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把你给嫁了?”

    午餐过后,大人们在喝着茶聊聊公事,剩下俩小孩在园子里晒着太阳逗着金毛。

    乔时画挠着大金毛的下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大概是因为我不嫁人,我哥就不能放心结婚吧。”

    “不是吧?难不成他还真想给你当陪嫁丫鬟啊?”

    就按这么些年乔时照的各种妹控表现来说,陪嫁丫鬟这事确实很有可能。只不过看当时乔姨那种着急的神情状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而且一定是有关乔时照的隐情。

    难不成……

    “你哥他……”浅素禾凑近了一些,“该不会真的是个弯的吧?”

    “你……”乔时画上下打量着她,一脸“你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吧”的表情。

    浅素禾又凑近一些,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想啊,你哥这么些年都没谈过什么正经对象,乔姨也不催他,反而催你催的这么紧,这问题指定就出在你哥身上。”

    “那是因为……”

    “还有上次那个综艺,他非得把我也拉进去,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通过我那几天的观察,我怀疑他是看上其中一个男嘉宾了,才拉我进去做幌子。”

    “……看上谁了?”

    浅素禾犹豫几秒,最后才憋出蚊子叫似的两个字:“晏深。”

    乔时画愣住,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她瞪着双眼指着浅素禾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乔时画脸上的震惊不像是装的,那看来乔时照确实不喜欢晏深,难道那天晚上乔时画给她看的那叠资料,其实真的就是乔时照先把晏深签进来,单纯的,签进来?

    她懒得再自己多想,便直接问乔时画:“参加综艺的前一晚,你给我看过晏深的资料,说是你哥想把他签进公司,你哥为什么想签他?他出道的时间比你哥都长,怎么轮的着你哥去签他?”

    乔时画想了一阵后说道:“他好像一直没有专业的团队管理,从刚出道开始就一直都是家里人安排工作,直到前几年才能自己做主,就是一直没有签过公司。”

    浅素禾静静听着,脑海中不禁想起他们初见那日,小男生为了追上她跑的气喘吁吁,见到她时眼里却不见一丝疲累,满是欣喜。

    他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自己做主了吗?还是说仍在听从家里人的安排。

    乔时画说完见她不搭话,疑惑着问:“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浅素禾收回思绪,摸着发梢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没什么,所以你哥打算签了他当他金主?”

    “什么金主?你讲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哥就是单纯觉得人小孩自己一个人打拼怪可怜的,就想着帮帮他,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成了那种关系?”

    浅素禾问:“什么关系?”

    乔时画气的跺脚:“包养关系啊?”

    浅素禾耸肩:“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

    乔时画简直要气笑了,她站起身来,说:“我去告诉我哥,让他过来跟你干仗。”

    去就去呗,她还能怕了他不成?

    乔时照骗她去参加综艺这事终于大仇得报,要气死一个恐同顺直男,有什么能比非得把他跟另一个男的拉郎配这个方法更合适呢。

    乔时画还真就跑去告状了,乔时照没一会儿便怒气冲冲地跑来。

    “浅素禾!”乔时照在她面前站定,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干嘛?”浅素禾接替乔时画的位置,一下一下地挠着金毛,嘬嘬嘬地逗着这条大金毛,听出乔时照语气中的气急败坏,她连头都没抬一个。

    “你说呢!你跟小画都说什么了?你说你觉得我是gay?你还说你觉得我喜欢晏深?我还要包养他?我拜托你你自己想想看,就他那个头,那肌肉,我有多想不开我能给人家压了?”

    “不是你压他。”浅素禾纠正他,“是他压你。”

    “你说什么?”

    浅素禾抬眼看他,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我雷矮攻。”

    大乔遂拂袖离去。

    浅素禾又气走一个,十分满意。

    打嘴仗赢了的后果就是,乔家人一行离开时,那俩小的都没再对她说上一句话。

    长辈们也都只当他们还跟小时候一样,闹了别扭谁都不肯先低头,所以根本懒得管,反正过几天自己就会和好。

    乔时照留下一句恶狠狠的“你给我等着”,便跟着父母一起走了。

    浅素禾没当回事,只觉大仇得报,身心愉悦。

    谁让他俩当初合起伙来忽悠自己的,那她今天只是忽悠回去,姑且就当三个人扯平。

    只不过被牵扯进来的晏深,浅素禾在心底默默道歉,心说:对不起啦,拿你恶心了乔时照一回,为了补偿你,下次见面你再对我告白,我一定不会闭上眼。

    正想着晏深,手机便叮咚一声响。

    浅素禾掏出手机一看,是晏深回复了她。

    S:你的。

    我的?我的什么?

    结合自己上一句的问句,晏深的意思该不会是,我的……狗?

    你在狗塑你自己吗?

    浅素禾一颗姐姐粉的心有点破防了,她收起手机,决定不回复他,先晾晾再说。

    晚上自然有厨师做饭,当然那些美食也还是没有浅素禾什么份,她抱着自己的小餐盒坐在餐桌的一角,听着自己母亲吃着厨师做的饭菜,嘴里不停抱怨着:“没有你做的好吃。”

    但实际上她夹菜的动作根本没停过。

    晚饭过后,浅素禾等自己父亲回书房忙公事后,才蹑手蹑脚地跟着母亲去到别墅一旁的另一幢别墅里,跟在母亲身后又下到了地下一层,那是母亲用来养宠物的地方。

    浅素禾的母亲很爱养一些蜥蜴和爬行蛇类作为宠物,但她同时又会害怕接触它们,所以专门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又特地做了一间宠物房,甚至还专门雇了专人过来照顾。

    这些变温动物平时有专人照顾起居饮食,还不用像其他宠物一样需要撒着欢地讨主人的欢心,这简直是妥妥的铁饭碗。

    浅素禾小时候不解,为什么乔时画家园子里的是花室,每次去她家玩的时候都好香好香,而自己家园子里的却是这些可怕的小动物,为此她还找上了浅父,试图阻止。

    浅父当然也很疼女儿,所以这宠物室便从地上改为了地下。

    浅素禾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事实上连浅母自己过来的次数也不算多,只有偶尔出差离家的时间久了,回来才会踏进这个地方来露个脸,在这些变温动物们面前刷个存在感。

    “妈。”浅素禾叫住她。

    浅母正在一个贴着“贝拉米”名字的玻璃窗前,静静欣赏着那只红眼鹰蜥。

    “怎么了我们乖崽。”浅母语气温柔关切,“跟了妈妈一路,有什么话要背着你爸爸说的。”

    浅素禾挪着步子,在离那个玻璃窗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停下,斟酌着用词。

    “妈,一见钟情是什么感觉?”

    “呦。”浅母稀奇道,“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我感情问题,怎么?我们乖崽终于要谈个愿意带回家给我们看看的对象了?”

    “还没谈……不是,不是我要谈对象。”浅素禾挠挠脸,决定无中生友,“我有个朋友……”

    “嗤。”浅母毫不留情的嗤笑道,“你从小到大有几个能聊感情问题的朋友,少来这套,你直接说你自己就行,你一见钟情了?”

    她从小到大确实没有几个会聊感情问题的朋友,更别提现在是要跟自己的母亲聊,她有些尴尬,避重就轻的问道:“当年您对我爸一见钟情一顿猛追的时候,我爸是怎么拒绝您的?”

    “拒绝我?”浅母又是一声嗤笑,“又从你爸那听来的盗版故事吧?你爸可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他乐在其中得很呢。”

    浅母回忆着,一脸甜蜜的说道:“当年是你妈我先看上你爸的没错,我见他第一眼就看上他了,我就直接问他要不要处个对象,你爸哪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吓得都不敢直视我。

    但我还就喜欢你爸这张脸,好看,就约他出来,我约了三次,次次他都出来,也次次都忽略我的拍拖邀请,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脸皮薄,他老这样忽近忽远的我也觉得没劲。

    当年你妈我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最后一次我约他出来之后我就说,我想开了,以后不会再追在他屁股后头跑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娘还能愁没人要不成?说完这话之后的第二天,你爸就上门提亲,结婚后没多久就有了你。”

    浅素禾看着眼前母亲还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的脸庞,想到很多年前时,父亲说的那版“盗版故事”中说的:你妈妈当年对我穷追不舍,我避之不及,谁知你妈妈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非我不可,最后我没有办法,这才从了她。

    两版故事放在一起做个对比,浅素禾决定只取中间值:肯定是母亲先动的心没错。

    但其余的,好像什么有用价值都没有,还平白又被秀了一脸恩爱。

    浅素禾干了这碗狗粮,决定撤退。

    浅母却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在亲闺女面前谈谈感情秀秀恩爱,她一旦开了话匣便不打算停下。

    跟亲闺女回忆了一番当年自己的恋爱往事后,她才想起来闺女这次找她聊天时问起的那个问题,她从情窦初开的少女角色中抽离出,开始扮演一个贴心好妈妈的角色。

    “你对谁一见钟情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一见钟情。”

    怪她,她就不该跟过来,更不应该一时冲动的问出那个问题。

    浅母不信:“你从前谈的那些对象,别说带回家来了,你连提都没跟我们提起过,现在无缘无故跑过来问妈妈什么一见钟情,你这不是有情况那是什么?”

    “我问一见钟情不是因为我……”浅素禾百口莫辩,“不是,既然您都说了我谈那些对象从没跟你们提起过,那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你妈,你什么我不知道啊?”浅母一脸得意。

    屁嘞,那我有读心术您知道吗?

    在这么一个地方谈这些事委实有些诡异,浅素禾感觉整个地下室的动物们都在盯着她们看,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然后提议道:“妈,我们回去说吧,我有点冷。”

    浅母闻言也抱着胳膊,道:“你终于也觉得冷了,你妈我几分钟前就想走。”

    母女俩回到了别墅里,浅母还想跟女儿再谈谈关于一见钟情的事情,谁知浅素禾一进屋子便跑了个没影。

    失策了,这种事还是不能问亲妈,但还能问谁,亲爸吗?

    浅父之前听说过乔时画被安排着天天相亲的事情,一脸严肃的对浅素禾说过:“乖崽,爸爸可以养你一辈子,外面的那些男人都不会比爸爸更爱你。”

    那她要是还敢跑去问浅父什么一见钟情的事,那明天晏深是不是会被甩张支票然后威胁“离我女儿远点。”

    浅素禾摇摇头,亲爹亲妈都不靠谱,这事还得靠自己。

    想到母亲一定还会不依不饶的问关于一见钟情的事情,浅素禾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开车回了自己的小破窝。

    回到家补了个觉,一觉睡到大中午。

    浅素禾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剧本,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

    浅素禾以为是乔时画事后问罪来了,便直接开了门。

    就见眼前站着个疑似有病大中午就洗了澡,敞着浴袍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的年轻男人。

    晏深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滑过漂亮的锁骨,滑过胸膛前的凸起,滑过线条分明的腹肌,滑过了那截窄腰,最后醉死在了浴巾上。

    晏深看着她,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听说你觉得我是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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