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对间桐脏砚的打算没兴趣,但对他对圣杯战争,对圣杯的研究却有兴趣。

    所以她不仅知道安哥拉曼纽的存在,更知道他的一些事迹:

    安哥拉曼纽原本只是个出生在普通家庭的普通人。

    人生的某一天,身为普通人的他,成了村民们发泄怒火的祭品。他被冠上恶神?安哥拉曼纽的身份,受尽折磨死去。

    然后,他就真的成了恶神,成了“世间之恶”的代名词。

    从“世间之恶”的这个诞生过程看,身为普通人的安哥拉纽曼只是被冠上,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世间之恶”。

    只要条件符合,亦或时机需要,任何人都可能是“世间之恶”。

    随后,上届圣杯战争证明了这点:

    他被爱因兹贝伦家召唤,以圣杯战争七职阶外的第八职阶,即Avenger/复仇者职阶降临。

    但就算是Avenger,他依旧是个普通人。不仅能力值低,没有有效的对敌手段,还没法使用爱因兹贝伦家收藏的宝具。

    这也注定了他的命运:成为圣杯现世的养分,促使圣杯现世。

    但也因为这点,在上届圣杯战争失败,圣杯没有如期降临的情况下,“世间之恶”成功污染了圣杯,使得圣杯增加了扭曲御主愿望的能力。

    另一个方向,就圣杯和圣杯战争的本质,从圣杯战争御三家的的角度看:

    所谓的圣杯和圣杯战争,就是帮助魔术师连通“根源”的手段。

    一旦圣杯现世,魔术师们就可通过小圣杯收纳的从者回归英灵殿的机会,打开通往“根源”,也是通往世界本质,即法则之神本体所在的通道。而圣杯容纳的庞大魔力可以帮助魔术师固定这个通道。

    所以圣杯容纳的魔力能够碰触根源,碰触法则之神。

    两点结合,结论,“世间之恶”同样能够碰触根源,碰触法则之神的本体。

    这结论落在了解世界本质,知道“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芽衣眼中,就成了“世间之恶”是法则之神留在世间的后手,是唤醒祂的“闹钟”。

    当然,如果她依旧懵懂,相关记忆被封,那可以通过令咒,让她获得圣杯,按照她的习惯,或许会进一步绑定圣杯。

    但不管是获得,还是绑定,都会让她接触圣杯中的“世间之恶”,进而把她变成“世间之恶”,然后被“全即是一”的法则之神吞噬。

    现在,她显然恢复了记忆,虽然自家人知道只零星部分,但足够看破法则之神的后手,导致后一条谋划PASS。

    所以“闹钟”作用起效:让她之外的御主获得圣杯,许愿,扭曲愿望,促成法则之神归来。

    芽衣原以为在己方的精密计划,坚决不放跑一个从者(就算看好Rider,也不得不让他走流程)的情况下,再无其他御主诞生的可能,却没想到有人卡BUG。

    现在,既然被人卡BUG,被人虎口夺食,就意味着圣杯已出现在那个御主面前,也意味着不管这个御主许下多么美好,甚至多么简单的愿望,其愿望都会被扭曲到利于法则之神“苏醒”的方向。

    “情况如何?”

    法则之神不是星空巨兽,亦或对这个世界来说的外神,但这不代表祂无害。

    高等生物的血对低等生物来说是致命的。

    不可直视神灵,连近距离接触都无法。

    但通往“神”的通道已出现,甚至这通道为唤醒“神”而自行做着包括但不限于扩大通道的改造。

    这种情况下,芽衣不仅没了之前飞速赶往的兴致,还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对在那边的小伙伴喊一声“风紧扯呼”。

    另一边,柳洞寺

    白夜正在追踪卫宫切嗣。

    他和五条悟,甚至和隐藏在他俩隐阴影之下的Berserker已看到卫宫切嗣,也看到从他们眼前失踪,现在却在卫宫切嗣面前的圣杯。

    同时,他们在卫宫切嗣脸上看到了凝重和痛苦……这家伙像遭受了直达心灵的打击,眨眼苍老了十,不对,是二十岁。

    白夜不解,和五条悟面面相觑。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他们的手机。

    这时,恰逢芽衣的电话过来,所以白夜看到自己特意调成静音,甚至连静音后的震动都被他搞成只有自己听到的手机“响”了。

    白夜皱眉,但快速接起。

    他向芽衣简单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芽衣只有一个字:跑!

    白夜本能听话,但跑了几步,发现五条悟没跟上。

    他不解,理智觉得这货会瞬移,所以可以无视跑路时机,但这段时间养出的战友情,虽然不多,却让他回首。

    结果这一回首就让他看到讶然的场景:挂在五条悟脖子上的项链,那个被银色金属半包裹的黑色东西正在发光,一种看一眼都感到恶心,甚至昏眩到无法站立的诡谲光芒。

    光芒中,这东西已飞出五条悟的衣服,正半飘在空中,也是五条悟的眼前,一副想要扯断链子飞向……飞向上方的某处。

    白夜顺着这个方向望去。漆黑的夜空,连点星子都没有,虚无,缥缈。

    他看不出明堂,但嘴上却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芽衣。

    芽衣看上去并不惊讶,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她捏了捏已恢复银时计状态的液体金属,最终道:“告诉五条悟,他家崽要去进食了!”

    哈?

    白夜不懂,但如实告知。

    结果告知时,银色的链子自动融化,于空中重组成一个领扣,自动扣在五条悟的衣领。同时,没了银色金属禁锢的蛋迅速变大,眨眼就变得和普通鸡蛋大小。

    也在这时,恐怖的威压从上方,从白夜望过的那骗虚无渺茫夜空袭来,遭受过咒力之神的“爱护”,更差点直视了“天外之神?本体”的五条悟立马反应过来,一手抓起白夜,另一手捞起似听到了芽衣的命令,又像感知到危险,所以从阴影中冒出来的Berserker?吕布,瞬移。

    下一秒,在两人一从者曾经站立的位置,在这位置的上空,出现了一个洞。

    眨眼,似岩浆,但比岩浆暗沉,似墨水,但又比墨水粘稠的胶质状黑红色,或者说,黑泥泥一样的东西,从那个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扩大的洞,倾斜而下。

    同时,也以肉眼可见速度扩大,但大到篮球大小就保持不变得“蛋”则逆流而上,逐渐接近那个洞。

    “还以为会配合着洞的大小,成为补天的五彩石,”当两人一从者出现在芽衣身旁时,他们齐齐听到了芽衣的低喃,甚至在芽衣脸上看到了残念。

    两人一从者没有立刻出声,而是循着芽衣的视线望向天空。他们看到因蛋的前进而稍稍改变了倾泻方向的黑泥泥已落在柳洞寺,也以惊人的速度向柳洞寺四周蔓延。

    黑泥泥所经之处,炙热的高温,携带无数恶意的能量辐射,不仅让树木、建筑燃起熊熊大火,也让能量辐射范围生灵失真到扭曲,不知不觉间从日常高清变成了乐高搭成的玩偶。

    等等?

    乐高搭成的玩偶?

    五条悟猛的睁大眼睛,天空色,但不是此时这片已被火焰染红的夜空色的六眼,满是超负荷使用的噼里啪啦。

    “闭眼!”芽衣看到,随手扯了他的胳膊,在他因此倒向她时,一手固定他的身体,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嘻嘻,你早料到了?”虽说问句,但顺杆子而上,借机抱住芽衣,甚至把脸往芽衣脸上蹭的五条悟却用上了肯定句的语气:

    因为就算精致度存在差距,但发生在瀞灵廷VS蓝染一系战力的一幕,战场置换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秋后的蚂蚱,”这里特指法则之神。

    芽衣没否认,她一把隔离自己和五条悟的脸:疼,这货脸上沾了什么?

    捏住他的下巴,查看他脸上的东西。

    “就算死了,也能用尸体膈应人。”她轻抚他脸上正在消失的皴裂,那是近距离接触神灵本质,也是咒力之神残留力量的后遗症。

    所以她的这句话既是吐槽法则之神的,也是吐槽咒力之神。

    五条悟听懂了芽衣的话,笑开了花。

    他猛的抱起芽衣,愉快的转起了圈圈。

    一旁,不想吃这对狗粮的白夜悄然离开。

    但他没有就此回魔术工房,而是慢悠悠走向柳洞寺方向的那片人烟窜动,警铃大作,消防车和警车不断云集的地界。

    就算置换了黑泥泥的祸害地界,但因为置换方式(靠的是魔术工房?水天一色的应激性,而非如瀞灵廷VS蓝染一系战力的精致设定),所以黑泥泥碰触实物的最初那刻的损失是无法避免的。

    另一边,水天一色的另一侧

    熊熊火焰中,一个男人蹒跚而行,失魂落魄的好似一具尸体。

    突然,男人像被注入了一股活力,他猛得扑向地面,开始了挖掘。

    他挖得满手伤口,鲜血直流。

    他挖得手中突然被递了一把铁铲。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到了在向圣杯许愿过程中,因被圣杯里的扭曲意志附体而被他亲手杀死的妻子。

    他看到他的爱丽正对他笑着,温柔的,鼓励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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