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江宁境借着整理绷带的动作，将微型爆破芯片塞进温岭的珍珠腕饰。
"听着，"他嘴唇几乎动，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递着，"明天03:17，C区供电系统会瘫痪87秒。"
温岭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这是他们童年发明的暗号，每下颤动代表一个需要确认的信息点。
一个月后的雨夜，温岭按照密码指示来到废弃船坞。
她没想到来接应的是陆命。
" 江宁境的座头鲸精神体太显眼。"陆命甩给她一套哨兵制服，雄狮精神体在阴影处警戒。
远处传来声响，陆命知道是江宁境故意触发了家族警报，引开追兵。
温岭混入陆命的巡逻队通过关卡时，监测仪突然报警，伴随而来的是江临渊的怒吼。
"把海域监测网打开！"
在追捕者包围船坞的瞬间，江宁境驾驶的穿梭舰撞破穹顶。
座头鲸精神体具现化到极致，几乎笼罩半个港口。
雨水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温岭苍白的面容。
她眉宇凌厉且透着英气，双眸似寒星般锐利，本该尽显飒爽风姿，此刻却被悲痛填满。
废弃船坞的积水漫过脚踝，温岭闻到浓烈的海盐味道中混着一丝甜腥。
这是江宁境故意释放的信息素，用来掩盖她的向导素。
当追兵的探照灯扫来时，江宁境做了个他们儿时玩耍的手势，温岭立刻屏住呼吸沉入水下。
座头鲸精神体在深水区制造漩涡，磁力鱼雷的锁定警报响彻舰桥。
温岭在剧烈震荡中艰难抓稳操纵杆 ，透过舷窗看见三枚鱼雷从不同角度逼近了江宁境。
更远处，圣所的黑色战舰像条毒蛇般盘踞在陨石带后方，舰首的粒子炮正在充能。
他最后的话语通过精神链接传来："蓝礁星...七月…….鲸群……"
江宁境的声音传来，温柔得如同当年沙滩上的耳语。
温岭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实时通讯，而是预设的录音。
她疯狂地扫描所有频道，终于在加密频段捕捉到微弱的座头鲸声波。
粒子炮充能的最后三秒，链接突然安静了。
不是通讯中断的那种寂静，而是有人从内部切断了精神纽带，就像剪断系着两人的脐带。
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是哨兵在承受极大痛苦时才会产生的共感反馈。
江宁境割断了自己与温岭的精神链接，这是哨兵对向导最残酷的保护，意味着江宁境主动粉碎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不要——！"
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血沫。
温岭看到江宁境的白手套按在左胸，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的致敬手势。
下一秒，巨大的座头鲸精神体从虚空中跃出，用尾鳍拍散了射向穿梭舰的追踪弹。
爆炸的强光中，温岭被陆命拽进逃生舱。
海水从破裂的管线倒灌进来，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七岁的蓝礁星，浪花温柔地漫过脚踝。
在温岭昏迷前，吐出的海水中混着一颗微型胶囊。
她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半空中。
看着7岁的小温岭踮着脚，把贝壳贴在少年江宁境耳边："这真的是蓝礁星潮汐的声音吗。"
"嗯，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等我们长大了，"小江宁境把海螺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座头鲸群——"
盛夏的礁石后，少年少女浑身湿透。
"我父亲说……同意我跟温家大小姐成亲了。"
16岁的江宁境眉眼弯弯，欢快的话语中含着调笑。
温岭踢起一片水花："哼，能跟本小姐在一路你……"
话音未落，男孩吻住了女孩，海盐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陆命突然听到昏迷中的温岭哼起一首鲸歌的调子，他们都知道的，召唤海豚的旋律。
却也只是知道，一群人中江宁境只教给了他心爱的温岭。
温岭颤抖着睁开眼，视线中依然是一片干枯的蓝礁星海叶，上面用童稚的笔迹写着：
"江小鱼和温小鸟要永远在一起。"
这是两人十岁那年，埋在沙滩许愿瓶里的愿望。
温岭在穿梭舰的医疗舱里剧烈咳嗽，每一声都带出细碎的冰蓝色光点。
这是向导素实体化的征兆。
她听见海东青精神体在意识深处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鸣。
舌尖尝到类似硝烟的味道，是脑内的神经递质在暴动。
指尖触碰到的所有物体都浮现出荧光脉络，是精神力造成的透视。
陆命突然按住她的太阳穴："你的精神图景在坍缩。"
温岭"看"到自己的精神图景——那片蔚蓝海域正在被漆黑的荆棘吞噬。
当追兵的炮火击中江宁境穿梭仓时，温岭的尖叫与海东青的厉啸重叠。
所有精神触梢硬化成半透明尖刺，海东青的羽翼迸发出高频震荡波。
温岭清楚的记得她的精神力穿透了3名哨兵的额叶，他们突然开始攻击同伴。
但这没有用，三名哨兵失去攻击力对比江宁境面对的追兵数量，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这种程度的炮火，江宁境不可能活下来。
泪水不间断地滴到胶囊上，温岭发出类似野兽被逼到极致的悲鸣。
那层看似坚硬的生物膜突然溶解，化作无数发光微粒悬浮在医疗舱内。
陆命启动了隔离力场："这是精神体结晶化技术……能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封存起来。"
15岁的江宁境躲在通风管道里，透过百叶窗看见：
培养舱里漂浮着人类大脑组织。
电子屏显示《涅槃计划：精神体移植实验》
温岭的太阳穴迸出血管，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海东青形状。
医疗舱的神经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
海东青精神体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医疗舱温度骤降至零下，墙面结出冰晶，温岭的精神力失控了。
记忆画面戛然而止，只剩一段加密的鲸歌频谱。
温岭的监测环闪烁着红光，显示此刻她的精神力峰值突破了仪器上限。
海东青精神体消失，温岭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幽远而又悲凉的鲸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好像鲸在呼唤他失踪的爱人。
当温岭再一次醒来时她知道是在圣所的地下医院。
眼皮像灌了铅，每次呼吸都能闻到黏稠的治疗舱营养液味道，这是圣所科学院的特殊配方。
温岭的睫毛颤动几下，没有立即睁眼。
她先让海东青在精神图景里巡视一圈，然而它的翅膀被特制镣铐锁住了。
当她终于睁开眼时，看见天花板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
【7月16日蓝礁星鲸群迁徙季实况】
试图撑起身时，温岭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覆满冰蓝色结晶，结晶从指甲根部生长，形成珊瑚状分支，每根"枝条"内部都有荧光液体流动，X光显示骨骼表面出现海东青状纹路。
"别担心，"陌生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会在这里得到自由……"
来人静静坐在病床旁，金丝眼镜后双眸透着冷光，白皙手指随意翻动资料，一派温文儒雅模样。
温岭却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科学家，偏执的坚信自己的疯狂研究必能颠覆世界，哪怕为此舍弃一切。
他白大褂上的名牌写着：【首席医疗官·艾尔文博士］
博士的脸在苍白灯光下像副面具，镜片后的瞳孔呈现不自然的银灰色，这是长期接触精神污染物的特征。
他突然按住温岭后颈某处，指腹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紧绷，那是长期精神链接形成的图腾，而图腾的纹路……
和江宁境的一模一样。
"有趣。"博士的呼吸突然急促，他转身对着阴影处点头，"希利维，准备34号试剂。"
黑曼巴蛇的嘶鸣从墙角传来。
温岭强迫自己放松肌肉，装作没注意到输液管里新加入的紫色液体。
当冰凉的药剂进入血管时，她放任海东青在精神图景里发出哀鸣——
恰到好处的痛苦表现能让猎食者放松警惕。
"带温小姐参观S区。"艾尔文对空气说道，门外立刻进来两个穿白色防护服的守卫。
"听着，"他嘴唇几乎动，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递着，"明天03:17，C区供电系统会瘫痪87秒。"
温岭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这是他们童年发明的暗号，每下颤动代表一个需要确认的信息点。
一个月后的雨夜，温岭按照密码指示来到废弃船坞。
她没想到来接应的是陆命。
" 江宁境的座头鲸精神体太显眼。"陆命甩给她一套哨兵制服，雄狮精神体在阴影处警戒。
远处传来声响，陆命知道是江宁境故意触发了家族警报，引开追兵。
温岭混入陆命的巡逻队通过关卡时，监测仪突然报警，伴随而来的是江临渊的怒吼。
"把海域监测网打开！"
在追捕者包围船坞的瞬间，江宁境驾驶的穿梭舰撞破穹顶。
座头鲸精神体具现化到极致，几乎笼罩半个港口。
雨水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温岭苍白的面容。
她眉宇凌厉且透着英气，双眸似寒星般锐利，本该尽显飒爽风姿，此刻却被悲痛填满。
废弃船坞的积水漫过脚踝，温岭闻到浓烈的海盐味道中混着一丝甜腥。
这是江宁境故意释放的信息素，用来掩盖她的向导素。
当追兵的探照灯扫来时，江宁境做了个他们儿时玩耍的手势，温岭立刻屏住呼吸沉入水下。
座头鲸精神体在深水区制造漩涡，磁力鱼雷的锁定警报响彻舰桥。
温岭在剧烈震荡中艰难抓稳操纵杆 ，透过舷窗看见三枚鱼雷从不同角度逼近了江宁境。
更远处，圣所的黑色战舰像条毒蛇般盘踞在陨石带后方，舰首的粒子炮正在充能。
他最后的话语通过精神链接传来："蓝礁星...七月…….鲸群……"
江宁境的声音传来，温柔得如同当年沙滩上的耳语。
温岭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实时通讯，而是预设的录音。
她疯狂地扫描所有频道，终于在加密频段捕捉到微弱的座头鲸声波。
粒子炮充能的最后三秒，链接突然安静了。
不是通讯中断的那种寂静，而是有人从内部切断了精神纽带，就像剪断系着两人的脐带。
精神链接另一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是哨兵在承受极大痛苦时才会产生的共感反馈。
江宁境割断了自己与温岭的精神链接，这是哨兵对向导最残酷的保护，意味着江宁境主动粉碎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不要——！"
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血沫。
温岭看到江宁境的白手套按在左胸，那是他们第一次并肩作战时的致敬手势。
下一秒，巨大的座头鲸精神体从虚空中跃出，用尾鳍拍散了射向穿梭舰的追踪弹。
爆炸的强光中，温岭被陆命拽进逃生舱。
海水从破裂的管线倒灌进来，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七岁的蓝礁星，浪花温柔地漫过脚踝。
在温岭昏迷前，吐出的海水中混着一颗微型胶囊。
她的灵魂好像飘到了半空中。
看着7岁的小温岭踮着脚，把贝壳贴在少年江宁境耳边："这真的是蓝礁星潮汐的声音吗。"
"嗯，我永远都不会骗你的，等我们长大了，"小江宁境把海螺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座头鲸群——"
盛夏的礁石后，少年少女浑身湿透。
"我父亲说……同意我跟温家大小姐成亲了。"
16岁的江宁境眉眼弯弯，欢快的话语中含着调笑。
温岭踢起一片水花："哼，能跟本小姐在一路你……"
话音未落，男孩吻住了女孩，海盐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
陆命突然听到昏迷中的温岭哼起一首鲸歌的调子，他们都知道的，召唤海豚的旋律。
却也只是知道，一群人中江宁境只教给了他心爱的温岭。
温岭颤抖着睁开眼，视线中依然是一片干枯的蓝礁星海叶，上面用童稚的笔迹写着：
"江小鱼和温小鸟要永远在一起。"
这是两人十岁那年，埋在沙滩许愿瓶里的愿望。
温岭在穿梭舰的医疗舱里剧烈咳嗽，每一声都带出细碎的冰蓝色光点。
这是向导素实体化的征兆。
她听见海东青精神体在意识深处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鸣。
舌尖尝到类似硝烟的味道，是脑内的神经递质在暴动。
指尖触碰到的所有物体都浮现出荧光脉络，是精神力造成的透视。
陆命突然按住她的太阳穴："你的精神图景在坍缩。"
温岭"看"到自己的精神图景——那片蔚蓝海域正在被漆黑的荆棘吞噬。
当追兵的炮火击中江宁境穿梭仓时，温岭的尖叫与海东青的厉啸重叠。
所有精神触梢硬化成半透明尖刺，海东青的羽翼迸发出高频震荡波。
温岭清楚的记得她的精神力穿透了3名哨兵的额叶，他们突然开始攻击同伴。
但这没有用，三名哨兵失去攻击力对比江宁境面对的追兵数量，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这种程度的炮火，江宁境不可能活下来。
泪水不间断地滴到胶囊上，温岭发出类似野兽被逼到极致的悲鸣。
那层看似坚硬的生物膜突然溶解，化作无数发光微粒悬浮在医疗舱内。
陆命启动了隔离力场："这是精神体结晶化技术……能把自己的一部分记忆封存起来。"
15岁的江宁境躲在通风管道里，透过百叶窗看见：
培养舱里漂浮着人类大脑组织。
电子屏显示《涅槃计划：精神体移植实验》
温岭的太阳穴迸出血管，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微型海东青形状。
医疗舱的神经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
海东青精神体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医疗舱温度骤降至零下，墙面结出冰晶，温岭的精神力失控了。
记忆画面戛然而止，只剩一段加密的鲸歌频谱。
温岭的监测环闪烁着红光，显示此刻她的精神力峰值突破了仪器上限。
海东青精神体消失，温岭再一次陷入了昏迷，幽远而又悲凉的鲸声一直在她耳边回响，好像鲸在呼唤他失踪的爱人。
当温岭再一次醒来时她知道是在圣所的地下医院。
眼皮像灌了铅，每次呼吸都能闻到黏稠的治疗舱营养液味道，这是圣所科学院的特殊配方。
温岭的睫毛颤动几下，没有立即睁眼。
她先让海东青在精神图景里巡视一圈，然而它的翅膀被特制镣铐锁住了。
当她终于睁开眼时，看见天花板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
【7月16日蓝礁星鲸群迁徙季实况】
试图撑起身时，温岭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覆满冰蓝色结晶，结晶从指甲根部生长，形成珊瑚状分支，每根"枝条"内部都有荧光液体流动，X光显示骨骼表面出现海东青状纹路。
"别担心，"陌生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会在这里得到自由……"
来人静静坐在病床旁，金丝眼镜后双眸透着冷光，白皙手指随意翻动资料，一派温文儒雅模样。
温岭却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疯狂的科学家，偏执的坚信自己的疯狂研究必能颠覆世界，哪怕为此舍弃一切。
他白大褂上的名牌写着：【首席医疗官·艾尔文博士］
博士的脸在苍白灯光下像副面具，镜片后的瞳孔呈现不自然的银灰色，这是长期接触精神污染物的特征。
他突然按住温岭后颈某处，指腹传来的触感让她浑身紧绷，那是长期精神链接形成的图腾，而图腾的纹路……
和江宁境的一模一样。
"有趣。"博士的呼吸突然急促，他转身对着阴影处点头，"希利维，准备34号试剂。"
黑曼巴蛇的嘶鸣从墙角传来。
温岭强迫自己放松肌肉，装作没注意到输液管里新加入的紫色液体。
当冰凉的药剂进入血管时，她放任海东青在精神图景里发出哀鸣——
恰到好处的痛苦表现能让猎食者放松警惕。
"带温小姐参观S区。"艾尔文对空气说道，门外立刻进来两个穿白色防护服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