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在空旷的森林地中响起。

    那不只是德拉科的,也从看见巴克比克愤怒举起钢青色爪子的学生口中传出。

    外袍被划开撕裂,鲜血溢了出来,染湿了他的白色校服。

    疼痛与惊恐在他脸上表露无遗。

    「他差点要了我命!他要杀了我!」

    他倒地挣扎,而人群声越是轰动,巴克比克就显得越不稳定。

    巴克比克威吓性地张开巨大的翅膀,马蹄一样的后脚蹬着地,他再次高举前身,鸟爪腾空,再次扑向受伤的德拉科––

    一切变得安静。

    只有某些不起眼的吸气声跑进德拉科的耳中,他慢慢张开因恐惧而闭上的双眼。

    一种是鹰啼又像嘶鸣的声音,巴克比克来回踱步,他失去了方才的凶厉,微微垂落的脖子和紧张的步伐更像是错愕和紧张。

    哈利靠在树后,尽可能地离开巴克比克的视线,让出宽敞的地方给海格。

    他立刻用他比常人更厚实的身躯挡住那头极度不稳定的鹰马,试图在被吓傻的学生面前安抚他。

    但德拉科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喂、伊莎……?」

    他没有受到第二次袭来的疼痛,因为依纱的肩膀左肩也同样渗出一片红色。

    在爪子碰到德拉科之前,她即时赶到了他身边,一双眼睛流露着冷光,凝视着巴克比克。

    被眼前的身影震惊,巴克比克才像是突然恢复意识一般从愤怒的情绪抽离出来,但爪子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

    听见德拉科的声音,依纱才想起自己肩上的疼,她皱着眉,将右手按着伤口转过身。

    但德拉科伤得比自己重多了。

    「站得起来吗?」依纱担心地伸出手,但随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伸出的是那只沾染了血液的手掌,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急忙收回,换成左手。

    「不用。」

    德拉科表情很难看,把依纱的手拍掉,自己撑着膝盖起身,不过看起来仍然很痛苦。

    依纱为他的拒绝感到错愕和失落。

    「海格!得带他们去保健室!」赫敏走过来喊道。

    「妳、妳說的对,我是老师,我送他们去。」海格立刻抱起德拉科,后者艰难地搀扶着海格,难得这次他并没有挣扎。「伊莎妳跟着我。」

    「你们会后悔的。」德拉科在他怀里虚弱且抱怨地说。「你和那只野鸡。」

    「下课!」海格著急地说。

    巴克比克顺从地盯着三人离开的身影,只有哈利轻拍着他的羽毛安抚着。

    ────────────────────

    「疼吗?」

    「是我该问你的吧。」依纱坐在他的病床边,德拉科的手现在被包上了很厚的一层绷带。「疼吗?」

    「…………」他将视线撇开。「……不疼。」

    「你都不疼了我怎么会疼。」

    「那妳别摆出那种表情啊!」

    「我有什么办法!」

    药膏擦在依纱被撕裂的肩上,然而并不是伤口本身的痛楚,也不是药膏的刺激性,而是庞弗雷夫人为了让药性渗透肌肤而有些用力地按擦着。

    「这样比较快好,忍着。」即使是看见依纱吃痛忍耐的表情也没有因此放轻力道的庞弗雷夫人依旧专心地为伤者护理伤口。

    依纱本以为会使用白鲜液治疗,但似乎庞弗雷夫人只在德拉科身上使用,毕竟比起药膏也是相对贵重的药品。

    「修复如初。」当药膏完全覆盖伤口表面后,庞弗雷夫人举起魔杖在手臂缠上绷带,然后将依纱的衣服恢复原状。

    依纱不由得再次感叹魔法真方便,要是破掉的袍子用缝的还得花上一阵子。

    「好了,马尔福同学,请把手弯起来,你得套上三角巾。」

    德拉科不情愿地将手抬起,庞弗雷夫人在他的脖子后打上了一个结。

    「这需要一点时间恢复,你们两个都是。」她边说边收拾医疗器材。「你们可以多待一点时间,但下一节钟声响了之后还是得去上课。」

    「不能请假吗?」

    「不行,马尔福同学。」

    「可是真的很疼。」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疼的吗?」依纱向他投去一个『你在说什么』的眼神,这家伙不会是想装病吧。

    「现在突然疼了。」

    啊是是是。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

    「只能请一天,马尔福同学。」她妥协道,然后又暂时出门去忙了。

    厢房变得很安静,这里只有两个人,谁也没想过在开学第一天就让自己受伤。

    「我父亲会知道的,海格跟他那只笨鸟都应该要受到惩罚。」德拉科哼声,语气听起来很不满。

    「那不是巴克比克的错。」依纱纠正。「谁叫你突然冲上前,你干嘛那样?」

    「还不是因为––」带着些许怒意,德拉科盯着依纱,却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他将视线移向依纱的左肩。

    「…………」

    「因为什么?」

    「没什么,反正这件事就这样。」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那只鸟也把妳弄伤了,妳以为我会轻易就放过他吗?」他生气地说。

    「他不是故意的。」依纱急切地说。「而且看到我的时候他也有闪––」

    「哈、比起我,妳居然更关心那只笨鸟?」

    「我没……德拉科,这跟那个不是一回事。」依纱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没生气。」

    「你说谎的功力有待加强。」依纱动作很轻地抚上德拉科包着绷带的手。「说实话,疼吗?」

    虽然她看见了庞弗雷夫人帮他处理伤口的全程,但当时德拉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没有哀嚎也没有辱骂,只是很快地上好药就结束了。

    德拉科好像在和什么挣扎似的,依纱看见他吞下一口水,随后慢慢说出。

    「疼。」

    他的视线有点飘移。

    「……真的吗?」

    「真的。」

    唉,好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假疼,但既然他想让依纱这么认为,她也只好顺着德拉科了。

    「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她摸着德拉科左手没有被三角巾覆盖的地方,她不知道该怎样表现出关心的样子,希望这有效。

    而这确实起了效果。

    她的手掌在德拉科的手臂接近手腕处来回抚摸,借此平复他的情绪。有没有平复不知道,但一股心痒的感觉从德拉科的腹腔窜起。

    「好、好了,妳可以不用这么……」他轻咳了一声,想掩饰自己的状态,德拉科正准备想把依纱的手拿开,但对方打断了他。

    「那我呢?」

    「什么?」

    「说到底,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不顾海格的警告就擅自靠近巴克比克,你明知道那很危险。」依纱赌气地说,即使该关心的关心完后,依纱还是不忘说教。「我也很担心你啊,结果你都只想着怎么报复他们,还不是为了救你,我––」

    「……妳过来一点。」

    「嗯?」

    依纱将身子靠过去,突然德拉科举起那只完好的手。

    落在了依纱头上。

    「……抱歉。」他低声说,没敢直视依纱的双眼,手掌轻轻挠动依纱的发丝。

    她哑口,好像被启动了什么开关,突然间软了下来,她努力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动摇。

    「这时候应该要说谢谢。」她故作镇定地说。

    「嗯,谢谢。」

    依纱静静地看着地板,德拉科的手也没有伸回,他笑着欣赏依纱窘迫的样子,手上的力度稍微加大了几分。

    没有人说话,但房间充斥着一丝暧昧和尴尬。

    他将手指下滑,到依纱的耳际,笑容带着玩味,轻轻勾起她的几缕头发到耳后。

    「你、你做什……」

    依纱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但她泛红的耳根已经显露在德拉科眼底,这是他没有料想到的,他感觉心脏又猛地跳动了一下。

    『当––当––当––当––』

    德拉科像是被电到一半抽回手,突如其来的钟声让本来就心率愫乱的德拉科觉得自己要被吓死了。

    「谢天谢地,德拉科你还在!」

    几乎是钟声一响,潘西就打开门跑了进来。

    她马上坐到德拉科的另一侧床边,还盯了一眼依纱,眼里有些不满。

    「伤的怎么样,很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写字?你要请假休息吗?」潘西连珠带炮地提问,语速快到没有人插得上话。

    德拉科好像等这一刻很久的样子,他心满意足的抬起下巴,举起右手的三角巾炫耀道。

    「是啊,庞弗雷夫人说,要是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她才没这样说。依纱滚了一圈白眼,然后从德拉科的床旁站起来。

    「少来。」布雷斯也慢悠悠地走进来,而他身前两个德拉科忠心的小弟比他更快一些。「装病也打个草稿,没有什么是庞弗雷夫人治不了的。」

    「「老大。」」

    依纱才刚起身,克拉布和高尔就立刻代替了她的位置。

    「而且你还能炫耀,看起来精神挺好。」

    「你少说点话布雷斯!他都伤得这么重了。」

    布雷斯耸肩,不是特别在意。

    「妳呢?伊莎,肩膀还好吗?」

    「没什么,小伤而已,几天就好。」

    「那行。」他点点头。「我尽量不把事情描述得太惊悚,你知道,亲眼看见整个过程其实很吓人。」

    依纱露出疑惑的表情。

    「描述?你要跟谁说?」

    「当然是斯内普教授,还有––」

    大门又再一次被打开,不过这次走进来的是……

    「西奥多?」

    「发生什么事了?」他好像是下课后便一路跑过来的,很难得看见他喘着粗气,头上带着薄汗的样子。

    担心的眼神在依纱和躺在病床上的德拉科之前徘徊。

    「不错,博士来得真快。」一声口哨从布雷斯嘴里响起。

    「我在走廊听见有人在谈论神奇动物保护课出了状况,说有斯莱特林的同学被袭击。」他慢慢稳定呼吸。「问了才知道你们在医疗室。」

    传得真快……

    海格才上任第一天,这下他的课该怎么办呢。

    「伊莎妳哪里受伤?」他走过布雷斯身边,轻抓着依纱的手臂,想要检查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肩膀被抓伤而已,哎呀,真的没事,你怎么比我还要紧张。」依纱笑着说,拍拍他的手。

    「我怎么能不紧张,妳––」

    「咳哼。」德拉科瞪视着西奥多。「怎么不关心我?」

    「你旁边有三个人守着呢,不需要我吧。」

    这气氛怎么那么剑拔弩张,一开学就这样吗?

    依纱还没来得及打圆场,这个房间的真正主人就回来了,庞弗雷夫人摆动双手做出驱离动作,也一并把床上的德拉科给赶了下来。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快出去。」

    ────────────────────

    即使肩膀受了伤,依纱也过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这件事被一些神奇生物课的学生传出去以外,她顶多也只有受到哈利他们跟韦斯莱家的关心。

    显然艾连再过没多久就会收到弗雷德和乔治的消息了。

    还有德拉科,因为有了请假的批准,依纱下午都没见到他。

    自己过得很舒服,倒是很积极地让高尔帮依纱拿书,不过都被依纱拒绝了。

    宵禁的钟声刚打响,走廊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他们要不是错过时间急忙赶回学院的交谊厅,就是在偷偷摸摸躲避着级长们的巡查试图溜走。

    「这点小伤我随便就能帮妳治好……」

    只有依纱慢悠悠地在地下闲晃。

    脚边还跟着一只黑色的狐狸。

    她为了『给自己的院长一个交代』不得已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待到现在,依纱可是刚刚才终于获得离开的准许。

    虽然这次不是写检讨书,但报告里要是没点歉意,斯莱特林的院长可不会满意。

    德拉科那家伙运气好,他的请假得院长批准,大概在那时候就问完话了,依纱可得牺牲晚餐之后的休息时间,自己去办公室里写一篇大论文。

    「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依纱不在意地说,反正只要不碰它就不怎么痛。

    「才怪。」库洛低笑出声,双脚一蹦跳上依纱的左肩。

    「呃啊!」

    「看吧?」他得意地说。「让我舔一下就会好了喔。」

    库洛举起一只前爪,吐出舌头,眼角笑成上吊状。

    「舔个毛线!」依纱捏着库洛的脖子把他抓起来扔到地上。「我早该想到你的魔法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

    回到房间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在还在路上遇到雷文克劳的级长,不得不说斯内普教授总是把事情想得很周到,去年的魁地奇练习场也是,依纱把斯内普教授的证明拿出来,学长也只能摸摸鼻子走掉了。

    听说大家都很想让斯莱特林扣分是真的。

    嗯?

    依纱的桌上放了一颗糖。

    草莓味的––

    依纱转头看向另一张床铺,但对方只是静静地在做她的事。

    ……果然是她吧。

    「库洛。」依纱拉着那双狐狸耳,以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语道。「帮我个忙。」

    ────────────────────

    虽然昨天经历了一场惊魂,不过选修还没结束。

    终于轮到麻瓜研究课了。

    教室在有些偏远的地下一楼,炼金术教室的旁边,昏黄的地窖总给人一种这是什么冷门而艰难的学问。

    「你真的不用帮我拿书的,西奥多。」依纱走在他旁边,踩着碎步下楼梯。「你没看见昨天我都拒绝高尔了?」

    「他帮妳拿纯粹是因为德拉科叫他拿,我拿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不容反驳,西奥多把他刚才极其自然地从依纱手中抽过的书放到身体的另一侧。

    「这什么理由……不过是肩膀受了点皮肉伤,我怎么就变成了处处都需要别人帮忙的病人了?」

    「那正好让我练练手,说不定站在妳旁边的就是未来的医生。」

    「你想当医生?」

    「没有。」

    ……?

    在这堂课想看见斯莱特林的学生并不是一件易事,他们多数人出身自纯写,同时也多少有一些纯种优越思想。

    依纱跟西奥多在坐位上就像是异类,还受到了这堂课的教师:凯瑞迪布巴吉教授的注意。

    当布巴吉教授开始在讲一些麻瓜和巫师并没有什么差别之类的理论时,依纱……

    「别睡了。」

    西奥多轻点依纱的手臂。

    「你觉得我为什么选这堂课?」她趴在手上,侧头转过去看向西奥多。

    「历史课还睡得不够多吗?」

    「别说了,你每次都会把我叫醒。」

    「那妳陪我聊点天。」

    依纱立刻把埋在臂弯中的脸抬起来。

    「你把资优生西奥多怎么样了?!」她故作惊讶,但马上来了兴趣,没想到一向严肃专心的西奥多居然会在上课时主动提出说要聊天。「把他还给我。」

    「我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勾起嘴角,表现无奈。「有一件事我们还没解决呢。」

    依纱歪头,不是才刚开学吗?有什么事还没做?

    「看妳这表情,不会真的忘了吧?」他说,虽然早就有准备依纱会忘记,不过西奥多没有生气,反而露出宠溺的笑。「考试的赌约?」

    「啊!」

    那倒是……暑假过得太开心,没有读书压力,就自然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那也没办法,学校突然临时取消考试……」依纱遗憾地说。「那要重新开始吗?」

    「妳是有多讨厌历史?」听到依纱充满怨气的声音,西奥多笑着说。「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还记得妳的奖励吗?」

    「嗯。」

    是眼镜和满足一个额外的愿望对吧?

    「妳现在可以用了。」

    「欸、欸?」依纱疑惑地说。「可是我不是还没达标吗?」

    「即使没有考试,我也知道妳可以的。」他说,一只手撑着脸颊,给依纱一个肯定的笑容,但事情不会这么单纯就结束。「当然,也不是没条件。」

    西奥多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依纱的课本。

    「我答应蕾娜阿姨教妳历史,妳过了我这关,可是她还没看见成绩。」他说,不希望只是因为考试取消就交差了事。「像去年一样,抽时间出来跟我一起读书吧。」

    像去年一样……

    「那不就没差别了吗?」依纱疑惑道。

    「我可以马上满足妳的愿望,在这之后妳想怎么做都可以。」他垂着眼。「这不是规定,只是一个邀请。」

    …………

    「可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依纱不解地问,其实从一开始这个约定就……所有奖励都属于自己,而西奥多……

    他已经花了足够多的时间在我身上,只因为母亲一句话,他本来有更多机会去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总是得顾虑着我的成绩。

    但好不容易结束了,为什么现在还要继续?

    「…………」西奥多看着依纱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谁说我没有好处?」

    欸?

    「难道母亲––」

    「不,这跟蕾娜阿姨无关。」他说,露出微笑。「不用妳操心,我连眼镜都买好了。」

    「你买了?!什么时候!」

    「暑假。」

    依纱眯起眼,西奥多的态度仿佛像他早就已经计画好了一切。

    「你其实那时候早就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吧?」

    「正解。」

    唉……

    「那么,为了不浪费你买眼镜的钱,我猜我只能答应了?」

    「我也说了,这只是个提议。」

    呣––

    「那不行。」依纱果断地说。

    「…………」

    西奥多一瞬间闪过震惊和失落的眼神,但立刻消失无踪。

    「……好吧,我知道了。」他点点头,将手收回,有些不自在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除非。」

    「……?」

    「你愿意拿走我的奖励。」依纱狡诘地眨眼笑了笑。

    「…………」

    「…………」

    「…………欸?」

    没想到西奥多也会有这种反应。

    「你听见啦,我要把这个奖励转让给你,这是唯一条件,你答应我也就答应,如何?」

    「不、但是……为什么?」他露出至今为止从没见过的,对某件事完全不能理解其用意的表情。

    「因为我想这么做。」

    「可是……这是妳的成果,我为什么要……」

    「那如果我想要的奖励是历史课睡觉呢?」

    「这……不、不行……」很纠结的样子,西奥多艰难地说。

    「看吧?那我的愿望就是把这个奖励交给西奥多,可以吧?」依纱挑眉说道。

    西奥多盯着课本,有几秒没有说话。

    就在依纱觉得差不多要拿下结果时,他突然非常真诚地说。

    「不,如果按照妳說的把奖励交给我,就代表妳的愿望已经实现,但奖励只有一个,那就不会有下一个愿望出现,也就是说,我许愿这件事本身就是个悖论––」

    「…………」依纱无语地叹了口气。「这时候你就应该说『好』。」

    「但……」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撇开视线。「……有。」

    「那不正好吗?」依纱开心地说。「你想要什么啊?」

    「但我不能、我不能对妳提出那种……要求……」他止住,或许是难以启齿,西奥多的耳朵罕见地泛起淡红。

    到底是什么想要的东西让西奥多能变成这样?

    让依纱更加好奇了。

    「总之,我不能答应。」西奥多在依纱询问之前轻咳着开口。「不是妳的奖励就没有意义了。」

    「怎么是我的还这么重要了,你来许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

    …………

    今天的西奥多怎么这么强硬?

    依纱撑着头,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布巴吉教授在讲台上振振有词,但西奥多根本没听进去多少,他瞄向依纱,她眼神盯着课本出神,十分认真的样子。

    就在西奥多以为这件事要到此为止了,就这么不了了之,没有否定却也没有结果,即将放弃的前一刻……

    「那、不要总是读书,找一天我们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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