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有眼睛在看着自己，不只一双，却是一体的。
像是一棵树上，长满了尖头尖尾的眼睛，凝视她。
许悠醒来，发现自己的睡相真的好差。
睡裙总是莫名其妙脱掉，今天更是裤子都脱离，松松垮垮挂在腿上。
她不太清醒，一脚踩在地上，被湿软的触感吓到，猛然睁大了眼睛朝鼓包望去，眨眼间，半个红色人体迅速缩回植株内。
半个……
长得好快。
得、得先教它说话。
但是许悠很忙，只好上供一样，在跳动的鼓包前摆了几本书，留下手机，列表顺序播放普通话教学视频。
五金店和商场已经被学生挤爆炸了。
许悠望而却步，干脆随便捡了几根地上的树枝凑活。
如果末世真的来临，老实讲，她对自己能活到死不抱多大希望。
一年前知道这事，或许她还会努努力锻炼下身体，现在，时间太短了。
今天是学校封锁的倒数第二天，打工的小超市也挤满了人，人多眼杂下，一个学生拿了东西没付钱就往外跑，许悠指了指，店长立刻揪住那人领子。
“大妈，你干嘛呀，丧尸都要来了，你得了吧，赶紧回家待着，守着你那些钱等着死了也用不了啊。”
店长只当他满口胡言，揪着他的衣领就要往警局走，叫许悠帮忙看店。
没人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学生除外，这个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一个群体。
以及，最富有生命的一个群体。
许悠定然是拦不住这一群暴动的学生，不过也不用了。
宽阔的大街上，一个路人突然冲到路中间，被飞驰的车撞飞出十几米远，下一秒，居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试图想扶她起来的人走去，而后张开裂口嘶吼着咬住脖颈。
尖叫声此起彼伏，见到这幕的学生迅速往学校冲，奔走相告。
警察来得很及时，防爆叉死死将疑似丧尸的人锁在地上，被咬的人也没有突变成丧尸，捂着脖子，被医生们带去治疗。
为了喂养小绿，她接受了大部分乱七八糟的肝脏血液，可是见到那块翻开的皮肉，胃还是经受不住地翻滚。
趁乱，小偷学生跟着一起逃走了，店长面色不佳地回到超市。
同样一脸菜色的许悠：“店长，这几天停业休息吧，关好门窗，仓库里还有很多食物，照顾好自己。”
店长犹疑地点了点头。
.
还没到末世食物就已经供给不足。
如果不是和老板预订过，恐怕今天连小绿的食物都凑不齐。
藤条隐秘地从袖口钻出，分担着重量，只是许悠才走到校门口就被拦截，他们盯上了她手中的货物。
许悠没有犹豫，直接扔出其中一袋，趁学生们哄抢时，迅速逃走。
这还是大家提前知道末世消息的情况，等大批丧尸真的来临，许悠大概能清楚，自己绝对是最先被淘汰出去的一批。
“这里！”逃窜中，一个人从拐角处现身，把她拉入一个暗门中。
许悠在黑暗中认出来人，冷淡：“我不可能分你肉。”
姜辞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想什么呢，况且，电力不久就会断，天气这么快，肉会臭的。”
许悠没吭声，思索着怎么将东西带回去。
听到外面的骚乱，她已经说不上是丧尸更可怕一点，还是人。
“许悠，我再问你一遍，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姜辞打开灯，几排货架瞬间被照亮，琳琅满目的物资摆满，不只食物，发电机、药、生活物品到和枪械也一应俱全，比光想到囤水和食物的人聪明许多。
而且不说几年，这个份量，一个人吃，几十年都没问题。
姜辞循循善诱：“我想你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一开始还好，大家都有水有食物，不过几天，就会有人开始担心食物不足，偷还是抢，你控制得住吗，学校马上就会踢出去一批人。”
许悠歪了歪脑袋，“那你有什么用。”
姜辞一哽，那不解的眼神，她是真心实意觉得他没用。但哪怕是望见他身后满满当当的物资，也至少该震惊一下吧。
可是许悠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这里不只我一个人的物资，学校里的学生早已抱团，你一个人没有办法活下去，和我一起……”
许悠简化了下他的说辞，意思就是加入他们，或者等死。
加入他们还有一个前提条件——成为姜辞的人
她摇摇头：“和你交往，不如等死。”
姜辞不置可否，静静站在密道中，等着她过几天，哭着求他，但到那时，拒绝权就不在她手中了。
哇……直通女生宿舍楼下的密道。
许悠钻出来的瞬间感到有点恶心。
来到走廊，忽然发现不对劲。
叶芷嫣和舒灵。
自从她搬出去后，她都快忘了她们俩的存在。
一眼望去，两人此时站在廊尾，说笑什么，一边把东西往推车上搬，向朝敞开的宿舍门走。
可是那里面，她的小绿还在里面！
它那么脆弱，还没出生，要是被她们发现了……!
许悠心脏狂跳，冲到门口推开两人，朝里望去，却空无一人。
只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干了什么！”
舒灵抱臂，“不错嘛许悠，之前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悄悄囤了这么多东西啊。所以你之前是故意搬出去的是吗，好方便你有更大的空间？真聪明。”
许悠暂时顾不上她在这冷嘲热讽，一脚踩上倒塌的泡面，翻找起来。
帷幔后什么都没有。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
有半个屋子大的植株到哪去了！
“怎么会不见，怎么会，又是你们！”她面容狰狞地回头，把两人吓了一跳。
叶芷嫣望了眼许悠的屋子，仿佛有一层透明的气压盖了下来，她没由来得一阵心慌，劝：“该不会是疯了吧，走了走了，反正过几天再来也一样。”
她想拉舒灵走，舒灵却半天没有动静，疑惑地投去目光后，叶芷嫣手僵在半空。
方才还在与她说笑的女人瞪大眼睛，眼球到了快要脱落的程度，还是一刻不停地撑开眼皮，瞳孔高频颤抖，装满了恐惧，上下晃动着指向许悠身后。
叶芷嫣脑子没快过身体，下意识看了过去，片刻后疑惑地蹙眉。
她什么也没瞧见，除了一脸怒色向她们冲来的许悠。
舒灵在她到之前猛然弓腰呕吐，与此同时，口中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仔细瞧，花花绿绿的呕吐物中还有没消化的食物，红艳艳一片，像是血。
许悠却发现那是被嚼碎的果子，她立刻掐住她的脖子，“谁让你乱动我东西了！！”
那是小绿的，她的家人的，她的，舒灵这个贱人怎么可以随便乱碰。
舒灵恍恍惚惚抬头，也顾不着发疯的许悠，涕泪横流，甩开她后，哭叫着跑走。
叶芷嫣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得不轻，急忙跟着一起走了。
半晌，恢复理智的许悠望着两人背影，陷入不解。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刚刚的样子很恐怖？
她站在门口思忖该如何处理这瘫呕吐物。
身后的窗户处传来异常的躁动声，玻璃被重物敲击的闷响，刀尖擦过玻璃的刺耳声，紧接着玻璃破碎声传至耳侧。
许悠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一点一点扭头向身后看去，噗通噗通噗通，但心脏跳动得并没有很快。
因为她发现，这并不是她的心跳声。
血红一片，窗户被某种红色柔软的东西占满，同时有节奏地震颤着，发出如雷贯耳的鼓动声，薄膜在灯光照射下，隐约呈现出内里的动物，颀长的肢体折叠在一块，分不清手臂还是腿。
“人类，过来。”
这声低语直接在许悠脑中响起，凉意从脚底冲至头顶，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慢吞吞走了过去。
“打开它。”
声音响起的那瞬，她像是被操控，望向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许悠拧眉思索了一番，拒绝了它的请求，“小、小绿，我觉得你还是得靠你的力量出来。”
自己破壳的小鸡才能健康成长。
但她还是靠近了它，掌心贴上那层诡异如同胃袋或是子宫的薄膜，克制着恐惧安抚它。
“打开它。”
小绿一遍又一遍重复，许悠在诡异的声响中，努力适应，没再好奇，趁这时间打扫了门口的呕吐物，重新加固了门锁，要是再有人试图强闯寝室，门后这把刀会毫不留情地刺去。
但没到要命的程度，她是个文明人。
才布置好位置，刀却被红色的藤条卷下，刀尖抵住她的后颈，杀意不言而喻。
“做我的奴仆，我可保证你不死。”
许悠难以置信地惊呼了声。
奴仆？她可是它的母亲！
才短短几日，它就已经生长到了叛逆期？
许悠回想自己叛逆的日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蠢事，但父母从来没打骂过她，只要不违法违纪伤害身体，都温柔包容着顺她去做了，由她慢慢成长。
虽然当奴仆有些过分，但是……打骂什么的，不是她作风啊。
而且，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许悠不想和它吵架，他们应该彼此相爱着活下去。
许悠软了声，再一次抚摸上薄膜，“你还不是很了解人类的语言，你应该称我为母亲或是妈妈，在你成年前，我会为你提供成长的一切资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薄膜内的怪物听见，并没有否认。
当然，她当然该这么做。
她拿水烫伤他，又将他抛弃在垃圾堆，当然需要好好偿还，甚至……奉上她自己。
“我饿了，食物，需要很多食物。”
刀被扔在地上，许悠心底埋怨一句他随手乱丢的坏毛病，想起自己好像在家也是这样，默默把刀放回。
植株的根茎已经不见，他似乎不满那狭小的花盆，自己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住，鼓包着才能长至窗台边。
正想问该喂哪，一个锐器扎破薄膜，向下划出一道直线，裂口翻开，紧接着，一具猩红覆着血色的人体伸展开四肢，缓慢走了出来。
他骗了她。
像是一棵树上，长满了尖头尖尾的眼睛，凝视她。
许悠醒来，发现自己的睡相真的好差。
睡裙总是莫名其妙脱掉，今天更是裤子都脱离，松松垮垮挂在腿上。
她不太清醒，一脚踩在地上，被湿软的触感吓到，猛然睁大了眼睛朝鼓包望去，眨眼间，半个红色人体迅速缩回植株内。
半个……
长得好快。
得、得先教它说话。
但是许悠很忙，只好上供一样，在跳动的鼓包前摆了几本书，留下手机，列表顺序播放普通话教学视频。
五金店和商场已经被学生挤爆炸了。
许悠望而却步，干脆随便捡了几根地上的树枝凑活。
如果末世真的来临，老实讲，她对自己能活到死不抱多大希望。
一年前知道这事，或许她还会努努力锻炼下身体，现在，时间太短了。
今天是学校封锁的倒数第二天，打工的小超市也挤满了人，人多眼杂下，一个学生拿了东西没付钱就往外跑，许悠指了指，店长立刻揪住那人领子。
“大妈，你干嘛呀，丧尸都要来了，你得了吧，赶紧回家待着，守着你那些钱等着死了也用不了啊。”
店长只当他满口胡言，揪着他的衣领就要往警局走，叫许悠帮忙看店。
没人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学生除外，这个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一个群体。
以及，最富有生命的一个群体。
许悠定然是拦不住这一群暴动的学生，不过也不用了。
宽阔的大街上，一个路人突然冲到路中间，被飞驰的车撞飞出十几米远，下一秒，居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试图想扶她起来的人走去，而后张开裂口嘶吼着咬住脖颈。
尖叫声此起彼伏，见到这幕的学生迅速往学校冲，奔走相告。
警察来得很及时，防爆叉死死将疑似丧尸的人锁在地上，被咬的人也没有突变成丧尸，捂着脖子，被医生们带去治疗。
为了喂养小绿，她接受了大部分乱七八糟的肝脏血液，可是见到那块翻开的皮肉，胃还是经受不住地翻滚。
趁乱，小偷学生跟着一起逃走了，店长面色不佳地回到超市。
同样一脸菜色的许悠：“店长，这几天停业休息吧，关好门窗，仓库里还有很多食物，照顾好自己。”
店长犹疑地点了点头。
.
还没到末世食物就已经供给不足。
如果不是和老板预订过，恐怕今天连小绿的食物都凑不齐。
藤条隐秘地从袖口钻出，分担着重量，只是许悠才走到校门口就被拦截，他们盯上了她手中的货物。
许悠没有犹豫，直接扔出其中一袋，趁学生们哄抢时，迅速逃走。
这还是大家提前知道末世消息的情况，等大批丧尸真的来临，许悠大概能清楚，自己绝对是最先被淘汰出去的一批。
“这里！”逃窜中，一个人从拐角处现身，把她拉入一个暗门中。
许悠在黑暗中认出来人，冷淡：“我不可能分你肉。”
姜辞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想什么呢，况且，电力不久就会断，天气这么快，肉会臭的。”
许悠没吭声，思索着怎么将东西带回去。
听到外面的骚乱，她已经说不上是丧尸更可怕一点，还是人。
“许悠，我再问你一遍，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姜辞打开灯，几排货架瞬间被照亮，琳琅满目的物资摆满，不只食物，发电机、药、生活物品到和枪械也一应俱全，比光想到囤水和食物的人聪明许多。
而且不说几年，这个份量，一个人吃，几十年都没问题。
姜辞循循善诱：“我想你还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一开始还好，大家都有水有食物，不过几天，就会有人开始担心食物不足，偷还是抢，你控制得住吗，学校马上就会踢出去一批人。”
许悠歪了歪脑袋，“那你有什么用。”
姜辞一哽，那不解的眼神，她是真心实意觉得他没用。但哪怕是望见他身后满满当当的物资，也至少该震惊一下吧。
可是许悠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这里不只我一个人的物资，学校里的学生早已抱团，你一个人没有办法活下去，和我一起……”
许悠简化了下他的说辞，意思就是加入他们，或者等死。
加入他们还有一个前提条件——成为姜辞的人
她摇摇头：“和你交往，不如等死。”
姜辞不置可否，静静站在密道中，等着她过几天，哭着求他，但到那时，拒绝权就不在她手中了。
哇……直通女生宿舍楼下的密道。
许悠钻出来的瞬间感到有点恶心。
来到走廊，忽然发现不对劲。
叶芷嫣和舒灵。
自从她搬出去后，她都快忘了她们俩的存在。
一眼望去，两人此时站在廊尾，说笑什么，一边把东西往推车上搬，向朝敞开的宿舍门走。
可是那里面，她的小绿还在里面！
它那么脆弱，还没出生，要是被她们发现了……!
许悠心脏狂跳，冲到门口推开两人，朝里望去，却空无一人。
只有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干了什么！”
舒灵抱臂，“不错嘛许悠，之前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悄悄囤了这么多东西啊。所以你之前是故意搬出去的是吗，好方便你有更大的空间？真聪明。”
许悠暂时顾不上她在这冷嘲热讽，一脚踩上倒塌的泡面，翻找起来。
帷幔后什么都没有。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一地。
有半个屋子大的植株到哪去了！
“怎么会不见，怎么会，又是你们！”她面容狰狞地回头，把两人吓了一跳。
叶芷嫣望了眼许悠的屋子，仿佛有一层透明的气压盖了下来，她没由来得一阵心慌，劝：“该不会是疯了吧，走了走了，反正过几天再来也一样。”
她想拉舒灵走，舒灵却半天没有动静，疑惑地投去目光后，叶芷嫣手僵在半空。
方才还在与她说笑的女人瞪大眼睛，眼球到了快要脱落的程度，还是一刻不停地撑开眼皮，瞳孔高频颤抖，装满了恐惧，上下晃动着指向许悠身后。
叶芷嫣脑子没快过身体，下意识看了过去，片刻后疑惑地蹙眉。
她什么也没瞧见，除了一脸怒色向她们冲来的许悠。
舒灵在她到之前猛然弓腰呕吐，与此同时，口中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仔细瞧，花花绿绿的呕吐物中还有没消化的食物，红艳艳一片，像是血。
许悠却发现那是被嚼碎的果子，她立刻掐住她的脖子，“谁让你乱动我东西了！！”
那是小绿的，她的家人的，她的，舒灵这个贱人怎么可以随便乱碰。
舒灵恍恍惚惚抬头，也顾不着发疯的许悠，涕泪横流，甩开她后，哭叫着跑走。
叶芷嫣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得不轻，急忙跟着一起走了。
半晌，恢复理智的许悠望着两人背影，陷入不解。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难道她刚刚的样子很恐怖？
她站在门口思忖该如何处理这瘫呕吐物。
身后的窗户处传来异常的躁动声，玻璃被重物敲击的闷响，刀尖擦过玻璃的刺耳声，紧接着玻璃破碎声传至耳侧。
许悠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一点一点扭头向身后看去，噗通噗通噗通，但心脏跳动得并没有很快。
因为她发现，这并不是她的心跳声。
血红一片，窗户被某种红色柔软的东西占满，同时有节奏地震颤着，发出如雷贯耳的鼓动声，薄膜在灯光照射下，隐约呈现出内里的动物，颀长的肢体折叠在一块，分不清手臂还是腿。
“人类，过来。”
这声低语直接在许悠脑中响起，凉意从脚底冲至头顶，她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慢吞吞走了过去。
“打开它。”
声音响起的那瞬，她像是被操控，望向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许悠拧眉思索了一番，拒绝了它的请求，“小、小绿，我觉得你还是得靠你的力量出来。”
自己破壳的小鸡才能健康成长。
但她还是靠近了它，掌心贴上那层诡异如同胃袋或是子宫的薄膜，克制着恐惧安抚它。
“打开它。”
小绿一遍又一遍重复，许悠在诡异的声响中，努力适应，没再好奇，趁这时间打扫了门口的呕吐物，重新加固了门锁，要是再有人试图强闯寝室，门后这把刀会毫不留情地刺去。
但没到要命的程度，她是个文明人。
才布置好位置，刀却被红色的藤条卷下，刀尖抵住她的后颈，杀意不言而喻。
“做我的奴仆，我可保证你不死。”
许悠难以置信地惊呼了声。
奴仆？她可是它的母亲！
才短短几日，它就已经生长到了叛逆期？
许悠回想自己叛逆的日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蠢事，但父母从来没打骂过她，只要不违法违纪伤害身体，都温柔包容着顺她去做了，由她慢慢成长。
虽然当奴仆有些过分，但是……打骂什么的，不是她作风啊。
而且，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许悠不想和它吵架，他们应该彼此相爱着活下去。
许悠软了声，再一次抚摸上薄膜，“你还不是很了解人类的语言，你应该称我为母亲或是妈妈，在你成年前，我会为你提供成长的一切资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薄膜内的怪物听见，并没有否认。
当然，她当然该这么做。
她拿水烫伤他，又将他抛弃在垃圾堆，当然需要好好偿还，甚至……奉上她自己。
“我饿了，食物，需要很多食物。”
刀被扔在地上，许悠心底埋怨一句他随手乱丢的坏毛病，想起自己好像在家也是这样，默默把刀放回。
植株的根茎已经不见，他似乎不满那狭小的花盆，自己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住，鼓包着才能长至窗台边。
正想问该喂哪，一个锐器扎破薄膜，向下划出一道直线，裂口翻开，紧接着，一具猩红覆着血色的人体伸展开四肢，缓慢走了出来。
他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