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一出来，贾宝玉的眼睛就亮了：“大妹妹，林妹妹可在？”
“一路舟车乏累的，妹妹已经歇了，表哥可是有事？”宋棠棠问。
“歇了啊？”贾宝玉讪讪，他是很想跟林妹妹说说话，但也不好打搅人家休息：“天儿冷了，云妹妹说她年纪小，住在碧纱橱那边容易打搅了老太太休息，便说要搬到西厢去，那里还有林妹妹的惯常用的一些东西……”
还有这事儿？
宋棠棠转头看向门口的雪雁，后者摇摇头，她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叫表哥走一趟，待会儿我叫雪雁带婆子过去，把东西拿了就是了。”
“这样啊？”贾宝玉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家这位大妹妹看他时特别的和蔼。
这感觉怪难受的。
可不是和蔼吗？宋棠棠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人精血充足的很，目前来说一丁点死气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听说这人经常挨他爹的打，有的是机会。
反正她除了怨气和享受，就剩吃零嘴这事儿了，到底也能补一补魂体，聊胜于无吧，总比没有的强。
“那等林妹妹醒了，劳大妹妹转告一声，就说是我来过了。”贾宝玉说完就溜了。
宋棠棠看着他离开，对雪雁说：“去吧，漏了什么都拿回来，若东西是贾家的，那也不必拿了。”
雪雁点头走了，她又往前，看向这八个二等丫头：“今儿干得好，回去把嘴擦了吧，商量两个人出去买点零嘴回来分着吃了。”
说着，她还态度特别好的挨个儿在她们肩膀上拍了一遍：做活儿的小女孩，身上有的痛的酸的是正常，好歹也能吸一波。
***
贾家就是个筛子。
这边宝二爷在棠音院被拦了，转脸各个院子差不多都知道了。
因着这里离王熙凤的院子近，平儿得了消息之后，转头就进了屋，将手里的果子酱放在桌上，舀了两勺兑了温水，这才捧着进了内室：“奶奶，宝二爷叫林大姑娘给拦了。”
王熙凤喝了两口：“到底是做成酱了，没新鲜的可口。”
转头又说：“头前大太太才说了人家是郡主娘娘，这林大姑娘也是你能混叫的？”
“奴婢也不懂这个，笨想着奶奶和二位郡主投契，这才胆大了些，往后再也不敢了。”平儿赶忙认错。
“早前老太太接了扬州的信，你可还记得透出的话？据说这位大表妹是个有福之人，我从林家回来，就总觉得这身子舒坦的很，往常便是不来月事都凉飕飕的小腹，这会子暖洋洋的。”王熙凤道：“便是喝了调养身子的药，也没这般舒坦。”
这么一说，平儿也想起来了：“二爷从扬州回来的时候，也说有劲儿的很。”
闻言，王熙凤就似笑非笑的看她：“有劲儿？床上？”
平儿脸一红：“二奶奶非要这么说，那奴婢也说实话，确实是的。”
话说完，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王熙凤道：“棠音院那边别给短缺了，要什么给什么。”
她倒是知道那姐妹不会真的如何过分，所以这虚好人她还是很愿意做的。平儿也低声说：“那些个副小姐们若是省一点，都不知道能填几个窟窿。”
王熙凤瞪眼：“好了，那院子有老太太贴补的，用不着咱们操心。”
没了只管找鸳鸯，反正阖府都不如小叔子院子里奢靡。
这头主仆叙话，那边黛玉也只是下午小睡一会儿，等人醒了，宋棠棠便就告诉她贾宝玉来过的事。
她听了之后，突然说：“荣国府挺大的。”
宋棠棠一愣，随即说：“那人家主家想如何便如何。”
黛玉垂眸：是啊，外祖母的院子，自然是外祖母做主的，自己便是外孙女，也不能说碧纱橱和西厢叫自己住过了，便不能再叫别人住的道理。
撂开这些，黛玉看向紫鹃：“这府里你熟，你拿着东西去一趟东厢，就说我要跟着林嬷嬷学规矩，不能去瞧他了。”
紫鹃下意识的看了宋棠棠一眼，低声应是。
另一头，贾宝玉收到了答谢礼，见袭人去挑香炉，便说：“别忙了，林妹妹醒了，咱们快些过去瞧瞧！”
袭人心里琢磨着郡主的身份，脸上笑意一点都不耽搁：“我的二爷嗳！林姑娘自来身子娇弱，这会子便是歇一会子，那也劳累不得。再者林姑爷是官身，官家小姐的规矩可不能差了，您这般去，万一打搅了……这样，我陪您去西厢那儿，云姑娘想来正盼着您呢？”
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是郡主娘娘，一个是二太太的亲外甥女，倒是那云姑娘，无依无靠的，便是和宝玉感情养得深些，也不会叫府里看上的。
“哟！果然是咱们府里的贤惠人呢！”帘子一挑，史湘云径直进来：“人家是官家小姐不得打搅，我就是那能打搅的，那爱哥哥就来打搅呗！”
“你这话说的，我该怎么开口？”人进来了，贾宝玉顺势就拉着人家的小手坐在榻上：“你知我自来不喜那些规矩的，只林大妹妹爱讲这些，林妹妹如今有长姐管着，我能说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他自然能伏低做小的求了情，叫林妹妹免了这苦楚，可林大妹妹的话——贾宝玉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自己是有点怕的。
史湘云捏着自己粉润饱满的指甲，垂着头也看不清表情：“人家这是外来的姐姐，有的人家，便是堂姐妹，也做不到这般想着的。”
虽然讲规矩繁琐，但也得有人为你繁琐才是。
听了这话，贾宝玉不免想起史湘云在家也要做针线活的事，便心疼的双手将她捂住：“好端端的，说这些个做什么？家里这么大，你便是长长久久的住着，谁还能说什么了？”
这话说得史湘云的鼻子一酸，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不用做那些活儿！”
这哭的，袭人眼神都怪异了起来：这云姑娘莫不是傻的吧？你爹妈都不在了，叔婶便是看在爵位的份上，也都不会给你随意挑选夫家。只要大面上不出错，你再学点针线活，讨好讨好婆母，不愁站不稳脚跟。否则呢，父母双亡，还没点贴心的手艺，哪个婆婆能看你顺眼？
便是二奶奶那般的人物，那人家的针线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只面上，袭人也是一脸心疼的递了帕子：“云姑娘莫哭，冬日里，仔细伤了脸。”又推了一把贾宝玉：“二爷倒是哄哄，姑娘家的，可不能损了容颜。”
不管如何，反正袭人是很乐意未来的宝二奶奶是这么一位，只会撒娇弄痴的，当真是好糊弄的很。
这边二人轻声细语的，袭人轻手轻脚的出去，等用过了晚膳，见贾宝玉拿着一方素帕子在发呆，她将打湿的帕子拿过去：“宝玉，该洗漱安歇了。”
贾宝玉扭头，见她在烛火下的肌肤越发的细腻，心中一动。
……
另一边，躺在床上将将要睡着的宋棠棠突然坐了起来：哎呀！忘了一件事了！
003被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按照时间线，贾宝玉是不是跟袭人做过了？”少年人有个青春萌动是正常，这没尝过肉滋味，到底是带了分羞涩，可要是尝过了，再跟姑娘家这么黏黏糊糊的，总觉得居心不良。
若再摸摸手、挨挨肩的，都不够恶心懵懂小姑娘的。
003特耿直：“现在正在做。”
宋棠棠：“……”虽然她不是黛粉，但想着那双不知道摸过啥的手再去摸黛玉的小手，总觉得一口气窝在那儿。
且十来岁的年纪，急个什么，有鸡脖子样儿没？
她一出来，贾宝玉的眼睛就亮了：“大妹妹，林妹妹可在？”
“一路舟车乏累的，妹妹已经歇了，表哥可是有事？”宋棠棠问。
“歇了啊？”贾宝玉讪讪，他是很想跟林妹妹说说话，但也不好打搅人家休息：“天儿冷了，云妹妹说她年纪小，住在碧纱橱那边容易打搅了老太太休息，便说要搬到西厢去，那里还有林妹妹的惯常用的一些东西……”
还有这事儿？
宋棠棠转头看向门口的雪雁，后者摇摇头，她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当叫表哥走一趟，待会儿我叫雪雁带婆子过去，把东西拿了就是了。”
“这样啊？”贾宝玉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家这位大妹妹看他时特别的和蔼。
这感觉怪难受的。
可不是和蔼吗？宋棠棠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人精血充足的很，目前来说一丁点死气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听说这人经常挨他爹的打，有的是机会。
反正她除了怨气和享受，就剩吃零嘴这事儿了，到底也能补一补魂体，聊胜于无吧，总比没有的强。
“那等林妹妹醒了，劳大妹妹转告一声，就说是我来过了。”贾宝玉说完就溜了。
宋棠棠看着他离开，对雪雁说：“去吧，漏了什么都拿回来，若东西是贾家的，那也不必拿了。”
雪雁点头走了，她又往前，看向这八个二等丫头：“今儿干得好，回去把嘴擦了吧，商量两个人出去买点零嘴回来分着吃了。”
说着，她还态度特别好的挨个儿在她们肩膀上拍了一遍：做活儿的小女孩，身上有的痛的酸的是正常，好歹也能吸一波。
***
贾家就是个筛子。
这边宝二爷在棠音院被拦了，转脸各个院子差不多都知道了。
因着这里离王熙凤的院子近，平儿得了消息之后，转头就进了屋，将手里的果子酱放在桌上，舀了两勺兑了温水，这才捧着进了内室：“奶奶，宝二爷叫林大姑娘给拦了。”
王熙凤喝了两口：“到底是做成酱了，没新鲜的可口。”
转头又说：“头前大太太才说了人家是郡主娘娘，这林大姑娘也是你能混叫的？”
“奴婢也不懂这个，笨想着奶奶和二位郡主投契，这才胆大了些，往后再也不敢了。”平儿赶忙认错。
“早前老太太接了扬州的信，你可还记得透出的话？据说这位大表妹是个有福之人，我从林家回来，就总觉得这身子舒坦的很，往常便是不来月事都凉飕飕的小腹，这会子暖洋洋的。”王熙凤道：“便是喝了调养身子的药，也没这般舒坦。”
这么一说，平儿也想起来了：“二爷从扬州回来的时候，也说有劲儿的很。”
闻言，王熙凤就似笑非笑的看她：“有劲儿？床上？”
平儿脸一红：“二奶奶非要这么说，那奴婢也说实话，确实是的。”
话说完，主仆二人对视一眼，王熙凤道：“棠音院那边别给短缺了，要什么给什么。”
她倒是知道那姐妹不会真的如何过分，所以这虚好人她还是很愿意做的。平儿也低声说：“那些个副小姐们若是省一点，都不知道能填几个窟窿。”
王熙凤瞪眼：“好了，那院子有老太太贴补的，用不着咱们操心。”
没了只管找鸳鸯，反正阖府都不如小叔子院子里奢靡。
这头主仆叙话，那边黛玉也只是下午小睡一会儿，等人醒了，宋棠棠便就告诉她贾宝玉来过的事。
她听了之后，突然说：“荣国府挺大的。”
宋棠棠一愣，随即说：“那人家主家想如何便如何。”
黛玉垂眸：是啊，外祖母的院子，自然是外祖母做主的，自己便是外孙女，也不能说碧纱橱和西厢叫自己住过了，便不能再叫别人住的道理。
撂开这些，黛玉看向紫鹃：“这府里你熟，你拿着东西去一趟东厢，就说我要跟着林嬷嬷学规矩，不能去瞧他了。”
紫鹃下意识的看了宋棠棠一眼，低声应是。
另一头，贾宝玉收到了答谢礼，见袭人去挑香炉，便说：“别忙了，林妹妹醒了，咱们快些过去瞧瞧！”
袭人心里琢磨着郡主的身份，脸上笑意一点都不耽搁：“我的二爷嗳！林姑娘自来身子娇弱，这会子便是歇一会子，那也劳累不得。再者林姑爷是官身，官家小姐的规矩可不能差了，您这般去，万一打搅了……这样，我陪您去西厢那儿，云姑娘想来正盼着您呢？”
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是郡主娘娘，一个是二太太的亲外甥女，倒是那云姑娘，无依无靠的，便是和宝玉感情养得深些，也不会叫府里看上的。
“哟！果然是咱们府里的贤惠人呢！”帘子一挑，史湘云径直进来：“人家是官家小姐不得打搅，我就是那能打搅的，那爱哥哥就来打搅呗！”
“你这话说的，我该怎么开口？”人进来了，贾宝玉顺势就拉着人家的小手坐在榻上：“你知我自来不喜那些规矩的，只林大妹妹爱讲这些，林妹妹如今有长姐管着，我能说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他自然能伏低做小的求了情，叫林妹妹免了这苦楚，可林大妹妹的话——贾宝玉潜意识里不想承认，自己是有点怕的。
史湘云捏着自己粉润饱满的指甲，垂着头也看不清表情：“人家这是外来的姐姐，有的人家，便是堂姐妹，也做不到这般想着的。”
虽然讲规矩繁琐，但也得有人为你繁琐才是。
听了这话，贾宝玉不免想起史湘云在家也要做针线活的事，便心疼的双手将她捂住：“好端端的，说这些个做什么？家里这么大，你便是长长久久的住着，谁还能说什么了？”
这话说得史湘云的鼻子一酸，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也只有在这里，我才不用做那些活儿！”
这哭的，袭人眼神都怪异了起来：这云姑娘莫不是傻的吧？你爹妈都不在了，叔婶便是看在爵位的份上，也都不会给你随意挑选夫家。只要大面上不出错，你再学点针线活，讨好讨好婆母，不愁站不稳脚跟。否则呢，父母双亡，还没点贴心的手艺，哪个婆婆能看你顺眼？
便是二奶奶那般的人物，那人家的针线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只面上，袭人也是一脸心疼的递了帕子：“云姑娘莫哭，冬日里，仔细伤了脸。”又推了一把贾宝玉：“二爷倒是哄哄，姑娘家的，可不能损了容颜。”
不管如何，反正袭人是很乐意未来的宝二奶奶是这么一位，只会撒娇弄痴的，当真是好糊弄的很。
这边二人轻声细语的，袭人轻手轻脚的出去，等用过了晚膳，见贾宝玉拿着一方素帕子在发呆，她将打湿的帕子拿过去：“宝玉，该洗漱安歇了。”
贾宝玉扭头，见她在烛火下的肌肤越发的细腻，心中一动。
……
另一边，躺在床上将将要睡着的宋棠棠突然坐了起来：哎呀！忘了一件事了！
003被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按照时间线，贾宝玉是不是跟袭人做过了？”少年人有个青春萌动是正常，这没尝过肉滋味，到底是带了分羞涩，可要是尝过了，再跟姑娘家这么黏黏糊糊的，总觉得居心不良。
若再摸摸手、挨挨肩的，都不够恶心懵懂小姑娘的。
003特耿直：“现在正在做。”
宋棠棠：“……”虽然她不是黛粉，但想着那双不知道摸过啥的手再去摸黛玉的小手，总觉得一口气窝在那儿。
且十来岁的年纪，急个什么，有鸡脖子样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