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一岚参加完颁奖典礼后,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回了蓉城。浩瀚一年一度的年会,马上要举行,她也需要时间好好准备大事。

    这天,闵一岚与庄音音碰面。

    “岚岚,没想到你的进度这么快!那晚,挂掉你的电话,我激动得后半夜没睡着。”庄音音感叹。

    闵一岚闻言,露出愧疚的表情:“抱歉,那晚是我莽撞,打扰你休息。”

    “我们之间,说这些就见外了。不过……”庄音音拉长声音,“你要是真觉得愧疚,能给我透露一点,求婚计划吗?”

    “没什么计划。”闵一岚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太会制造浪漫,因此她打算打直接,直接问。

    庄音音张大嘴,好半天都合不拢:“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这么随便?”

    闵一岚无辜眨了眨眼,真诚说:“买了戒指,带他去我最喜欢的地方,不算随便。”

    闺蜜是认真的,庄音音转念一想,很有道理。

    “哎,这下好了,你快要结婚,要是被我妈知道,又得唠叨我和大哥。”庄音音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音音,感情的事,你有想法吗?”闵一岚喝了一口饮料问道。

    “本来没有,看你谈恋爱这么幸福,有点想法。”庄音音的脸贴在桌上,声音模模糊糊。

    闵一岚看着闺蜜,脑中搜索着她喜欢的男生类型,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一句:“要不要,我把叶夏约出来,你们认识认识?”

    像个软体动物趴在桌上的庄音音,瞬间直起身,双眼瞪得溜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你以前说过,喜欢他的脸。”闵一岚知道闺蜜颜控,还在办公室看到她关注叶夏的信息动向。

    闵一岚和叶夏挺熟悉,虽然性格有点内向社恐,人很不错。如果闺蜜真喜欢,介绍认识一下,未尝不可。

    “那是欣赏,不是那种喜欢。”庄音音支支吾吾。

    “要不要认识?”闵一岚直接问。

    “要!”

    闵一岚用打趣的眼神看着闺蜜,庄音音迎着对方的目光,罕见地没注重餐桌礼仪,把吸管里的饮料吸得吱溜作响,含糊地说:“岚岚,你跟着颜哲学坏了,越来越腹黑。”

    闵一岚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浩瀚年会如期举行,那天晚上浩瀚旗下所有艺人都回到了公司。浩瀚今年的年会安排在跨年前一天,年会开完,所有人就可以放元旦,回家休息。

    这天,颜哲按惯例致辞,并发放奖励,员工都喜气洋洋,热情高涨。年会现场还请来公司年轻人最喜欢的歌手和偶像团体进行表演,现场的气氛随着这些表演,达到高潮,宛如一个巨大的party。

    其他人享受party时,颜哲则与重要宾客以及合作伙伴商务寒暄,等一切结束,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闵一岚已经先他一步回到家。

    “怎么这么晚?”闵一岚问道。

    “有些客户谈话兴致比较高。”颜哲有点无奈。不过商务场合,什么样的人都有。

    颜哲将闵一岚抱住,说道:“应付完这堆人,明天我就可以陪你休假了,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出去度过假。”两人工作都太忙,很难抽出长一点的时间。

    “这次假期是什么安排?”

    “今天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明天乖乖跟着我就行了。”闵一岚点了点颜哲的脸,俏皮地说道。

    “这么神秘!”颜哲笑着摇摇头,去卫生间洗漱后,便睡下了。

    可能最近连续加班太疲惫,颜哲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他起床的时候,闵一岚早就将行李收拾好,早饭也准备好一直放在蒸箱里热着。

    颜哲吃过早餐,就被闵一岚带出门。停车场里,司机早就等着了。

    “要去很远的地方吗?你还找了司机。”

    “要去的地方有点偏僻,路不太好开,所以借了音音家的司机。”闵一岚解释道。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能不能提前给点线索?”颜哲笑着问。

    闵一岚想了想回道:“那个地方风景很漂亮,可以玩的东西很多,你应该会喜欢。”

    颜哲很喜欢看闵一岚认真回答问题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捏:“那我就拭目以待。”

    车开出了城市,上了高速,后来又上了盘山公路。直到傍晚,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

    司机将车停在了一条小路前,不远处好像有一栋房子。司机帮他们取下行李后,闵一岚便道谢说他们自己进去。司机开车离开后,闵一岚和颜哲拉着行李,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走了进去。

    走到碎石路的尽头,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栋两层小楼,前后都带院子。前院小花园的花草打理得整整齐齐,左边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型水池,里面有好几条红色、银色、金色的球形蝴蝶鲤,在睡莲叶子下自由徜徉。右边一个开满小黄花的花架下面,放着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走近了,颜哲闻到沁人心脾的幽香。他这才发现,花架上的小黄花竟然是一盆盆金钟腊梅组成的。

    “一岚,这个小院设计挺有意思,很少有园艺师用腊梅搭花架。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是好多年前,庄伯伯买的院子,小时候夏天常常带我们过来避暑。”

    “看来这个假期,是一场怀旧之旅。”

    闵一岚笑着没回答,颜哲拖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推门进去,屋内温暖如春,房间里装了暖气。颜哲环视一周,每一处一尘不染,物品也整整齐齐,看来有人提前打理过。

    “还好有暖气。”川省的12月底,白天平均温度有10度,晚上会冷一点,他们在山上,温度会再低几度,如果没有暖气,晚上睡觉会很难捱。

    “庄先生维护这个院子,花费了不少心血吧!”

    “离这五公里,有一个对外开放的度假山庄,是庄伯伯家的产业,这个院子就是那个山庄的员工在维护。”

    “嗯,见识了华国首富的实力了。”颜哲调侃了一句:“我们晚饭要去那个度假山庄吃吗?”

    “肚子饿了?我们晚上不去那边吃,自己烧烤怎么样?”闵一岚提议。

    “好啊!”颜哲满口答应。

    院子里杂物房东西都是现成的,厨房里也有大量准备好的新鲜食材。看得出来闵一岚对这里很熟悉,烧烤点火的事也常做。

    花架前有现成火塘,闵一岚将木头搭成一个小篝火架,往中间扔了几块木炭。细木条上倒上松明,点燃扔进去,不一会儿,火塘的火就烧旺了。

    “一岚,你好厉害。”颜哲第一次直观感受女友生活技能的熟练。两人搬来凳子,把食材放好,坐在火塘前,一边烧烤,一边聊天。

    “好久没享受过这么清闲的时光。”颜哲一边烤肉,一边感叹。

    “接手公司以来,你确实太辛苦了。是不是很怀念工作前的休闲时光?”

    “偶尔会想起吧!”

    “哲哥,你以前的悠闲时光是什么样的?”

    “以前…”颜哲的目光变得悠远,“以前日子很简单,打球学习,和父母……想象着和父母一起坐下吃顿饭。”颜哲说着前世自己没生病前的生活,说到父母时,差点说漏嘴。

    闵一岚有点懊恼自己话题选择失误,竟然勾起颜哲关于身世的不好记忆。但她又好奇颜哲对亲生父母的想法:“哲哥,你想找到父母吗?”

    “小时候想,大了就没那种想法了。”这个身体对颜哲传递的记忆就是这样。

    闵一岚看着颜哲的神情,突然感觉眼前人似乎眼神有点空洞,仿佛这个世界与他没有联系。她有点慌,立刻抱住颜哲。

    颜哲刚才想起自己父母,思绪有点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闵一岚抱在怀中。他伸手回抱住对方的腰,拍了拍:“怎么突然抱住我?”

    “刚才看着你的表情,我有点害怕。”

    颜哲抬头,看向闵一岚:“怕什么?”

    “怕你突然消失。”

    “傻瓜,不会的。”颜哲温柔安慰道。

    闵一岚盯着男人饱含柔情的眼,一种冲动占据心神。那一刻,之前所有的计划安排都被粉碎,一个声音冲破她的喉咙,她听见自己说:“哲哥,我们结婚吧!”

    颜哲仰着头,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闵一岚头顶大片的星光晃花眼,甚至影响了听觉。刚才听见了什么?好像一岚在向自己求婚。

    闵一岚见颜哲只是盯着自己,人却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哲哥,颜哲,我爱你,我们结婚吧!”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戒指。

    这次,颜哲终于确定不是幻觉,他咽了咽口水,确认道:“一…一岚,你在向我求婚?”

    “对,你愿意吗?”

    颜哲呼吸有点急促,心跳也过速,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愿意!”

    颜哲伸出手,闵一岚将戒指给他戴上。颜哲也帮闵一岚戴上戒指,这一刻,颜哲才反应过来,求婚这件事,竟然被女朋友抢先了。

    “一岚,你让我很挫败。”颜哲怀抱女友,望着天叹道。

    “挫败?你后悔了?”闵一岚紧张地问。

    “不是,”颜哲拍了拍女友的背,“只是求婚这件事,应该男生主动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在这件事上这么古板。”

    “可能我确实有点老套吧!”颜哲承认。

    “哲哥,你猜我什么时候产生这个想法的?”闵一岚突然发问。

    颜哲摇头。他一直想着两人恋情没公开,要结婚也是公开后的事,更不可能想到闵一岚会先求婚。

    “那晚你说的话,我听见了。”

    颜哲摸摸鼻子,尴尬的轻咳一声:“没睡着?”

    “睡着了,又醒了。”

    闵一岚想起颜哲的眼泪,落在自己脸上的灼烧感。

    “哲哥,对不起,一直在让你担心,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们认认真真交往,我却顾虑重重,连公开关系都做不到?我受伤,你陪在我身边,你受伤,我连签字也做不到?你付出那么多,我自私地享受你的关爱,什么都没做,我……”闵一岚的话还没说完,颜哲轻轻吻住她,以示安慰。

    颜哲捧住她的脸,认真说道:“一岚,不要计较我们这段关系的得失。没有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大最深的羁绊。这个世上,我孤身一人,如果没有你,我在这个世界才是最没有归属感的人。现在,你是我的归宿。”

    颜哲话音刚落,黑暗的天空突然炸出大片烟花,原来已经到新的一年,不远处度假山庄正在放烟花庆祝新年的到来。

    颜哲玩笑道:“一岚,你看烟花都赞同我的话。”

    闵一岚被他的话逗笑了:“净喜欢胡说八道,这是庆祝元旦的烟花。”

    颜哲帮她擦掉眼角的泪:“一岚,度完假,我们就去登记。”

    闵一岚笑着点头:“好。”

    新年的烟花还在空中绽放,甚为绚烂,足足放了半小时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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