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窜梭在灯火璀璨,人群如潮上方的房屋瓦砾上,而身后跟着数名同她一样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但跟少女不同的是这些男子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想抓我,就凭你们?再练个一百年吧!”少女游刃有余的奔跑跳跃在各个房屋的瓦砾上,面对身后数人的追赶丝毫不慌,甚至还不忘回头冲那些黑袍男子们做了个鬼脸。

    那些黑袍男子见状,顿时恼火万分,速度明显提升不少,追的更加紧了。

    少女见状,也同时提升了速度,待跑到尽头最后一个房屋时,用力一跳,稳稳的跳到了对面另一个的房屋上,便将那些人狠狠的甩在身后,甚至有些看不见身影。

    少女正预想着一鼓作气将那些追兵彻底甩掉,安全脱身时,突然感觉到脚下一空,还没等少女及时反应,身子便向下倾斜,整个人连同周遭的瓦片一同向下掉了下去。

    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少女扶着头从散落的瓦片中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因为自己的来访,而变的大了一倍不止的洞,有些不爽,“谁家好端端的在房上凿个洞啊。”呈现在洞口上方的月亮和点点繁星的光透过洞口照在少女的脸上,“算了,算了,看在今晚的夜空美景和往日的要更好看的份上,就作罢吧。”少女摆了摆手。

    透过月光,少女环视了一圈周围,根据空间大小,物品布局摆放推算出自己应该是掉进了某一间并未掌灯的客房里。便随即用手中的剑撑着身子站起来。

    “啊!”一声惨叫从身下传来。

    少女起到一半的身子一顿,才后知后觉到刚刚掉下来时,身上并没有传来什么痛觉,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地板的坚硬,反而有些柔软。低头向下看去,只见身下赫然躺着一个人。

    这时天上的月亮被云彩完全遮挡了下去,周围的景象便暗下了不少,少女弯下腰想要看清身下这人的样貌,可奈何太黑,看不真切,只能看出个大概—这个人长得很好看。

    地板上的那个人在那声惨叫声过后,便没了动静,少女将手放到那人鼻前,探了探鼻息,怕刚才那一剑再把人捅死了,不过还好并没有咽气,还活在世上,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一剑给捅昏过去了。

    少女见状赶紧找到了不小心捅伤的地方,经过检查并没有刺中要害。

    随即少女从衣袍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伤药,给那人上了药并包扎好了,还贴心的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成后,便起身准备从窗口离开,这时在离这间房屋顶上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她人呢?刚刚还在这里,分散搜!一个一个搜!她逃不远的,一定在这附近。”

    “是。”又是一阵脚步脚步声响起,很快便向四处分散,而其中有一个脚步声却突兀的格外清晰,越来越靠近少女所在的那个房屋顶。

    少女隐匿在屋中暗处,利用屋中物品掩住身形,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等待时机。只要敢跳下来,立刻送他去投胎。

    “大胆!何人在这里造次。”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房屋顶上传来。

    男子看着不远处站着身穿一袭淡雅的浅灰色衣裙,裙摆下方还有些一些简单的花朵做点缀,但那料子确实一等一的好,并不是普通家户能穿的起的,甚至连淡都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中的奴仆都未必有这样的待遇,可见背后的主子不是一般人,立刻恭敬的回答道:“在下,无意冒犯,只是在追一名黑发赤瞳的蒙面刺客,方才看见她往这边逃走了,特地来此处来看看。”

    女子冷哼一声,声音冷冷,“这里可没有你们要抓的刺客,若是你们刺客尚未抓成,反倒惊扰到了我主子,怕是你和你主子杀个千次百次都不够赔的,阁下还请好好看看这是哪里,若是那刺客敢来这里,怕是不用你们出手。”

    男子当然知道这是哪里,望都楼,整个淡都城最大的酒楼客栈,里面的所有用的、吃的都是整个淡都城中一等一的好,很是奢靡,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要么是腰缠万贯,要么是达官贵人,都是惹不起的主,要是一不小心惹上了,怪罪下来,脾性好的,顶多缺个胳膊少个腿,要是脾性不好的,怕是连入土为安都机会都没有了,这里的防卫也是不用担心的,来这里的人身边都会带三四个实力不俗的护卫来保护着自家主子,酒楼也会再给每个房间都安排上结界,防止有心怀歹意的人入室抢劫谋杀。

    都说到这份上了,男子也不好再执意前进,只好作罢,“是是是,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罢快速向相反的方向奔去,女子看着男子远去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见,这才离开了。

    待屋顶上没了动静,屋中的少女又等了好大一会才从昏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躺着地上的人,挑了眉一下想:“也不过如此嘛。”

    就往洞口走去,想从洞口原路出去,脚尖轻轻一掂,就跳到了大洞跟前,眼看着马上就能彻底从洞中出来,却被一个透明的屏障弹了回来,又再一次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个人的身上,少女顿感不妙,心虚的转过头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那人,略感抱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个结界偏偏再这个时候启动了。”

    说罢少女便起身从那人身上起来,这次贴心的没有用剑支撑的身体,而是用手慢慢的起来了。

    少女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往房间门口走去,既然从洞口出不去,那走门总行了吧。走到门口跟前,双手用力一扯,门纹丝未动,再用力一扯,还是纹丝未动,甚至都未曾扯出一条缝隙来。

    少女扭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地上昏迷躺着的人,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把房顶上凿个洞就算了,还把门封的如此的密不透风,怕不是精神有问题。想要暴力破门是不行的,这里人员游动太多,又各个实力不容小觑,要是惊动了其他房间里的那些人,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少女想了想,事已至此,只能在这里将就一晚了,等结界结束了再溜。随后叹了一口气,径直向这间屋子里的床榻走去,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了身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那个洞口,看着夜空中的朵朵繁星,还别说,这样赏月观星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长夜漫漫,但也终将离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照射进来,尽数散在了地板上的那个少年的身上。

    而那少年也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动了动麻木的身子,不动还好,一动疼痛感瞬间袭满全身,忍不住“哎呦”一声,尤其是腹部那里,往腹部那里一摸一瞧,那里赫然缠着一圈一圈的纱布,甚至绑了个蝴蝶结。再看看尽在眼前的床榻,此时的床榻上早已空无一人,被褥都跟先前的别无二致,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痕迹。

    晕倒前的记忆开始在这时复苏涌入脑海,当时的少年刚从浴池里沐浴出来,特地将屋中的灯火熄灭,走到洞口前,看着洞中夜景,正想抬脚上床就寝时,一团黑影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的重重的砸在了身上,被这一砸,有些意识不请了,待到意识恢复了一些时,腹部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刺了一下,直接疼的彻底没了意识。

    真是祸从天降,事已至此少年纵然无比恼怒,也只能自认倒霉。

    ————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许多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自家的商品,希望能留住行人们的片刻停留,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陆陆续续的开启新一天的生意。

    在一家饭馆中的某间房间中,一位高挑纤细,身着一袭湘色衣裙,裙摆下方绣着几片云纹图案,随着裙摆飘动,那云纹也随着翩翩舞动,仿佛真同那天上的云朵般。丝绸墨玉般的秀发随意挽在双耳后面,虽随意但又显得少女格外俏皮可爱,两只简朴的玉兰花纹样的簪子插在发髻两侧,白皙的脸上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微微上扬高挺的鼻梁,嘴巴小小,很是清新可爱。

    少女慵懒的坐在椅子,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叶明昭,瞧瞧你那样,你就不能学学外面别人家的大家闺秀,哪怕学学样子也行。”一个身穿浅棕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看见少女的姿态,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此男子长袍宽松,但也不难看出长袍下定是个身强体壮,浑身都是腱子肌肉,长期练武之人。

    “寒叔,你也是知道,我此生注定跟大家闺秀这四个字无缘,更别说学学样子了,你看着不累,我倒是学着累,你就干脆随了我吧。”叶明昭一脸求放过,双手和在一起在胸前摆了摆,随后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正色道:“怎么样?调查出什么结果没有?”

    闻罢,寒叔也正了脸色,把手中的一卷地图平铺在了桌面上,“有结果了,经过调查,归天坊或许在半谷,归天坊行踪不定,不知何时离开,又去往哪里,最好速去,速战速决,不可耽搁。”

    “好!很好!明日启程!我定要血洗归天坊,誓必要让何时归血债血偿!如今灭门之仇,只差何时归,大仇将报。”叶明昭那双漆黑如墨的杏眼中翻滚着滔天的恨意,恨不得现在就将何时归斩杀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的展露了出来。

    “叶丫头,归天坊自从十七年前,与其他人一同灭了你们叶家,便从此销声匿迹,而如今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错失,不知道何时再有,”说到此处,寒叔犹豫了一瞬,似在纠结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出口,最终还是开口,“如今仇人十九,已杀十八,我……”

    “我明白的寒叔,”叶明昭看出了寒叔的纠结,也料想到了寒叔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着淡都城,开着这家饭馆,安享晚年吧,你陪了我这么多年,不但收养着我,还教我习武,也是时候停下歇歇了,无论此行是死是生,都是我命中注定,只希望到时候别忘了逢年佳节给我的坟上献束花。”说罢,叶明昭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

    寒叔看见叶明昭这副吊了郎当的模样,颇为无奈,同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欲要在说些什么,正要开口,就听见叶明昭大喊一声,“遭了遭了!今天可是桃可斋新品上架的日子,她们家的甜品很好吃的,很多人争着抢着去买,去晚了可就没有了,不说了寒叔,有什么事改时间再议,我要先走了。”说罢叶明昭小跑出了饭馆,融入了人来人往的街道,很快便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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