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讲,那就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吧。

    从我记忆里最的久远的时候起我便是个只能靠轮椅行动的半瘫,以写作为生。

    我一直住在这个位于老城区的电梯房里,这是个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老房子。我还有个瞎子室友,他人挺好的,平时做饭会把我那份也捎带上。爱干净,经常做卫生,就是话太少了,闷得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搞得我曾经一度以为他又瞎又哑。

    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住处,要不是最近有点不对劲的事我真没想过要走,真的。

    这还得从前天晚上说起。我除了吃喝拉撒一向是不怎么出房间的,那天睡前多喝了几口水,睡到半夜被尿憋醒了,只有起来解决生理问题(不要问我具体怎么操作,你难道没见过抽水马桶吗?)正当我完事儿准备洗洗手走人时,洗手池上那大镜子突然冒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不见了。也不是吓不吓人的事儿,我只是感觉有些恍惚。

    但没等我细想瞎子就来敲门了。他穿着一身黑还没开灯,眼睛上蒙条布,我一晃眼看过去还以为只有个头飘在半空中,刚才没给我吓着现在我倒被他吓一哆嗦。

    “干嘛呢?”我看着他被灯光映得惨白的脸,一瞬间有些瘆得慌。

    “……”他不开腔,我仿佛透过黑布看见一双凝视着我的眼睛。

    说实话,我一直怀疑他看得到,毕竟在日常生活中他从未表现出一点因为视力残缺而带来的不便。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问他,毕竟我跟他顶天也就算普通朋友,这太冒犯了。

    “你是想上厕所吧,我马上就好。”我有些尴尬地笑笑,匆匆洗完手便回房间了。

    这是第一次。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又看见了。这次我敢肯定,那绝对他娘的不是幻觉。

    那瞎子知道吗?

    我怀着一肚子疑问睡去。

    今天早上我特意起了个大早,但瞎子还是比我起来得早,此时已经开始做早饭了。

    瞎子准备的早饭很简单,一锅自熬的皮蛋瘦肉粥,两个从外面带回来的馒头。我曾经问过他既然馒头都从外面带了这么不顺便买碗粥,但他依旧沉默。他熬的粥确实比外面卖的好喝,我一个吃现成的就没再多嘴。

    我操控着轮椅到厨房外面,他听见声音回了下头,没作言语,但我竟从他的行为中读出些诧异。

    我静静地看着他熬粥,不禁有些岁月静好的感慨。

    瞎子长得很不错,身材也挺好的,就是一年四季都捂着一身黑。我俩都是男人,他经常洗完澡只裹条浴巾出来,□□的上半身白得发光,八块腹肌线条清晰可见,身材高大匀称,令我这个常年蜗居的废柴羡慕不已。

    我经常看他早出晚归,偶尔还会带一身血腥味回来,脱了衣服坐在客厅给自己上药,脱了衣服一身白皮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抱着吃人嘴短的想法,我主动帮他上药包扎。看着他身上新旧交叠大小不一的伤痕,有时候实在忍不住问几句,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的思绪渐渐飘远,直到他将热气腾腾的一锅粥端上餐桌,我闻到香味为止。

    “吃饭。”他惜字如金。

    “好。”

    “我有个事儿问你。”

    我看着他停下喝粥的动作抬起头,继续说:“我想搬出——”

    “不行!”这是他头一次打断我。

    “为什么?”

    “你伤还没好。”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

    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受伤了?”

    瞎子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又变成那种一言不发的状态了。

    我想得脑仁疼,决定跟他摊牌:“镜子里面是什么。”

    “你能看到了!”他一下子站起来,似乎有些激动,拿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冯薪元,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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