
“在听呢！草草～你以后的心上人，一定救你三次。”我杵着闹脑袋，继续摆弄手中的草药。
楚草是我二师兄，为人甚是不靠谱。用我大师兄的话说就是‘吊儿郎当，没有当师兄的样子’。我看上去这么靠谱的人和他是天差地别的。其他三个师兄忙着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我和楚草是年纪最小的，顺便也一起当了做事最少的。
我师父叫楚山凝是仙门中医术最厉害的人，亦是百药阁的阁主，加上我一共收了五个弟子。我们这一派远离世事纷扰，隐居于浮玉山上。有时候师父会派弟子下山问诊，我从来不在其中。
仙门有约：“杀人不杀医”。人一生总有生病的时候，世间杀戮纷争难以言说，若是得罪了大夫，命就去了一半了。
可我，生来感觉对治病救人没什么兴趣。许是有一段时间天天喝药，实在是喜欢不上和药有关的一切。
而楚草嘛，医术不详，擅说书。
总喜欢研究些情情爱爱的戏曲、评说。什么“书生、狐妖以身相许”、还有“痴男痴女变成两只蝴蝶”、更有什么“白蛇爱上书生被压在塔下”等等等。
人丁单薄的百药阁，我是他唯一的听众。
我心中奇怪，为什么灵力深厚，怀有绝世武功的人都爱找书生呢？这些故事里，我从没听过读书人之外的第二种人。
故事终归是故事，放在我们仙门是不大可能的。
“谁同你说这个了！！！这个故事有没有栩栩如生？有没有肝肠寸断？有没有跌宕起伏？”楚草叉腰看着我连续发出三道惊雷。
我嫌弃地擦了擦脸上几滴口水道：“有！有！有！我这次能记得！等我死了以后，一定去忘川帮你刻字。”
楚草：“……”
“你们两个又在亭子里偷懒了！快回来！师父出山啦！”不远处的大师兄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楚草本不以为然，正欲开口编个借口搪塞过去，接着偷懒，反正大师兄最疼我们了。可惜，后面五个字打破了这种惬意，一听到“师父出山啦”，我二人相对视一眼。
我道：“师父！”
楚草道：“师父？”
我门两个连忙扔下瓜子兄，朝着大师兄跑去了。
去百药阁的路上，我心里打鼓，许是楚草贼眉鼠眼的明显了。大师兄主动说道：“你们两个去见师父又不是见鬼，干嘛这副样子。”
我和楚草难得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心里想的该是一样的：得意门生和落榜弟子见师父的心情能一样嘛？
我露出甜甜一笑，余光瞥见楚草鼠躯一震。我小声对着大师兄道：“大师兄～师父闭关多时，怎么今日突然召我们前去了？”
大师兄道：“师父也没说什么，就说有事要宣布。你药籍背的怎么样了？”
我笑着的嘴巴略微有些抽搐道：“嘿、嘿嘿、、、、、”
还能怎么样？一字未看。
去百药阁的路，我只盼着能长些，再长些。最好半路出现个仇家，把我劫持了。
事与愿违，今天的路特别，特别短，才出亭子没多久就到了。
百药阁有整个浮玉山唯一一颗梨花树，师父用仙术种出来的，常开不败。空气中是浓郁梨花香杂着挥散不去的草药味，不知道是梨花更香一些，还是草药更苦一些。
师父老人家坐在上头的团蒲上沏茶，旁边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人如冠玉的人是沈琢。
沈琢今天怎么来了？沈琢的师父沈正卿宗主是我师父的挚友，沈琢有时上山拜访我师父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也是我唯一一个山下的朋友。
师父睨了我一眼道：“阿藜。”
我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道：“师父。”
师父缓缓开口道：“你明日就下山去吧！”
我猛地抬起头，惊喜地忘乎所以：“下山？”一时间心虚什么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觉得‘惊喜’的不止是我，还有我那四位现在十分不沉稳的师兄。
连素来不爱说话四师兄楚莯此时都脱口而出道：“下山？”
楚花道：“师父，小五生性顽皮，没下过山，这如何能让人放心啊？”
楚草接道：“是啊！师父，师妹这般性子，下山怕是要惹出天大的乱子！”
楚蒁道：“师父，师妹手无缚鸡之力、学艺不精，下了山如何保护自己啊！”
楚莯欲言又止，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
我：“……”
这是我难得不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但是我心中害怕好不容易得来下山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正欲开口为自己争辩一番，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各位师兄放心，我会陪她一同去的。”沈琢边说边对上我希冀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听到过师父经常夸他品行端正，为人谦和。
现在我才真正发现师父果然是师父，慧眼识珠。
我不假思索地接道：“是！是！是！他会陪着我一道前去的。”
师父望着我叹了口气道：“此次下山不是让你出去玩的。你还想不想每年冬季天天喝中药？”
人们常说‘习惯成自然’，我喝了五年的中药，依旧自然地觉得觉得它很苦。此刻被这么特意提起来，顿感嗓子里面一股苦味涌了上来。
我马上头如捣蒜，道：“不想！永远不想。”
师父道：“仙门中有我们这一派药修，亦有剑修、刀修等等。亦有一脉是鬼修。其实你是我。”师父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我多年老友的女儿，你是鬼修这一脉唯一剩下的血脉。是以，这些年你不学无术，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师父第一次提及我的身世。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肯定和我爹娘交情匪浅，要不怎么会收我当弟子。
但我本人秉承着别人不说，我就不问。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修的是鬼道。
‘唯一’，这个词一听就责任重大，我就知道不问是对的。
我勉强道：“原来如此。”
师父道：“除了鬼族之外，还有一族便是瞳族。他们世代守护宝物‘瞳珠’。多年之前，瞳族人遭遇一场杀戮，全族生死未卜，失去音讯。瞳珠自然也不知去向了。我近日得到消息，北去化仙镇，似乎有瞳珠的下落。你若能找到瞳珠，用它为引便可再不用喝药。”
楚草道：“那我们去将它找来便是了，为何一定让师妹下山去？”
我死死地瞪了楚草一眼，大声道：“谁要你找了。我自己要的东西，自己去取。”
楚花道：“是啊～师父，阿藜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身体也就这两年才见到好转，取瞳珠一事，必然凶险万分，如何能这么就放她去了。”
师父抬起手来挥了挥手道：“阿藜，你可知道鬼族一脉靠什么修行？”
鬼族一听就不是什么主流派系，估计不善历代都不善管理，要不怎么传着传就只剩下我了。
当然，我差点儿也没了。。。。。
想到这儿，我道：“靠…捉鬼？”
师父道：“猜对一半。鬼族人靠的是渡人鬼魂，帮人了却执念而修行。有恶鬼作祟的时候若能将怨念化解乃事大大的功德。你既然身为鬼族的人，生来就有逃不开的使命。另一件事，台州蔡宗主过几天过寿，这几年蔡宗主给浮玉山提供了不少名贵药材。你顺便代我去一趟罢。”
我点了点头道：“阿藜知道了。”
楚花道：“沈公子一人陪阿藜去，恐怕人手不够，要不然我也陪着一道去了。”
楚花作为大师兄，为人刚正不阿，十分稳重，精通药学。只是为人有些古板，一起去我多半会不自由。
但是…只要能下山，也罢了。
楚花话还没说完，师父就打断道，：“阿藜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哪里需要这般保护。再说了，生死有命。我另有一件事，安排于你。这次让楚草一同去罢了。楚蒁、楚莯留在山上继续接诊。”
说完，师父留下一本鬼族的秘术，便拂袖而去了。
隔日。
我、沈琢、楚草三人一路向西行去。
楚草忍不住问了沈琢，我们要去哪里。我才意识到我们下山七日，风雨兼程，我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原来，我们已经在台州境内了。这次下山顺便就要去台州蔡家祝寿。
我一听到‘祝寿’就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浮玉山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寻医问药的病人，这次可以看到什么仙门中的其他派别了，我亦是很开心。
“这儿，就是蔡家吗？”我看着周围有些简陋的屋子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啊！你进门前没看牌匾上写的周家药铺吗？”楚草道。
我翻了个白眼回道：“哇！草草真是不错呢！”
楚草正欲开口，沈琢打断道：“周家是台州最大的草药供应商，之前给浮玉山供应了不少台州特有的药材。周家当家，周铁生常年脊背酸疼。这次下山，楚阁主特意交代，顺便来帮周家人看一看病。”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叫，从里面传来。
我们三人和周家仆人赶到之时，一个丫鬟坐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我顺着视线看去，房梁上一个裤腿紧紧别在鞋子里，眉毛上一颗巨大的黑痣的男人，挂在房梁上，一摇一晃。
正是周铁生。
周围有四五个仆人吓得不敢动，额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楚草隔断了绳子，周铁生砸在了地上。
我觉得“医者仁心”，楚草大可以将他抱下来。
但是，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我还是忽略的好。
楚草上前扒开了衣服，检查了一番道：“没有外伤，嘴唇乌黑发紫，背后有一片红印。不是中毒后被吊死的就是受了伤被掉上去了。”
我上前一步，准备再检查一遍，看一看楚草是否有遗漏，庸医也是医嘛。
只是迈出去半步，就听见沈琢、楚草二人同时出声。
沈琢：“退后。”
楚草：“你干嘛！”
我道：“呃…自然是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楚草道：“你得了吧！你医术这么差，别添乱了！”
说完，楚草拿出手帕，掏出银针，抓着没回过神的家仆，去了周府厨房。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救三次便是命定之缘。”楚草在我旁边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声情并茂道。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楚草见我没有回答他，在我耳边炸起惊雷。
“在听呢！草草～你以后的心上人，一定救你三次。”我杵着闹脑袋，继续摆弄手中的草药。
楚草是我二师兄，为人甚是不靠谱。用我大师兄的话说就是‘吊儿郎当，没有当师兄的样子’。我看上去这么靠谱的人和他是天差地别的。其他三个师兄忙着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我和楚草是年纪最小的，顺便也一起当了做事最少的。
我师父叫楚山凝是仙门中医术最厉害的人，亦是百药阁的阁主，加上我一共收了五个弟子。我们这一派远离世事纷扰，隐居于浮玉山上。有时候师父会派弟子下山问诊，我从来不在其中。
仙门有约：“杀人不杀医”。人一生总有生病的时候，世间杀戮纷争难以言说，若是得罪了大夫，命就去了一半了。
可我，生来感觉对治病救人没什么兴趣。许是有一段时间天天喝药，实在是喜欢不上和药有关的一切。
而楚草嘛，医术不详，擅说书。
总喜欢研究些情情爱爱的戏曲、评说。什么“书生、狐妖以身相许”、还有“痴男痴女变成两只蝴蝶”、更有什么“白蛇爱上书生被压在塔下”等等等。
人丁单薄的百药阁，我是他唯一的听众。
我心中奇怪，为什么灵力深厚，怀有绝世武功的人都爱找书生呢？这些故事里，我从没听过读书人之外的第二种人。
故事终归是故事，放在我们仙门是不大可能的。
“谁同你说这个了！！！这个故事有没有栩栩如生？有没有肝肠寸断？有没有跌宕起伏？”楚草叉腰看着我连续发出三道惊雷。
我嫌弃地擦了擦脸上几滴口水道：“有！有！有！我这次能记得！等我死了以后，一定去忘川帮你刻字。”
楚草：“……”
“你们两个又在亭子里偷懒了！快回来！师父出山啦！”不远处的大师兄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和楚草本不以为然，正欲开口编个借口搪塞过去，接着偷懒，反正大师兄最疼我们了。可惜，后面五个字打破了这种惬意，一听到“师父出山啦”，我二人相对视一眼。
我道：“师父！”
楚草道：“师父？”
我门两个连忙扔下瓜子兄，朝着大师兄跑去了。
去百药阁的路上，我心里打鼓，许是楚草贼眉鼠眼的明显了。大师兄主动说道：“你们两个去见师父又不是见鬼，干嘛这副样子。”
我和楚草难得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心里想的该是一样的：得意门生和落榜弟子见师父的心情能一样嘛？
我露出甜甜一笑，余光瞥见楚草鼠躯一震。我小声对着大师兄道：“大师兄～师父闭关多时，怎么今日突然召我们前去了？”
大师兄道：“师父也没说什么，就说有事要宣布。你药籍背的怎么样了？”
我笑着的嘴巴略微有些抽搐道：“嘿、嘿嘿、、、、、”
还能怎么样？一字未看。
去百药阁的路，我只盼着能长些，再长些。最好半路出现个仇家，把我劫持了。
事与愿违，今天的路特别，特别短，才出亭子没多久就到了。
百药阁有整个浮玉山唯一一颗梨花树，师父用仙术种出来的，常开不败。空气中是浓郁梨花香杂着挥散不去的草药味，不知道是梨花更香一些，还是草药更苦一些。
师父老人家坐在上头的团蒲上沏茶，旁边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人如冠玉的人是沈琢。
沈琢今天怎么来了？沈琢的师父沈正卿宗主是我师父的挚友，沈琢有时上山拜访我师父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也是我唯一一个山下的朋友。
师父睨了我一眼道：“阿藜。”
我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道：“师父。”
师父缓缓开口道：“你明日就下山去吧！”
我猛地抬起头，惊喜地忘乎所以：“下山？”一时间心虚什么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觉得‘惊喜’的不止是我，还有我那四位现在十分不沉稳的师兄。
连素来不爱说话四师兄楚莯此时都脱口而出道：“下山？”
楚花道：“师父，小五生性顽皮，没下过山，这如何能让人放心啊？”
楚草接道：“是啊！师父，师妹这般性子，下山怕是要惹出天大的乱子！”
楚蒁道：“师父，师妹手无缚鸡之力、学艺不精，下了山如何保护自己啊！”
楚莯欲言又止，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
我：“……”
这是我难得不想开口说话的时候，但是我心中害怕好不容易得来下山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正欲开口为自己争辩一番，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各位师兄放心，我会陪她一同去的。”沈琢边说边对上我希冀的目光，微微一笑。
我听到过师父经常夸他品行端正，为人谦和。
现在我才真正发现师父果然是师父，慧眼识珠。
我不假思索地接道：“是！是！是！他会陪着我一道前去的。”
师父望着我叹了口气道：“此次下山不是让你出去玩的。你还想不想每年冬季天天喝中药？”
人们常说‘习惯成自然’，我喝了五年的中药，依旧自然地觉得觉得它很苦。此刻被这么特意提起来，顿感嗓子里面一股苦味涌了上来。
我马上头如捣蒜，道：“不想！永远不想。”
师父道：“仙门中有我们这一派药修，亦有剑修、刀修等等。亦有一脉是鬼修。其实你是我。”师父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我多年老友的女儿，你是鬼修这一脉唯一剩下的血脉。是以，这些年你不学无术，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师父第一次提及我的身世。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肯定和我爹娘交情匪浅，要不怎么会收我当弟子。
但我本人秉承着别人不说，我就不问。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修的是鬼道。
‘唯一’，这个词一听就责任重大，我就知道不问是对的。
我勉强道：“原来如此。”
师父道：“除了鬼族之外，还有一族便是瞳族。他们世代守护宝物‘瞳珠’。多年之前，瞳族人遭遇一场杀戮，全族生死未卜，失去音讯。瞳珠自然也不知去向了。我近日得到消息，北去化仙镇，似乎有瞳珠的下落。你若能找到瞳珠，用它为引便可再不用喝药。”
楚草道：“那我们去将它找来便是了，为何一定让师妹下山去？”
我死死地瞪了楚草一眼，大声道：“谁要你找了。我自己要的东西，自己去取。”
楚花道：“是啊～师父，阿藜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身体也就这两年才见到好转，取瞳珠一事，必然凶险万分，如何能这么就放她去了。”
师父抬起手来挥了挥手道：“阿藜，你可知道鬼族一脉靠什么修行？”
鬼族一听就不是什么主流派系，估计不善历代都不善管理，要不怎么传着传就只剩下我了。
当然，我差点儿也没了。。。。。
想到这儿，我道：“靠…捉鬼？”
师父道：“猜对一半。鬼族人靠的是渡人鬼魂，帮人了却执念而修行。有恶鬼作祟的时候若能将怨念化解乃事大大的功德。你既然身为鬼族的人，生来就有逃不开的使命。另一件事，台州蔡宗主过几天过寿，这几年蔡宗主给浮玉山提供了不少名贵药材。你顺便代我去一趟罢。”
我点了点头道：“阿藜知道了。”
楚花道：“沈公子一人陪阿藜去，恐怕人手不够，要不然我也陪着一道去了。”
楚花作为大师兄，为人刚正不阿，十分稳重，精通药学。只是为人有些古板，一起去我多半会不自由。
但是…只要能下山，也罢了。
楚花话还没说完，师父就打断道，：“阿藜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哪里需要这般保护。再说了，生死有命。我另有一件事，安排于你。这次让楚草一同去罢了。楚蒁、楚莯留在山上继续接诊。”
说完，师父留下一本鬼族的秘术，便拂袖而去了。
隔日。
我、沈琢、楚草三人一路向西行去。
楚草忍不住问了沈琢，我们要去哪里。我才意识到我们下山七日，风雨兼程，我连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原来，我们已经在台州境内了。这次下山顺便就要去台州蔡家祝寿。
我一听到‘祝寿’就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浮玉山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寻医问药的病人，这次可以看到什么仙门中的其他派别了，我亦是很开心。
“这儿，就是蔡家吗？”我看着周围有些简陋的屋子小声问道。
“当然不是啊！你进门前没看牌匾上写的周家药铺吗？”楚草道。
我翻了个白眼回道：“哇！草草真是不错呢！”
楚草正欲开口，沈琢打断道：“周家是台州最大的草药供应商，之前给浮玉山供应了不少台州特有的药材。周家当家，周铁生常年脊背酸疼。这次下山，楚阁主特意交代，顺便来帮周家人看一看病。”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惊叫，从里面传来。
我们三人和周家仆人赶到之时，一个丫鬟坐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我顺着视线看去，房梁上一个裤腿紧紧别在鞋子里，眉毛上一颗巨大的黑痣的男人，挂在房梁上，一摇一晃。
正是周铁生。
周围有四五个仆人吓得不敢动，额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楚草隔断了绳子，周铁生砸在了地上。
我觉得“医者仁心”，楚草大可以将他抱下来。
但是，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我还是忽略的好。
楚草上前扒开了衣服，检查了一番道：“没有外伤，嘴唇乌黑发紫，背后有一片红印。不是中毒后被吊死的就是受了伤被掉上去了。”
我上前一步，准备再检查一遍，看一看楚草是否有遗漏，庸医也是医嘛。
只是迈出去半步，就听见沈琢、楚草二人同时出声。
沈琢：“退后。”
楚草：“你干嘛！”
我道：“呃…自然是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楚草道：“你得了吧！你医术这么差，别添乱了！”
说完，楚草拿出手帕，掏出银针，抓着没回过神的家仆，去了周府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