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了一段日子,这耳畔的机械音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毕竟“系统”这种东西再不出来,韩江雪就当真要单打独斗了。

    忽然间脑袋一阵疼,带一些本来没有的记忆,倏然窜入少女的脑海中。

    碧洲地牢...

    原来自己之前待着的地方,是碧洲地牢。

    但碧洲不是在敌国吗?

    韩江雪沉思,试图理顺记忆。

    这个世界,有三个已知国,分别是齐朝、殓春国和巴霞国。

    齐朝在南,地处中原,而殓春国地处北,最后的巴霞地处齐国以西,此时三国鼎立,设定有点像宋金辽。

    但她,好像是齐国人。

    她的父亲是齐国的镇国将军,手握兵权,又擅战,但重点是...自己为什么会在殓春国?

    因为碧洲,是殓春的都城。

    难道是作为人质吗?

    通过回忆,她好像还知道了一个点。

    当年在齐朝,常玉甲似乎被定了谋反之罪,故而流放至南蛮边境。

    但他又为何出现在殓春国的碧洲?

    试图起势对吗?

    韬光养晦,养精蓄锐,到时候再攻下齐国,打一击出其不意。

    岂料动机还是被梁延发现了。

    而梁延最能使唤梁沭,因为梁沭是个哥宝男。

    就有了这一出,梁沭以身为饵,被抓入地牢,而后借机将常玉甲的老巢掏了个空。

    当然,这是韩江雪推断的。

    这也能解释地了,为何梁沭在第二个鹤发“官员”那不逃走,直至最后遇见常玉甲之后,却能碾压性胜利。

    他还挺有心计的。

    而且,他甚至还利用了别人的弱点,对此发起攻势。

    比如说,他是蛊皿人,也同样知道常玉甲正在寻找蛊皿人,便对了他的胃口,故意露出破绽,让常玉甲的下属抓到他,将他关入老巢。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再一举歼灭。

    只是,所有意外中的意外,就是韩江雪为何被抓入了碧洲地牢。

    这个出生点,就像bug一样。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劳心伤神,一下子也用不上。

    所以,现在...

    她难道还要舔着脸去找梁沭吗?

    这不是个办法啊。

    毕竟他拿三刀已经落下,即便拉仇恨的事自己一点都没做(至少这辈子是),但再回头,怎么也不行了吧。

    第一,是她不一定找得到他。

    第二,是他不见得会搭理自己。

    韩江雪又扒了一口饭,双手托着脸蛋,又用意念回复系统:【完成了任务,会有什么奖励吗?】

    系统:【如若宿主完成任务,便能安然无恙地回家。】

    能回家?

    那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里确实是古代,也有很多爱看小说的书虫想象过穿到古代,但,生产力发展确实不先进。

    对于已经习惯摸手机的她来说。

    有点水土不服。

    那还是完成任务回家吧!

    可是,这个任务确实有些门槛。

    毕竟梁沭好像是没有称帝意愿的。

    因为是他的兄长梁延想要皇权啊。

    他本人若是没有称帝的动机,那么难度岂不是雪上加霜?

    思及此,韩江雪抬头准备询问系统:【我除了一个伤口会快速愈合的金手指,还有没有别的啊?】

    少女追问:【就这一个金手指,我很难办啊!】

    是的,她还想多薅点外挂什么的。

    但周遭一片死寂。

    系统没了声音。

    而本来耳畔似沉入雾中,却逐渐清晰。

    系统消失了!

    为啥啊。

    韩江雪心中不满。

    现在她算是了解了,这是否算是一种压榨?

    要你干活的时候,你就得老老实实干;一提涨工资,马上就没了人影。

    这系统,在这儿跟剥削员工的老板没有区别!

    算了,生气也没用。

    现在该想一下,怎么解决当下问题。

    韩江雪现在孤身一人在殓春国,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

    思及此,少女也早已吃完猪肘饭,背着包裹于街上行走着。

    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要不,先回家再说?

    毕竟家才是女子最大的靠山,况且回了府,还能跟主角杨巡碰上面,而梁延也会与阿爹有往来...到时候,还怕碰不见梁沭吗?

    这么一想,也确实是妙事一桩,但现在问题来了。

    她没钱了,租不起马车。

    方才仅有的一枚银子,也拿去买了份猪肘饭。

    怎么办?

    韩江雪依稀记得,小时候大伯考过自己一个问题。

    “雪雪,伯伯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被拐卖了,或者迷路了,这个时候你忘记了你爸爸妈妈的电话,你会怎么想办法回来?”

    韩江雪回答道:“我可以打的士啊。”

    伯伯说:“可是你没有钱啊。”

    此时小姑娘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又道:“我可以让他先载我回去,到家后让爸妈付钱。”

    下午,阳光正好,少女于喧嚣中悠哉哉走到了马车前。

    车夫打量着,面前这个是个年轻的少女,衣着不菲,倒是毕恭毕敬地问候:“小姑娘,想去哪儿呢?”

    “去齐国,汴京,韩将军府。”

    “齐国汴京的韩将军府?”

    车夫抓耳挠腮,暂不说汴京路途有多遥远,更令他好奇的是,这小姑娘怎会去韩将军府上?

    她难道...

    好似看出来车夫的怀疑,于是韩江雪说:“我是韩将军的远房亲戚。”

    “但现在我身上没钱,过去投靠他的,路费到付。”

    许是觉得这小姑娘眉清目秀又机灵可爱,车夫也没再多疑,于是就让她上了马车。

    殊不知马车匆匆离开后,藏匿在暗处的男人,却摇晃着这扇微微一笑。

    自方才这小姑娘开吃猪肘饭,自己就一直盯着她。

    男人一袭卷发披散下来,手握折扇慵懒摇晃,他姿态闲散,身上的衣着却价值不菲,穿金戴银地很是华贵。

    而他容貌昳丽,姿态婀娜,嘴角却仍旧保持着诡秘的笑容,目光落在韩江雪离开的余影上,似是发现猎物一般的兴奋。

    一旁的侍卫倒是看穿了他的意思,也勾起嘴唇,笑着说:“这一趟六殿下来碧洲游玩,倒真是撞见个宝贝。”

    此言一出,袁恒倒是噗嗤一笑,唰——地声收起扇子靠在唇边,眸色轻斜:“瞧你这张巧嘴,尽说些大实话。”

    袁恒眼神眯起来,视线又往远处瞧:“刻云,你可说说,我与她,配否?”

    刻云作为袁恒多年的下属,一耳就能听出话中之意。

    他是看上这位姑娘了。

    “这姑娘长得鲜艳动人,看着就是又聪明又讨喜,实在是与六殿下相配。”

    此番袁恒算是瞒着所有人,偷偷来碧洲游玩的。

    他身着便服,不光能大摇大摆地走街串巷,还能亲自来查查,常玉甲到底死没死。

    毕竟当年,常玉甲窥探皇权如同恶狗一般垂涎,让人不得不防。

    齐国怎能有两个皇帝呢?

    袁恒自然也是想要这天下。

    而面前这位姑娘,早就成为了常玉甲的眼中钉,把中柄,因为她是韩玉勋的独女。

    此番韩将军告知,说爱女生病,在府中不宜见人。

    岂料只是个幌子,毕竟现在,袁恒已将看见韩江雪这个人了。

    “刻云,我问你个事儿。”

    “洗耳恭听。”

    “这韩将军的爱女,应当不认得我吧。”

    刻云听出了这番话的意思,于是乎说:“若属下没记错的话,确实是不认得。”

    韩江雪深居浅出,又少参合政事,岁数大一点儿之后她又体弱多病,常常在府上用汤药养着,确实是从未见过自己。

    当然,这也与袁恒少有露面有关。

    但袁恒见过她的画像,又结合方才她与车夫的交谈,如此便敢笃定,她就是韩江雪。

    思及此,袁恒眼睛微微眯起,“如此想来,常玉甲当真不知怜香惜玉,方才我见她肩颈处有伤,即便作为人质暗藏地牢,也不得这般对待美丽的女子罢。”

    “我倒是不关心常玉甲被谁所害,毕竟,他窥探皇权,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

    “可我与他不同,他的野心太刺眼了,所以他死的早。而我...才会是最大的赢家。”

    一旁的刻云不敢吱声,只得拱手,而袁恒只是斜了他一眼,语调轻佻地吩咐道:“刻云,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刻云当然知道了。

    他跟从六殿下这么多年,二人生死之交,怎能会不了他的意?

    韩将军的女儿生地漂亮,现在又孤身一人被拐到碧洲,当然是中途拦截马车,然后将少女擒为人质。

    到时候威逼利诱韩玉勋,他便不得不交出兵权。

    只是按照六殿下的习惯,估计还会折腾她一阵子。

    刻云心中不免可怜这女子。

    其实所有被六殿下看中的女子,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是,属下这就派人前去拦截马车,定当悄无声息地把她送到您的府上。”

    袁恒嘴角轻笑,眼眸还盯着马车远去的余影。

    他握着折扇,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一个红衣少年迎面撞了个踉跄。

    袁恒吃痛地捂着肩膀,手中的扇子也掉落在地,回头一看,那红衣少年并未搭理他,于是袁恒愤怒,叱喝道:“你不长眼睛吗?”

    岂料那红衣少年并未回头,只是伫立于原地,但他只单单站着,浑身却散发令人寒颤的杀意。

    即便袁恒身份尊贵,贵为皇子,也被这气场给镇地不敢吱声。

    此时红衣少年终于开口,语气如同寒冰,戏谑又让人发麻。

    “抱、歉、啊。”

    三个字一顿一顿,却犹如巨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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