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月港建成后,林月再次提出想离开,这次摩拉克斯同意了。在她出发之前,摩拉克斯告诉她:“我打算隐没真身,以不同的人身形象行走世间,若你有要事,可至留云借风处,留下口信,我自会前往。”

    林月接过了摩拉克斯递给她的信物——一枚平安扣,祥云样式,白玉雕琢,但扣眼处却特意留出空白,似是在等人填补。

    “你迷茫之处,我亦难以解答。这是归终旧物所制,其上附有我的气息。我与各国神明有所交往,若你需要神明相助,可以此为信物请求接见。同时,这也是你心中所映射之况。带着它去寻找答案吧。当扣眼处有物什填补,想必你也会有所收获。”

    林月离开了璃月。她稍微有些茫然,即便强大如摩拉克斯,也无法给自己指明前路吗?

    在得知自己不是人类之时,林月便开始想,如何界定自我的边界呢?上辈子是个人类,这辈子却脱离人籍,有古老强大的血脉,却囿于属于人的心而无法使用力量,在这个世界真的对吗?

    魔神战争结束后,在七神治理下,需要仙众出手的情况越来越少,林月也暂时松了一口气,逃避思考这个问题。

    在同摩拉克斯告别后,林月先去了位于海外的稻妻。她对于稻妻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稻妻和她曾经世界的某个国家十分相似,似乎是告诉她,这个世界和她上一世的世界有关联,但稻妻位于暗之外海边缘,和她认知中的地球完全不同。这也让她觉得矛盾而又茫然。

    在稻妻,林月认识了许多朋友,作为鬼族的御舆千代,作为妖怪的狐斋宫,作为人类的九条和身为魔神的雷电双生子。姐姐雷电真为她讲述了梦想一心的愿景,即唯有于时间中绽放的梦想之花,才能挣脱束缚,达到她所向往的永恒。

    在聊天中,雷电真隐晦地告知林月关于天理的存在,并表示:“提瓦特的世界是由世界树支撑,而须弥的大慈树王便是世界树的化身。有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去问问她。”

    从她的眼睛里,林月看出了鼓励。鼓励她去发掘真相,去解开困惑。于是,在稻妻呆了一段时间后,林月便向认识的朋友辞行。

    临行前,两位雷神前去相送,林月看着真的眼睛,想问问她是否已知她异世之魂的本质,但看到她微笑着的双眼,和眼中饱含着的鼓励,便再也问不出口,只简单道了句再会。

    当时她也不知,这未问出口的一句,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离开稻妻之后,林月直接走海路去了须弥。

    须弥是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国家,无论是山间被称为兰那罗的小精灵,还是野外小巧可爱的所谓蕈兽的怪物,都让她觉得,像是只在前世的童话故事里出现的美好幻想,如今变为了现实一般。

    须弥的神明,大慈树王,在得知她的来意后,为她查询了世界树。然而,大慈树王告诉她:“世界树中,并没有关于你的记录。”

    因为……是不属于此世的灵魂吗?

    林月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是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大慈树王摇摇头:“不,起码不全是,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但你未留下记录,可能有很多种情况。最有可能的是,你的到来并未对提瓦特中能产生重大影响力的人物或事件造成影响,或者说未改变其既定的命运,所以,肃整命运者未发现你的存在,也就无从说起记录或清除,故而世界树中也不会对你进行记录。”

    “肃整命运者?既定的命运?”

    大慈树王摸摸她的头:“也许你曾经听说过天理的存在,肃整命运,正是天理维系者的义务。但,关于命运,我无法告诉你更多,这涉及到提瓦特的真相。”

    在林月离开前,大慈树王告诉她:“世界树并不是万能的,但对于提瓦特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你想知道的答案,我不能知晓。否则,我会被世界之外的知识污染,而世界树也会一并遭到污染。所以,真相如何,只能靠你自己。”

    “有没有听说过,不能随便叫醒梦游的人。提瓦特也一样,不能被世界之外的东西‘叫醒’。你不会被世界树记录,也就意味着,你得到的知识,不会对世界树造成影响。但一定要记得,不要轻易去拨动他人的命运之线,无论是向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不要引起‘祂’的注视。”

    看林月似乎没有听懂,大慈树王温和地笑了笑:“不必那么努力去证明自己的价值,你的存在本身,便是最大的奇迹。”

    林月仍然没太听明白,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想家了。

    于是,在须弥又逛了一段时间后,她径自回了璃月。

    在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后,璃月港早已不是最初港口刚刚建成的样子了。虽然大致还是林月一笔一笔画下的设计图的样子,但许多地方都随着时间而改变了。

    站在熟悉而陌生的港口,林月突然间有些无所适从。

    她去绝云间找到留云借风真君,为帝君留下想见面的口信。在留云借风处小住数月后,帝君也前来绝云间查看是否有口信,正好遇到在山顶俯瞰云间的林月。

    帝君彼时化身为一长者,走到她身边问:“出去一趟,收获如何?”

    林月摇了摇头:“虽知一些道理,但仍解不了我之困惑。”

    帝君却笑着摇摇头:“但是,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了吗?”

    “接下来,只需要去寻找答案即可。”

    我的问题……

    被前世禁锢、把自己拘在原地,在异世流浪的自己……

    林月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只是想寻一归处。

    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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