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把头蒙在被子里,家里争吵的画面浮现在前,明明她已经逃得那么远了,为何还要寻她?梁京照例包了些银子给苏子捎去给父亲。

    “你不是很想念你家里人吗?”她在太子面前不是思念落泪吗?苏子见她毫无想出宫见一面的念头惊讶不已。

    “这不是时候,苏子,你知道的,我还一事无成。”梁京挑了下眉。

    苏子知道她不同于其他女子,但没想过她想的是这个,“好吧,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梁京很想张口说,她死了,这是最后一笔钱。

    “都在里头了。”梁京拜托道。

    苏子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梁京靠在出风口,任由风将她吹个凌乱,苏子忍不住回头看。

    启程吧!苏子!

    梁京看到七皇子手持弓箭,她背过身靠在大木柱上,眼疾手快又好管闲事的裴霈怎能放过,他转了转乌漆漆的眼睛,以及示意李长宜,不料对方并不止于躲,她还要逃,裴霈翻过围栏,一路奔跑,他动静越大,她越快,这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李长宜很想拦住裴霈,可他又不想显得在乎这件事,他对罗珈说:“要不我们不管他?”

    罗珈的答案是否,他不许李长宜遇事只晓得逃,像梁京那般。

    “站住!”裴霈喊道。

    梁京根本不理他,她又没犯事,“梁京姑娘,你似乎很爱逾矩。”

    罗珈拦了她的去路,梁京屈身道:“奴不晓得七皇子在喊。”

    裴霈抢答:“的确不是阿宜喊你,而是我喊你。”

    梁京不识他是谁,反正行礼就是了。

    裴霈仔仔细细把她瞧了一遍,再把眼神瞟向一旁的罗珈,诶!说不出的相似,他觉得心慌慌,两眼一翻倒在了李长宜身旁被他扶住了。

    “舅舅,你怎么了?”李长宜拍了拍他的双脸。

    “奴去请大夫。”梁京自告奋勇。

    裴霈见她要走,忙站直身子,“我没事!”

    “那奴先告退。”梁京转身要走,一只陌生的手按在她的肩上。

    “请自重!”梁京与他拉开距离,梁京真不知道他想干嘛,即便他是七皇子的舅舅也与她无干。

    裴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他自幼被放养,没有那么多规矩而言,被她这么一喊,他窘极了,“阿宜,你倒是说话啊!”

    “我要说什么啊!她是太子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李长宜被裴霈弄得无语了。

    “可是他是你的救命恩人!”裴霈也急了,这娃怎么那么不懂得把握机会?

    “奴不敢当。”梁京和李长宜还有裴霈耳根子直泛红。

    “那是事实,丫头!”裴霈总算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称呼。

    罗珈一直冷眼旁观,现在是时候结束了,“裴霈,殿下还需要去练箭,莫耽搁了。”

    “休息一天不碍事!不碍事!”裴霈越见梁京越满意,他外甥女已然嫁得不好,外甥的婚事他可得抓紧。

    “太子殿下还有事要奴处理,恕奴先行一步。”

    话说到这份上,裴霈也不好说什么,裴霈当然清楚她的地位配不上李长宜,可总归是个姑娘,他又偷偷瞟了几眼罗珈,真扫兴啊!

    “你干嘛这样子?”李长宜语气充满怨气。

    “我乐意!”裴霈从李长宜和罗珈中间走过,“不练了我!”他又折回来从侍从手中夺回自己弓箭。

    李长宜对准红心,他的箭正中靶心,接连几次都是如此,除了刚开始不行。

    他看向罗珈,罗珈自然是失望的,不过他还是露出一个笑容给他,他看到后呆呆的,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而他这样却引起了罗珈的不满,接下来他都是板着脸的,而他也不在是靶心的弓箭手。

    “对不起,罗珈。”

    “你累了,我们回去罢!”

    李长宜知道他生气了,他郁闷地走在回去的路,而他的气力也使完了,他要求坐马车。

    “您觉得您今天的表现适合坐着回去吗?”罗珈面无表情。

    “不该。”李长宜垂头丧气道。

    “罗珈,你越来越严厉了。”

    “是你越来越懒散了。”

    两人越走越慢,罗珈有意和他长聊,便先支走了侍从们。

    只有两人,李长宜就来劲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这准是落水后遗症,对吧?”

    “阿宜,你学学戏水,好吗?”罗珈语重心长道。

    “不好不好不好。”李长宜连连摆手,“你答应过我,不勉强我的。”

    “所以现在我在和你商量。”

    “那我的意思是不要!”李长宜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罗珈依然深色凝重。

    “她打乱你的计划了吗?”

    “没。”

    罗珈眼看着前路不语,李长宜悄悄靠近他,搂着他的肩膀,罗珈看着两人的影子没有拒绝。

    李长宜心下十分欢喜,他真希望这段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梁京真是看不惯苏若婉的变心,这不是因为她变心的对象是李长斯,而是她不许任何人背叛李随安!梁京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到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为李随安研磨。

    如果说苏若婉也会不爱李随安,那么李随安还会是皇帝吗?梁京不小心将墨磨到砚台外,溅到了李随安的袖子。

    “你还在想你爹?”李随安突如其来的关心令梁京措手不及,她又摔了一个笔筒,心疼得要命。

    “不想!”梁京咬牙切齿道。

    “真是怪事。”李随安没有再问。

    “那殿下呢?”梁京斗胆问道,他果真对苏若婉毫无情谊吗?

    “消遣罢了!”李随安从容自若的模样让梁京怪寒心的。

    而这个说辞还是出自她口先,梁京眯起眼睛,想探究真还是假,“你知道吗?梁京,你实在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些无用之事上了。”李随安继续道,“你真想成为人上人吗?”

    梁京分不出梦境还是现实,她没有张嘴,再看李随安,他仍是泰然自若。

    “殿下对尚书的女儿能接受吗?”梁京还是说了这句。

    “本王对她家族可笑纳。”他嘴笑勾勒一抹胜利者的笑容,梁京感觉很空无,他就这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毫无避讳,她真不习惯啊!

    苏若婉的家族是不行了吗?梁京怎么不知道?实而非也,苏若庭在战场上拔得头筹,如今他正回京的路上,等待受封,他会是最年轻的将军。

    所以李随安真的会为私欲而放弃吗?

    窗外的猫抓住一只昆虫,若无其事扒拉,梁京真想过去把昆虫踩在脚下,接着扔进垃圾堆,再看一眼猫的无所谓吗?不不不,她也是在一旁看而已。

    德妃邀官家小姐进宫赏花,名为赏花,实为皇子选妻,梁京站一处眺望,苏若婉还是貌美不可敌,眼神在找什么,而梁京也在找人,找的是尚书家的小姐——成莹。

    一个调皮的人再次闯入她视线,她微微屈身后匆匆离开,还是跟上回一样拉住了她,可这次还有双手拉住了他,“舅舅,别来无恙。”

    “是你啊!长斯,你不应该去看你的苏小姐吗?”裴霈再次发挥他的八卦之心。

    “那舅舅相中哪家小姐呢?”李长斯含笑道。

    裴霈想把目光放在梁京身上,却发现找不到她人了,“她走了。”裴霈撇了撇嘴,“长斯,陪我叙叙,顺便教教舅舅怎么那么多女孩钟意你?”

    “舅舅,你在取笑我!”李长斯春风拂面。

    “佩佩!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李长宜无奈地看了下裴霈一眼,又对李长斯道:“好哥哥,好几日未见你了!”

    “你就知道跟罗珈呆一块!”裴霈指责他。

    “他是我的老师,我怎么可能离开他?”李长宜翻了个白眼。

    “少装蒜!快找找梁京丫头!”裴霈真是恨铁不成钢,李长宜亦是!他对梁京和四皇子略有耳闻。

    不过,芍药还是难敌牡丹!

    “舅舅,为什么要找梁京?”李长斯确实好奇!

    “我的乖乖!你也认识梁京?那甚好!可否为舅舅引见引见?”裴霈两眼放光。

    “太子跟前的红人宫中谁不识得?”李长斯刻意保持距离。

    “也是!不过怎么就是太子的人?这确实有些难办!”裴霈一脸挫败。

    “也就只有你能说赢我舅舅了。”李长宜对李长斯投去赞赏的目光。

    裴霈想到了一件事,瞬间活力十足,“告辞了!二位!”

    李长斯道:“真希望像佩佩舅舅,那样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会打结。”李长宜笑着说,“不过说真的,四哥,你近来怎么不常和我走走?”

    “已有佳人作伴。”李长斯没有隐瞒。

    李长宜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苏若婉,清一色的娇气美人儿,没什么稀奇,他看到梁京去请其中一位小姐,在那些绝色佳人中,偏偏梁京最引他瞩目。

    “七弟,你在看什么?”李长斯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在看光禄大夫的女儿,便向他介绍。

    李长宜松了口气,“怪好看的!”李长宜评价道。

    “需不需要四哥为你说亲。”李长斯笑道。

    “我自有想法!”李长宜说完落荒而逃,李长斯笑容未散地看向苏若婉,她心不在焉的,李长斯知道她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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