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布兰德利吼完，恨恨得瞪了枢木朱雀一眼，闪身狼狈地钻进了巷子里。
布兰德利刚进巷子，就有刺眼的红光直直扎来。他但凡再慢一步就得永远消失了。
北辰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力，失控地往前倒去，焦黑的断口正抵在朱雀的胸口。他下意识伸手把软绵绵的躯体圈好，让她不至于滑倒到地上去。
黑色的机甲与他遥遥相对着，远远地既不攻击，也不离开。他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
过了一会儿，黑色的高文展开了光翼，朝着远处的会场扬长而去。
入目的只剩下变成废墟的街道，还有远处的硝烟。
“没有心跳了……”他望着前方低喃着。
为什么没有心跳了？
你不是能恢复吗？你不是能把我从濒死中救回来吗？
为什么……你没有心跳了呢？
为什么没有心跳的人，会是你呢？
“嘶……”
他忽然感觉眉心后面的位置有些疼，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恍然间似乎在北辰脖子下一些的位置，看见了一点一闪而过的光亮。
……
“嘀、嘀、嘀。”
医院特有的心电监测仪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
“枢木朱雀那个蠢货呢！？尤菲伤得那么重，他居然临阵脱逃！？”克洛维斯一关上病房的门，就冲着巴特雷一顿吼。
“好了，克洛维斯。”柯内莉亚看上去没了以往的精明强干，看上去比以往憔悴疲劳了很多：“巴特雷，我不管那东西是从哪来的。这次，看在你救了尤菲的份上，我就当不知道。”
巴特雷不停地躬身：“多谢殿下……”等两位殿下背过身去讨论事情的时候，他才敢悄悄松上一口气。还好他留有那种保命的药，还好恐怖分子只是瞄准胸口。否则尤菲米娅遇刺的责任怎么也得把他也算上。
还好……还好。
他有掏出兜里的丝巾擦了擦光溜的头顶——整整一圈儿汗！
这边他目前是暂时没事了，只是ST-0……哎，十年前ST-0就闹过，实验室、帝都都被她搅了个地覆天翻！后来把人抓回来，他们为了留后手，就在切除对大脑影响不大的海马体后，把半成品的控制器装了进去。
控制器是为了将战俘，或是敌国人转化成己方战斗力，而研究的特殊工具。也是“胜利之剑”之中占比第二大的部分。最大的那一部分当然还是基于ST-0的再生特性，所进行的一系列人体改造课题。
至于控制器的权限……据他所知密匙一直保管在老师萨曼莎公爵的手里，动态密码的计算公式也一样。难道……真是老师？
“巴特雷！”克洛维斯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
巴特雷赶紧凑了过去：“殿下？”
“你去下令，撤销枢木朱雀现有的一切职务，羁押候审！”
巴特雷刚想走，又想起来尤菲米娅似乎和枢木朱雀关系暧昧，便多问了一句：“要以什么罪名呢？不然……尤菲米娅殿下醒来，我们是不是不好交代？”
“当然是临阵脱逃！这还用问！？”眼看着克洛维斯又要发怒，柯内莉亚从后面上前一步，把克洛维斯挡了一些在后边：“是‘护卫不力’。”
“都是大罪，有什么区别？”克洛维斯小声了些，但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几句。
柯内莉亚也被刺杀的事弄得心力憔悴，换成往日她肯定会解释那么两句，可今天实在是没什么精力：“不要弄错罪名，去吧。”
“是。”巴特雷应声离开。
“ZERO今夜必有动作，”柯内莉亚望着尤菲的病房，很艰难地说道，“租界是最不安全的。等她情况稳定一些，你想办法把她移到最近的贫民区的那几个点躲一躲。”
“可尤菲还受着重伤啊！贫民区那样的地方，不是要她去死吗！？”
“我知道！”柯内莉亚低吼出声。过了一会儿，她把郁气压下去，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ZERO一定会来进攻租界。医院、政府大楼绝对是他第一进攻目标。”
“那迁去内圈里的其他地方不也……”
“不行！”柯内莉亚打断了他：“整个租界都有可能成为交战地带，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克洛维斯抿了抿唇：“那我在这守着她，一旦好转，就想办法。”
柯内莉亚点点头，她望向看上去也有点儿憔悴的克洛维斯，神情比以往柔和了许多：“拜托你了。”
克洛维斯一凛，严肃地点点头。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吉尔福德从远处走来，停在距离柯内莉亚一米多米的位置上行礼。
“嗯，通知他们，立刻出发。”
克洛维斯看着柯内莉亚离开的背影，又在一片惨白的走廊里站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他才重新走到病房门前，按下把手走了进去。
这是第一医院最好的一间病房，虽然是这里最好的，却不是租界里最好的。理论上来说最好的病房应该在政府大楼——那里有一间为了总督专门修建的私人病房。之所以是把尤菲往这里送，主要是另一个原因。
他侧目看向墙角摆着的一个个一人高、一人宽的圆柱形金属罐体。这些都是莎曼莎托布兰德利七月底送过来的东西，当时说是很厉害的安保措施，这次尤菲受伤巴特雷才交代了——里面除了一些安保措施，还有一罐是一种特别调配的药液。
尤菲的命就是用这种药液吊着。
克洛维斯从床边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床头。病房里除了消毒药水和淡淡的血腥外，似乎还透出一种很奇特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几个深呼吸下来，他感觉自己原本萎靡的精神似乎都好了许多。
也许是那个药液的味道吧。克洛维斯这样想着。
……
“朱雀，你现在在哪？”枢木朱雀刚把北辰的身体安置进路边的车里，就听见耳机里又传来声音。
“还在A105附近……我想先处理一些事情。”
“克洛维斯殿下下令要拘捕你，你、你把那个怪……实验体的尸体交出去吧。”
塞西尔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那头答复，反而是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朱雀？”
“塞西尔小姐，如果有人问起来，您就说联系不上我吧。”
塞西尔隐隐有了一种猜测，有些着急：“她已经死了，那只是一具尸体！‘护卫不力’的罪名不轻，但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别犯……”
“我不会交出去的。”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平和，像是在读睡前故事：“塞西尔小姐。虽然这么说您可能会觉得我疯了。可我觉得……她或许还活着。”
也许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塞西尔没有接话。枢木朱雀也不指望她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我会回来受罚的，只是……我想先安顿好她。抱歉。”
说完，通讯器里传来巨大的风声。紧跟着就是一阵什么碎裂、碾碎的声音，仅仅三五秒后，通讯器里彻底寂静。
塞西尔的双手轻轻搭在操作台的两边，望着屏幕上消失的信号点久久不能回神。
疯了，都疯了。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矮下身子，几乎蜷缩着坐在地上。
死了也好……
真的好吗？
如果真的觉得好，她为什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要是她一辈子也猜不到这些，该有多好啊……
布兰德利刚进巷子，就有刺眼的红光直直扎来。他但凡再慢一步就得永远消失了。
北辰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力，失控地往前倒去，焦黑的断口正抵在朱雀的胸口。他下意识伸手把软绵绵的躯体圈好，让她不至于滑倒到地上去。
黑色的机甲与他遥遥相对着，远远地既不攻击，也不离开。他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
过了一会儿，黑色的高文展开了光翼，朝着远处的会场扬长而去。
入目的只剩下变成废墟的街道，还有远处的硝烟。
“没有心跳了……”他望着前方低喃着。
为什么没有心跳了？
你不是能恢复吗？你不是能把我从濒死中救回来吗？
为什么……你没有心跳了呢？
为什么没有心跳的人，会是你呢？
“嘶……”
他忽然感觉眉心后面的位置有些疼，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恍然间似乎在北辰脖子下一些的位置，看见了一点一闪而过的光亮。
……
“嘀、嘀、嘀。”
医院特有的心电监测仪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里。
“枢木朱雀那个蠢货呢！？尤菲伤得那么重，他居然临阵脱逃！？”克洛维斯一关上病房的门，就冲着巴特雷一顿吼。
“好了，克洛维斯。”柯内莉亚看上去没了以往的精明强干，看上去比以往憔悴疲劳了很多：“巴特雷，我不管那东西是从哪来的。这次，看在你救了尤菲的份上，我就当不知道。”
巴特雷不停地躬身：“多谢殿下……”等两位殿下背过身去讨论事情的时候，他才敢悄悄松上一口气。还好他留有那种保命的药，还好恐怖分子只是瞄准胸口。否则尤菲米娅遇刺的责任怎么也得把他也算上。
还好……还好。
他有掏出兜里的丝巾擦了擦光溜的头顶——整整一圈儿汗！
这边他目前是暂时没事了，只是ST-0……哎，十年前ST-0就闹过，实验室、帝都都被她搅了个地覆天翻！后来把人抓回来，他们为了留后手，就在切除对大脑影响不大的海马体后，把半成品的控制器装了进去。
控制器是为了将战俘，或是敌国人转化成己方战斗力，而研究的特殊工具。也是“胜利之剑”之中占比第二大的部分。最大的那一部分当然还是基于ST-0的再生特性，所进行的一系列人体改造课题。
至于控制器的权限……据他所知密匙一直保管在老师萨曼莎公爵的手里，动态密码的计算公式也一样。难道……真是老师？
“巴特雷！”克洛维斯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
巴特雷赶紧凑了过去：“殿下？”
“你去下令，撤销枢木朱雀现有的一切职务，羁押候审！”
巴特雷刚想走，又想起来尤菲米娅似乎和枢木朱雀关系暧昧，便多问了一句：“要以什么罪名呢？不然……尤菲米娅殿下醒来，我们是不是不好交代？”
“当然是临阵脱逃！这还用问！？”眼看着克洛维斯又要发怒，柯内莉亚从后面上前一步，把克洛维斯挡了一些在后边：“是‘护卫不力’。”
“都是大罪，有什么区别？”克洛维斯小声了些，但还是忍不住要抱怨几句。
柯内莉亚也被刺杀的事弄得心力憔悴，换成往日她肯定会解释那么两句，可今天实在是没什么精力：“不要弄错罪名，去吧。”
“是。”巴特雷应声离开。
“ZERO今夜必有动作，”柯内莉亚望着尤菲的病房，很艰难地说道，“租界是最不安全的。等她情况稳定一些，你想办法把她移到最近的贫民区的那几个点躲一躲。”
“可尤菲还受着重伤啊！贫民区那样的地方，不是要她去死吗！？”
“我知道！”柯内莉亚低吼出声。过了一会儿，她把郁气压下去，才勉强心平气和地说：“ZERO一定会来进攻租界。医院、政府大楼绝对是他第一进攻目标。”
“那迁去内圈里的其他地方不也……”
“不行！”柯内莉亚打断了他：“整个租界都有可能成为交战地带，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克洛维斯抿了抿唇：“那我在这守着她，一旦好转，就想办法。”
柯内莉亚点点头，她望向看上去也有点儿憔悴的克洛维斯，神情比以往柔和了许多：“拜托你了。”
克洛维斯一凛，严肃地点点头。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吉尔福德从远处走来，停在距离柯内莉亚一米多米的位置上行礼。
“嗯，通知他们，立刻出发。”
克洛维斯看着柯内莉亚离开的背影，又在一片惨白的走廊里站了一会儿。过了很久，他才重新走到病房门前，按下把手走了进去。
这是第一医院最好的一间病房，虽然是这里最好的，却不是租界里最好的。理论上来说最好的病房应该在政府大楼——那里有一间为了总督专门修建的私人病房。之所以是把尤菲往这里送，主要是另一个原因。
他侧目看向墙角摆着的一个个一人高、一人宽的圆柱形金属罐体。这些都是莎曼莎托布兰德利七月底送过来的东西，当时说是很厉害的安保措施，这次尤菲受伤巴特雷才交代了——里面除了一些安保措施，还有一罐是一种特别调配的药液。
尤菲的命就是用这种药液吊着。
克洛维斯从床边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床头。病房里除了消毒药水和淡淡的血腥外，似乎还透出一种很奇特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几个深呼吸下来，他感觉自己原本萎靡的精神似乎都好了许多。
也许是那个药液的味道吧。克洛维斯这样想着。
……
“朱雀，你现在在哪？”枢木朱雀刚把北辰的身体安置进路边的车里，就听见耳机里又传来声音。
“还在A105附近……我想先处理一些事情。”
“克洛维斯殿下下令要拘捕你，你、你把那个怪……实验体的尸体交出去吧。”
塞西尔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那头答复，反而是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朱雀？”
“塞西尔小姐，如果有人问起来，您就说联系不上我吧。”
塞西尔隐隐有了一种猜测，有些着急：“她已经死了，那只是一具尸体！‘护卫不力’的罪名不轻，但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别犯……”
“我不会交出去的。”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平和，像是在读睡前故事：“塞西尔小姐。虽然这么说您可能会觉得我疯了。可我觉得……她或许还活着。”
也许是被他的话吓到了，塞西尔没有接话。枢木朱雀也不指望她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我会回来受罚的，只是……我想先安顿好她。抱歉。”
说完，通讯器里传来巨大的风声。紧跟着就是一阵什么碎裂、碾碎的声音，仅仅三五秒后，通讯器里彻底寂静。
塞西尔的双手轻轻搭在操作台的两边，望着屏幕上消失的信号点久久不能回神。
疯了，都疯了。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缓缓矮下身子，几乎蜷缩着坐在地上。
死了也好……
真的好吗？
如果真的觉得好，她为什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呢？
要是她一辈子也猜不到这些，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