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予不清楚昨夜几点陷入昏迷，清晨她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人困得发麻。
林和谦偷亲脸她感觉到了，闭眼迷迷糊糊把他抓个正着。
“你想跑。”
他嗓音清冷，“你抓不住我。”
“我不是抓着吗……”沐予喃喃，确认他手在她手心，“我送你去口岸。”
“不用，司机直接送我到校。”
林和谦下床，将窗帘稍微拉开几公分，天刚蒙蒙亮。
一回头，沐予已经揉着眼睛起身，问道，“马上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林和谦拎起电脑包，回复她，“我什么都不缺，不用花心思准备。”
“那……心愿呢？”
“也没有，我不想过生日。”林和谦走近沐予，轻柔地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还早，你再睡一会。”
沐予已经彻底清醒，他寡淡的反应令她局促不安。她能感觉出他的自我防御机制，他倾向于聊安全话题，对没有把握的话题选择避而不谈。
之前的生日，他阴影依在。
“好吧，你好好忙，周末记得陪我去中医馆。”沐予识趣地结束话题。
林和谦走得很果断，沐予窝了一会摸手机，七点多才慢吞吞起床。
他走了，房间徒留一些安静的思念。她又很喜欢独处，那种思念就像悠久的茶香，淡不可闻。
沐予走到外面，真夜也刚刚起床。
“一起去买菜？开新车去。”
“好呀好呀。”真夜还没见过沐予的新车。
沐予兴奋地伸了个懒腰，真好，人有生活、工作和朋友，就不会困死在爱情里。
林和谦自己说的，想要健康的爱情，那她可得健康点。
海湾府这带是繁华的后海CBD，高楼林立，绿化与城市道路规划整齐。她根本找不到充满烟火气的早餐店，只能钻进麦当劳，来点工业流水线早餐。
她们早餐时往往要手游收菜，清一波日常任务，顺便聊天。
“早上问他生日要什么礼物，居然不回答我。”
“你别问，直接送。”
沐予惆怅又麻木地点着手机屏幕，“怪我，两年前他生日来日本找我，我拒绝见他。我以为他早和那个xx集团千金订婚了，想想见面也没意思。那傻子——为什么非要等我？”
“本人又穷又坏，希望你俩重新在一起，然后分点羹给我。”真夜毫不掩饰内心，“我可以靠你致富！”
“好的宝贝。”沐予不拒绝共同致富目标，“等他公司开好，你想去那边上班或者领社保自由就业都可以。”
“哇，肯定是念在我请他冷面的份上。”
沐予怔住，“冷面？你什么时候和他一起吃拉面了？”
真夜尽量轻描淡写，“就那次他来找你，我不忍看他不会日语流落街头，带他吃了碗冷乌冬，然后送他去了机场。”
沐予顿时食之无味，“那为什么，吃冷的？”
“啊哈，店里刚好有冷面，可能他心冷冷的。”
凄凉的画面出现在沐予眼前，好惨，生日那天惨遭拒绝，异国他乡孤苦伶仃吃冷拉面。
沐予发呆了很久，直到自己的早饭也慢慢冷掉。
热泪滴进冷饭里，沐予仰头一下，“我问心有愧怎么办？”
“好啦，不哭咯，过完六一儿童节，不当宝宝了。”真夜笑哈哈地替沐予擦眼泪，“从今天开始，戒掉眼泪。”
“我努力！”沐予立下flag，“每哭一次，给《宝石战线》充一个648。”
沐予留学这两年非常抠门节省，绝不让游戏厂商赚走她一分稿费。今天破例氪一单，激励自己今年哭得更少，赚得更多。
氪金完，沐予把主界面的助理换成妮露。这样林和谦上线就会发现，她偷偷来过。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思考着，过去和未来。
那年，那个时候——她参加了一场夏日祭。
夏日祭，日本文化的重要组成，日漫里经久不衰的经典场景。
她有时可以清晰认识到自己并非一个理性之人，哪怕读了多年计算机，内心深处也极其感性冲动。
那晚花火大会，她明明拉着真夜的手，却很想念国内的林和谦。
当年他们靠在一起，吃着零食喝着可乐吐槽动画里烂大街的夏日祭，说着主角们滑稽的偶遇。
他们分手了，他不能陪她来夏日祭了。
他们再也不能去追求共同的梦。
那是何等的心碎。
沐予犹记得那天她听着《うたかた花火》，与夏日祭绝配的BGM，她突然哭得死去活来，想买一班飞机飞回去。
「倘若闭上眼睛，现在也好像你，陪伴在我身边」
听了绝望的歌词，她走进附近的深夜食堂。喝上一杯悲伤打工人最爱的酒，昏了头，发了消息对他说。
[阿谦，日本的夏日祭真没意思]
[和动漫里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她清醒了，想当作无事发生。
那场夏日祭以后，她再没参加任何祭典，有时远远看着烟花，她只会默默羡慕别人的热闹，不会加入。
她慢慢习惯了那种悲伤和寒冷，将孤单纳入自己生活。
沐予不敢反复想，一想就好心痛。
画画吧，画画最能抚平杂乱的心虚。
今日直播，沐予以一个小魔女作为收尾。她在屏幕上公示，主播只播三十天，往后会继续隐身沉寂。
即使她反复强调别续舰长，好多粉丝依旧续了舰长支持她。
她感激粉丝，在内心定下原则，木小刀绝不退网，只会沉淀。
一个月的压力直播让沐予收获了30幅速写，她想装订成册，纪念一下。
林和谦刚好q上敲她。
[直播结束了？]
[所有图发我，帮你成册]
他俩默契无间，沐予心酸又快乐。多画点图，以后她就能出第二本画集了。
不对，多画图吗？
按林和谦说的，画图一辈子，也赚不了大钱。
沐予自认为画技不比冰橙差，难道这辈子都要输冰橙一头？
不，她有现成的金主在，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可能是人生绝无仅有的机会。
她打开文件夹，把自己这几年画的立绘一张张打开。
《宝石战线》是她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可别人提到她的女儿们，也是蓝游的作品，蓝游的版权。
画得再好，人气再高，也不属于她。
绯红公爵这个人设，她从未供稿给任何手游。
和大学时做的《拉菲的农场》一样，她总想给自己留点什么。有款游戏完全属于她，角色也完全属于她。
沐予马上打电话给林和谦。
“我可以入股当你公司的原始股东吗？”沐予开门见山。
林和谦很惊讶，“你简直大有长进。”
“可以吗……？”
沐予想着，如果他提出一些小要求，或者过分的要求，那也很正常。他又不是她的谁，前男友而已……
“可以。”
“要求呢？”
“没有要求，等我回来详聊。”
没有要求吗？别无所求吗？
收下我的羁绊！我过去的爱人！她莫名想到日漫的中二台词。
不管了，沐予来不及探究林和谦内心，她得先去准备一笔钱。
她一旦下定某种决心，执行力就极高。
她先给妈妈打电话，谎称自己想买宝马，要一笔钱。她花言巧语坑蒙拐骗，说自己得包装成大小姐好找对象，让妈妈别告诉爸爸。
没问题啊，她本就书香门第大小姐，无非比林和谦穷那么一点点点点。
再给冰橙打电话无耻问他借钱。
“我刚给你50w稿费？”
“冰神，我家最近买房子，贷款压力很大！你年薪千万借我十万怎么了？”
她还有一张卡，存着一笔卖掉林和谦礼物换来的钱，她差点忘了。
36w，黑掉吧，反正他不要。
直播一个月的钱提出来，日本赚来的日元也转过来……
沐予多方凑钱，发现自己……挺有钱！
-
周六晚上。
装修华美的大别墅，林董坐正中央，满面慈祥地和婴儿对着话。
旁边的林太一脸冷漠，偶尔挤出一个不耐烦的假笑。她的女儿林颜悦，一直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林和谦不想吃这种无聊的家宴，但他今天没有拒绝回家，因为林董又安排了一位千金给他见面。
不知是谁家好姑娘，得打发掉不浪费人家时间。
林董望向林和谦，“你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林和谦冷漠回答，“谁晓得你住哪，一会香港一会内地。”
老头懒得与儿子置气，直奔主题，“今天徐家千金来我们家坐坐，你也见见。”
徐家？林和谦惊讶，他们家不是日薄西山？林家还收购了不少他们的产业。
林越阳开口，“这几年房地产行业断崖式下跌，徐家不太好。”
林董淡薄一笑，“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佳茉也比以前乖巧成熟不少。”
林和谦不知他们这帮人拿自己儿女交易金钱有什么意义。徐家因为现金困难，曾经骄傲的千金得低下头听人摆布，做一个工具人去为家里讨点利益。
他无聊给沐予发了条信息，激激这个整天关心他未婚妻的八卦女人。
[我家真是没落了，亿万负翁的女儿也介绍给我]
沐予回得很快：[闭上你的狗嘴，公司负债亿万，和我股东套现几亿有什么关系]
[居然骗不了聪明大宝宝]
林和谦低头一笑，看来她还挺在意。
没多久，徐佳茉到了。
“我来找颜悦玩。”她说。
林董含蓄点头，“你们年轻人吃。”说完，他只身一人离开。林太多饮了两口，跟上林董步伐。
林和谦无视徐佳茉若有若无的眼神，“那我也回南城了，你们慢吃。”
林越阳慢悠悠吃着菜，不关心新来的客人，轻嗯一声说，“对了，诗音那箱东西你拿去。”
大哥大嫂神神秘秘，林颜悦问，“什么东西？”
“我的旧衣服。”薛诗音马上说。
徐佳茉立马投来怪异的眼神，林颜月瞳孔放大，“不是，林和谦你拿大嫂衣服干嘛？”
“送一个女孩子。”林和谦淡淡回答。
林颜悦尖声吐槽，“把大嫂的旧衣服送人？你有病吧，哪个女孩那么惨，居然要收破烂二手货。”
“什么意思。”薛诗音冷眸一凛，将筷子往桌上一摔，“破烂？里面不少是我只穿过一次的高定，你想要还轮不到呢。”
“什么叫惨。”林和谦漠然接上大嫂的话，“穿二手很惨吗？”
“好了，别为这个吵架。”林越阳温柔打圆场，“诗音衣服太多，原想把衣服捐掉。但高定不适合捐，不如让阿谦送人。”
林颜悦白着眼冷嘲热讽一句，“没想到我们林家二少爷，居然送二手衣服给女孩，真抠门。”
“对，我确实很抠门。”林和谦索然无味地起身。
临时造访的徐佳茉面露尴尬，无所适从。
“佳茉，你可真来错了，让你见笑。”林颜悦亲切拉住徐小姐的手，“我二哥啊，不仅抠门无礼，还不务正业、游戏成瘾。你别看他长得帅，居然电脑里有那种、那种……”
“……”徐小姐不敢妄言，“颜悦，别这样。哦对，我做了曲奇，大家尝尝吧。”
林和谦对徐小姐的手工曲奇毫无兴趣，转身离开。
以林颜悦的大嘴巴，估计很快会和一圈朋友说他的抠门奇葩事迹。
温姨匆匆追上林和谦，把一袋东西给他，“别忘这个，诗音买的。”
“好，替我谢谢嫂子。”
回程路上，林和谦顺便搭上杨瑾。
“你和你的小天使如何了？”
聊得来的好兄弟，能让他短暂开心一下。林和谦哑笑，“还天使。”
那女人不扎他刺他，他都得谢谢她。
“天使的代表作是天使，没问题呀。而且很天使！”
三个天使指了三个人，沐予、塞西莉亚、某动画白毛女主。不宅个几年，完全听不懂杨瑾说啥。
实际上，她和天使差远了。
沐予给自己的异世界人设，高深莫测、不可一世。活了2000年的死灵法师，反派感十足，叫她恶魔还差不多。
林和谦正好给杨瑾看看绯红公爵的人物设计图，包含正反面立绘及武器详图。
沐予在日本的两年画技突飞猛进，给绯红公爵添了不少人设细节，比微博头像那稿进步很多。
“好酷啊！”
“是吧。”林和谦很乐意看到杨瑾面露欣赏，“这个人设从四年前开始打磨，已经很丰富了。”
他划至后页，有背面图、武器设定图。
“你是不是想把她游戏化？”杨瑾感兴趣地问。
杨瑾非常懂他，精准说中他心事。
林和谦点点头，认真回答杨瑾，“我想给她一个专属的世界。”
“你这人，真浪漫啊。”
“没有，不务正业罢了。”林和谦叹气，这世上大概没几人认为这很浪漫，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无所谓，反正我们的浪漫只属于志同道合之人。”杨瑾安慰道。
林和谦回以感激的微笑，杨瑾一直理解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
“不过现在不行，得等我们的技术成熟。”
“那肯定，起步阶段先用别的游戏练练手。”杨瑾边说边把公爵正脸立绘保存到手机，并截了一个正方形头像，惊叹说，“wow，简直是爆款游戏证件照！”
绯红公爵带黑手套的纤细手指放置嘴边，微微遮掩淡不可见的坏笑，血眸摄人心魄。
立绘确实很适合游戏app图标，庞大的未来构想逐渐在他脑中铺开。
“等做完《黎明港湾》，我们试试。”杨瑾收起手机。
“一定，沐予肯定感兴趣。”
“拜托，别老想着女人啊！”杨瑾哈哈笑了几声，“我也很感兴趣啦！我们创造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绯红公爵是你家宝贝，我是大爱无疆的圣骑士，你是追逐自由的游侠，平平是亦正亦邪的医生。”
其他林和谦没意义，只质疑一点，“你，纯爱圣骑士？”
“真的，不骗你，我可打可T可奶。”
“好好好信了，你当年打职业时倒是这个定位。”
两人一路畅享未来游戏的设定，没有令人讨厌的扫兴怪，不知不觉到了海湾府楼下。
-
沐予刷着牙，林和谦突然推门进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
“我逃回来了。”
沐予神情短暂一凛，装作漠不关心地随口一问，“哦，相亲如何？”
“不如何，对方大小姐应该早早跑路回家了。”
沐予难以琢磨他的家事，好在现在他们属于分手合伙人，有些事无需理得很清楚。
好好说话，好好做游戏，她要求很低。
林和谦放倒箱子，展示给沐予新的“垃圾”。沐予第一次惊讶，第二次习惯，弯腰捡起最上面的白色雪花小包。
这是林和谦托大嫂新买的包，洁白小巧，衬得她更像天使。他特意混在一堆二手货里，以好充次，万般无奈。
和她相处多年，他能理解她的心，本身自尊自爱却有点小自卑。她就不爱收他贵重礼物，收礼必须等价交换。
但让她用劳动成果交换奢侈品，她又绝不愿意。
于是他骗骗她，“品牌方送的，我嫂子不要。”
果然，她多留意了几眼，以客观审美评价，“挺好看，不过不适合你嫂子，她是烈焰玫瑰，这包适合小白花。”
“适合你。”
“不行，我的包必须——”
林和谦早有准备，把自己电脑包里的ipadmini塞进白色小包里，“很完美。”
沐予呆住，“刚刚好啊。”
“嗯，刚刚好，巧吧。”
林和谦让买的人特意试过，沐予这个小宅女出门不带平板不安心，包能放下ipadmini是最低要求。
沐予把iPadmini拿出来，“mini，芯片差了点，屏幕差了点，续航差了点，没有高刷，电子垃圾。”
林和谦面如冰霜，一言不发。
沐予嘿嘿笑了一下，把mini抱回怀里，“这个mini也是二手？”
林和谦摇摇头，“怎么可能，我知道你勤俭节约，什么都可以买二手，唯独电子产品不行。”
计算机系的理科女，有时非常耿直。
“好，谢谢。”沐予火速转给林和谦五千块。
林和谦无奈收下。
“乖，你那个比砖头还重的iPadPro出门少带。”
“有时灵感乍现，要画画呀！”沐予把mini放到床头，“不过明天就看个中医，不带也行。”
沐予回头继续看其他东西，拿起件天蓝色吊带长裙，那低抹胸和高叉的设计，明显不是日常生活的穿着。
“明星走红毯穿的？”
林和谦点头，“可以让湘湘改改，做什么衣服随你们。”
“真的假的，高定诶。”
“高定怎么了？资本赋予它高定的属性，本质还是布。一块布而已，随你们怎么玩。”
“……”
算了算了，沐予咽下心里的废话。
没必要总在他面前强调差距，批判资本奢靡生活。他们有钱人不要，那她就大方收下，总比扔掉强。
“来，给你看看我跟湘湘学做的作品。”沐予拉林和谦去客厅。
沙发上摆了好多毛绒娃娃，沐予抱起其中一个美乐蒂给林和谦，“白天学着玩，做了件小衣服。”
美乐蒂的袖口一大一小，露着线头，裙子花边缝得歪歪扭扭，林和谦忍不住笑出来。他敷衍地夸夸两句，不想看她的粗制滥造，转手拿起玉桂狗。
玉桂狗居然穿了件精致的海军风JK，一看就是湘湘师傅的大手笔。
“有条红礼裙正好合适给公爵做衣服。”他说。
沐予吐槽，“少爷，你和我待久，越发勤俭节约接地气，魅力大大大大打折扣！”
他好奇，“魅力主要来自挥金似土？”
沐予点点头，“是吧，不然怎么凸显你，阔！”
“那明天带你去看阔的。”他摸摸她头。
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他默默想。不浪费东西很丢人吗？
而且他更喜欢调配资产去买实际的东西，或能增值的东西。
虽然她是个漂亮女人，他依旧认为实际资产比裙子包包重要。
所以她不要，他也懒得为她买。
夜深，沐予靠在林和谦身上，手捧新mini，下载了好多游戏。
有些用来玩，有些用来参考，有些用来视奸。
“明天看完中医，和顾平杨瑾一起吃个饭，还有一位游戏制作人。”林和谦预告明天行程。
“噢！你的游戏公司和神秘游戏！”
“把你介绍给他们，我们也向你介绍一下，做了一年多的项目。”
“这么久！”她震惊于时间成本。
游戏基础的东西肯定已经做好，找她只能约约人物稿。怪不得他没提约稿的事，其实画稿件都一样。
不过他想约，她肯定会给他画。
“沐沐，我从不跟你画饼，我们也许会失败，但不会停下脚步。”林和谦很认真说。
沐予仰起头，轻柔刮刮他下巴，“林先生，我再授予你至高无上的插队约稿权。”
林和谦开怀一笑，“谢谢刀神。”
“不过我最近要画的，有点多……”
《黑暗之心》的立绘任务不轻，冰橙那边的也不能遛太久。
“你先画好手上的，下半年暂时别接稿。”他觉得此时氛围不错，轻轻吻上她的脸。
玩久了，沐予开始昏昏欲睡，人渐渐下滑。她揉着眼睛困惑发问，“阿谦，你为什么会失眠啊……我困死了。”
“我也困，我们睡觉。”
“嗯……”困意覆盖的沐予从不留恋感情，在林和谦怀里昏睡过去。
林和谦羡慕沐予的好睡眠，想学着和她一样没心没肺。将她温柔放下后，他也和自己说了晚安。
林和谦偷亲脸她感觉到了，闭眼迷迷糊糊把他抓个正着。
“你想跑。”
他嗓音清冷，“你抓不住我。”
“我不是抓着吗……”沐予喃喃，确认他手在她手心，“我送你去口岸。”
“不用，司机直接送我到校。”
林和谦下床，将窗帘稍微拉开几公分，天刚蒙蒙亮。
一回头，沐予已经揉着眼睛起身，问道，“马上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林和谦拎起电脑包，回复她，“我什么都不缺，不用花心思准备。”
“那……心愿呢？”
“也没有，我不想过生日。”林和谦走近沐予，轻柔地将她的碎发挽至耳后，“还早，你再睡一会。”
沐予已经彻底清醒，他寡淡的反应令她局促不安。她能感觉出他的自我防御机制，他倾向于聊安全话题，对没有把握的话题选择避而不谈。
之前的生日，他阴影依在。
“好吧，你好好忙，周末记得陪我去中医馆。”沐予识趣地结束话题。
林和谦走得很果断，沐予窝了一会摸手机，七点多才慢吞吞起床。
他走了，房间徒留一些安静的思念。她又很喜欢独处，那种思念就像悠久的茶香，淡不可闻。
沐予走到外面，真夜也刚刚起床。
“一起去买菜？开新车去。”
“好呀好呀。”真夜还没见过沐予的新车。
沐予兴奋地伸了个懒腰，真好，人有生活、工作和朋友，就不会困死在爱情里。
林和谦自己说的，想要健康的爱情，那她可得健康点。
海湾府这带是繁华的后海CBD，高楼林立，绿化与城市道路规划整齐。她根本找不到充满烟火气的早餐店，只能钻进麦当劳，来点工业流水线早餐。
她们早餐时往往要手游收菜，清一波日常任务，顺便聊天。
“早上问他生日要什么礼物，居然不回答我。”
“你别问，直接送。”
沐予惆怅又麻木地点着手机屏幕，“怪我，两年前他生日来日本找我，我拒绝见他。我以为他早和那个xx集团千金订婚了，想想见面也没意思。那傻子——为什么非要等我？”
“本人又穷又坏，希望你俩重新在一起，然后分点羹给我。”真夜毫不掩饰内心，“我可以靠你致富！”
“好的宝贝。”沐予不拒绝共同致富目标，“等他公司开好，你想去那边上班或者领社保自由就业都可以。”
“哇，肯定是念在我请他冷面的份上。”
沐予怔住，“冷面？你什么时候和他一起吃拉面了？”
真夜尽量轻描淡写，“就那次他来找你，我不忍看他不会日语流落街头，带他吃了碗冷乌冬，然后送他去了机场。”
沐予顿时食之无味，“那为什么，吃冷的？”
“啊哈，店里刚好有冷面，可能他心冷冷的。”
凄凉的画面出现在沐予眼前，好惨，生日那天惨遭拒绝，异国他乡孤苦伶仃吃冷拉面。
沐予发呆了很久，直到自己的早饭也慢慢冷掉。
热泪滴进冷饭里，沐予仰头一下，“我问心有愧怎么办？”
“好啦，不哭咯，过完六一儿童节，不当宝宝了。”真夜笑哈哈地替沐予擦眼泪，“从今天开始，戒掉眼泪。”
“我努力！”沐予立下flag，“每哭一次，给《宝石战线》充一个648。”
沐予留学这两年非常抠门节省，绝不让游戏厂商赚走她一分稿费。今天破例氪一单，激励自己今年哭得更少，赚得更多。
氪金完，沐予把主界面的助理换成妮露。这样林和谦上线就会发现，她偷偷来过。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思考着，过去和未来。
那年，那个时候——她参加了一场夏日祭。
夏日祭，日本文化的重要组成，日漫里经久不衰的经典场景。
她有时可以清晰认识到自己并非一个理性之人，哪怕读了多年计算机，内心深处也极其感性冲动。
那晚花火大会，她明明拉着真夜的手，却很想念国内的林和谦。
当年他们靠在一起，吃着零食喝着可乐吐槽动画里烂大街的夏日祭，说着主角们滑稽的偶遇。
他们分手了，他不能陪她来夏日祭了。
他们再也不能去追求共同的梦。
那是何等的心碎。
沐予犹记得那天她听着《うたかた花火》，与夏日祭绝配的BGM，她突然哭得死去活来，想买一班飞机飞回去。
「倘若闭上眼睛，现在也好像你，陪伴在我身边」
听了绝望的歌词，她走进附近的深夜食堂。喝上一杯悲伤打工人最爱的酒，昏了头，发了消息对他说。
[阿谦，日本的夏日祭真没意思]
[和动漫里完全不一样]
第二天她清醒了，想当作无事发生。
那场夏日祭以后，她再没参加任何祭典，有时远远看着烟花，她只会默默羡慕别人的热闹，不会加入。
她慢慢习惯了那种悲伤和寒冷，将孤单纳入自己生活。
沐予不敢反复想，一想就好心痛。
画画吧，画画最能抚平杂乱的心虚。
今日直播，沐予以一个小魔女作为收尾。她在屏幕上公示，主播只播三十天，往后会继续隐身沉寂。
即使她反复强调别续舰长，好多粉丝依旧续了舰长支持她。
她感激粉丝，在内心定下原则，木小刀绝不退网，只会沉淀。
一个月的压力直播让沐予收获了30幅速写，她想装订成册，纪念一下。
林和谦刚好q上敲她。
[直播结束了？]
[所有图发我，帮你成册]
他俩默契无间，沐予心酸又快乐。多画点图，以后她就能出第二本画集了。
不对，多画图吗？
按林和谦说的，画图一辈子，也赚不了大钱。
沐予自认为画技不比冰橙差，难道这辈子都要输冰橙一头？
不，她有现成的金主在，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可能是人生绝无仅有的机会。
她打开文件夹，把自己这几年画的立绘一张张打开。
《宝石战线》是她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可别人提到她的女儿们，也是蓝游的作品，蓝游的版权。
画得再好，人气再高，也不属于她。
绯红公爵这个人设，她从未供稿给任何手游。
和大学时做的《拉菲的农场》一样，她总想给自己留点什么。有款游戏完全属于她，角色也完全属于她。
沐予马上打电话给林和谦。
“我可以入股当你公司的原始股东吗？”沐予开门见山。
林和谦很惊讶，“你简直大有长进。”
“可以吗……？”
沐予想着，如果他提出一些小要求，或者过分的要求，那也很正常。他又不是她的谁，前男友而已……
“可以。”
“要求呢？”
“没有要求，等我回来详聊。”
没有要求吗？别无所求吗？
收下我的羁绊！我过去的爱人！她莫名想到日漫的中二台词。
不管了，沐予来不及探究林和谦内心，她得先去准备一笔钱。
她一旦下定某种决心，执行力就极高。
她先给妈妈打电话，谎称自己想买宝马，要一笔钱。她花言巧语坑蒙拐骗，说自己得包装成大小姐好找对象，让妈妈别告诉爸爸。
没问题啊，她本就书香门第大小姐，无非比林和谦穷那么一点点点点。
再给冰橙打电话无耻问他借钱。
“我刚给你50w稿费？”
“冰神，我家最近买房子，贷款压力很大！你年薪千万借我十万怎么了？”
她还有一张卡，存着一笔卖掉林和谦礼物换来的钱，她差点忘了。
36w，黑掉吧，反正他不要。
直播一个月的钱提出来，日本赚来的日元也转过来……
沐予多方凑钱，发现自己……挺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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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上。
装修华美的大别墅，林董坐正中央，满面慈祥地和婴儿对着话。
旁边的林太一脸冷漠，偶尔挤出一个不耐烦的假笑。她的女儿林颜悦，一直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林和谦不想吃这种无聊的家宴，但他今天没有拒绝回家，因为林董又安排了一位千金给他见面。
不知是谁家好姑娘，得打发掉不浪费人家时间。
林董望向林和谦，“你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林和谦冷漠回答，“谁晓得你住哪，一会香港一会内地。”
老头懒得与儿子置气，直奔主题，“今天徐家千金来我们家坐坐，你也见见。”
徐家？林和谦惊讶，他们家不是日薄西山？林家还收购了不少他们的产业。
林越阳开口，“这几年房地产行业断崖式下跌，徐家不太好。”
林董淡薄一笑，“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佳茉也比以前乖巧成熟不少。”
林和谦不知他们这帮人拿自己儿女交易金钱有什么意义。徐家因为现金困难，曾经骄傲的千金得低下头听人摆布，做一个工具人去为家里讨点利益。
他无聊给沐予发了条信息，激激这个整天关心他未婚妻的八卦女人。
[我家真是没落了，亿万负翁的女儿也介绍给我]
沐予回得很快：[闭上你的狗嘴，公司负债亿万，和我股东套现几亿有什么关系]
[居然骗不了聪明大宝宝]
林和谦低头一笑，看来她还挺在意。
没多久，徐佳茉到了。
“我来找颜悦玩。”她说。
林董含蓄点头，“你们年轻人吃。”说完，他只身一人离开。林太多饮了两口，跟上林董步伐。
林和谦无视徐佳茉若有若无的眼神，“那我也回南城了，你们慢吃。”
林越阳慢悠悠吃着菜，不关心新来的客人，轻嗯一声说，“对了，诗音那箱东西你拿去。”
大哥大嫂神神秘秘，林颜悦问，“什么东西？”
“我的旧衣服。”薛诗音马上说。
徐佳茉立马投来怪异的眼神，林颜月瞳孔放大，“不是，林和谦你拿大嫂衣服干嘛？”
“送一个女孩子。”林和谦淡淡回答。
林颜悦尖声吐槽，“把大嫂的旧衣服送人？你有病吧，哪个女孩那么惨，居然要收破烂二手货。”
“什么意思。”薛诗音冷眸一凛，将筷子往桌上一摔，“破烂？里面不少是我只穿过一次的高定，你想要还轮不到呢。”
“什么叫惨。”林和谦漠然接上大嫂的话，“穿二手很惨吗？”
“好了，别为这个吵架。”林越阳温柔打圆场，“诗音衣服太多，原想把衣服捐掉。但高定不适合捐，不如让阿谦送人。”
林颜悦白着眼冷嘲热讽一句，“没想到我们林家二少爷，居然送二手衣服给女孩，真抠门。”
“对，我确实很抠门。”林和谦索然无味地起身。
临时造访的徐佳茉面露尴尬，无所适从。
“佳茉，你可真来错了，让你见笑。”林颜悦亲切拉住徐小姐的手，“我二哥啊，不仅抠门无礼，还不务正业、游戏成瘾。你别看他长得帅，居然电脑里有那种、那种……”
“……”徐小姐不敢妄言，“颜悦，别这样。哦对，我做了曲奇，大家尝尝吧。”
林和谦对徐小姐的手工曲奇毫无兴趣，转身离开。
以林颜悦的大嘴巴，估计很快会和一圈朋友说他的抠门奇葩事迹。
温姨匆匆追上林和谦，把一袋东西给他，“别忘这个，诗音买的。”
“好，替我谢谢嫂子。”
回程路上，林和谦顺便搭上杨瑾。
“你和你的小天使如何了？”
聊得来的好兄弟，能让他短暂开心一下。林和谦哑笑，“还天使。”
那女人不扎他刺他，他都得谢谢她。
“天使的代表作是天使，没问题呀。而且很天使！”
三个天使指了三个人，沐予、塞西莉亚、某动画白毛女主。不宅个几年，完全听不懂杨瑾说啥。
实际上，她和天使差远了。
沐予给自己的异世界人设，高深莫测、不可一世。活了2000年的死灵法师，反派感十足，叫她恶魔还差不多。
林和谦正好给杨瑾看看绯红公爵的人物设计图，包含正反面立绘及武器详图。
沐予在日本的两年画技突飞猛进，给绯红公爵添了不少人设细节，比微博头像那稿进步很多。
“好酷啊！”
“是吧。”林和谦很乐意看到杨瑾面露欣赏，“这个人设从四年前开始打磨，已经很丰富了。”
他划至后页，有背面图、武器设定图。
“你是不是想把她游戏化？”杨瑾感兴趣地问。
杨瑾非常懂他，精准说中他心事。
林和谦点点头，认真回答杨瑾，“我想给她一个专属的世界。”
“你这人，真浪漫啊。”
“没有，不务正业罢了。”林和谦叹气，这世上大概没几人认为这很浪漫，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无所谓，反正我们的浪漫只属于志同道合之人。”杨瑾安慰道。
林和谦回以感激的微笑，杨瑾一直理解并支持他所做的一切。
“不过现在不行，得等我们的技术成熟。”
“那肯定，起步阶段先用别的游戏练练手。”杨瑾边说边把公爵正脸立绘保存到手机，并截了一个正方形头像，惊叹说，“wow，简直是爆款游戏证件照！”
绯红公爵带黑手套的纤细手指放置嘴边，微微遮掩淡不可见的坏笑，血眸摄人心魄。
立绘确实很适合游戏app图标，庞大的未来构想逐渐在他脑中铺开。
“等做完《黎明港湾》，我们试试。”杨瑾收起手机。
“一定，沐予肯定感兴趣。”
“拜托，别老想着女人啊！”杨瑾哈哈笑了几声，“我也很感兴趣啦！我们创造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绯红公爵是你家宝贝，我是大爱无疆的圣骑士，你是追逐自由的游侠，平平是亦正亦邪的医生。”
其他林和谦没意义，只质疑一点，“你，纯爱圣骑士？”
“真的，不骗你，我可打可T可奶。”
“好好好信了，你当年打职业时倒是这个定位。”
两人一路畅享未来游戏的设定，没有令人讨厌的扫兴怪，不知不觉到了海湾府楼下。
-
沐予刷着牙，林和谦突然推门进来。
“你……怎么神出鬼没。”
“我逃回来了。”
沐予神情短暂一凛，装作漠不关心地随口一问，“哦，相亲如何？”
“不如何，对方大小姐应该早早跑路回家了。”
沐予难以琢磨他的家事，好在现在他们属于分手合伙人，有些事无需理得很清楚。
好好说话，好好做游戏，她要求很低。
林和谦放倒箱子，展示给沐予新的“垃圾”。沐予第一次惊讶，第二次习惯，弯腰捡起最上面的白色雪花小包。
这是林和谦托大嫂新买的包，洁白小巧，衬得她更像天使。他特意混在一堆二手货里，以好充次，万般无奈。
和她相处多年，他能理解她的心，本身自尊自爱却有点小自卑。她就不爱收他贵重礼物，收礼必须等价交换。
但让她用劳动成果交换奢侈品，她又绝不愿意。
于是他骗骗她，“品牌方送的，我嫂子不要。”
果然，她多留意了几眼，以客观审美评价，“挺好看，不过不适合你嫂子，她是烈焰玫瑰，这包适合小白花。”
“适合你。”
“不行，我的包必须——”
林和谦早有准备，把自己电脑包里的ipadmini塞进白色小包里，“很完美。”
沐予呆住，“刚刚好啊。”
“嗯，刚刚好，巧吧。”
林和谦让买的人特意试过，沐予这个小宅女出门不带平板不安心，包能放下ipadmini是最低要求。
沐予把iPadmini拿出来，“mini，芯片差了点，屏幕差了点，续航差了点，没有高刷，电子垃圾。”
林和谦面如冰霜，一言不发。
沐予嘿嘿笑了一下，把mini抱回怀里，“这个mini也是二手？”
林和谦摇摇头，“怎么可能，我知道你勤俭节约，什么都可以买二手，唯独电子产品不行。”
计算机系的理科女，有时非常耿直。
“好，谢谢。”沐予火速转给林和谦五千块。
林和谦无奈收下。
“乖，你那个比砖头还重的iPadPro出门少带。”
“有时灵感乍现，要画画呀！”沐予把mini放到床头，“不过明天就看个中医，不带也行。”
沐予回头继续看其他东西，拿起件天蓝色吊带长裙，那低抹胸和高叉的设计，明显不是日常生活的穿着。
“明星走红毯穿的？”
林和谦点头，“可以让湘湘改改，做什么衣服随你们。”
“真的假的，高定诶。”
“高定怎么了？资本赋予它高定的属性，本质还是布。一块布而已，随你们怎么玩。”
“……”
算了算了，沐予咽下心里的废话。
没必要总在他面前强调差距，批判资本奢靡生活。他们有钱人不要，那她就大方收下，总比扔掉强。
“来，给你看看我跟湘湘学做的作品。”沐予拉林和谦去客厅。
沙发上摆了好多毛绒娃娃，沐予抱起其中一个美乐蒂给林和谦，“白天学着玩，做了件小衣服。”
美乐蒂的袖口一大一小，露着线头，裙子花边缝得歪歪扭扭，林和谦忍不住笑出来。他敷衍地夸夸两句，不想看她的粗制滥造，转手拿起玉桂狗。
玉桂狗居然穿了件精致的海军风JK，一看就是湘湘师傅的大手笔。
“有条红礼裙正好合适给公爵做衣服。”他说。
沐予吐槽，“少爷，你和我待久，越发勤俭节约接地气，魅力大大大大打折扣！”
他好奇，“魅力主要来自挥金似土？”
沐予点点头，“是吧，不然怎么凸显你，阔！”
“那明天带你去看阔的。”他摸摸她头。
有钱人也不是傻子，他默默想。不浪费东西很丢人吗？
而且他更喜欢调配资产去买实际的东西，或能增值的东西。
虽然她是个漂亮女人，他依旧认为实际资产比裙子包包重要。
所以她不要，他也懒得为她买。
夜深，沐予靠在林和谦身上，手捧新mini，下载了好多游戏。
有些用来玩，有些用来参考，有些用来视奸。
“明天看完中医，和顾平杨瑾一起吃个饭，还有一位游戏制作人。”林和谦预告明天行程。
“噢！你的游戏公司和神秘游戏！”
“把你介绍给他们，我们也向你介绍一下，做了一年多的项目。”
“这么久！”她震惊于时间成本。
游戏基础的东西肯定已经做好，找她只能约约人物稿。怪不得他没提约稿的事，其实画稿件都一样。
不过他想约，她肯定会给他画。
“沐沐，我从不跟你画饼，我们也许会失败，但不会停下脚步。”林和谦很认真说。
沐予仰起头，轻柔刮刮他下巴，“林先生，我再授予你至高无上的插队约稿权。”
林和谦开怀一笑，“谢谢刀神。”
“不过我最近要画的，有点多……”
《黑暗之心》的立绘任务不轻，冰橙那边的也不能遛太久。
“你先画好手上的，下半年暂时别接稿。”他觉得此时氛围不错，轻轻吻上她的脸。
玩久了，沐予开始昏昏欲睡，人渐渐下滑。她揉着眼睛困惑发问，“阿谦，你为什么会失眠啊……我困死了。”
“我也困，我们睡觉。”
“嗯……”困意覆盖的沐予从不留恋感情，在林和谦怀里昏睡过去。
林和谦羡慕沐予的好睡眠，想学着和她一样没心没肺。将她温柔放下后，他也和自己说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