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倒计时:330天】

    【《咒篇》万能咒:熟练(17/100)】

    【《医篇》渡厄针:熟练(1/100)】

    【《蛊篇》御蛊诀:入门(30/100)】

    时间悄然过去了二十天,《反巫蛊宝典》的熟练度,正在有序推进,但,李巍的好感度却像冻住一般,自二十日前跳到50%之后,便不再变化。

    日子太过平淡,日常积累的好感值,已然突破不了他的心房,必须有更激烈的事件,才能撼动他“多疑敏感”的心。

    她被他囚在东宫,让他以为她就是他唾手可得、随传随到的金丝雀、豆蔻花,得到的太轻易,便不会珍惜。

    这东宫,场地还是太局限了。

    她需要离开东宫,扩大地图,制造更多的“矛盾点”来刺激他。

    那日的冥婚事件,李巍自苏醒后,就闭口不提,就像他腰腹的毒脓水泡,一日一日在膨胀,静静等待着她去捅破那……“替身文学”的伤痛。

    既然他拿她当替身,她也可以让他尝尝当替身的滋味。

    转机马上要来了。

    她“爹”,工部尚书顾远的贪墨案差不多有结果了。

    顾念托腮看着窗外五月的明媚天光,屋外的辽阔桃花林,桃花已经落尽,枝头绽满了舒展的枝叶,清风徐徐,不凉不躁,她只穿一件粉桃单衫,拢一条烟蓝轻纱,就尽够了。

    随喜匆匆而来:“顾姑娘,皇上召您去议事厅。”

    呦,来了。

    今日太子外出巡查,深夜才归,沈家父子挑的时机正好。

    ……

    顾念踏进太极殿,鲁公公便接替了随喜,引着他继续往里走,一路上,层层叠叠的粉绿色绣球花,正在被一群宫女、太监们小心种下。

    鲁公公观察到顾念的视线,便笑着解释:“皇帝陛下尤其喜欢绣球花,每年五月,宫里就会种上一批,这些花儿,颜色随着季节会不断变化,一直可以赏到秋日。宫里头的娘娘们,也是爱极了的。”

    “锦梭风飏鸳鸯结,翠幄云攒蛱蝶眠。眼明万绿清和处,未数花中聚八仙。”顾念应和道,“这绣球花儿,自古名流多赞叹,确实极美。”

    鲁公公也是有些文采的,听着顾念能以诗赞花,高看了她几分,到底是尚书府里的贵女,就算不明不白在东宫当了月余的奉药宫女,却到底是不同的。

    而且听闻,太子殿下极为宠爱她,上朝都在怀里揣着她送的“同心结”,眼看都越过梅香院那位了。

    “顾姑娘,小心脚下,过了这道垂花门,就到了。”鲁公公细致地提醒,顾念道了声谢,余光又默默看了几眼那些绣球花,她注意到,粉绿色之间夹杂着几朵蓝色的花瓣。

    蓝色?

    虽说绣球花有粉白、粉绿、粉红、深蓝、深紫的几种颜色,但自从见识过“青冥毒”妖异的毒素后,对“蓝色”便多了几分关注。

    她悄然放出几只“血玉蛊虫”,让它们蛰伏在此,静观其变。

    两人继续往前走,还未入议事厅,顾念已听到一道肃穆冷冽的中年男声:“运河银钱流向已查实,确系前林右相门生伪造顾尚书印鉴……”

    议事厅内。

    “既然证据确凿,沈卿出宫,带上朕的诏书,便可让大理寺释放顾爱卿归家。”

    “臣等遵旨。”两人跪地谢恩。

    “沈爱卿们,快快起身......”皇帝亲自扶了两人起来,便看到鲁公公候在门沿处。

    鲁公公收到皇帝眼神,上前禀报:“陛下,顾姑娘,到了。”

    “鲁全,带她进来。”

    鲁公公得了准信,恭谨推开门,请了顾念往里走。

    顾念在偌大的议事厅拜见皇帝,皇帝和颜悦色地免了礼,笑着打趣她。

    “顾氏,转身看看,是谁来看你了?”

    此刻的沈明远着一身绯色官袍,腰系银鱼袋,身姿挺拔,面容肃穆,眉间的川字皱纹,显得他古板肃穆,可看着顾念背影的目光,却透着十足的慈爱和柔和。

    而沈明远身侧,站着的十九岁的儿郎沈砚,则身穿青色官袍,腰系一块同心结玉佩,人如修竹,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念缓缓转身,见她脸颊又清减几分,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

    顾念一转身便见到这一大一小,两个俊美的男子,俱都眼尾泛着红的盯着她。

    顾念寻思,她已经占了原主的身子,若还不反馈至亲同等的感情,颇有些对不起原主和这两位俊俏男人的愧疚之感。

    于是,她“逼”出一丝泪意,快走几步,红着双眼,抖着嗓音,行礼见过沈明远。

    “舅父。”

    沈明远强忍着眼底的涩然,扶着顾念纤细的手臂,心有千言万语,可这场合却也不适合叙旧,他也只汇成简单一句:“好孩子,受苦了,好在你父亲已经平安,等下舅父和你表哥,就能接你父亲归家了。”

    顾明远话音刚落,旁边儿郎清朗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喊了声:“念表妹。”

    顾念听到这一声掺着“再见喜悦之情”的叫唤,转头便见沈砚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她“慌忙”低下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一丝“薄红”,轻声唤他:“砚表哥”。

    皇帝看着三人“难后重逢、雨过天晴”的相聚现场,摩挲着和田玉扳指,眼里含着丝精光,道:“近日,京城很不太平,有多起庶民突然暴起伤人案,太子奉命出宫巡查,调查此案。”

    他讲完这些,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顾念身上,话锋一转:“太子这一月,日渐康复,已能同常人一般,在日间行走,能上朝办差,全亏了你,顾氏。”

    皇帝威严的眼睛里透着精光:“这段日子,朝中起伏,朕未及时行赏,今日沈卿们都在,又逢顾家有喜,朕就再加一喜。”

    “顾氏,你救治太子有功,可要什么赏赐?”

    东宫之事,皇帝也有眼线,日日上报。

    他知顾氏夜夜与太子躺塌而眠,每日清晨,宫人都可见她颈间的斑驳痕迹,由此可见,太子和这顾氏,两人夜里有多么缠绵悱恻。

    而那日指正林氏谋逆的,也正是她。皇帝有九层把握,这顾氏,要的,正是太子正妃之位。

    且太子病体康复是朝堂稳定的基石。

    顾氏作为救驾功臣,若允她做太子正妃,可向朝臣释放 “太子即将大婚,昭示储君身体康健、后继有人”,重塑太子“天命所归”的形象。

    顾氏出身“保皇派”工部顾尚书府,将其纳入东宫可形成新的权力支点。也可以再次打压,被削了爵位,已成为二皇子却依然不安分的李峋。

    “民女只盼归家侍奉父亲。”她伏地叩首时,露出皎洁的脖子,上头淡红的玫红吻痕,让沈砚骤然捏紧拳头。

    顾念的回答,完全出乎了皇帝的意料!

    “……”

    皇帝无语凝咽,他都已经自我攻略了,就差递个梯子,就颁旨了……现在,这一口郁闷到极致的气,差点梗死他。

    “咳咳,沈御史教的好外甥女!果然不同凡响的…..有孝心。”皇帝生硬地顺了口气,话题还是想把他设想的方向拉,“只是太子那边......”

    “陛下明鉴。”沈砚突然撩袍跪下,“太子殿下仁厚,定然不愿意看到父女不能团聚。”

    顾念幽幽看一眼沈砚。

    这马屁拍的可真假。

    沈明远隐晦地睨了一眼沈砚,随后将笏板高举过眉,声音如古钟破晓。

    “臣闻《孝经》有云'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昔汉文帝侍疾薄太后,衣不解带三月余,遂成二十四孝之典。”

    顾念垂首看着议事厅的砖头缝,心想:姜到底是老的辣,一上来就把她拔高到了汉文帝的高度了。

    沈明远接着又踏前半步,绯色官袍上银线鱼袋随动作泛出冷光:“《魏书》载高允谏世祖:'王者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食以父慈子孝为天'。陛下若准顾念晨昏定省,恰似光武令冯异归乡省亲,既全人伦,又彰圣德。”

    “沈爱卿,所言……”

    见皇帝捻须沉吟,沈明远忽而撩袍跪地,笏板触地铿然:“臣斗胆以《韩诗外传》谏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去岁江南水患,陛下亲往赈灾时曾言'帝王之孝在安百姓',今何吝成全臣子之孝?”

    顾念忍不住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才是高级的马屁,小沈表哥,你好好学学你爹,这高级坑皇帝话术!

    沈砚被沈明远的谏言点拨,总算开了窍,叩首接道:“《黄帝内经》云'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若许其巳时入宫施针,午时归家侍药,恰合'子午流注'医理。”

    顾念嘴角上扬:呦,还把她的工作时间压缩到一个时辰。非常好,小沈表哥这次表现,深得她心。

    皇帝手中茶盏泛起涟漪,忽想起三年前为太子祈福时,在五台山所见“孝感动天”石刻。

    沈明远窥见圣意动摇,再添重注:“臣愿以御史台百年清誉作保,若顾念误了太子诊治,臣自请受'尸位素餐'之罪!”

    “罢了。”皇帝长叹一声,赐婚之事,倒也并不着急,还是先稳住这“刚直”沈卿为好。

    “便依沈卿所言。只是.…..”皇帝玉扳指重重磕在龙纹案上,“顾氏,从明日起每日巳时三刻进宫,午时三刻必须离宫。鲁全,拟一份诏书给顾氏,往后你亲自去接送顾氏,为太子诊病。”

    “遵旨,陛下。”

    从鲁全那拿了诏书,三人没有逗留,直接退出议事厅,疾步走出太极殿,直到顺利出宫,坐上马车,这才有时间安心交流。

    上了车,沈砚的眼睛一刻都不曾从她身上挪开,此刻从车帘突然吹来一股夹着咋暖还寒的凉风,沈砚从马车里取过披风,给她系上,然后关切地问:“表妹切末贪凉,你幼时贪玩,在雪地里受了寒,这五月天,却依然泛着丝凉意,还是备个手炉为好。”

    “谢谢表哥,只是表妹的手炉落在东宫了。”顾念垂眸浅笑,忽听得儿郎腰间的同心玉佩叮咚,抬头正撞进沈砚眼底晦暗幽光。

    沈砚碰触到顾念的目光,幽光化作温柔的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炉,递给她:“那先用我的。”

    顾念同样含笑接过:“谢谢表哥。”

    顾明远看着眼前的一对相知相惜的璧人,想起朝中顾念和太子的那些疯言疯语,心里对她愈发疼惜。

    “念念,我已让人去通知你娘,待我们到了诏狱门外,想来,你娘和弟弟们便也能到了。”

    “谢谢舅父。”顾念恭敬谢过。

    这孩子,至纯至孝,在那东宫……砚儿,若敢嫌弃她,他定然打断他的腿!

    午后的日光劈开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缕阴云。

    顾念马车缓缓驶到诏狱前,撩开车帘,便顾夫人及五个弟弟立在诏狱台阶之上。

    她刚下了车,便看见诏狱门打开,其后的顾远形销骨立、双鬓斑白,一身囚衣上还贱满了黑乌色的血渍。

    众人目光相触的刹那,一颗探出院墙的杏子恰好落下,青涩的果子,跌进顾远的怀里,也惊起众人情难自已的心。

    “夫君。”“爹爹。”

    顾夫人跌撞着扑来,石榴红裙裾扫过阶前青苔。这位曾因顾远做到三品尚书而被奉为诰命,被夫人们艳羡的妇人,此刻发间银丝竟比丈夫还多。

    她颤抖的手抚过顾远霜白的发,妆粉簌簌落在丈夫肩头:“受苦了。”

    五个少年郎齐刷刷跪地,眼含着泪,心疼又孺慕地看着顾远。

    顾远站在朱漆大门阴影里,这位曾执掌天下水利的工部尚书,此刻抚着门扉的手背青筋暴起,囚靴碾碎了满地杏花叶,却迟迟不肯跨过门槛。

    他只是轻轻握住顾夫人的手,一一拍过五个儿子的肩膀,目光感激地看向沈氏父子,最后落在顾念身上。

    “阿姐!”

    最小的幺弟顾五郎,随着顾远的视线,看到了顾念,眼里迸射出十分惊喜,他立马起身,捧着在怀里藏到变形的油纸包,哒哒走向顾念:“阿姐,五郎好想念阿姐,你怎么一个月都不归家,我和哥哥们都好想你!”

    顾念摸摸他还没有留头的毛刺刺的小脑袋:“阿姐,办事去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五郎重重点头,举起手中的油纸包,邀功道:“阿姐,五郎特意买了你最爱的桂花糖糕,阿姐,快吃,还热着呢!”

    顾念打开油纸包,里头桂花糖早被体温焐化了形状,她拣了一块,咬了一口,笑着道:“好甜。”

    一声“好甜”,夹着五岁小童的童言稚语,众人却都红了眼眶。

    “父亲。”顾念拾起地上完整的杏枝,笑着走到顾远跟前道,“咱们家的果子树该结果了,爹陪念念,春摘黄杏,夏采葡萄,秋收甜桃,冬吃冻柿,可好?”

    顾远浑身一震。

    他看见女儿指尖的新枝,恰似那年她蹒跚学步时,踮脚折给他看的第—枝春。儒雅却染上风霜的尚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便笑出了泪:“好......甚好......”

    顾夫人终于哭出了声,她的念念,她的夫君,受大苦了。

    “我们家去吧。”

    顾念柔和笑看众人。

    沈砚深深看着她。

    “好。”顾远抹去眼泪,朝向沈家父子,“二弟,砚儿,一同家去。”

    顾夫人忙招呼他们:“家里准备了洗尘宴,一同回去去去晦气。”

    “姐夫,我衙里还有事,便不去了,让砚儿陪你们热闹热闹。”

    顾远知他确实忙碌,也不强求,感激喊他择日再一同喝酒,沈砚应是,一行人一同回了顾府。

    ……

    午后的日光,缓缓西垂。

    顾念新奇地泡在雕花古典浴盆里,任由温热的香汤漫过锁骨,水面浮着府上培育的茉莉花,散发着清甜的香味。

    “奢侈啊。”

    她感受着一月一来,头一回真正放松,连指尖都泛着慵懒的酥软。

    这才是真正度假的打开方式啊,若再来一杯葡萄美酒,那就更完美了。

    放在院子里的血玉蛊虫传来消息:顾夫人来了。

    她非原主,对顾夫人有孺慕之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她,她是替原主不值的。

    她和沈砚虽然没有三媒六聘,可是既然两家已经换过定情信物,那便不该再让原主去往东宫,那李巍是混身蕴含剧毒的活死人,若非她穿过来,原主就是一件“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救不了顾远,又伤了两颗有情人的心。

    可惜,原主孝顺,有一丝机会,也想去争一争。

    而这顾夫人,在丈夫、女儿之间,衡量利弊,最终选择了丈夫。

    她理解顾夫人的权衡,却始终膈应。

    外间传来细碎脚步声,顾念睁眼便见顾夫人端着青瓷托盘进来。

    “念念,水温还合适吗?”顾夫人伸手试了试,指尖触到女儿腰侧蜿蜒的红痕,动作猛地顿住。

    那些被李巍掐咬出的青紫痕迹,在蒸腾热气里泛着暧昧的光。

    顾夫人捂住嘴,眼泪砸在了洗澡水中。

    “是母亲害了你......”顾夫人哽咽着跪坐在青砖上,“当日母亲去求皇后,哪知皇后看上了你。”

    顾念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母亲在当时做了最好的选择,所幸,现在大家都平安无事,又何必当着我的面落泪。”

    顾夫人难以置信地看向顾念,抖着嗓音问:“念念是在怪我?”

    “母亲,您也说了是您的错,我这副模样,沈家还想要我吗?就算表哥不嫌弃,可太子已觉得女儿是他的人,沈家又如何和他对着干?您害了我,难不成还要害沈家?”

    顾念冷声道,“母亲,这个选择,已经搅乱了女儿的原来的人生,你既然做了这个选择,就知道,我和您从那日起便有了嫌隙,回不去的。”

    “念念……砚儿、砚儿,他要你的,母亲去说,他……”顾夫人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害臊,凭什么,沈家要娶一个失去清白的女人。

    “母亲,水有些凉了,您唤翠湖和紫藤进来吧。”

    顾夫人没脸再呆下去,捂着脸,奔出了门,正好在廊下撞见了洗漱一新的沈砚,她抖着唇,想说些什么,却想到顾念说的那句“您害了我,难道还要害沈家”,惨白着脸,避开他,慌张而去。

    翠湖和紫藤进来伺候。

    “姑娘这背.…..”

    翠湖绞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水面漂浮的茉莉花遮不住顾念后背斑驳的吻痕,她们小姐云英未嫁,怎么会有这种妇人的床底间的……她和紫藤噤若寒蝉,战战兢兢不敢动作。

    窗外飘来艾草熏香,顾念将身子沉入浴桶,神态舒展:“不妨事,母亲也知道,你们只管当作没看见就行,帮我涂些精油舒散舒散。”

    “是,小姐。”翠湖和紫藤低头应是,从刚才顾夫人托盘中取出两瓶玫瑰精油,跟顾念揉捏按摩。

    顾五郎、顾四郎还有沈砚的声音从隔壁连廊处传来,两个小的正缠着沈砚玩蹴鞠。

    欢声笑语松弛了两个丫头的神经,两人伺候的顾念舒舒服服的,待到暮色四合,顾念穿上棉软的衣裳,躺在院子里的罗汉塌上晾头发。

    紫藤和翠湖,拿着梳子,轻轻帮顾念打理她的三千青丝。

    沈砚从游廊而来,在院落门口的杏树下,随手摘了一颗青涩的杏子,遥遥丢给她:“表妹,接住。”

    顾念抬手,精准接住,未干的湿发,随着她晃动,在春衫上撩过水迹。

    “头发还未干,我帮你绞发。”沈砚从紫藤手里接过干毛巾,坐在罗汉塌后面,撩起她的发,“莫要贪凉,湿从头入,老了会头疼。”

    紫藤、翠湖悄然退了出去。

    顾念感觉到沈砚的手,从她的头皮上轻轻摩挲而过,直到触到一块疤痕,顿了一下,才继续为她梳发。

    看来,他是怀疑她了。

    但,她也不打算隐瞒他。

    “沈砚,这是你表妹的躯体。”顾念卧在塌上,睁眼就看到他一双沉沉黑眸。

    沈砚看着她衣襟微乱,一颗朱砂痣落在锁骨之上,他瞳孔微缩:“你到底是谁?”

    朱砂点骨,异魂共生!

    南疆巫蛊之术“共生咒”竟然点在他表妹身上。

    “我是顾念,却又不是顾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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