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头被打偏了过去,沈余情只觉得脸上一阵麻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肚子上又生生的挨了一脚。

    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阵阵耳鸣,伴随着五脏六腑错位般的疼,那一刻她真觉得会死在这里。

    ……

    “嗡嗡嗡”

    床上的人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随后摸出了枕头下振个不停地手机,关上闹钟。

    15:45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晨昱那小子定的闹钟。

    想着还在外省出差的小姨和小姨夫,沈余情到底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把快要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随手拿了件外套和几张零钱便出了门。

    今天是6月8日,一年一度高考结束的日子,而沈余情要去接的人则是她的堂弟,沈晨昱。

    沈晨昱比她小上几个月,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要说今天这高考,沈余情也该是和沈晨昱一起从考场走出来的,如果一切按正常情况的话,的确该是如此。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便往羊城一中去了,开车的师傅是个热心肠的,一听这目的地便知道是去接考生的,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沈余情靠在靠背上,捡着话回着司机的问题。

    路程并不远,也就十多分钟。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但此时校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沈余情左右看了一下,寻了棵树遮阳。

    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但太阳仍旧有些刺眼,沈余情眯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小姐姐买花吗?”

    微微侧头望去,是个女孩子,编着一条长辫子,身上穿的是羊城一中的校服。看校标颜色,是高二的。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里面摆着些花束,一旁还挂了标价的牌子。

    大的99,小的59

    见沈余情不说话,小姑娘也不气馁,将推车往前推了推,便开始向沈余情推销起了她的花束。

    花的种类挺多,沈余情的目光落到了一束玫瑰花上,洒了水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揣在外套里的手掏了掏,摸出一坨东西:“这钱收吗?”

    看见对面的小姑娘点头,沈余情这才理着手里的钱。混着纸屑,估计是洗衣服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还有些皱。

    角对角,头放一边。

    五十……七十……一百二……

    “我要这束。”一双白皙的手指向了那束玫瑰花,想了想,沈余情又指了指一旁的那束向日葵,“还有这个。”

    小姑娘点着头,一手抱一束递向沈余情,因着花的遮挡只看得见半张脸,但仍旧挡不住她的笑容:“希望小姐姐今天接的人能够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沈余情将钱放在推车上,接过小姑娘手中的花束,扑面而来的花香,混着一丝泥土与阳光的味道,仿佛心情都变好了。

    “谢谢。”

    ——

    学校里传来了铃声,考试结束了。站在校门口的人个个都伸直了脖子,等着自家孩子。

    沈余情没挤过去,仍旧站在树下躲着太阳,手里抱着两束花,倒是引得一些人频频侧目。

    沈晨昱和人群一起出了校门,手上拿着笔袋,四处张望。转了几圈终于看见了树下的沈余情,举着手里的笔袋朝那边晃了晃:“姐!”

    大腿一迈,几步就跑到了沈余情跟前,两眼放光的看着她怀里的话:“姐你真好。”

    还给我带花,

    而且还是两束!

    沈晨昱还没来得及感动,一朵比他脸还大的向日葵就怼了过来。

    “诺,你的,拿回去养着吧,说不定还能吃上瓜子呢。”

    沈晨昱下意识的接过向日葵,掂了掂分量,有些沉。又看着沈余情怀里的玫瑰花:“那……这个?”

    “这个当然是我的了。快走吧,哦对了,有钱吗?一会儿你开车费。”沈余情双手抱着花问到。

    她的钱都拿来买花了。

    “你又没带手机?”沈晨昱问到。

    “没电了,我带它干嘛?”

    沈晨昱也是佩服她,这年头出门还有不带手机的年轻人:“行,我付,你下次睡觉之前就把电充上呗,每次打你电话都关机。”

    “记不住。”

    沈晨昱:……

    沈晨昱成绩还行,按照平时的成绩上个重本是没问题,他心大,考完了也没再去纠结考得怎么样,就等着到时候出成绩。

    临近七月,沈余情托人找了份临时工,严格来说也不算,因为她没要老板开工资。拳击馆打扫卫生,和老板谈了一下,说就教她些防身的招数就行。

    沈余情平时就去拳击馆帮忙,练练身手,抽空去医院做了下复查。

    临近八月,高三的要开学了,而她也准备要回学校了。

    去学校之前,沈余情回了趟家。

    沈母收拾着桌上的药袋子,沈余情推开门就闻到一股子的中药味。

    站在门口换了鞋,随口问到:“怎么又在喝药?”

    沈母收拾的更快了,随手一抓,将茶几上的袋子攥做一团,顺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不是你爸看我身体不好嘛,去中医院买了些补药,对身体好的。”

    沈母的那些动作沈余情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也不想问太多,“我之后就住小姨那里,下个月小晨去了学校,那房子就空着了。”

    “哦哦,也……也行。”沈母似是想到什么,呆呆的回着。

    虽是母女,但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待沈余情回了自己房间,沈母则是拿起一旁还没装满的垃圾袋出了门。

    沈家不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过得去。沈父从农村一路打拼过来,现在成了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

    沈母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好几年前就辞职在家。自从生了沈余情后便没生了。倒不是她不想,她本人倒是十分愿意的。

    沈父骨子里还是带点封建思想的,总想着再要个儿子。沈余情五岁以后,沈母前前后后也怀上过两次,但都意外流产了。

    补药?

    呵,不用沈母自己说,沈余情也知道,怕是又从哪里弄到的什么偏方,想着再要个孩子,不,是要一个儿子。

    雾气腾腾的浴室,一副妖娆的胴体隐在其中,隐隐约约看得并不真切,但若是当真凑近了,就能发现一道道疤痕,犹如一件无暇瓷器之上的裂痕,让人心疼。

    比起父母,沈余情还是和小姨一家比较亲近,家里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沈余情当天晚上就离开了。

    *

    八月,正是羊城热的时候,也是羊城一中高三开学的时候。高三备考,比高一高二的要早上那么些天开学。

    羊城一中不是寄宿制的学校,但也修了学生宿舍,大多住的是下属一些县城来的学生。本地的离家近,一般都会选择走读。

    沈余情是留级生,跟着办了些手续才被年纪主任领到教室门口。

    “这是去年的那个留级生,王校之前应该也跟你说了,放在你们班。”年纪主任是个小老头,长得挺和蔼的,说着话也是笑眯眯的。

    “嗯,已经说过了。”回话的正是沈余情接下来这一年的班主任。

    看着挺年轻的,来时听年纪主任提了一嘴,还是从羊城一中出去的呢,毕业后就来母校当了老师。

    年纪主任离开后,夏然说到:“你叫沈余情是吧,我是你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姓夏。”

    “嗯,夏老师好。”沈余情乖乖的问了声好。

    边说边往教室里走去,沈余情则是跟在身后。

    教室人不少,夏天,正是闷热的时候,走进教室,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和外面三十多度的天气不相上下。

    一众人的眼睛都落到了门口的两人身上。夏然看着这一众八卦的眼神,又气又笑:“有什么好看的,学英语不见你们有这好奇的劲儿。”

    说着将沈余情拉到的讲台上:“这是我们班的新成员——沈余情。大家欢迎一下!”说着自己便先鼓起了掌。

    底下的人反应过来,也跟着鼓掌,顿时响声一片。

    夏然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私下互相了解吧!自我介绍也就免了。”说完指了指稍微有些靠后的一个女生“你就坐那儿吧。”

    上一届的学生,沈余情。夏然对这个名字也是有些耳熟的,常听办公室的老师提起,是个刺头。

    班上这些爱八卦的估计对她也不陌生,夏然就没太在意这些。随后又指挥着班上的男生去抱书。

    沈余情有些许的近视,班主任指过去的时候没注意,等走进之后才发现,同桌居然还是个面熟的。

    是那个卖花的小姑娘。

    “小同桌好啊!”将包塞进桌箱,和新同桌打着招呼。

    然而新同桌貌似没有认出她:“你好,我叫余瑶瑶,是英语课代表,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沈余情说到:“好啊,正好我英语挺差的,那先谢谢小同桌了。”

    余瑶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用不用。”

    咚咚

    椅子的靠背被后座的男生敲了敲,沈余情和余瑶瑶同时转过头,便见那人一脸八卦:“哎,你就是那个因为打架受伤,留级下来的沈余情?”

    余瑶瑶皱了皱眉:“刘景文,你怎么一天天就知道传这些八卦,夏老师之前才警告过你,你是不是又忘了!”

    “哎呦~学霸这就不懂了吧,学习之余总要找点乐趣不是。”刘景天嬉皮笑脸的回着余瑶瑶,话语一转又落到了沈余情这边:“新同学还没回答我呢?”

    沈余情看了眼气呼呼的余瑶瑶,又上下扫了眼刘景天,薄唇轻启:“关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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