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昔,外边有人找你,你看是不是……”月茗焰堂堂月家五小姐,被派来传话,正压抑着不爽呢,末了看牧临琛还不在,当即连一点好态度都没有了,“切,城主不在啊。”

    “你很想他在?”月吟昔一挑眉,“人刚走呢,我替你喊回来?”

    “谁想啊,胡说什么!”月茗焰撇嘴,单手叉腰扬着下巴,“月吟昔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契约了浅姑姑的龙就了不起,本小姐才不怕你,挑战还是继续,不过本小姐要缓缓,等找到称手的兵器了再打,不然铠龙对上战龙不公平。”

    月吟昔:“……”

    她好执着哦。

    “谁找我?”

    月茗焰放下手,眨巴眨巴眼,微微侧头:“本小姐怎么知道,不过好像是奚族的人……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找你。”

    奚族?

    月吟昔想到了回忆里短暂的关于奚族的片段,利落地绕过月茗焰往外走:“谢谢通知,再见。”

    月茗焰:“……”

    我讨厌她。

    ……

    奚夜摘下晶坠,倚在门口暗处,磕着眼皮等月吟昔出来。

    收到月家出了点意外的消息后他就全力赶过来了,中途又听事情已经解决了,月吟昔还契约了一条龙。他一下子又不知道该不该轻易出现,跟奚族那边交流了之后才登门,这才晚了。

    月吟昔很快就到了门口,临门一脚的时候才感觉到一点紧张。因为来人很有可能又是她的亲人,父亲那边的,在回忆里应该是对她很好的亲人。与来月家时有所准备有所防备的认亲不同,她还没有准备好。

    “吟昔。”奚夜喊了一声。

    月吟昔还是一脚踏出门外,听见喊声的时候脑中还划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随后她一眼看见黑袍白衣倚在一旁的显眼包。

    她没有记错的话,是诡森里那个风一样出现又风一样离开会发光会诡异消失术的仁兄。

    说起来,这人好像当时还教她怎么使用“冰云·守护”。

    “你是……”月吟昔有所猜测,但不确定。

    “奚夜。”奚夜直起身,走近一步,拉下帽子露出跟月吟昔有三分相似的脸,蓦然提唇灿烂一笑,“你的堂哥。”

    她记得,父亲消失前也提过。她大伯唯一的儿子,好像的确是叫奚夜。

    月吟昔歪头,有点小紧张,仍旧不是很确定:“堂哥?”

    “嗯呢。”奚夜的心情肉眼看见地好起来,大晚上的居然隐隐有点阳光灿烂的意思,“小月亮原来还记得啊。”

    小……什么?

    月吟昔那一点紧张pia得一下就消失了,表情有点诡异:“你……”

    “想问我为什么认得你?”奚夜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月吟昔,“发现没有,我们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相似,而且,你契约了破冰云纹龙,还有一个共生石。”

    “不,我想问你为什么叫我小月亮。”月吟昔冷漠摇头。

    已经太多人认得她是谁了,她都免疫了。

    奚夜笑容一僵,一口气把表情从阳光灿烂叹到低落失意,“唉,果然是长大了,都不可爱了。”

    月吟昔:“……”

    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之前也没见他那么自然熟啊?

    有吗?

    没有吗?

    “好了,不逗你了,之前听说你出事了,现在看应该差不多好了?”奚夜的低落失意没有半分走心。

    “嗯,”月吟昔点点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恢复快。”

    “人没事就好,”奚夜左右看两眼,“今天那个沂古忘川连接者倒是不在。”

    月吟昔:“……”

    ???

    “小月亮,不是哥哥管你,那个沂古忘川连接者肯定对你不怀好意,你那是不知道,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活像是我干了什么一样。”奚夜越想越不得劲,反正现在看着月吟昔好像是认人的样子,他也不委屈自己,“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被外面的男生随随便便就骗了。”

    “……”月吟昔也认真起来,一脸严肃的跟在开国际会议似的,“有没有可能,那天我也在,我知道。”

    “……是吗?”奚夜单手支着下巴好似在认真回想。

    “对,而且你也是真的藏头露尾不像个好人。”月吟昔补充。

    “这话就不对了,你见过长这么帅的坏人?”奚夜略抬下巴,一张帅脸一览无余。

    恰巧月吟昔还真见过,于是她沉重而又认真地点头。

    奚夜:“……”

    月吟昔没忍住笑了一声,假装沉思的奚夜见月吟昔笑了,也不装沉思了,手伸进黑袍子里掏出一小块令牌和一张小纸条。

    令牌是冰蓝色,非常精细地刻了一条破冰云纹龙,中间刻了个奚字。

    非常明显是奚族令牌。

    “呐,奚族通行令,我猜你回来肯定也是有事要办的,如果遇到困难了可以找我们。通信的话用纸上的地址,这是专门家里人用的,”奚夜把两样东西递出去,“你呢,有时间就回来一趟,爷爷挺想你的,没时间的话就写个信吧,总要看到你写的老头才放心,顺便留个寄信的地址,我们也好找你。”

    月吟昔想想,还是接过了两样东西:“好,有时间我会去一趟奚族的。”

    “那就行,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奚夜退后一步,挥手,“哥哥呢最近几天会在钧霆城,有事可以就近,好了,晚安。”

    “晚安……哥。”月吟昔点点头,最后还是低低叫了一声。

    奚夜眨巴眨巴眼,笑容依旧,仿若处变不惊。

    但你永远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处变不惊的人,会不会大半夜写信骚扰家里人炫耀今天妹妹喊了他一声哥哥。不过这都是后话。

    另外一边,本来应该在处理月家事务的月初浔绕过正门同样到了月家外。

    离奚夜不过百米的地方,一个同样披着黑袍的的人静立在阴影处,见月初浔鬼鬼祟祟的样子还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

    月初浔停下,素来板正的脸染上一丝红晕,压低的声音细听还有恼羞成怒的味道:“别笑了。”

    “你这搞的我们在干什么一样。”言野耸肩,好像在笑,但露出来的半张脸却是布满沧桑。

    “是你自己不想出现,”月初浔侧过头,看向门口,“吟昔恢复得不错,彧焱解开了奚淮留的封印,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她还是不知道。”言野低着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什么?”月初浔低声问。

    “嗯?”

    “中间的细节,我知道牧寒奚淮控制住了初泫,棠沁印下了封印,可之后呢,那时候牧族和棠族都表示牧寒和棠沁已经死了,可奚族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以为初浅和奚淮还活着,可……他们也死了,四条生命,也封印不住吗?”月初浔说到后面有点激动,不得不以手掩面,“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棠棠说,她封印了初泫,可当时的她也是强弩之末,封印能撑多久呢,我早该想到的……”言野也抬手捂住脸,“是我太自信了,也是我太蠢,要是早点发现初泫的不对劲,小吟昔也不会……”

    言野的悲伤有如实质,月初浔有几分不忍,手抬起放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算了,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初泫找出来。”

    “不用找了,我大概知道他会去哪里,”言野放下手,目光灰败,“倚龙城躲不下去,它肯定会直接回诡森,初泫,现在怕是在诡森了。”

    “退得那么快?”

    “那可是沂古忘川留的伤,小临琛比起阿寒虽然差点,它也讨不到好去,只是接下来……要不平静了。”言野强扯着嘴角,像是自嘲,“我可能也要当个千古罪人了。”

    “你……何必呢,一个人憋在心里,不会难受吗?”月初浔问。

    言野抬头,猛喝了一口酒,酒水一下子没全咽下去,从嘴角溢出不少。

    “她叫我帮她,一辈子,她少有求我的时候,看着一个人罢了,我以为我没问题的。”言野说着,又喝了一口。

    月初浔皱眉,还是伸手夺了酒:“别喝了,你明知道我看不得你这副样子。”

    言野的手落了空,不知是因为酒瓶被抢发愣还是因为月初浔的话发愣,总之他一个喝酒动作保持了数秒才放下:“抱歉……”

    “也不是第一天了,抱歉什么。”月初浔拎着言野的酒,苦笑一声,抬手也喝了一口,却被刺激地连连咳嗽。

    言野脸色一白,连忙夺了酒瓶。

    “你,咳咳,这酒也过于烈了,你这样猛灌容易醉的,对身体也不好。”月初浔没有发现太多异常,只以为言野在加大借酒消愁的力度。

    “我……会注意。”言野抓紧了酒瓶,想了想还是低声劝诫,“这么多年了,你也放下吧。”

    月初浔一愣,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叫我放下,你自己呢?”

    言野苦笑,摇摇头:“算了,我哪有资格劝你,我自己也放不下。”

    “吟昔和城主这段时间应该会留在倚龙城,你呢,走吗?”

    “城主?”

    “牧临琛,月前的事情了。”月初浔解释了一句。

    “没想到,小临琛都已经可以闯过倚龙城的城主试炼了。”言野点头,“走,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出去,故人要找我了。”

    “吟昔还要劳……算了,我先离开了,初泫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你……也多保重吧,下次见。”言野看了月初浔一眼,摇着头转身离开。

    月初浔指尖一颤,动了动还是放下了,只是眼中仍有失望之色。

    第好多次被拒绝了啊。

    言野离开是比奚夜晚一些,奚夜却因为目送月吟昔耽误了时间,导致二人恰好遇见。

    言野不怎么认识奚夜,只当是路人,奚夜却偶然见过言野的画像,多看了两眼后把人忍了出来。

    他也是惊讶,一下子就没控制住声音,低声叫了句“言野”,在还算安静的夜里极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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