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太多。】

    【如果在意,就问问自己的心。】

    【除了把人拉出深渊,和与之沉沦外,你也可以给深渊搬个家,甚至直接端了深渊。你有这个潜力,也从来不是一个人。】

    风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大,人也比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多,真希边跑,边在人群中寻找妹妹??真依的身影。

    她找花了眼。

    “真温柔啊!”

    原地,五条悟看着跑远的真希,也看着注视着真希背影的女朋友,不是滋味。

    “想什么呢!我不过是爱屋及乌。”

    芽衣觉得五条悟的思想有问题,想转身抗议。

    “别动!”

    结果,她听到这个糟心男盆友这样道。

    她懵,直到一具颀长又气息熟悉的温热身躯贴上她的后背。

    “怎么了?”她不解。虽然可以通过心跳、血液流动速度等等数据测定一个人的状态,但数据终归是数据,很多时候仅供参考。

    “没事。”五条悟的声音闷闷的,他的双手却顺着芽衣的胳膊向下,伸出她插着手的口袋。十指交缠,好似两个人在一瞬间合二为一。

    “真没事?”芽衣偏头,眼角瞥到难得严肃,甚至有点吓人的五条悟,挑了挑眉。

    “真没事!”五条悟嘟囔,声音很轻,像对着自己说话,又像在回复芽衣的关心。他就这样黏着芽衣,甚至把全身重量都挂在芽衣身上的,黏了好一会儿。

    芽衣无解,在恋爱方面,甚至在正常的人际关系方面,她都是新手。曾经的经验显然不具参考价值。

    “重吗?”当芽衣觉得两人会这样站到天荒地老,当然,更可能站到真希归来,或等在约定地点的新田明忍无可忍,开车过来时,忽的变得黏人的男盆友再次开口了。

    “1.913的个头,偏低的体脂率,你觉得呢?”摸不准他的想法,芽衣选择如实说。

    “嘿嘿!”五条悟笑。笑声低沉。他低头看包裹着两人手的外套口袋,手指在里头摩挲着芽衣手指间指缝。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背负的东西够多,不差这点重量。”芽衣偏过头,看着似乎沉迷玩手指的他,也看着那双就算已用全黑墨镜遮掩,依旧能够漏出内里漂亮天空色的眼睛,鬼使神差来了一句。

    说完,她发现五条悟的这双眼睛瞬间释放出可媲美太阳灯的光芒。

    然后,她听到这个太阳灯,不对,是男盆友道,“什么时间去见王部长?”

    王部长?

    什么时候?

    芽衣再次无解。

    但很快,她“读懂”了这份阅读理解:见家长!

    “如果我们的五条老师拿出成熟男性的担当,披荆斩棘,独自一人去见以王部长为首的王家人的话。” 她用手肘戳了戳依旧把体重挂在她身上的大男人,笑得狭促。

    “那交流会后就可以。”

    “具体日期要算,所以只能提前两天通知。”她成功戳开这个大男人,也在他脸上看到惊喜,以及随之而来的诧异:

    仿佛这双忽然瞪大的漂亮眼睛在说,竟然要算?而且只能提前两天?正常的不是能提前半月,甚至大半年吗?

    那是正常情况啊混蛋男盆友!芽衣内心小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结果,因为翻得太起劲,毛茸茸又软绵绵的幼喵身体差点向后倒去。

    “九州结界比较复杂。它与其说是结界,不如说是个活物。”面上,她认真解释,甚至用手和手指在自己和五条悟面前画出对应的术式符号和公式。

    当初,为找到王新堂,也为了在王部长的眼皮底下找到那些被特意抹去的痕迹,她下功夫研究了这个结界,

    她发现九州结界看似是个结界,接触起来像和高智能AI打交道,但实际上却是个有着强烈的个人喜好,喜欢到处溜达,所以导致结界威力时刻变化的活物。

    同时,九州结界并非一层,而是三层:

    最里面的一层,也是最核心,最具威力的一层,笼罩着整个种花家,包括一定范围的天空和地下,甚至海洋世界。

    次外层,大小约等于地球,混在大气层中。必要时会显现它的威力。

    最外层,则游离于地球之外,结界因子笼罩地月系,乃至整个太阳系……当然,前者浓度高,后者以地球为中心,依距离递减。

    据“九州结界”交代,最外层的作用是为防止外神,和对地球与太阳系有毁灭性打击实力的天外势力的骚扰。

    至于数年前到访的外神“伏形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这货不仅有“邮差身份”的外挂(这身份能让祂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且有对应的通行证。

    芽衣不知道“通行证”是毛的东西。

    当知道这件事情时,她正离家出走,所以没机会,也从没想过咨询远在研究所的光头所长。

    但她记得,当她因此疑惑时,九州结界用现在想来,称得上“别有深意”的眼神瞥她,那视线扎人的好似在看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的渣女。

    不过,虽说和九州结界已“聊”到这程度,但交情归交情,流程归流程,特别是涉及跨平行世界的时空偷//渡时。

    如果不想五条悟威风凛凛出门,结果灰头灰脑,甚至缺胳膊少腿的出现在王部长面前的话,就要对登场时间和空降地点进行极其精密的计算。

    芽衣的运气不错。

    或者说五条悟这个最强咒术师足够出名。

    因为“九州结界”最近一次远距离踏青的时间,正巧她开始这场乱七八糟时空穿越那天。

    当天,她利用傀儡混淆那票爪牙的耳目,结果却在机场的候机室睡着,甚至还梦见了两人的初见:

    那片星空,那个叫“时空海”的地方,以及那一口血淋淋的咬。

    梦醒,她正不高兴,结果耳边却传来凶手的信息,甚至自带外貌和黑漆漆墨镜的形容,恼得她差点没把人当场扬了。

    现在看来,“梦”是启示,也是九州结界出现BUG时的提醒。

    不过,为什么是咬了一口?

    诚然,她的确被咬,这辈子首次受伤,印象深刻,甚至对某人起了杀意。

    可以说,如果不是那票爪牙追得足够紧,如果不是对王新堂的下落足够在意,她绝对干得出把人扬灰,甚至毁尸灭迹的破事。

    所以这种“提醒”很危险,弄不好就是生死相隔,抱憾终身。

    芽衣蹙眉,脑中想着这会不会和她制造BUG的方式有关。

    因为九州结界只有相对薄弱,没有绝对薄弱,更别提缝隙、漏洞这号东西,所以要让五条悟成功登陆,就必须在结界上开一个足够他通过的洞。

    既然决定开洞,要么她亲自前往,亲手操作;要么就是黑白游鱼随行,一个在前头啃,一个在后头补洞。

    刚巧,为着让五条悟能以全盛状态站在王部长面前,而非被九州结界削过的残血状态,她就计划着让黑白游鱼随行。

    所以她被咬,是因为白色游鱼啃结界?

    但结界被啃与她何干?

    难道因为她命令白色游鱼啃结界,所以结界就来报复她?

    呵!又不是只有她打结界的主意,怎么不见其他人被报复?

    或者说,她就是九州结界,所以白色游鱼啃结界就是啃她?

    芽衣抖了抖,拒绝接受这种鬼畜设定。

    她赶紧转换思路,想些利于身心健康的事。

    她想到自己和当时登场的五条悟,于一定距离擦肩而过。然后这家伙因为身上的小东西,例如那两条鱼,被追踪她的仪器逮到,成功成了她的替身;而她则因此有了靠近王新堂失踪现场,也就是那个洗手间的机会。

    同时,因为五条悟身上的咒力,以及他身上自带的“咒术世界”的痕迹,所以不仅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有数个阴影搭了这班顺风车:

    例如那只自称“狐之助”的畸形狐狸,例如抓着她脑袋上的那顶王新堂的假发喊王的咒灵,又例如那只在通道飞舞着的华胥蝶,等等。

    所以,鸡生蛋,蛋孵出鸡,到底哪个是因?哪个又是果?

    芽衣的脸色千变万化。

    她之前没研究过这种课题,主要不符合她的审美。作为炼金术师,她喜欢实实在在的东西。

    就算上辈子研究过灵魂领域的禁术,那也是因“生命炼金,灵魂创造”是高阶炼金术师踏入神阶的一道门槛,且在真理之门的照耀下,不管是生命,还是灵魂,都是可见的。

    但现在,这种有实际例子的理论研究也不错。

    五条悟一看芽衣这样,就知道这个破女朋友又开始走神了。

    他戳了戳她的脸颊,发现没反应后,就笑得贼得意的从口袋里拿出之前装潢/画屋顶隐秘处的记号笔。

    为了可能存在的事后被罚/擦拭自己制造的痕迹,他特意买了好擦拭,对皮肤无害的那种。

    打开笔,他开始在芽衣脸上画画:

    先来个他的Q版人物小相,要美美哒!

    嗯嗯,再来个真人盖章的等比例唇印!

    五条悟靠近,嘟嘴,准备抿个漂亮唇形盖章时,视线和一滩浓墨又深邃得看不到边际的冰冷黑色对上……当事人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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