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我被徐浩然的妈妈邀请到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刚一落座没多久,徐妈妈就开口说道:“报一个数,离开我儿子。”

    啧啧,瞧瞧看看,多么经典的古早玛丽苏文场景。可惜我不是坚韧不拔,视钱如粪土,爱男主爱的死去活来的白花女主。

    我也算不上是恶毒女配,因为我不够富有,做恶毒女配有门槛,我够不着。

    真要计较起来,我应该算是恶毒女配身边狐假虎威,心机深沉的小炮灰。

    因为我爱钱,爱男色,更爱自己,这种品格在玛丽苏文里分配不到主角阵营里,只能勉强露个面打个酱油。

    就这么一个小炮灰,和徐浩然谈上了恋爱。

    徐浩然,标准的玛丽苏男主,帅气,多金,学历高。

    几乎条条踩在我所有的审美点和爱好上。

    我拢了拢头发,朝对面珠光宝气的女人说道:“阿姨,我和你儿子早就分手了,怎么他没告诉你吗?看来,你们的母子感情并不好呀。”

    原谅我这么没礼貌的呛声,我和徐浩然分手并不和平愉快,离开前我还甩了他一巴掌。

    打轻了,因着这一巴掌,今天还跑了一趟医院,扣了一天工资,呵,想想就来气。

    ——

    这是一个很恶俗无聊的故事。

    我的亲亲好闺蜜,玛丽苏女主本主,和她的男朋友结束了十年的校园恋爱长跑,在大学毕业的第一年便去民政局扯了证,成为一对明正言顺,天天洒狗粮的合法夫妻。

    我和徐浩然是在闺蜜的婚礼上见到的,他是男方的宾客。

    彼时,我作为闺闺的伴娘,在她敬酒时忙前忙后地给她递酒理裙。

    敬到他那一桌上时,我一个侧身不小心将他的酒撞倒了,洒了他一身。

    后来想想,这宴会敬酒什么的就不能换成热茶什么的吗,弘扬茶道的同时,祝新郎新娘日子过的热气腾腾,也很合理呀。

    干嘛非得用酒,杀伤力太低了!

    也许就这么个意外,让他误会了什么。

    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他们那一群人,光有高学历,就是纯没素质。

    从徐浩然被打湿的西装,一路蛐蛐到我家好闺闺嫁入高门的事。

    再想到近来网络热梗:又想闺蜜混的好,又怕闺蜜开路虎。

    他们觉得路人甲一般的我会嫉妒闺蜜,看见她过的好,也会扒着想着傍上有钱人。

    然后一个无聊的赌约在他们中间诞生了。

    主要人物,徐浩然,以及被他们从炮灰提为甜蜜爱情剧女主角的我。

    闺蜜婚宴结束不久,徐浩然便以西装被毁为由,频频接近我。

    我敏锐地感觉到他对我有意思。

    不是我自恋,虽然我牡丹,但我博览群书,从古代到星际,涉及男男女女男女各个方面,并从中学到现在,担任好闺闺爱情军师长达十年,他都那么明显了,我怎么能看不出。

    起初我很烦,我不想谈恋爱。

    闺闺和他男友虽然修成正果,但其中的波涛曲折,我在一旁那可是一一见证的。

    谈恋爱是一件很麻烦,很伤神的事。

    但架不住他猛烈的攻势,以及他那脸,那身材。

    在三个月后,我还是答应了。

    甜甜的恋爱,还是轮到我了。

    逛街,约会,熬夜聊天,你侬我侬说着情话,故意吃醋撒娇。

    这些原先我不理解,一听便起鸡皮疙瘩,觉的莫名其妙的恋爱行为,通通做了个遍。

    哎呦,人嘛,口是心非,正常。

    那时候是多么多么甜蜜,我频繁跟好闺闺互洒狗粮。

    ——

    泰极否来,转变在就在一瞬间。

    在和徐浩然确认恋爱关系的第二个月,我跟着他去见了他的朋友。

    当时吃完饭,众人转去一家酒吧。在包厢中徐浩然突然拿着易拉罐环向我求婚。

    what?

    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我当时一瞬间大脑转不来弯。

    不是,求婚?

    鲜花呢?蜡烛呢?礼花呢?我的“娘家人”呢?

    全没到场!

    这可不行。

    我可是全程参与策划我好闺闺的求婚礼的,也是稍稍有点追求的好嘛!

    不是说非得整的十分高调,但你也太敷衍了吧!

    而且我们才认识五个月,恋爱两个月。俗话说恋爱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

    怎么可能就随随便便答应你呢?

    但为了徐浩然的面子,当下我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接受了他的“戒指”,打算回去好好和他说清楚。

    俗话说的好: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就在我将他扶起的那一刻,围在周围起哄的一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起初我以为是为徐浩然求婚成功所高兴。

    但是当一群人,拉着徐浩然,拍肩撞腰嬉笑打闹,将我隔开,丢在一边的时候。

    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许是看出我的迷茫,或者这也是他们整人的重要一环。

    一群人笑着将一切真相告诉我。

    今日突如其来的求婚,也是他们一群人临时起意,想看我出丑计划的。

    我当即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徐浩然。

    徐浩然被他的一众朋友围着,默然地看着我。包厢昏暗,几盏吊灯将他的脸衬得晦暗不明,跟牛头马面似的。

    我怒火冲天,面上不表。

    那些捧着徐浩然臭脚的几个人还在说着,火上浇油。

    “就她那个子,站起来还没吧台高,徐阿姨怎么可能让她入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是,我一米五八,比不上你们长腿欧巴。

    切~有啥区别?能走就行,多倒腾两步少倒腾两步的事。

    “就她,还想学她闺蜜傍上豪门。”

    是是是,就你,尖嘴猴腮,面目狰狞的,傍棵树,树都嫌埋汰。

    还有,什么叫我闺蜜傍上豪门?

    你见过他们轰轰烈烈的青春与爱情吗?势均力敌的爱岂是能用物质来衡量。

    真的是,一群大马猴,咸吃萝卜淡操心。

    闺闺他老公一家子都可稀罕她了,你们这群他们婚礼都坐不上主桌的人,有啥好说的?

    我听着那一群人的嘲笑,忍着愤怒,朝徐浩然招招手。

    徐浩然走了过来,他的朋友在后头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

    “啪。”

    我甩了姓徐的一巴掌。

    身高差太大,不好使力,姓徐的还往后躲了一下,让这一巴掌没发挥好,打轻了!

    平时疏于锻炼,办了几次健身卡都落了灰,早知道有这么一天,非得把杠铃舞着虎虎生风!

    本来遇到渣男就生气,结果巴掌还打轻了,我更生气了。

    只是机会转瞬即逝,也不好追着他打,毕竟身高体型力量差距太大,万一他还手怎么办。

    姓徐的是个大渣男,虽然恋爱期间还算妥帖知礼绅士。但现在他的真面目已经暴露出来,我不能保证一个渣男有不打女人的美好品质。

    况且身边都是他的人,还是走为上。

    我摘下手中的易拉环,狠狠丢在他们一众人中间。

    转头离去。

    ——

    我原以为我不会哭的。

    毕竟成年人,真心掺假意,假意混真心。

    爱来爱去的不都是演的吗?哪里就真的爱的死去活来,要死要活的。

    况且为了一个渣渣掉珍珠,太丢份了。

    但一回到家,包包朝椅子一丢,我还是没忍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是因为失恋了?可能吧。

    是因为被欺骗?也有吧。

    还是因为没有报复回去?

    都有。

    我本来不想和好闺蜜说这件事情,毕竟人家新婚燕尔的。

    但我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生气。急需找人疯狂吐槽,来聆听我对渣男的抨击。

    想到闺蜜她谈恋爱,我为她抛头洒血,出谋划策,鞠躬尽瘁。此刻正是我需要她的时候,况且她都结婚五个月了,蜜月都度完了,这婚应该也不那么新了吧。

    我心安理得掏出手机,泪眼朦胧地,就要打给闺蜜,一个语音通话突然弹了出来。

    “哇”的一声我哭的更大声了,不亏是我最好的闺闺,心意相通至此。

    抽抽搭搭接起电话,不等闺蜜开口,叽里咕噜,噼里啪啦地立马说了起来,边说便哭。

    说到激动处站起身来,满屋子乱窜,乱踢,乱蹦乱跳。

    最后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

    第二天还好是周末,一觉睡到中午,我顶着水肿的双眼起了床。

    走到厨房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路过小客厅,看见沙发上的小熊玩偶,平息的怒火又“蹭蹭蹭”冒起来。

    这是和徐浩然第一次约会时,抓娃娃兑换来的。

    作为抓娃娃苦手一枚,集满相对应的娃娃,兑换摆在货架上,那些更大更好看的娃娃,对我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

    但当时,徐浩然把我笼罩在娃娃机前,大手覆小手,手把手地带着我抓,一抓一个准。

    娃娃厅到处是粉粉嫩嫩的灯光,粉红色泡泡在我和他中间咕噜咕噜冒着,火花噼里啪啦地闪着。

    那一晚上,大丰收。

    “彭。”我一拳打在小熊脸上。

    油腻的渣男!

    转身回到房间,换下睡衣,拎起小熊,打开大门,就要把这破熊丢到楼下垃圾桶。

    门一打开,就被门外站着的西装革履的人吓了一跳。

    傅言,闺蜜老公的好兄弟。

    我和他认识也有十年了,但不熟。

    闺蜜准则第一条,对闺蜜男朋友,以及他身边的一切都要敬而远之。有什么事情,也只能通过闺蜜来转达。

    反过来,他作为闺蜜老公的好兄弟,应该也如我一样,遵守着好兄弟准则。

    因此,认识这么多年来,两人的交流并不深。

    前段时间听说去国外出差去了。

    我拖着沉重的小熊,松松垮垮地站在门内,莫名其妙地望着门外西装笔挺的人,

    西装领带程亮的皮鞋,领夹袖扣一八七的个

    不得不说,即使在这阳光明媚的中午,也被他闪的眼前一亮。

    但我想不通对方来此的目的。

    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熊,问道:“是要拿去丢吗?”

    “啊?啊对,要拿去丢。”我点了点头回答道。

    就他莫名其妙一问,我也莫名奇妙一答。

    “那走吧。”

    走,去哪?

    他转身拿着小熊朝电梯走去,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下坠,电梯门映着我两的身影,小熊被他拿在右手边,两人中间还能再塞一只熊。

    对方在电梯顶光下依然深邃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此情此景,我浑身一抖。

    “叮”,一楼到了。

    看着他把小熊甩到垃圾桶后,我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你来做什么。”

    不会是好闺闺知道我伤心难过,自己有事脱不开身,托他老公的好兄弟来看望我吧?

    真是的,越界了越界了。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哭的很伤心。”我听见他缓缓开口。

    打电话?和谁?

    我迷茫一瞬,掏出手机,点开软件,就看到一堆置顶下面的第一个赫然就是对方的名字。

    点进去,唯一的一条白底聊天记录正是昨晚。

    通话三小时二十一分。

    自从加了对方后,两人也偶尔聊一两句,主要内容也是围绕闺蜜那对的感情。

    只不过我有一个好习惯,定期清理聊天记录,凡是无关紧要人员的消息,每一个月都要清理一次,保证聊天页面干干净净。

    因此,此刻那一条白底的消息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内,十分醒目。

    我是失恋了,但我不是失智。

    我将手机页面怼到他面前,皱眉质问道:“明明是你打给我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谎话成篇!!

    谁料,对方一下子笑开了,我望着他,疑惑收回手机,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

    “叮~”信息提示音。

    我低头一看,是徐浩然发来的。

    【对不起】

    好呀,差点把你给忘了,我愤愤点进去,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对不起个头,猪油渣,再见!

    不,再也不见,你找你的高个子美美,我找我的大长腿欧巴。

    互不搭嘎。

    我摆弄着手机,飞快地将有关徐浩然的一切全部删除。

    留着他的东西在手机里面,怕有病毒。

    一边飞快地将两人合照裁掉对方,一边问傅言:“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等等!

    我手一顿,被傅言莫名其妙一笑,姓徐的一打岔,差点忘了!

    那岂不是昨晚我的那些絮絮叨叨,发了一晚上的疯,仅闺蜜能听的污言秽语,全让傅言给听见了?

    哦!买!噶!

    我震惊地望向傅言,双颊瞬间烧地滚烫。

    还有谁比我更倒霉?

    失恋接社死,一环扣一环,一难扣一难。

    老天爷啊!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就这不让我中个一亿大奖说不过去吧!

    傅言看着呆滞的我,开口说道:“我喜欢你。”

    呼呵?什么东西?

    都快入冬我开春,桃花一朵朵?

    难不成我真的失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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