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永远服从我的,对吗”

    尽管荆宓一直没发挥作为律师的作用,也被要求,坐在男人的黑色大轿车里,陪男人交易。

    她摸不清男人的主意。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明明自己像个花瓶,男人还是照理给她工资犒劳,甚至过节了还有准备礼物。

    “老板,今天我也要跟着你去吗?”她忍不住追问,打断了男人看向窗外。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不舒服,可以回去。”男人像看病人一样温柔,担心起来。

    “不用勉强。

    “要是怕那些毒虫,也可以回去。”

    男人说罢,抬手就去摸荆宓的额头。确认完毕没发烧,又等着她接下一句。

    说到“毒虫”,荆宓倒是好奇。

    作为大毒贩,他自己不但不吸,更不允许身边人看或碰。仿佛炸弹一碰就炸。

    “老板。碰了毒,就真的戒不了吗?还是说,只是那些人自控力差?”

    男人笑了。

    “你要是碰了,我可以继续卖给你,就是没办法让你停下来。虽然这样的话,我的生意产量会大幅上涨,利益也增加不少,

    “但是你吸毒了,一点也不好。

    “小孩子就要玩小孩子的,别学大人抽烟喝酒。吸毒与抽烟,是一个道理。”

    荆宓感觉被冒犯了。

    但是自己毕竟只是个小律师,在A市里有点小名气,跟男人比嘛,就是蚂蚁比大象——输得没头没脸。

    她想的时候,身体无意识。

    不经意间就把手压在男人手下。

    轿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可是男人怎么催都不下车,秘书也拿他没办法。

    “老板,到了怎么还不走?他们催了。”

    荆宓搏命一拼,率先开了口。

    男人的眼神定在了身下。

    “你手压着,不让我走。”

    ……

    高级会所名不虚传,还没进门,就有几位“白馒头”出来迎接。

    宗千鼎对她们那谄媚儿毫无兴趣。

    过去他最避讳的除了毒品,就是女人。再残酷无情的杀手都有心动的危险时刻。可印象里最模糊的母亲,比任何见过的女人都要完美无瑕。千鼎是这样想的。

    在“父亲”未疯之前,母亲始终是他的保护伞。

    尽管娇弱的身躯。

    母亲温柔得体,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纤细手臂总是落在小千鼎圆圆脑袋上。温婉长眸常倾诉,窈窕玉体少休瑕。她不落世俗,爱卖弄花草,清香环绕。

    “千鼎慢点呀,妈妈要追不上了。”

    小步子迈得紧。明明已然抱恙病重,仍不愿错过孩子成长历程。

    哪怕临死前,也是一字一珠。

    “千鼎啊,妈妈可能要离开了。咳——别怪你爸爸,是妈妈自己的打算……

    “小千鼎啊,答应妈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妈妈就知道你最听话了。

    “妈妈从来没有恨过他,妈妈只是…妈妈只是,妈妈知道其实爸爸很不容易……所以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矛盾了,多理解理解。

    “你是爸爸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冰凉的铁制长椅上,年仅9岁的宗千鼎泣不成声。

    回忆总是这般突然涌来。

    宗千鼎又再度被拉回现在:“哎哟,宗老板来了。请进请进——这位是?”

    似一个土气暴发户,手正指着荆宓胸口。荆宓略收仓促,重重起敛。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就一把搂住那细腰:

    “别乱指。

    “这是我的女人”

    推开这气氛,男人扶着荆宓一步一步踏入。

    纸醉金迷,霓虹闪烁。

    明明到了深夜,可这里好像刚刚苏醒。酒杯碰撞而洒落,烟灰侵蚀地板。零零落落散着几张扑克,被某种液体黏在一起。

    “别往四处看。”

    男人微侧过头,低声细语。

    这一切都是家常便饭。哪怕只是走廊,也从墙角透着责骂与娇嗔。破烂墙纸无人顾,几张海报倒是崭新。以及各式各样的条子广告,诱人且危险。

    “稀客呀,宗大老板还带着位美人。”

    还没看清,云雾缭绕。

    蒋心怡叉腰摆姿,似挑逗般看着男人:“才多久没见啊,就有了新的。”扭了扭身,眼神从上到下把荆姿看了个遍。最后在新一轮烟雾中收尾。

    男人也不愿搭理。

    “新一批货,按谈的价来。”

    冷漠的口吻让蒋心怡觉得心窝不舒服,当然,相比之下眼前的女人更让自己不舒服。她走进,直直盯着:“好呀。亲一口半价。”妩媚地,勾人地,她从来没在男人堆里受过委屈,她肯定男人也会怜爱自己:“就像之前一样。”

    男人撇开眼,搂得更紧了。

    “不用了。”还是强硬的态度,抬手袭上荆姿的肩:“你这点伎俩还是留给小鲜肉吧,我可是有女人了。一点都不比你差。”

    “一点都比你差”这几个字算是刺在蒋心怡身上的利剑了。

    “你还是这样。跟着去取货吧。”蒋心怡背过身,将剩下的半截烟踩碎。

    荆宓也不知道走哪,只是男人始终牵着手。刚刚那纷争还不清不楚,难道老板和她之间有过什么吗?她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什么老板要故意说自己是女伴。

    晕晕乎乎。

    很快就验完了货,一袋袋满装的毒品。

    亲眼看着被装上车,荆宓倒是没什么抵触。反而帮着整理,毕竟现在在工作对吧,她这么想。

    宗千鼎早已放下戒备,看得津津有味。除了应付秘书那些个报告,就是品荆宓个没完。看着女人纤细手臂,他倒除了欲望还有怜爱:“一会儿安排去那个餐厅吃吧,律师和我。你们先退。”

    “好的老板,我们等您。”

    车飞驰在街道,像是脱缰野马。

    停靠时,荆宓才看清这家坐落在海边的餐厅。

    淡蓝色帘布,终于有了温馨之感。她没想到男人还会来这种地方,这种安详平淡的地方。

    “小宗来啦!快看看阿姨新出的几道菜,火得不得了,小年轻都喜欢!”身着围兜,应是老板娘,不慌不忙地赶来:“这位是——?”

    男人没有犹豫:“女朋友。”

    荆宓又一次被贴上了男人新女友的标签。

    她安静地等点菜,安静地欣赏沙滩与伞。她依稀想起儿时母亲带她们姐妹俩来沙滩玩。自己幼稚地往瓶子里拼命装,各式各样的贝类。小脚丫沾满沙子,也还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呵。

    “最近感觉怎么样,律师小姐。”

    男人低沉的声音很难不勾走注意力。

    “谢谢老板关心,我很好。对那些场面也见惯不怪了。以后会更加努力。荆宓说了一大通,后来也发觉自己讲的不成文理。

    她抬头又去看男人。

    因燥热而随手扯开的衣领,里面丰硕的肌肉想着都遮不住。再仔细看看,发现了藏在深处的纹路。那是一只毒蝎子的头,显而易见。往外探路,似乎马上就要肆意行动了。

    没等荆宓看够,菜就上了。

    浪漫法式西餐配'海边朵朵浪花,几只点不烈的白蜡烛,风阵阵跑过。

    倒满了的红酒杯,里面倒映着红晕。

    荆宓有些靠不稳,手撑着桌子:老板,我不太会喝酒,要不下次吧。”

    男人走过去,一把抱起。

    “不为难你了,律师小姐。我们现在就回去休息,你再忍忍。”

    其实说忍,他自己才是真的在忍。

    手贴上女人细嫩的皮肤,在额头轻吻了一下。满面宠溺,他抱着女人,从餐厅到卧室。给女人盖好被子后,就走出去了。

    也许漂流瓶里真的藏着秘密,也许秘密只能被困在漂流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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