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发了话,李贵妃的目的也算是达到,虽然仍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在看了二皇子一眼后转身离开。

    二皇子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却是十分冷淡,他摆弄着手中的把手,头都未抬一下。

    孟清晚将这一幕看到眼中,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父皇,母后!呀,先生说了非礼勿视!”李贵妃一走,偷偷摸摸瞧热闹的小太子冲了上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孟清晚勾住魏诀腰带的手。

    小太子害羞地用手指头捂住脸,扭过头看到毫无所知的二皇子,立刻大声让他也捂住眼睛。

    二皇子哦了一声,慢慢吞吞将粗短的手指头放在脸上。

    孟清晚抽了抽嘴角,飞快地将自己的手放下来,跳到一旁哼声,“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戏精。”

    “戏精是什么?”魏诀怀中少了一人,有些怅然若失,笑了笑问道。

    “做作!”

    ……

    李贵妃一离了建章宫,明艳的脸庞立刻覆上了一层寒霜。

    方才她总觉得她在帝后面前是一个笑话,虽然皇后掩饰的好,但仔细从她的神色中能看出几分戏谑。

    “皇后病愈才几日,本宫竟觉得她和以前相比变化了不少。这其中定然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李贵妃皱着眉,静静地思索。

    她的身边,莺儿低声说起宫里最近的一个传闻,“娘娘,听说皇后娘娘命少府的人改造宫室,要给宫女和太监们当做公共浴室用。如今,都快要改造好了。”

    “皇后惯会收买人心。”李贵妃冷笑,转了转手腕的宝石手镯,悠悠又道,“本宫记得太后的寿辰快要到了吧。”

    “下个月初三,太后五十五寿诞。据尚宫局的人说,寿康宫的人问了几回。”莺儿肯定地回答。

    “太后五行属火,寿诞临前若是身体有丁点儿不适,定然是被宫里的水克制住了。莺儿,你说对不对?”

    “娘娘,奴婢明白了,寿康宫有我们的人,一定会使力将目光转移到哪未建好的公共浴室上。”

    李贵妃轻轻应了一声,走了两步脸上才显出若干恼怒,“本宫才是晏儿的亲生母亲,生他养他,可一转眼就被皇后笼络去。皇后敢这么对本宫,那也就莫怪本宫不留情面。”

    “娘娘不要生气,二殿下年纪尚小,不懂得人心险恶。娘娘如今还是要多注意些身体。”莺儿连忙安慰,犹豫了一下没将晚上贵妃跑去静心阁的事说出口。

    但她隐隐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决定晚上为贵妃守夜。

    正如莺儿所料,夜半时分,已然酣睡的贵妃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起身下床的瞬间莺儿迎上前去。

    “娘娘可是口渴了要喝水?”莺儿半垂着头,听到了自家主子发出的一声轻嗤,手指默默攥紧。

    “寿康宫那边,已经吩咐过了?”李贵妃意味不明地打量这个向来忠心不二的宫人,人是从小在平南侯府就侍候的。

    莺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攥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点头回道:“已经吩咐了,想必寿康宫明日就会唤太医过去。”

    来不及了……李贵妃淡淡地哦了一声,从容地命人准备笔墨。

    “本宫练会儿字,你们不要打扰。”

    ***

    第二天是要送二皇子回去宣华宫的日子。

    孟清晚命人将小家伙的东西收拾妥当,碰碰车,滑板车,还有她新做的跳跳蛙咯咯鸡等小玩具一应装进了箱笼里面。

    “母后让青枝服侍你,你若是想要回到这里玩让她带着你就好。”孟清晚俯下身同这个一直乖巧的小男孩说话,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蛋。

    二皇子看看她,又看看被放进箱笼的玩具,动了动嘴唇。

    “不,不回那里。”

    他不想回去那座奇怪的宫殿,也不想和那个眼神冰冷的女人在一起。

    她们都说自己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孩子,可二皇子总觉得很害怕,那个女人看他的模样害怕,他待在她的身边也很害怕。

    她知道他不是她的儿子,他也知道她不是他的母亲。

    天生就知道,天生就厌恶!可他没有办法对其他人说,因为他也知道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

    因为害怕,他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兽。

    就这样看着孟清晚,孟清晚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嘘……”孟清晚压低了声音,凑到小家伙的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和他说,“其实母后知道李贵妃不是你的母亲,母后和李贵妃已经见过面了也已经说好了。”

    二皇子灰暗的眸色骤然亮起,嘴巴微微张开,像是为有人终于道破这个秘密而感到惊惶与惊喜。

    “你只需要每天晚上住在宣华宫里,等到白日就到长乐宫中,而李贵妃需要你的帮忙才能找回她自己,呃,找到回家的路。”

    “她迷路了吗?”小皇子似懂非懂。

    孟清晚点头回答他,“是啊,她迷路了,很可怜的,你愿意帮她吗?只有你可以帮她了。”

    然而说到这里,小皇子却像是有了底气,很平静地摇头。那个女人有求于他,他虽然年幼但懂得被人求就不必害怕了。

    “母后这里还有好多玩具,你答应帮助贵妃,母后给你做拼图,做积木,做跳跳棋。”孟清晚没法,使出了杀手锏,据她观察,小家伙最感兴趣的还是她手里做出来的那些玩具。

    至于贵妃,冬果,乃至男主,她自己仿佛都不在他的世界中。

    “回去!”闻言,小皇子噔噔噔跑到了青枝的面前,伸出了手臂。

    见状,孟清晚一时无语。

    “变节这么快,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孟清晚嘀嘀咕咕一番,亲眼看着青枝抱着小家伙离开长乐宫,心道儿子还回去了,书里的李贵妃应该可以安分一阵了。

    就是不知道女主孟如心那边还有没有动静……

    “秋玉,装一些本宫制的牙膏与香露,送去承恩公府。顺便问候一下母亲,上一次母亲进宫看望,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孟清晚身为皇后,不能轻易出宫,只好让身为女官的邓秋玉跑一趟。

    邓秋玉欣然领命,又道库房的药材为老夫人带一些过去。

    “出宫一趟,你也可以多在宫外看一看,回来将见到的听到的说与本宫听听。”孟清晚自从醒来几日都在长乐宫,对宫外的生活还是很好奇的,眼巴巴地看着人。

    邓秋玉笑着应下,又感叹皇后娘娘病愈后多了些小孩心性。

    不过这样也好,后宫生活烦躁苦闷,若是一味地沉稳,恐怕心里会憋出毛病来。而且,似乎,长乐宫的氛围快活了许多,陛下也常来,总是面带笑容……

    邓秋玉满怀放心地离开,她没有想到她前脚刚踏出宫门,后脚的针对随之而来。

    晨起,寿康宫的孙太后便觉胸口烦闷,用早膳的时候也胃口缺缺,于是便吃了两颗开胃丸。

    可两颗药丸一下肚,孙太后忽觉恶心,将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寿康宫立刻宣太医过去,太医诊脉后言太后坏了时气,伤了脾胃,需要耐心调理。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偏寿康宫中一个小宫女的嘀咕被人听到了,“水火相克,难道真的是被冲突了?”

    太后病中正是敏感的时候,一听到冲突可还了得,立刻让人去查,很快,皇后命少府修建浴室一事浮于水面。

    水克火,在宫里修建浴室正妨碍了火命之人,而太后五行属火!

    孙太后她年纪大了,不仅惜命而且很迷信,又联想到皇后莫名其妙病情转好的事,气的身体直打哆嗦。

    “哀家虽然不是陛下的生母,可到底是皇后的长辈。派人去长乐宫请皇后,哀家必须得问一问她在宫中修建浴室居心何在?区区一些低贱之人,如何能与哀家相比!”

    太后五十五岁的寿诞就在眼前,寿康宫的老嬷嬷哪怕知道可能误会了皇后娘娘,也不敢在太后的气头上多嘴。

    一行人面色不虞地往长乐宫而去。

    孟清晚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口大黑锅,愣是想了好几遍也没联想到她让少府在宫里修建浴室和太后老人家坏了脾胃有什么关系。

    “五行之说历来有之,娘娘无故在宫里动土便是改了风水。太后身体不适,娘娘下令停了少府的工,再赔罪一二,想必两相能安。”寿康宫的老嬷嬷好声好气地为孟清晚出主意,换句话说,就是让孟清晚向太后服软。

    春景听着这话,心中不由着急,唯恐娘娘一口就答应。

    事情到了今天已经不再是一句话的干系。

    修建浴室暗地在宫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多少小宫女小太监期待,猛然停下,不仅有损娘娘威信,可能还会招致宫人不满。

    寿康宫那边,今日娘娘若低头,明日就会有流言蜚语暗指娘娘故意谋害太后,不孝不仁。

    甚至,太后拿捏这个把柄,还能让娘娘欠下一个说头!

    “嬷嬷此言差矣。”闻言,孟清晚心中吐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面上却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很是仔细地将老嬷嬷打量了几遍。

    直到老嬷嬷的脸色都不太对的时候,她直接开口忽悠,“依本宫看,太后非是被浴室冲突了,恐怕是犯了小人!”

    “夏灵,你在此处先陪着嬷嬷,本宫这就去准备符纸,等下亲去寿康宫为太后斩小鬼!”

    姜黄遇碱的化学反应估计太后没见过,希望等会儿不要吓到她。

    孟清晚坏心眼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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