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重新回到虞秋袅的住处时,陆决和小锦双手各提着一个大袋子。

    虞秋袅从下车开始就感受到一直落在自己背上的目光,终于在开门的时候,她偷偷瞪了一眼,示意他收敛一点。

    小锦手上提的都是他自己的东西,虞秋袅让他自己回屋归置好后洗澡换衣服。

    她则去了厨房,男人在后面跟着。

    虞秋袅让他把袋子放在料理台上,态度平静,打开冰箱门,重新把冰箱填得满满的。

    在这个过程中,陆决想帮她放,手都被拍开了。他摸了摸鼻梁,在每次虞秋袅放好一样东西转身时,他及时递过去,虞秋袅也自然而然地接过了。

    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空气中缓慢地爆起了小火花,滋滋啦啦的。

    终于东西放完了,陆决主动把袋子扔进垃圾桶,虞秋袅关上冰箱门,转身的时候被一下抵在了上面,男人抓着她的胳膊,抵住她的腿,不给她一点挣脱的可能。

    虞秋袅气恼:“放开。”

    陆决:“不放。”

    虞秋袅:“你不讲理。”

    陆决:“我们只谈情。”

    虞秋袅骂他:“不要脸。”

    陆决:“只要你。”

    虞秋袅的情绪像一只鼓胀的皮球,男人的回答像一根根的绣花针,尽管皮球再皮实,也被一下下戳得没了脾气。

    陆决切入主题:“秦先生是谁?嗯?”他双手十指与女人的十指紧紧贴合在一起,不过并不老实地握着,手指一张一合的,女人的手背被这若即若离的撩拨弄得睫毛一颤一颤的。

    “嗯?”男人耐心地询问着,似乎有慢慢来的意思。

    虞秋袅不满每次都被他拿捏住,故意道:“前男友。”

    陆决周身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起来,虞秋袅悄悄打量他的表情。

    陆决的声音平静:“手镯呢?”

    虞秋袅:“你要干嘛?”

    陆决:“熔了。”

    虞秋袅:“不行,这是我过去感情的见证,是——”

    男人突然饿虎扑食一般,带着猛烈的攻势,精准地铺捉住了她花瓣一样的嘴唇,吻得又凶又急,贪婪地吮吸这花瓣里的花蜜,一朵娇花风摧无力,细嫩的花蕊颤颤巍巍。

    虞秋袅顿时后悔自己报复的言语,苦果全被自己吞下。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声微弱的声响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风停雨歇,浪潮褪去。

    “你说谎。”半晌,男人说道。

    虞秋袅的眼睛此时水漉漉、雾蒙蒙的,她平复呼吸,往前撞了一下男人的胸膛,说道:“秦先生是我让霜霜扮的,不然容易被拍到,会有一些不好的言论攻击。”

    陆决想了想才知道是医院的那个女人,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奖励一般低下头轻吻一下女人的嘴角。

    这门铃声响起,陆决穿着从超市买来的男士拖鞋去开门,那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自己已经成了房子的男主人。

    门打开后,送餐的工作人员是陆氏酒店派来的。

    陆决拿过餐车上的菜单,一道道菜名扫过,拿起旁边的笔一一画了勾,放下菜单。

    陆氏酒店出名的不仅仅是酒店舒适的环境和周到的服务,它本身的菜品都是特意聘请的米其林三星大厨,还有的厨师是以前负责过国宴的,能够包揽八大菜系的各样菜品。

    网上能找到不少陆氏酒店的打卡照片,尤其是站在高层的房间时,几乎能俯瞰整座城市的风景,位置越高视野越好,网上甚至有些才华横溢的人会挑着特定的天气拍下照片,走赛博朋克的科幻风路线,放在网上火了一把。

    等虞秋袅不再腰软腿软,恢复力气出来时,本想看看有人敲门是什么事,客厅没看见男人的身影,她惊讶地看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菜肴。

    原来他已经订好了,正好她今天折腾得有点累,这样一来倒是省事了。

    这时陆决从客卧的方向出现,后面跟着换好衣服的小锦。

    她正感受到这个男人一点点介入她的生活,留下他的痕迹,这些痕迹时常让她回味。

    冷清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人的痕迹,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餐桌上,陆决一点点地了解着女朋友的口味,细心地为她夹菜,虞秋袅喜欢这种模式,她一口不落地接受了。

    刚刚厨房的波澜在偶尔发出的碗筷碰撞声中悄悄溜走。

    虞秋袅用自己的筷子抵住那双一直给自己夹菜的筷子,说道:“我够了。”

    陆决一脸疑问:“才吃这么点?我记得你胃口一向很好。”

    虞秋袅一听见这话,表情有点不对:“你什么意思,是说我能吃吗?”

    陆决根本没想到这茬,愣了一下:“没有啊。”

    虞秋袅:“晚饭吃少。”她放下筷子,示意自己是真的示意吃好了。

    后来的十几分钟,虞秋袅看着一左一右两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时不时与陆决的视线对上。

    她的眼神平和而安详,撒下来的柔光拂过她的脸颊,有种令人沉迷的温柔。

    小锦正在与筷子上的米粒作斗争,一根筷子与另一根筷子戳来戳去,玩得不亦乐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虞秋袅看着这样的小锦,陷入了思考。

    从小因为霜霜是爸爸妈妈的领养的,镇上免不了就有些闲言碎语,有些好事无知的小孩子就会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表情毫不避讳甚至带着些许的恶意说出来。

    小孩子就是这样,无意识地拉帮结派,壮大自己的队伍,他们的友谊就是因为拥有共同的“攻击对象”而巩固起来。

    那时的虞秋袅在家里是个乖乖女,在外面慢慢被逼得逞凶斗狠,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身上总是这青一块那紫一块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后有了个小尾巴。

    有时虞秋袅会因为别的小孩子的欺负跑到角落里哭的时候,连带被挨打的小锦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陪在身边,似乎就像他不会说话一样,他天生也不会哭。

    她小时候一直私下里喊他小傻子,甚至会在别人那受了气忍不住对着小傻子发出来,后来长大了,爸爸妈妈离开了,她再也不会捉弄小锦了,那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暖。

    从那以后,她把小锦当成了亲人。

    那双澄澈而童真的眼睛与此刻少年的眼睛重合在一起,没有什么变化。

    陆决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双流露温情的眸子,欣赏她不自知的美丽。

    饭后三人一起收拾了桌子,其实只有虞秋袅一个人比较利落,其他两人完全是很生疏的,笨手笨脚地在后面学着。

    小锦拿着抹布擦桌子,似乎觉得这跟戳米粒没什么区别,完全当成了游戏似的,擦得起劲。

    而陆决抢过来虞秋袅洗完的手套,动作逐渐变得熟练。

    虞秋袅则负责把碗碟擦干水。

    “突然感觉自己很荣幸呢。”她有感而发。

    陆决:“什么?”

    “陆总这双点石成金的手居然在我家洗碗,这是多么魔幻的事。”她故意夸张语气,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陆决心甘情愿地刷着碗,听着她怪模怪样的言语,勾起嘴角。

    陆决刷完碗,又在沙发上赖了一个小时,不理会虞秋袅催促和暗示的眼神。

    “别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想我留下陪你。”

    “才不是,我现在有小锦了。”

    陆决不屑:“我可以给你暖被窝,他能吗?”

    虞秋袅因为他口无遮拦狠狠锤了两下他的胳膊,那硬邦邦的肌肉迫使她放下了拳头。

    也不知道这样做是让他疼还是让自己疼。

    为什么她要让人离开自己家还得自己求着?

    她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因人而异。

    陆决拖到无法再拖的时候才慢悠悠站起来,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伸手摸向虞秋袅耳朵上挂的星星耳环,说道:“明天还戴它,好看。”

    虞秋袅仰头笑着看他:“戴出去你难道不怕丢吗?”

    陆决:“耳环会丢,我在你身上的心不会丢。”

    虞秋袅被他逗笑:“少来,你这样很容易往油腻的方向发展。”哪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陆决一本正经道:“真心不会油腻,只会让人觉得被爱。”

    虞秋袅败下阵来,她心服口服,说道:“快走快走。”

    “还有,戒指也戴上,套牢你。”

    虞秋袅:“我又不是兔子。”

    陆决:“你是狡猾的小狐狸。”

    虞秋袅开玩笑道:“我要是狐狸,就把你勾进狐狸洞里,锁死了。”

    陆决听话地递上双手:“已准备好。”

    虞秋袅笑着推他往外走。

    “我已经准备好要进你的狐狸洞了。”

    “你修为太低,还不够格。”她的态度似玩笑似认真。

    陆决临走索要了女朋友一个吻,等她关门后,才乘着电梯向上一层,回到自己的新住处,觉得两人的距离是那样近。

    一夜好梦。

    后面几天虞秋袅就过上了劝老板好好工作,时不时被老板偷吃豆腐的日子,她觉得自己有些暗度陈仓的意思。

    中间抽空去探望霜霜,把小锦也带了过去,她本以为霜霜会像大哥一样板起脸来训小锦一顿,她已经准备好解释的说辞了,并准备两人串通好,不告诉大哥。

    结果霜霜却对她说:“大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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