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生气,林一航,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就这样近在咫尺的看着你,眼神中透露着气愤和倔强的你,为什么要生气,就因为这张照片吗?

    “有什么问题吗?郑远帆,之前在试衣间戏弄我也就算了,现在拿着一张偷拍的照片在我这儿发什么疯。”不行,还是要在把手洗洗,感觉不能要了,刚好有点饿了,洗完手去买饭吧,刚好散散情绪。

    看着林一航走向水池洗了洗手,然后拿着手机穿过客区走出大门,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拦着他还是让他走,就定定地站在原地,再也举不动手机了,手缓缓地落到身侧,林一航,你要让我看着你再次从我身边渐行渐远吗?

    两个人在愤怒的时候声音都不算小,一些顾客频频侧头,甚至把经理都给引过来了,经理站在郑远帆身侧,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

    “时间还长,我替你多留意,另外,这张照片是维硕发给你的吧,你就没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等会儿一航回来你好好的,说话别这么冲,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店里环境比较杂乱,或许只是喜欢一航,下流的想占个便宜,一航心思干净,行了,上去吧,伤口再崩开,我先走了。”真是,孩子到底还是孩子。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刚看到一航气呼呼地出去了,你们,,”

    “我问你,你发我的这张照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对,还是要问问维硕。

    “当时这小伙猛地拉一航的手,一航抽了两次才给抽出来,到最后我都感觉一航要生气了。”

    “这小子骚扰一航?”胸口一阵刺痛,喉咙一阵腥甜。

    “郑远帆,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唉!”

    郑远帆再次晕倒,维硕在他倒地的前一秒拉住了他,

    “郑远帆,你没事吧?你怎,,”

    “咳咳,,”头好晕。

    维硕话还没说完,郑远帆咳了几下,咳出了血沫,昏死过去..

    “喂,维硕哥。”我拎着饭正往回走,手机铃声响起。

    “一航,快来中心医院,远哥在你离开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现在在抢救。”

    什,什么?晕了?在抢救?来不及多想,赶紧打了一辆车奔中心医院。

    “医生,请问有一位叫郑远帆的病人现在在哪?”下了车直奔医院前台。

    “郑远帆,在二楼抢救室。”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一番。

    “谢谢医生。”我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了,头脑却异常冷静。

    远哥,你别吓我,我们只是吵了一架,你怎么就到医院了呢。

    出了电梯,左手边的走廊尽头就是抢救室,远远地看到维硕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双手抱拳,手肘放在膝盖上面,垂着头。

    我小跑到维硕身边,站在他面前,开口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先是肚子上出现一道伤,现在又进医院,如果你跟我说是因为和我吵架进的医院,你最好祈祷这是真的。”我的心脏在狂跳,头部充血,因为紧张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但还是要强压着这口气。

    “医生说他肺部出血,昨天没反应可能只是损伤,可能情绪过于激动,肺部撕裂的口子因为呼吸过度扩大了,所以出血量变大,血液堵着肺泡换不了气造成缺氧,现在在清血。”维硕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会肺部出血?”郑远帆消失的几天到底在干嘛!!真的很想去问问他!!

    “医生说是背部被重物击中造成的肺部有撕裂的痕迹。”我到底要不要给一航说明情况,很纠结,可是我签过保密协议啊,还是算了吧,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让远哥自己告诉他吧。

    我腿脚发软,倒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次,平稳了些,心脏不像刚才那么猛烈的跳了,顺便消化了一下维硕说的话,想起来手里还拎着午饭,把其中一份拿给维硕,

    “还是温的,赶紧把饭吃了吧,一会儿好接远哥。”

    维硕点点头,把盒子打开,自顾的吃了起来。

    现在紧张也没用,要先把自己顾好,才能照顾好远哥。

    食不知味的吃完,我把两个饭盒拿着扔掉,顺便再去自动贩卖机买两瓶水,回来就看到医生在门口和维硕在交谈,我赶紧快步赶过去,听到医生说的最后一句‘危险期过了,好好养一阵就行了’。

    这句话就好像是定心丸,医生说完就走了,随后远哥被推了出来,我们跟随着远哥来到他的病房,是间vip病房,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环境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想要再想想,可是下一秒我的头好像被针扎似的,一下一下地闪着痛,越来越痛,痛的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一航?”维硕出来找我。

    想回应但是发不出声音,我的头好像要炸开了,好晕..

    “一航,你怎么了?医生,医生。”距离太远了,我赶紧回病房按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来了,把一航扶进病房,此时他已经晕过去了,把他抬到了另一张床上,医生先是检查了一下眼睛,然后把护士都支了出去,面色平静地开口,

    “他之前头部遭受过撞击,是我主治的,现在只是大脑里面有淤血还没散完全,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记得给他喝些温水,如果再头痛,告诉他暂时不要想事情,就没事了。”医生说完走了。

    还好,还好,真的是后怕,我拍着心口松口气,又去接了些温水慢慢喂给一航,然后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来回地看着他俩,两年前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一航失忆我也知道,所以郑远帆让我签订了保密协议,期限是十年。现在一航的这个症状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开始对一些场景有熟悉的感觉了,那是不是离他恢复记忆就不远了,郑远帆知道的话应该很高兴,我也替他高兴,毕竟这两年他怎么过来的,我很清楚。

    “喂,经理,远哥没事,只不过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嗯,我和一航都在呢,好再见。”挂完电话,起身给一航盖上被子,回到椅子上,四周空气沉寂,只有心电图的声音,不久便觉得困意来袭,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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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航,给你做了最喜欢的苦瓜鸡蛋炒饭,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下了课,刚到社团,推开门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在收拾展台上面用过的器具,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过来,让我赶紧吃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对于他说的话我竟然一点也不抗拒,甚至觉得他在对我笑,很温柔,他是谁?

    “白鹤,这次任务艰巨,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中心。”

    “收到!”声音好熟悉,可为什么看不清脸呢。

    我这是在做梦吗,也太牛了,这么能打,我一打三唉!

    后脑一阵钝痛,眼前发黑,所有的东西都在向上飘,怎么颠倒过来了?靠,脑袋好痛,眼皮好重。

    “白鹤!!”

    白鹤是谁..

    “一航,快点醒过来吧,醒来给你做苦瓜鸡蛋炒饭,这次给你加辣,让你吃个够好不好..”

    谁在说话?苦瓜鸡蛋炒饭?也确实很久没吃了..

    “记不记得你想学的咖啡新样式,早点醒来我教你,保证把你教会,一航..”

    “啪”

    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这么烫,嗯?什么东西压着我的嘴巴,快松开啊!!

    怎么回事感觉好困,好累,想好好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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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地吸了口气,沉沉地呼出去。

    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模糊,有些失神,刚刚的是什么,是梦吗?抬手揉一揉眼睛,手背上面粘了一片水渍,凉凉的,这是,眼泪?我哭了?在梦里?对了远哥!

    猛地起身,一阵眩晕,又重重的向后栽倒下去,发出了一些声响。

    “嗯,一航?醒啦,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

    原来维硕还在,

    “我睡了多久?头晕。”维硕拿了杯温水给我,说是医生让喝的,刚好也是觉得喉咙干得很,接过直接一口气喝完。

    “医生说你头部受过伤,刚刚是应激反应,可能你对这个地方熟悉。”

    看我喝完维硕自然的接过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之前确实受过伤,挺严重的,对这个地方是有阴影的。

    “远哥一直没醒吗?”我转头看向远哥的床位。

    “一直没醒,医生说估计要等两个小时就会醒了。”

    看着依旧脸色苍白的远哥,由然地升起一股愧疚,如果我当时没有和他吵起来,远哥说不定也不会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听着呼吸机的声音,就好像一下一下扇在我的良心上,如果我不那么冲动,远哥现在还好好的在房间里养伤,我,真的,很后悔。

    “一航?怎么哭了?”

    “不会是头痛的太难受了吧,等着啊,现在按呼叫铃,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再忍一会。”

    “我没事维硕,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和远哥吵架,远哥现在还是好好的,现在这么严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我现在后知后觉地怕了,双手捂住眼睛,把眼泪擦了全脸,直到干掉。

    维硕听到后走过来坐到我床边,拍拍我的肩膀,

    “别多想,医生说了,是因为重物击中背部由惯性造成的撕裂,跟你没关系,就算是远哥自己,也是想不到的,没事的,你要不要再睡会儿,看你刚刚还是很难受的样子,远哥醒了叫你,放心吧。”

    维硕的话似乎安慰到了我,确实不那么难过了,也想再睡一会儿,躺下后看一眼远哥,深呼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一航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我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的郑远帆,他那略显苍白的脸,我的思绪飘了很远...

    哈,哈咳咳,耳朵里充斥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雪后的空气冰冷的吸进肺里好像要结冰,好饿,好渴,浑黄的灯光在我眼中不断地变换着角度,周围越来越模糊,我的腿也越来越沉重,深一脚浅一脚踉跄地走着,远远看到一个人在巷子里晃晃悠悠地走着,想着,冲上去,抢点钱,总比冻死饿死在这儿好。

    从兜里掏出在孤儿院防身用的削铅笔的小刀,冲到那个人面前,双手用力握着刀柄,刀尖指向他,面前的人猛地错愕,原本要点烟的手顿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小刀,我握刀的手不禁又加了几分力道,

    “打,打劫,,”两天没吃饭,声音有些无力,却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冷,又或是害怕。

    面前的人微眯了下眼睛,收起了烟和打火机,双手垂在身侧握成半拳,

    “我只要钱,把钱给我。”我瞄了一眼他身侧的手,心一横,反正第一步都已经迈出去了,死就死吧。

    眼看着那拳头已经握紧,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很怕下一秒就朝我飞过来,一只手忽然抬起来,我以为要打我,赶忙下跪道歉,

    “大哥我错了,我实在太饿了,看到你一个人走路就想着抢点钱,大哥,大哥我求你别打我。”还是怂了,我想活着。

    “你父母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他声音冰冷的开口,我被这的声音吓的一激灵,赶忙颤颤巍巍的回答,

    “大哥,我,我是孤儿,两天前从孤儿院跑了出来..没有父母..”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侧,此刻的我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一点退路都没有,眼眶发热,不禁隐隐哽咽起来。

    我就跪坐在地上,任命的等着疼痛的来临,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周遭寂静的不真实,除了我的呼吸声和呼啸的风声。

    “多大了?”

    声音骤然响起,

    “明天18岁。”缓慢开口,我羞耻的回答,竟然意料之外的害怕自己的年岁。

    “还想回去吗?”

    “不想。”丝毫不加思索地回答。

    “之前偷过东西吗?”

    “没有!”声音很硬气,并且抬起头坚定的对视上他的眼神。

    面前的人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也丝毫不示弱地直视他的目光,

    “ 怕吃苦吗?”

    “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不怕吃苦。”我更加坚定地回答,同时心里升起一丝希望,就只有那么一丝。

    “相信我跟我走吗?”

    我有些犹豫,

    “我会死吗?”

    “不会,但是接触的人比较多,环境比较不稳定,需要你察言观色,需要你喝酒,对了,你有身份证吗?”

    “有,我有身份证,察言观色我会,喝酒我不会,不过我可以练。”血液在狂躁,使我感受不到吹过来的冷风。

    “走吧。”

    他向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可是还没触碰到,他就把手收了回去并开口,只是这次声音不在冰冷,

    “自己起来,以后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失落,害怕他反悔了,这两种情绪纠缠了两秒钟,最后定格在习以为常,直到听见这句话,我感受到了因为温暖而感动的心跳,跳的很猛烈,想要开口再确认的问一下,却发现嗓子胀的酸疼,眼睛又热又痛,赶紧站了起来,收回手里的刀,透过泪水看着面前的人,我皱着眉头,用力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先买些吃的,回去洗个澡,明天带你买几身衣服,后天开始‘上班’。”

    他说完就转头继续向前走,昏黄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我跟着这道影子,就像是一根绳子,把我从沼泽里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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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认识郑远帆的第五年,很安稳,学了很多东西,长了很多见识,之前在孤儿院的那个被欺负的我已经不在了,很感谢他,对我来说,他是恩人,也是家人。

    “一航,别走,一航,,”

    赶紧站起身,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泪花,走到郑远帆床前,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嘴巴里还在呢喃着‘一航’,每次受伤或者生病,梦中都会叫‘一航’这两个字,刚开始问他还不说,一直到林一航来上班,我才知道原委。不忍心他还困在梦里,还是决定叫醒他,

    “郑远帆。”叫了三声。

    慢慢的,他把眼睛睁开,然后看向我,

    “一航,回来了吗?”

    满眼都是小心翼翼,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郑远帆。

    “回来了,睡着了。”我示意他向左看。

    睁开眼,明显感觉好多了,转头去看远哥,对上了他的眼睛,,红红的,灼热又悲伤。

    “一航。”

    ...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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