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七日 1
黎涯之是吴恩座下大弟子，也是飞仙派中一员。
因此，他有着除妖的经历，以及被妖险些杀死的过往。
只是他很少遇到过，在受重伤后看到过往的这样经历。
黎涯之此刻以旁观者身份，看着过往在眼前重演。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跪坐于桌前，正全神贯注认真分辨着药材。
走马灯？
他沉默看了片刻，在认出这是哪段时光后，心中里蹦出这句话。
不过这句话才出现没多久，眼前桌上摆着的那个计时万器，便发出了声响。
而在此之后接着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停下吧。”
但黎涯之并未去看声音的主人，因为他记得，所以只让目光追随年幼的自己。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放下笔，然后起身走到方才那个声音的主人面前，卑微的问道：“我做的足够好了吗？”
男孩面上是期待，可他面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犹豫打破：“还不足以让我娶她回黎家。”
男孩得到回答，本想张口再说恳求的话语，但最后低下头选择接受现实。
“我知道了……”他说。
而黎涯之看到眼前的过往按部就班，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即便在那句话落后，过往切换成母亲怒斥自己，他也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
“他依旧不肯承认我？”
胭脂香味充满空气的屋内，涂抹浓妆的女子得到男孩带来消息，开始在屋内踱步，并嘴里喃喃不断。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肯赎我身？”
“黎家在桐梧明明是大家族，现如今家主的私生子流落在外，不是应该着急接回去吗，怎会如此？”
“可他也说过，只要那小崽子做的够好，就能为我赎身，娶回黎家了……”
“难不成是做的还不够好？”
此话一出，原本在屋内来回踱步的女子停下来，眼神凶恶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孩：“你是不是骗我？！”
突然的怒吼把男孩吓了一跳，他站稳身形，然后摇头否认：“我、我是那些孩子里做的最好的。”
“那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带我走？！”
“可我，可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已经远超比其他人好多……”男孩无法应对愤怒情况下的女子，恐惧地低头抱着身体颤抖。
但也因为下意识的恐惧，他脱口而出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做试验只和那群孩子比拼成绩，我真的尽所能与他们拉开距离了……”
话出，男孩很快发觉秘密暴露出，他一愣，随后抬起头。
他见到原本愤怒表情的女子，此刻异常冷静的死死盯着自己。
他看着那张红唇一张一合，吐出话语：“他对你说过，你去做试验，然后我就能被娶回黎家？”
“不，不是……”男孩摇头，试图否认来挽救自己的漏嘴。
可他剩下的话一字都没能吐出口，全被女子打断。
“你为什么不去做试验？”但女子不听，双眼不离男孩，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男孩本就恐惧，如今见到恐惧对象走过来，便想要后退逃跑，
可在后背碰到木门时，他发现无路可退，只能看着女子来到自己面前，用指甲艳红的双手捧起自己的脸。
“你要是一开就做试验，也不用这么努力了啊。”女子拇指摩挲着男孩脸颊，“而我不会变得这么疯癫。”
过往进行到这，黎涯之原本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点变化。
他低头咬紧后槽牙，袖子下的双手都在攥紧，指甲嵌入肉中。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在听到女子接下来的话，他无法再让自己理智。
“小千啊，如果黎家不承认我们，那我们就只有彼此了。”
“哈啊……”黎涯之呼吸颤抖。
冷静……
不要慌了神……
即便心里生出无数安慰自我的话，只是不管再怎么样，黎涯之都敌不过这段深埋心底不愿回忆的曾经。
“我是你唯一的血亲，而你是唯一能够帮我摆脱苦难的人，小千，我需要你。”
这番试图忘却的话语，在此刻重新复现，使得黎涯之紧绷的理智线彻底断开，崩溃大喊着话语。
“可我不想！”
虽然过往让他崩溃，但他也因此脱离这段重现过往的梦。
离开梦境的他睁开双眼，在满耳的鸣声中，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地看床顶喘气。
待缓过来一些时，他便从快要退散的耳鸣里听到人声。
“呃，怎么到那里断掉了……”
断掉什么？
他注意力被引走，转头把目光挪向床前。
映入眼帘是一身紫白衣袍，而后是少年的愁眉苦脸。
黎涯之虽然在方才经历了噩梦，但因为这少年留下的坏印象，使他迅速警惕起来，甚至打算坐先手为强的袭击。
奈何身体苏醒带来腹部的剧烈疼痛，让他刚撑起一点就疼得躺回去。
而他的动静，也让那少年脱离自言自语。
“喂喂喂，你受的可是贯穿伤，就算沉睡了几天，也不能随便乱动啊。”紫衣少年刚说完话，就发觉床上伤者对自己十分警惕，同样他也因第二次见面的情况，把本要伸过去扶人躺下的手，又快速缩回去。
随后场面变得尴尬起来，黎涯之警惕的死死盯着人，紫衣少年尴尬不敢看人。
直到片刻之后，挨着床头坐好的黎涯之，向少年发出了质问：“为什么对我使用梦术？”
梦术可窥被施术者的记忆，作为施术者的紫衣少年清楚此事，他听见质问更是心虚。
黎涯之见此，他缓缓说：“禁术也敢传授给弟子，你们药王谷可真是大胆。”
禁术有很多种，六联盟的各门都保管有不同禁术。
而虽说梦术在如今的六联盟时代之前，也不是人人都会，但在六联盟时代开始后，此术便被列为禁术，所有相关书籍都由培养医士的药王谷保管。
紫衣少年同样清楚此事。
可这项禁术在当今没有大范围传播，也无人懂得被施梦术是何感觉，这让他有了将这几天心中积攒疑惑，说出的勇气。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施的是梦术？”有底气的他立刻去反问。
黎涯之听到反问一愣，随之无言地攥紧被子。
紫衣少年见他无言，则抓紧机会继续说：“我用禁术就是因为这几天观察，发现林晚跟你这对师兄妹实在太奇怪，二者身上都有着其他禁术留下的痕迹。”
“林晚的固定失忆我暂时搞不明白是哪种，但你身上……”
“看向我。”
黎涯之的声音打断了准备喋喋不休的少年，并将其注意力引走。
紫衣少年疑惑看过去，发现床上的白衣青年那原本的面无表情的脸，变成了笑容。
虽然只是普通的笑容，但在黎涯之表现出来却有强烈的诡异感。
少年心中暗道不妙，瞳孔骤缩。
不对！
他脑子才蹦出这句，黎涯之接下来的行动，便证实直觉带来的不安，是正确的。
黎涯之面上挂着温和笑容，嘴里却吐出与之相反的话：“杀死自己，不论方法。”
此话落下，他面前的紫衣少年眼中失焦，表情变得呆滞，但就是不挪动身体去实行命令。
黎涯之疑惑，他保持面上笑容，准备再重复下达命令。
结果那紫衣少年双眼很快聚焦，然后如梦初醒一般醒来急促喘气。
情况不对！
控制失效，黎涯之发现事态失控，他强忍疼痛下床要主动解决。
但那紫衣少年也不吃素，脱离控制之后闪身一躲，又勾勾手指。
霎时间，疼痛席卷黎涯之全身，使他扑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呼、呼…我、我猜对了！”紫衣少年还有点未缓过来，他拍拍胸口，而后道出自己的猜测，“你体内有摄心妖的魂，你是十几年前桐梧黎家惨案的那个幸存者！”
推测说出，那原本倒地动弹不得的白衣青年，强迫自己转头看向面那少年。
他双眼装满藏不住的杀意，在憎恶少年将自己秘密脱出。
“为什么要这样？”可紫衣少年不明白，“你和你师妹一样，明明都是禁术的受害者，为什么非要灭口我这个知情者？”
“青霄的事，轮不到你们药王谷来管。”黎涯之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而在摇晃的身形稳住后，他又说，“你自己也学了禁术，更没资格管我与林晚。”
紫衣少年不满反驳：“梦术在当年本就是医治病人一种手段，与你和林晚身上的根本不一样！”
黎涯之沉默没有回应，杀意不减分毫。
紫衣少年见此，已确认和平谈判不可能成，便打算破罐破摔。
反正在发现两人不对劲时，我就已经下好后手了，等下说出来他肯定不敢打我……
嗯，就这样！
少年在心中给自己打完气，便要把自己干的所有事说出。
不过刚好，被他派去抓药的林晚在这会回来。
“殷公子，药材我买回来了。”
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内两人一愣，随之两人又看回彼此。
“反、反正，反正我对你和你师妹下了蛊术，林晚也约定好会帮我，不论如何你俩都必须跟我走。”紫衣少年一股脑说完，就快步走向门口给屋外的林晚开门，根本不给黎涯之反应机会。
但其实黎涯之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脑子里环绕着蛊术这两个字。
蛊术也是禁术，而在六联盟时代开启前，此术也被分给药王谷保管。
今日一下撞上懂这两禁术的药王谷弟子，他思考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懂禁术的话，应该是谷主的亲传弟子？
不，不对……
黎涯之放下思考紫衣少年的身份，拾起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被施蛊术，他无法再找机会灭口，同样也没办法带林晚前往药王谷。
该怎么办？
黎涯之皱眉。
而在这时，他听见带有迟疑语气的呼唤。
“师…兄……？”
他循声看去，见到了门外那青衣女子。
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表情，加上不久前与少年的谈话，他很快知晓上个七日已过，此刻的林晚是重新有记忆的林晚。
黎涯之平静注视几息，随之开口：“怎么了？”
得到回应，林晚更不知所措。
她视线撇向一边，手抓紧下裙又放开：“师…师师兄昏迷了三日，我有些担心你……”
昏迷了三日吗……
黎涯之心中喃喃完，又回想一下少年方才开门前说了什么。
“我暂无大碍，不必太过担心。”他停顿下，将视线转向在旁边安静旁观的紫衣少年，“以及等会跟我聊聊，你和这位殷公子做了什么约定。”
他说话语气的确和往常一样平静无起伏，可紫衣少年仍旧因黎涯之方才想杀人灭口的坏印象，而抱着药材选择开溜。
“你们师兄妹慢聊，我去熬药了。”他脚底像抹油那般，一溜烟走了。
因此，他有着除妖的经历，以及被妖险些杀死的过往。
只是他很少遇到过，在受重伤后看到过往的这样经历。
黎涯之此刻以旁观者身份，看着过往在眼前重演。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跪坐于桌前，正全神贯注认真分辨着药材。
走马灯？
他沉默看了片刻，在认出这是哪段时光后，心中里蹦出这句话。
不过这句话才出现没多久，眼前桌上摆着的那个计时万器，便发出了声响。
而在此之后接着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停下吧。”
但黎涯之并未去看声音的主人，因为他记得，所以只让目光追随年幼的自己。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放下笔，然后起身走到方才那个声音的主人面前，卑微的问道：“我做的足够好了吗？”
男孩面上是期待，可他面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犹豫打破：“还不足以让我娶她回黎家。”
男孩得到回答，本想张口再说恳求的话语，但最后低下头选择接受现实。
“我知道了……”他说。
而黎涯之看到眼前的过往按部就班，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即便在那句话落后，过往切换成母亲怒斥自己，他也依旧表现得无动于衷。
“他依旧不肯承认我？”
胭脂香味充满空气的屋内，涂抹浓妆的女子得到男孩带来消息，开始在屋内踱步，并嘴里喃喃不断。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肯赎我身？”
“黎家在桐梧明明是大家族，现如今家主的私生子流落在外，不是应该着急接回去吗，怎会如此？”
“可他也说过，只要那小崽子做的够好，就能为我赎身，娶回黎家了……”
“难不成是做的还不够好？”
此话一出，原本在屋内来回踱步的女子停下来，眼神凶恶看向站在门口的男孩：“你是不是骗我？！”
突然的怒吼把男孩吓了一跳，他站稳身形，然后摇头否认：“我、我是那些孩子里做的最好的。”
“那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带我走？！”
“可我，可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已经远超比其他人好多……”男孩无法应对愤怒情况下的女子，恐惧地低头抱着身体颤抖。
但也因为下意识的恐惧，他脱口而出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做试验只和那群孩子比拼成绩，我真的尽所能与他们拉开距离了……”
话出，男孩很快发觉秘密暴露出，他一愣，随后抬起头。
他见到原本愤怒表情的女子，此刻异常冷静的死死盯着自己。
他看着那张红唇一张一合，吐出话语：“他对你说过，你去做试验，然后我就能被娶回黎家？”
“不，不是……”男孩摇头，试图否认来挽救自己的漏嘴。
可他剩下的话一字都没能吐出口，全被女子打断。
“你为什么不去做试验？”但女子不听，双眼不离男孩，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男孩本就恐惧，如今见到恐惧对象走过来，便想要后退逃跑，
可在后背碰到木门时，他发现无路可退，只能看着女子来到自己面前，用指甲艳红的双手捧起自己的脸。
“你要是一开就做试验，也不用这么努力了啊。”女子拇指摩挲着男孩脸颊，“而我不会变得这么疯癫。”
过往进行到这，黎涯之原本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点变化。
他低头咬紧后槽牙，袖子下的双手都在攥紧，指甲嵌入肉中。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在听到女子接下来的话，他无法再让自己理智。
“小千啊，如果黎家不承认我们，那我们就只有彼此了。”
“哈啊……”黎涯之呼吸颤抖。
冷静……
不要慌了神……
即便心里生出无数安慰自我的话，只是不管再怎么样，黎涯之都敌不过这段深埋心底不愿回忆的曾经。
“我是你唯一的血亲，而你是唯一能够帮我摆脱苦难的人，小千，我需要你。”
这番试图忘却的话语，在此刻重新复现，使得黎涯之紧绷的理智线彻底断开，崩溃大喊着话语。
“可我不想！”
虽然过往让他崩溃，但他也因此脱离这段重现过往的梦。
离开梦境的他睁开双眼，在满耳的鸣声中，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地看床顶喘气。
待缓过来一些时，他便从快要退散的耳鸣里听到人声。
“呃，怎么到那里断掉了……”
断掉什么？
他注意力被引走，转头把目光挪向床前。
映入眼帘是一身紫白衣袍，而后是少年的愁眉苦脸。
黎涯之虽然在方才经历了噩梦，但因为这少年留下的坏印象，使他迅速警惕起来，甚至打算坐先手为强的袭击。
奈何身体苏醒带来腹部的剧烈疼痛，让他刚撑起一点就疼得躺回去。
而他的动静，也让那少年脱离自言自语。
“喂喂喂，你受的可是贯穿伤，就算沉睡了几天，也不能随便乱动啊。”紫衣少年刚说完话，就发觉床上伤者对自己十分警惕，同样他也因第二次见面的情况，把本要伸过去扶人躺下的手，又快速缩回去。
随后场面变得尴尬起来，黎涯之警惕的死死盯着人，紫衣少年尴尬不敢看人。
直到片刻之后，挨着床头坐好的黎涯之，向少年发出了质问：“为什么对我使用梦术？”
梦术可窥被施术者的记忆，作为施术者的紫衣少年清楚此事，他听见质问更是心虚。
黎涯之见此，他缓缓说：“禁术也敢传授给弟子，你们药王谷可真是大胆。”
禁术有很多种，六联盟的各门都保管有不同禁术。
而虽说梦术在如今的六联盟时代之前，也不是人人都会，但在六联盟时代开始后，此术便被列为禁术，所有相关书籍都由培养医士的药王谷保管。
紫衣少年同样清楚此事。
可这项禁术在当今没有大范围传播，也无人懂得被施梦术是何感觉，这让他有了将这几天心中积攒疑惑，说出的勇气。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施的是梦术？”有底气的他立刻去反问。
黎涯之听到反问一愣，随之无言地攥紧被子。
紫衣少年见他无言，则抓紧机会继续说：“我用禁术就是因为这几天观察，发现林晚跟你这对师兄妹实在太奇怪，二者身上都有着其他禁术留下的痕迹。”
“林晚的固定失忆我暂时搞不明白是哪种，但你身上……”
“看向我。”
黎涯之的声音打断了准备喋喋不休的少年，并将其注意力引走。
紫衣少年疑惑看过去，发现床上的白衣青年那原本的面无表情的脸，变成了笑容。
虽然只是普通的笑容，但在黎涯之表现出来却有强烈的诡异感。
少年心中暗道不妙，瞳孔骤缩。
不对！
他脑子才蹦出这句，黎涯之接下来的行动，便证实直觉带来的不安，是正确的。
黎涯之面上挂着温和笑容，嘴里却吐出与之相反的话：“杀死自己，不论方法。”
此话落下，他面前的紫衣少年眼中失焦，表情变得呆滞，但就是不挪动身体去实行命令。
黎涯之疑惑，他保持面上笑容，准备再重复下达命令。
结果那紫衣少年双眼很快聚焦，然后如梦初醒一般醒来急促喘气。
情况不对！
控制失效，黎涯之发现事态失控，他强忍疼痛下床要主动解决。
但那紫衣少年也不吃素，脱离控制之后闪身一躲，又勾勾手指。
霎时间，疼痛席卷黎涯之全身，使他扑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呼、呼…我、我猜对了！”紫衣少年还有点未缓过来，他拍拍胸口，而后道出自己的猜测，“你体内有摄心妖的魂，你是十几年前桐梧黎家惨案的那个幸存者！”
推测说出，那原本倒地动弹不得的白衣青年，强迫自己转头看向面那少年。
他双眼装满藏不住的杀意，在憎恶少年将自己秘密脱出。
“为什么要这样？”可紫衣少年不明白，“你和你师妹一样，明明都是禁术的受害者，为什么非要灭口我这个知情者？”
“青霄的事，轮不到你们药王谷来管。”黎涯之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而在摇晃的身形稳住后，他又说，“你自己也学了禁术，更没资格管我与林晚。”
紫衣少年不满反驳：“梦术在当年本就是医治病人一种手段，与你和林晚身上的根本不一样！”
黎涯之沉默没有回应，杀意不减分毫。
紫衣少年见此，已确认和平谈判不可能成，便打算破罐破摔。
反正在发现两人不对劲时，我就已经下好后手了，等下说出来他肯定不敢打我……
嗯，就这样！
少年在心中给自己打完气，便要把自己干的所有事说出。
不过刚好，被他派去抓药的林晚在这会回来。
“殷公子，药材我买回来了。”
女子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内两人一愣，随之两人又看回彼此。
“反、反正，反正我对你和你师妹下了蛊术，林晚也约定好会帮我，不论如何你俩都必须跟我走。”紫衣少年一股脑说完，就快步走向门口给屋外的林晚开门，根本不给黎涯之反应机会。
但其实黎涯之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脑子里环绕着蛊术这两个字。
蛊术也是禁术，而在六联盟时代开启前，此术也被分给药王谷保管。
今日一下撞上懂这两禁术的药王谷弟子，他思考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人。
懂禁术的话，应该是谷主的亲传弟子？
不，不对……
黎涯之放下思考紫衣少年的身份，拾起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被施蛊术，他无法再找机会灭口，同样也没办法带林晚前往药王谷。
该怎么办？
黎涯之皱眉。
而在这时，他听见带有迟疑语气的呼唤。
“师…兄……？”
他循声看去，见到了门外那青衣女子。
看着对方不知所措的表情，加上不久前与少年的谈话，他很快知晓上个七日已过，此刻的林晚是重新有记忆的林晚。
黎涯之平静注视几息，随之开口：“怎么了？”
得到回应，林晚更不知所措。
她视线撇向一边，手抓紧下裙又放开：“师…师师兄昏迷了三日，我有些担心你……”
昏迷了三日吗……
黎涯之心中喃喃完，又回想一下少年方才开门前说了什么。
“我暂无大碍，不必太过担心。”他停顿下，将视线转向在旁边安静旁观的紫衣少年，“以及等会跟我聊聊，你和这位殷公子做了什么约定。”
他说话语气的确和往常一样平静无起伏，可紫衣少年仍旧因黎涯之方才想杀人灭口的坏印象，而抱着药材选择开溜。
“你们师兄妹慢聊，我去熬药了。”他脚底像抹油那般，一溜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