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昔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蠢蠢欲动,足足冷静了三秒才伸出另一只手先把碎玦的脑袋摁下去:“牧临琛?”

    这开头才稍微正常。

    牧临点点头,扬起一抹笑:“是我。”

    “……”是个屁咯。月吟昔时隔一月多再见牧临琛,说没点激动碎玦都不会信。可牧临琛出现的太是时候了,但凡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月吟昔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

    “你试炼这么快就结束了?”月吟昔疑惑发问,但牧临琛觉得月吟昔眼里的意思是“你怎么这就出来了”。

    好像不想见到他一样。

    牧临琛心生一点点疑惑和危机感。

    “去那边坐着讲吧,顺便可以聊聊天,解释起来也挺麻烦的。”牧临琛说着就要往另一边走。

    月吟昔连忙伸手阻拦:“不行,站着说,长话短说。”

    牧临琛更加疑惑,但月吟昔脸上的神情太过严肃,思衬半刻他还是选择听月吟昔的,长话短说:“我试炼才刚过第一关,有半天时间休息,通道封闭我没法出去,但共情的限制解除了。”

    月吟昔:“……”

    解释起来也不麻烦嘛。

    牧临琛果然是个大骗子。

    月吟昔手腕微微转了两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拳砸向牧临琛的面门。

    牧临琛虽然没有防备,但一个月下来反应速度上升了一倍不止,一拳快到面门的时候下意识就伸手握住了月吟昔的手腕,本来要就势掰过去制服,手向下折的时候想到是月吟昔,反向一转改成往回扣,月吟昔被抓着转了一圈,整个人撞到牧临琛怀里。

    是那种后背贴胸膛,身前还环着一只手的暧昧姿势。

    月吟昔满腔心思顿时一空。

    虽然是共情,但人是真的人,有温度的那种。月吟昔可以明确感受到牧临琛的温度,和他胸膛里的心跳。

    “干什么打我?”牧临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讲话时胸腔震动,月吟昔整得耳朵脸红了一大片,另一只手去拉牧临琛环住她的手:“你你你你你你,放开我!”

    牧临琛的手纹丝不动,红着耳朵假装镇定:“你先说你为什么打我。”

    月吟昔:“……”

    好哇,还是个臭流氓。

    “是因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月吟昔想起来脸就更红了,不仅脸红而且气。

    牧临琛三脸问号,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了月吟昔。分明他去试炼前还好好的。

    一个月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月吟昔就算听别人讲他一整个月的坏话也应该不至于随便就相信了而且要打他。

    “因为我一个月没有联系你?”牧临琛想死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这很好解释,“我这一个月是真的连共情都用不了。”

    话里话外是她月吟昔见不到牧临琛就要无理取闹。

    月吟昔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因为这句话无理取闹一下,既然打打不过骂骂不出口……她干脆低下头在牧临琛手背上咬了一口。

    不重,就是有个牙印。

    牧临琛的眼睛一眯,手抖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松开,但月吟昔趁着牧临琛一时的松懈往下一钻扭身离开了牧临琛的怀抱。

    牧临琛本来也没有扣紧手腕,月吟昔挣脱后顺势也松了手,但他的手仍旧横在胸前,上面一圈发白的牙印格外显眼。

    “你还咬我!?”牧临琛挑起眉不可置信。

    月吟昔揉揉自己发红的脸,一点都不惭愧地虚张声势:“谁叫你乱传谣言,咬你一口都算轻的!”

    牧公子这就更迷惑更委屈了:“我传什么谣言了?”

    “你……”月吟昔越想脸红就越消不下去,她越脸红牧临琛就越迷惑越好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牧临琛在这一刻,想离开试炼的心情到达了顶峰。

    “你……你……”月吟昔的手成拳又松开,反复三遍以后,她想好了表达方式,“你是不是跟你母亲和妹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我母亲和妹妹?”牧临琛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话,回忆完觉得不对,“你见到我母亲和妹妹了?”

    月吟昔沉重点头,目露凶光:“对,想起来了?那好,快如实交代。”

    “……”牧大公子一脸纯真地摇头,“我真没跟她们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月吟昔:“……”

    这难不成还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吗!

    “你有。”月吟昔气势很足地凶巴巴。

    “没有。”牧临琛气势很足地反驳。

    “……”月吟昔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气死。

    “你没有说奇怪的话难道是我让你妹妹叫我小嫂子我让你妈妈问我进展的吗!”月吟昔在气死之前顶着红得快冒烟的脸吼出声。

    牧临琛:“……”

    碎玦:“……”

    连一直没有现身的烛肆都悄咪咪现了个身。

    “咳,那应该不是。”牧临琛也有一丝丝脸红,他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大概是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月吟昔见到了他妹妹和妈妈,然后沐璃韵故意夸大其词沐女士没忍住八卦了一下。

    月吟昔转过身,用手给自己扇风,顺便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但我真的没有乱传谣言。”牧临琛试图解释,“我只是跟她们……”

    只是跟她们说了我喜欢你。

    “说什么?”月吟昔脸红归脸红,害臊归害臊,还是很好奇牧临琛是怎么在母亲妹妹面前说她的。

    “我……”牧临琛抿抿嘴,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认真地看着月吟昔,“咳,我就是说我喜。”欢你。

    月吟昔听得心跳加速,快要加到最大速度的时候,后面的声音突然消失,她眨眨眼,猛得转身。

    身后是漆黑的夜,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月吟昔:“……”

    月吟昔一整个大无语住,莫名离开共情的牧临琛也非常迷惑。

    在跟月吟昔共情之前他就开始休息,但剩下的时间是绝对足够跟月吟昔聊完这一个月的事情,最差也是够他讲完那一句话。

    沂古忘川的试炼地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具体在哪里牧临琛也不知道,只记得跟沉溯在九曲十八弯的地下走了好久。他的第一关试炼也没有什么特殊,就是不断消灭地诡,从低阶到中阶到高阶,还有许多封存了魔气的死物制成的特殊地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波。

    他本应该疲倦这样无休止的战斗,可事实上,他越打越兴奋,竟然无休止地打了整一个月。

    休息的时间不长,他无法出去,中途只有沉溯来了一次,送新的食物和换洗衣物。

    第二个关卡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直到他被迫离开共情的现在。

    还是这个只亮着一盏灯的洞穴,最上方浮现彼岸花纹,投射在牧临琛身前的地上,他戒备之时,一道身影逐渐出现。

    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约莫二三十岁,穿的还是好几年前大陆流行的长衫,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这人好像也是个连接者,手上的链子是灰色的,乍一看很难看出是什么龙。

    “你是什么人?”牧临琛半握着手,随时准备龙武。

    “我叫原喆,新的沂古忘川连接者,我等你很久了。”原喆哼笑一声,半蹲下来拍拍地面,做样子扫了个灰,坐下来撑着脸看牧临琛。

    “等我?”牧临琛没有感受到恶意,手上虽然没有放松,神情还是好了很多,“你也是沂古忘川连接者?”

    原喆点点头,看向牧临琛身后已经封闭的出口:“哎,我能问一下过去都少年了吗,我感觉我在这里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牧临琛皱眉,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道理,这个人他都不知道是谁,哪里知道于他而言过去了多久,不过他记得城历:“城历已经五百六十三年。”

    “城历?”原喆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三城建立起来的时候开始算对吧,那也过去五百多年了……这么久啊。”

    “你果然是第一任城主。”

    原喆没有反驳,而是盘腿感叹:“不错啊,那之后大陆也和平了五百多年,挺好的,我不亏。”

    牧临琛眉皱地更深:“你是第二关考验?”

    “我不是啊,”原喆摇头,继续问自己的问题,“新的沂古忘川连接者,你叫什么名字?”

    “……牧临琛。”

    “牧临……你姓牧?潮汐牧族的那个牧吗?”原喆貌似真的很好奇。

    牧临琛点头。

    “居然……没想到,她定的那些破规矩居然真的可以教出能契约沂古忘川的孩子,是我输了。”原喆露出一个略带伤感的笑意。

    “你……”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似乎是看出牧临琛想问什么,原喆抬手制止,顺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你问。”

    “大陆上现在还有原家吗?”

    牧临琛仔细思索了一下,除三族和三城各大世家外,就算是各城内小城城主也是没有姓原的。

    于是牧临琛摇摇头:“大概已经没落了。”

    “啊……”原喆略有一点失望,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不过也五百多年了,也正常。牧……临琛是吧。”

    原喆站起来,手中幻化出一柄灰色长枪,周身瞬间起了一股强大的气势:“恭喜你通过第一轮考验,开始真正的,沂古忘川连接者传承。”

    “传承?”牧临琛不解。

    “沂古忘川,大陆最强战龙,同时也是大陆审判官,它们的存在永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守护大陆。”原喆肃容,“我没猜错的话,龙行大陆是又出现超阶地诡了吧。”

    “对。”牧临琛点头,“所以我要来这试炼,得到更强的力量,保护大陆以及我想保护的人。”

    “你有点志向么。”原喆突然挥动长□□向牧临琛,牧临琛第一时间龙武躲开,却不知为何浑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长枪离自己越来越近,噗嗤一声穿透他的身体。

    “那就让我看看,你够不够资格,守护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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