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姜板鸭？！”斜对桌的女生不停晃动着同伴的胳膊，眼睛时不时往姜南这里瞟。
“好像是”同伴定睛一看，一声低呼，“我去，她不是那啥了吗，还敢光明正大出门？”
“别说了，她看过来了。”女生撞了撞同伴的胳膊，把头埋的很低。
虽然两个女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们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落进姜南耳朵里。
她只瞥了眼女生的方向，很快又收回视线。
这些话就像在宣示着姜南的罪行，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的，记得下去多加练习。”姜亦眠冲对面的男生甜甜一笑，而后结束连麦。 讲解了很久，嗓子有些干哑，姜南拿起手边的水杯囫囵灌了几口。余光不可避免地瞥见评论区。
【你们没发现主播这几天连麦的对象都是男生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朋友，你们还是太单纯了，主播一看就是想男人了，这还用猜吗】
……
这个账号很活跃，似乎想让所有人认同，姜南就是这样一媚男的人，底下粉丝看不下去，发言制止，但这个人还是不依不饶。
姜南见这个账号昵称有些眼熟，以为又是哪个黑粉，抬手一点把这人踢出了直播间，评论区恢复原有的干净。
直播结束后，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本就阴沉的傍晚，蒙上一层水雾。姜南胸口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她抬手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沁入鼻腔，她身体不自觉颤抖，脑子一下清醒。
此时，耳边响起敲门声，混着许媛叫她吃饭的声音，姜南拢了拢外套出了房间。 这晚，姜南睡得很早。
许媛和姜知文还在客厅坐着，刷着手机的姜知文手上一僵，他盯着视频看了几秒，抬眼看向旁边的许媛。
察觉到视线，许媛转头，“怎么了？”
姜知文欲言又止，他还在消化刚才的视频，半晌才出声，“南南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许媛溜进姜南房间，往她枕边探去，找到了姜南的两个手机。许媛见她睡得安稳，抬手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去，嘴里低喃着，“希望你不要看见才好。”
姜南一觉睡到自然醒，她闭着眼在枕边摸索，好半天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猛地睁眼，翻身把枕头和被子掀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自己手机。
套了衣服裤子，姜南又在房间和客厅找了半天，结果都一无所获。她有些烦躁地瘫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昨晚手机的行动轨迹。
只是记忆却变得模糊，她记得自己确实是把手机放在枕边了，一通翻找让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记错了。江南索性懒得再想，洗漱后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天色开始暗沉，昏暗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洒在沙发中央，墙上的表盘嘀嗒嘀嗒响着，江南抬头瞥了眼，借着电视光亮，看清表盘上的时间，时针指向十点半。早过了下班时间，许媛和姜知文却还没回来。
姜南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反常，她开始确信手机在前一晚的确躺在枕边，许媛他们这个点却还没回来，她总感觉他们在刻意瞒着她什么。
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姜南还是决定出门。她敲响了领居的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开了门，姜南笑着开口，“你好，可以借一下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女人盯着姜南的脸看了很久，半晌，“稍等。”
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被姜南捕捉，不是认出姜南的惊讶，反而是一种奇怪，一种难以置信。
姜南还想深究，女人已经拿着手机走向她，她感激地接过手机，迅速拨通许媛的电话。
“喂，妈，你们今晚不回来吗？” “呃……”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对，我和你爸爸今晚回不来了。”
姜南“哦”了声后挂断电话，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面上却不改，依旧笑着把手机递还领居。女人尴尬的接过，姜南好奇问了句，“抱歉，你认识我吗？”
女人好似被猜透心思，慌乱地摆手“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你。”
女人说完，立刻关上门，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走廊，姜南抬着的手放下，盯着漆黑的门看了几秒，转身回家。
许媛和姜知文直到凌晨才回家。客厅漆黑一片，两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抬手开了客厅灯。
客厅瞬间亮起来，姜南怔怔在沙发上坐着，刺眼的光让她不自觉眯了眼，语气平淡，“你们回来了。”
许媛和姜知文瞬间愣在原地，打着马虎眼，“是啊，今天加班。”
姜南没说话。
许媛干咳一声，“南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姜南转头，“爸，妈，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许媛对上姜南的眼睛，笑容僵在脸上，“南南，你知道了？”
姜南不知道，从领居和许媛的反应来看，她大概猜得到，“妈，可以把手机给我吗？”
许媛犹豫地看向姜知文，姜知文长叹一口气，“给她吧，早晚都会知道，这又能瞒多久。”
姜南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以面不改色看完，看了第一个视频，她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她忽然想起某个名人的采访，和她的处境倒是相似，“他们清楚地描述着我家地下室的摆设，可我家根本就没有地下室。”
这些人言之凿凿，没定论之前就给她定了罪名。
原来一些莫须有的虚妄，也可以被编纂地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姜南没继续看下去，只是把造谣的账号信息截图，这样的账号很多，她一时间收罗不了，切了屏给朋友发了条信息。姜南抬头看了眼爸妈，“爸，妈，你们先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许媛眼眶瞬间湿润，“没关系，妈妈请假了，明天在家陪你。”
姜南顿了半晌，直到许媛再次唤她才有了反应，她木木地点了头，算是回应许媛先前的话。
许媛怕姜南在家里闷出病，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姜南去逛商场。怕被认出，姜南还是妥协地带上口罩。
一路上，许媛活跃得不正常，姜南瞥了眼许媛，她拿着衣服就往姜南面前比对，嘴里还念叨着“好看，不愧是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姜南别过头去，将蓄积的眼泪憋住。
好半天，姜南才从情绪里缓过来，“好了妈，别挑了，我想吃东西。”
“哦哦，好。”许媛把衣服挂回去，“想吃什么？”
“吃上次那家拌面吧。”
许媛去了卫生间，姜南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几分钟后斜对面来了两个女生，姜南只瞥了眼，又垂下头玩消消乐。
这家拌面店很麻利，一关结束，服务员恰好端着两碗拌面过来，姜南摘下口罩，笑着道谢。她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眼，许媛还没出来，怕面坨了，她将两碗面拌匀。
刚准备吃，姜南就听见了自己的网名，她循着声音来源看去，正是斜对面的两个女生，很快另一个短发女生就说出了“她不是那啥了吗，怎么还敢光明正大地出来”这句话，姜南夹面的动作一僵，目光落在短发女生脸上。
似是察觉到姜南目光，两个女生心虚般别过头去。
许媛回来时见姜南心不在焉嗦着面，“怎么？”
姜南摇摇头，随即笑起来，故作轻松地说着，“没事啊，快吃吧，面都坨了。”
本以为一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晚上姜南刷视频时，偶尔还会刷到自己，她很快略过，这场关于她的声讨，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只是，下一个视频让她瞬间怒起来，画面里是自己和许媛相对坐着，在那家拌面店。标题起得让她生气，‘媚男姜板鸭与其母亲出门逛街’，博主还好心给许媛脸上打了码，姜南忍不了，手掌握紧，指尖瞬间泛白。
她往下翻找，评论区依旧对她痛骂，还有人劝她别出门，省的让身边的人替她挨骂。
姜南气笑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她，还高高在上教她做事吗？
视频视角是偷拍的，但账号地址却不在淮南，姜南复制视频账号发给朋友，拜托他帮忙查查。
第二天下午，姜南就收到了朋友的消息。
【问过了，这人也是搬运，原博主视频发了一个小时就删了，账号也删了，查不到。对了，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造谣账号也查到了，但有些账号也注销了，剩下的我等会儿发你。】
姜南复制了朋友发过来的账号，当即编辑了一条维权视频，并艾特造谣账号。 那些造谣账号只是删除了视频，随后迅速注销账号，没人给姜南一个道歉。
她早该知道，毕竟造谣的人这么多，即使少部分道歉了，大部分跟风的人也依旧坚信姜南的确做过谣言里的那些事。
姜南去过拌面店，拜托老板调监控，但恰巧照着角落的监控却丢失了那天的监控。不想自己和父母的生活被打扰，姜南报了警，警局很快立案。
网上关于她的话题居高不下，一时间分为两派，一派看戏，一派暗戳戳讽刺。姜南懒得深究，说话的人很多，她不可能让所有人闭嘴。
当美妆博主以来，流量给她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也险些将她拽入深渊。她很感激一直支持她的粉丝，但是，这次她想休息一下，至少让那些恶心事彻底从她生活消失。
姜南和父母商量了下，准备去旅游。 目的地在云南。
飞机落地的那刻，姜南有些恍惚，上一次这样随心随性的时候，好像还是大学毕业后，放弃找工作，从事直播行业。
出了机场，冷风袭来，姜南冷得哆嗦一下。尽管已经立春，但早春的寒意总会教训每一个不尊重它的人。姜南拢了拢外套向路边走去，阴沉的天空洒下一大束光亮，阳光将乌云撕裂一个口子，她抬眼望去，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昆明去玉溪要坐火车，姜南打了滴滴直奔火车站。检票上车，她选了靠窗的位置，胳膊撑着桌板睡去。
下了火车，姜南看了眼民宿地址，离火车站有四十公里，姜南避开揽客的司机，在手机上叫了滴滴。
民宿在玉溪一个不出名的村子里，沿路可以看见盛开的油菜花，姜南开了车窗，风呼啸而过，吹乱姜南散落的头发，她只享受地闭上眼，感受着风的猛烈。
司机在村口将她放下，村子挺大，青瓦白墙，看得出是统一修建的，或许早期政府也想将这里变成旅游景点，但看样子，好像并不热闹，甚至无人问津。
姜南拖着行李箱走进小镇，沿路倒是有许多商贩，见来了陌生人，店铺的阿叔阿婶都目送着姜南走过他们面前。姜南不是个外向的人，直播时，一开始还有些尴尬，后面习惯了也能游刃有余。但现实生活中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倒是第一次，她忽然庆幸自己带了口罩，能伪装一下自己脚趾扣地的尴尬。
走至村子深处，姜南才想起来找民宿。民宿简介上只留了村子的地址，姜南扫了简介页面一圈，播了右下角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喂。” 手机那头，男生的声线懒散低哑，听着很年轻，姜南没想到民宿老板是个年轻人。男生又“喂”了声，她才回过神，急忙应声，
“哦，那个你好，我昨天预订了你家民宿，我想问一下具体位置在哪里？”
陆泽重复了一遍，“民宿？”
忽然记起昨天的订单，他感兴趣般挑了下眉，这个时间预订民宿，订他家？有意思。
姜南“嗯”了声。
“你在哪？”陆泽拢了件外套出门，“我去接你。”
闻言，姜南一下急了，“诶，不用，你跟我说位置就行。”
“村子有些绕，你就在原地等着。”
姜南也没强求，她也担心自己走错再麻烦民宿老板，于是报了位置，“我在一个叫幸福便利店的旁边。”
“行。”
“好像是”同伴定睛一看，一声低呼，“我去，她不是那啥了吗，还敢光明正大出门？”
“别说了，她看过来了。”女生撞了撞同伴的胳膊，把头埋的很低。
虽然两个女生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们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落进姜南耳朵里。
她只瞥了眼女生的方向，很快又收回视线。
这些话就像在宣示着姜南的罪行，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的，记得下去多加练习。”姜亦眠冲对面的男生甜甜一笑，而后结束连麦。 讲解了很久，嗓子有些干哑，姜南拿起手边的水杯囫囵灌了几口。余光不可避免地瞥见评论区。
【你们没发现主播这几天连麦的对象都是男生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朋友，你们还是太单纯了，主播一看就是想男人了，这还用猜吗】
……
这个账号很活跃，似乎想让所有人认同，姜南就是这样一媚男的人，底下粉丝看不下去，发言制止，但这个人还是不依不饶。
姜南见这个账号昵称有些眼熟，以为又是哪个黑粉，抬手一点把这人踢出了直播间，评论区恢复原有的干净。
直播结束后，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本就阴沉的傍晚，蒙上一层水雾。姜南胸口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她抬手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气沁入鼻腔，她身体不自觉颤抖，脑子一下清醒。
此时，耳边响起敲门声，混着许媛叫她吃饭的声音，姜南拢了拢外套出了房间。 这晚，姜南睡得很早。
许媛和姜知文还在客厅坐着，刷着手机的姜知文手上一僵，他盯着视频看了几秒，抬眼看向旁边的许媛。
察觉到视线，许媛转头，“怎么了？”
姜知文欲言又止，他还在消化刚才的视频，半晌才出声，“南南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许媛溜进姜南房间，往她枕边探去，找到了姜南的两个手机。许媛见她睡得安稳，抬手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去，嘴里低喃着，“希望你不要看见才好。”
姜南一觉睡到自然醒，她闭着眼在枕边摸索，好半天没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猛地睁眼，翻身把枕头和被子掀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自己手机。
套了衣服裤子，姜南又在房间和客厅找了半天，结果都一无所获。她有些烦躁地瘫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昨晚手机的行动轨迹。
只是记忆却变得模糊，她记得自己确实是把手机放在枕边了，一通翻找让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记错了。江南索性懒得再想，洗漱后给自己煮了碗面吃。
天色开始暗沉，昏暗客厅里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洒在沙发中央，墙上的表盘嘀嗒嘀嗒响着，江南抬头瞥了眼，借着电视光亮，看清表盘上的时间，时针指向十点半。早过了下班时间，许媛和姜知文却还没回来。
姜南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反常，她开始确信手机在前一晚的确躺在枕边，许媛他们这个点却还没回来，她总感觉他们在刻意瞒着她什么。
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姜南还是决定出门。她敲响了领居的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开了门，姜南笑着开口，“你好，可以借一下手机吗，我想打个电话。”
女人盯着姜南的脸看了很久，半晌，“稍等。”
女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愕被姜南捕捉，不是认出姜南的惊讶，反而是一种奇怪，一种难以置信。
姜南还想深究，女人已经拿着手机走向她，她感激地接过手机，迅速拨通许媛的电话。
“喂，妈，你们今晚不回来吗？” “呃……”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对，我和你爸爸今晚回不来了。”
姜南“哦”了声后挂断电话，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面上却不改，依旧笑着把手机递还领居。女人尴尬的接过，姜南好奇问了句，“抱歉，你认识我吗？”
女人好似被猜透心思，慌乱地摆手“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你。”
女人说完，立刻关上门，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走廊，姜南抬着的手放下，盯着漆黑的门看了几秒，转身回家。
许媛和姜知文直到凌晨才回家。客厅漆黑一片，两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抬手开了客厅灯。
客厅瞬间亮起来，姜南怔怔在沙发上坐着，刺眼的光让她不自觉眯了眼，语气平淡，“你们回来了。”
许媛和姜知文瞬间愣在原地，打着马虎眼，“是啊，今天加班。”
姜南没说话。
许媛干咳一声，“南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姜南转头，“爸，妈，你们在瞒着我什么？”
许媛对上姜南的眼睛，笑容僵在脸上，“南南，你知道了？”
姜南不知道，从领居和许媛的反应来看，她大概猜得到，“妈，可以把手机给我吗？”
许媛犹豫地看向姜知文，姜知文长叹一口气，“给她吧，早晚都会知道，这又能瞒多久。”
姜南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以面不改色看完，看了第一个视频，她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人性的险恶。她忽然想起某个名人的采访，和她的处境倒是相似，“他们清楚地描述着我家地下室的摆设，可我家根本就没有地下室。”
这些人言之凿凿，没定论之前就给她定了罪名。
原来一些莫须有的虚妄，也可以被编纂地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姜南没继续看下去，只是把造谣的账号信息截图，这样的账号很多，她一时间收罗不了，切了屏给朋友发了条信息。姜南抬头看了眼爸妈，“爸，妈，你们先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许媛眼眶瞬间湿润，“没关系，妈妈请假了，明天在家陪你。”
姜南顿了半晌，直到许媛再次唤她才有了反应，她木木地点了头，算是回应许媛先前的话。
许媛怕姜南在家里闷出病，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姜南去逛商场。怕被认出，姜南还是妥协地带上口罩。
一路上，许媛活跃得不正常，姜南瞥了眼许媛，她拿着衣服就往姜南面前比对，嘴里还念叨着“好看，不愧是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姜南别过头去，将蓄积的眼泪憋住。
好半天，姜南才从情绪里缓过来，“好了妈，别挑了，我想吃东西。”
“哦哦，好。”许媛把衣服挂回去，“想吃什么？”
“吃上次那家拌面吧。”
许媛去了卫生间，姜南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几分钟后斜对面来了两个女生，姜南只瞥了眼，又垂下头玩消消乐。
这家拌面店很麻利，一关结束，服务员恰好端着两碗拌面过来，姜南摘下口罩，笑着道谢。她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眼，许媛还没出来，怕面坨了，她将两碗面拌匀。
刚准备吃，姜南就听见了自己的网名，她循着声音来源看去，正是斜对面的两个女生，很快另一个短发女生就说出了“她不是那啥了吗，怎么还敢光明正大地出来”这句话，姜南夹面的动作一僵，目光落在短发女生脸上。
似是察觉到姜南目光，两个女生心虚般别过头去。
许媛回来时见姜南心不在焉嗦着面，“怎么？”
姜南摇摇头，随即笑起来，故作轻松地说着，“没事啊，快吃吧，面都坨了。”
本以为一天就这么平静地过去，晚上姜南刷视频时，偶尔还会刷到自己，她很快略过，这场关于她的声讨，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只是，下一个视频让她瞬间怒起来，画面里是自己和许媛相对坐着，在那家拌面店。标题起得让她生气，‘媚男姜板鸭与其母亲出门逛街’，博主还好心给许媛脸上打了码，姜南忍不了，手掌握紧，指尖瞬间泛白。
她往下翻找，评论区依旧对她痛骂，还有人劝她别出门，省的让身边的人替她挨骂。
姜南气笑了，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攻击她，还高高在上教她做事吗？
视频视角是偷拍的，但账号地址却不在淮南，姜南复制视频账号发给朋友，拜托他帮忙查查。
第二天下午，姜南就收到了朋友的消息。
【问过了，这人也是搬运，原博主视频发了一个小时就删了，账号也删了，查不到。对了，你之前让我帮你查的造谣账号也查到了，但有些账号也注销了，剩下的我等会儿发你。】
姜南复制了朋友发过来的账号，当即编辑了一条维权视频，并艾特造谣账号。 那些造谣账号只是删除了视频，随后迅速注销账号，没人给姜南一个道歉。
她早该知道，毕竟造谣的人这么多，即使少部分道歉了，大部分跟风的人也依旧坚信姜南的确做过谣言里的那些事。
姜南去过拌面店，拜托老板调监控，但恰巧照着角落的监控却丢失了那天的监控。不想自己和父母的生活被打扰，姜南报了警，警局很快立案。
网上关于她的话题居高不下，一时间分为两派，一派看戏，一派暗戳戳讽刺。姜南懒得深究，说话的人很多，她不可能让所有人闭嘴。
当美妆博主以来，流量给她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也险些将她拽入深渊。她很感激一直支持她的粉丝，但是，这次她想休息一下，至少让那些恶心事彻底从她生活消失。
姜南和父母商量了下，准备去旅游。 目的地在云南。
飞机落地的那刻，姜南有些恍惚，上一次这样随心随性的时候，好像还是大学毕业后，放弃找工作，从事直播行业。
出了机场，冷风袭来，姜南冷得哆嗦一下。尽管已经立春，但早春的寒意总会教训每一个不尊重它的人。姜南拢了拢外套向路边走去，阴沉的天空洒下一大束光亮，阳光将乌云撕裂一个口子，她抬眼望去，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昆明去玉溪要坐火车，姜南打了滴滴直奔火车站。检票上车，她选了靠窗的位置，胳膊撑着桌板睡去。
下了火车，姜南看了眼民宿地址，离火车站有四十公里，姜南避开揽客的司机，在手机上叫了滴滴。
民宿在玉溪一个不出名的村子里，沿路可以看见盛开的油菜花，姜南开了车窗，风呼啸而过，吹乱姜南散落的头发，她只享受地闭上眼，感受着风的猛烈。
司机在村口将她放下，村子挺大，青瓦白墙，看得出是统一修建的，或许早期政府也想将这里变成旅游景点，但看样子，好像并不热闹，甚至无人问津。
姜南拖着行李箱走进小镇，沿路倒是有许多商贩，见来了陌生人，店铺的阿叔阿婶都目送着姜南走过他们面前。姜南不是个外向的人，直播时，一开始还有些尴尬，后面习惯了也能游刃有余。但现实生活中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倒是第一次，她忽然庆幸自己带了口罩，能伪装一下自己脚趾扣地的尴尬。
走至村子深处，姜南才想起来找民宿。民宿简介上只留了村子的地址，姜南扫了简介页面一圈，播了右下角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喂。” 手机那头，男生的声线懒散低哑，听着很年轻，姜南没想到民宿老板是个年轻人。男生又“喂”了声，她才回过神，急忙应声，
“哦，那个你好，我昨天预订了你家民宿，我想问一下具体位置在哪里？”
陆泽重复了一遍，“民宿？”
忽然记起昨天的订单，他感兴趣般挑了下眉，这个时间预订民宿，订他家？有意思。
姜南“嗯”了声。
“你在哪？”陆泽拢了件外套出门，“我去接你。”
闻言，姜南一下急了，“诶，不用，你跟我说位置就行。”
“村子有些绕，你就在原地等着。”
姜南也没强求，她也担心自己走错再麻烦民宿老板，于是报了位置，“我在一个叫幸福便利店的旁边。”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