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望着秦瑶光一语不发,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窗棂上,彻底无视了她的话。

    秦瑶光讨了个没趣,片刻之后,她扯了扯钟襄的袖子,小声道:“师尊不在,院子里空荡荡的,我有些害怕……二师兄,能不能陪陪我。”

    钟襄听后,温柔地摸了摸秦瑶光的头,轻声答应:“好的,我陪你回去。”

    他们手挽手,亲昵的背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会馆内诡异沉默。

    然而,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无双身上。

    无双觉得无趣,转身正要离开,突然,一个小姑娘走到了空地中央,是刚才的上乾宗弟子。

    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声音犀利的冲着一个藏珏宫的弟子道:“这种为了私利就伤害同门的人,怎么有脸出现在宗门大选上,怎么有资格进藏珏宫?还不快让她让出房间,滚回她的逍遥宗去?”

    随着她的声音传出,会馆中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无双。

    然而,无双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手抱臂,轻飘飘的道:“既然我能进入藏珏宫的护山大阵,那我就有资格参加这场大选。既然我被分配到这间屋子,我就有权利住在这里。你想要这间房间,直说就是,何必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姑娘被无双的回答惹恼了,她嗤笑一声,瞪向藏珏宫的弟子:“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将她赶出来。”

    就在众人都在期待藏珏宫弟子的回应时,那个方才提出用二十灵石换房的上乾宗弟子走过来,在藏珏宫弟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藏珏宫弟子的脸色微变,显然有些困扰。他慢步走向二楼,目光中掺杂着无奈与歉意,但仍然硬着头皮开口道:“叶道友,我觉得或许存在一些误会。这间屋子原本是为上乾宗的客人准备的,如果你能够……”

    无双打断了他的话,斜靠在窗边,阳光在她脸上描绘出柔和的剪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但又带着几分冷意。

    “误会?”她挑了挑眉,“我按藏珏宫的指示来到这间屋子,既然你们已将此处分配给我,那我便有权利在此停留。”

    藏珏宫的弟子愣住了,他没想到无双会如此坚持,他咽了咽口水,试图再次说服无双,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无双看他一眼,声音平静又道:“我并无意为难你们,但这般恃强凌弱,出尔反尔之姿,难道就是你们藏珏宫的待客之道?”

    方才那上乾宫的弟子声音虽小,但无双听到的分明。那想要她房间的小姑娘叫做白采,是上乾宗的掌门之女,和她这个声名狼藉之辈,自然不能比。

    面对无双的反问,弟子顿时停滞,他的目光在无双和白采之间无所适从,显然不知如何应对。

    无奈之下,他只得道:“二位稍等,待我去禀报月师姐。”

    在会馆的深处,一名身着绿衣的女子从丝帘后走出,身边伴着一个相貌俊美的玄衣剑修。然而剑修那张俊美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耐。

    此女名唤月长仪吗,乃是藏珏宫大长老之女,此番专门负责招待山脚下弟子的住宿。

    小弟子迈进内堂,禀报道:“师姐,昆仑峰的叶无双,和上乾宗的白采闹起来了。”

    “嗯?”月长仪皱了皱眉,“你说阿采和叶无双吵起来了?”

    “是,白采想要叶无双的屋子,叶无双不肯让,吵得厉害。”

    月长仪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小弟子,漆黑的眼眸中光芒一闪,没有说话。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厌烦。

    她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喃喃道:“那个叶无双,自己师门的祸事不算完,居然又跑到我藏珏宫来惹祸,真是麻烦。”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说着,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玄衣剑修,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孟哥哥,能陪我去走一趟吗?”

    玄衣剑修身姿挺直,黑衣素雅,他摆摆手,抬步走向门外,边走边道:“掌门那里有事情,你自己去吧,我得先走了。”

    “欸,孟哥哥!”月长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甘。

    但玄衣剑修并没有停下,仿佛没有听到,径直出了屋外。

    月长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走出内堂,沿着长廊的蜿蜒,朝着会馆行去。

    来到会馆,只见无双一身青裙,正倚在窗边喝茶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白采,唇角笑意若有似无。

    白采气得脸色发红,瞪着叶无双,怒气冲冲地谩骂:“叶无双,你作恶多端,令人发指,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在此赖着不走,你真是丢尽了昆仑峰的脸!”

    “何事这般嚷嚷?”月长仪的声音突然响起。

    见月长仪来了,白采像是见到了救星,急忙迎了上来:“长仪姐姐!”

    上乾宫虽然位列下六宗,但是白采身为上乾宫的掌门之女,同月长仪交情不浅。

    月长仪微微叹息,踏步走上二楼。她瞟了一眼白采,又移向无双,语气平和地说:“叶道友,我门下弟子确实疏忽了,这间房间原本应预留给上乾宗。还望叶道友能搬离,我们会另外为你安排住处。”

    无双似笑非笑地看着月长仪,“弄错了?你听听你说的话,这种破借口,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

    她嗤笑着,目光挑衅,偏巧声音大得整个会馆都能听到。

    底下传来一阵阵小小的议论声,月长仪的脸色骤然变冷。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抬起手,后方的合丹境的弟子立刻上楼,走向无双,准备将她“请”出屋子。

    然而,无双仿佛完全未看到他一般,依旧静静地倚在窗边,淡嘲道:“原来堂堂正道藏珏宫,是如此对待来客,这冠冕堂皇的样子,还不如……”

    月长仪的眉头紧皱,眼中的寒意越发明显,她言辞冷硬:“既然你做了错事,就应该收敛一些。藏珏宫有我们的规矩,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她的声音一落,那位合丹境的弟子就上前一步,意图捉住无双。然而他还未接近,却突然被一记狂暴的掌风瞬间击飞,如同一颗破布球一样,直接砸出了窗户,跌落在了一楼外面的地面上。

    “叶无双,你太过分了!”月长仪一声断喝。

    无双耸了耸肩,淡淡地说:“你别冤枉人,刚才可不是我。”

    她的手中还握着尚未使用的掌诀,那人却已被打飞。

    显然,这并非她所为。

    就在此刻,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清冽得如同寒风穿林:“我还真想知道,我的师妹耍了什么威风,竟让藏珏宫如此偏劣低待?”

    无双顺着声音望去,看见陆慎回来了,他垂下的左手中灵力尚未散去,手心泛着浅浅的蓝光,眉头微皱,神情却是她许久未见的冷严。

    他身边还站着一名身着藏珏宫长老袍的男子。他的面容平静,给人一种山风徐来的宁静感,和陆慎的冷冽形成鲜明对比。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位长老身上,纷纷向他行礼,长老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平静:“发生了什么事,让诸位如此失态?”

    话虽说是问在场诸位,实则,长老的目光却看向了月长仪。月长仪白皙的鹅蛋脸上浮现出一丝窘态。

    她微微低下头,语气带着尴尬,向长老汇报:“禀报苍空长老,负责安排住宿的弟子将原本给上乾宗的房间误给了叶无双。我本是出于好意劝她换房,她却无理取闹。”

    说完,她转头看向无双,眼中流露出不可掩饰的厌恶,“这样的人,我藏珏宫实在招待不起。”

    陆慎静静地听着,他的目光从月长仪身上转向苍空长老,口中道:“原来如此……房间分配出错,应是你们藏珏宫的责任。然而你们并不思道歉,反欲赶人。藏珏宫的待客之道,确实大开了我等的眼界。既如此,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了。”

    话音刚落,陆慎已步至无双身旁,他伸出长臂,微倾身体,轻轻揽过无双的肩膀,声音淡然而温柔:“师妹,我们走吧。”

    无双微微转头,侧眼瞧见陆慎的侧脸。那张五官高低起伏有致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清冷。

    他……为什么要帮她出头?

    他不是应该和月长仪一起,指责她不懂事,不识趣,让她安分待着,不要与人结怨吗?

    无双没有动作,陆慎低头看她,他神色仍旧冷淡,只是那只轻轻揽着她肩膀的手,干燥而温暖,手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到无双的皮肤上。

    “走吧。”陆慎声音淡淡。

    看到他们的动作,苍空长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赶紧出言阻止:“沧澜君言重了,本是我藏珏宫待客不周,这个……”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继续说:“方才老祖不是已经安排两位到山顶去歇息了吗?沧澜君不妨带着您的师妹去稍作歇息,老身在这里向二位赔个不是。”

    苍空长老的话刚落,整个会馆内瞬间骚动起来。无双侧耳,只听得许多人都在议论,“沧澜君出关了”。

    苍空长老转身,深邃的目光带着难察的寒意扫过月长仪。

    月长仪骤然失色。苍空长老长年跟随无相老祖,其地位在藏珏宫可与宫主媲美。

    她望向无双,又转眼看向陆慎,心中惊骇难平,她实在难以相信,那个以孤高清冷著称的沧澜君,竟然会为了叶无双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肆意妄为的师妹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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