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半天,这起事故竟然是简单的纠纷致死?

    就这么巧,它恰好发生在吴山巡视空港之时,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曾宏威言之凿凿,说那姓乘的中将素来风评不佳,走到哪都喜欢沾花惹草。只是这回运气不佳,调戏的女人竟然是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变异种,失智状态下,将其推到楼外。

    不光茶楼服务员可以作证,坐在附近的客人也感受到了极为强大的异能气息。只是事情发生太快,大家都没看清那女变异种是什么异能,人就消失不见了。

    详细解释调查经过、还原案发过程后,在场人终于信了,尤其是吴山,大大地松了口气。谁都不知道,但凡曾宏威提到“晨曦”或“昭阳”的字眼,他便要冲回驮船打道回府了。

    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哪有命要紧。

    但依然有人不信,那便是晋安全和沧博。只是沧博还要质疑时,晋安全悄然站到了他的前面。原因很简单,晋安再怎么质疑,这里终究是卯泰和联盟的地盘。一个说查清了,一个就相信了,他们作为彻头彻尾的外宾,还能做什么?

    总不能派人替卯泰查案吧?要派,那也是联盟军在先。

    最重要的是,此番到访核心目的还是会谈。

    吴山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在他的催促下,黄金和左岚只能亲自带兵护送他入住到同心楼。

    其实按照常理,吴山应该住卯泰自己管理的国宾馆才对,左岚也早已清空里面的客人,准备妥当。然而吴山心中仍是不安,无论如何都要去同心楼。毕竟那是联盟自营的高档酒店,甚至驻扎在空港的联盟军都常年住在这里。

    他们能给吴山安全感。

    至于以晋安全为代表的的晋安诸人,自然吴山去哪就去哪。美其名曰是护卫联盟,其实所有人都清楚,晋安是正式会员,当然要多跟联盟特使亲近亲近。晋安舍不得建设空港损害主权,凡事都只能通过驻扎在首都的联盟常使汇报和沟通,渠道未免狭窄了一些。

    安顿好诸人后,解除悬停的号角再次响起,空港中又恢复了船来船往的忙碌景象。

    黄金和左岚筋疲力尽地乘坐浮艇返回港务办公区,一路上左岚频频欲言又止,黄金始终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一直在出神。

    第一次行动失败了,纵然留有后手,可终归是错失了最佳的暗杀时机,未免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办公室,曾宏威已经守候许久。

    “说吧,到底查到了什么?”左岚一见面就问道。

    曾宏威看向黄金,黄金依然在出神。左岚抱着手臂用肩头顶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

    黄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吧,没关系。”

    是曾宏威意料之内的回答。身为空港主事的小总理和左中副才是完美的伴侣和搭档,这是全空港都有目共睹的事实。

    几分钟后,曾宏威的身影消失在电梯中,终于忍无可忍的左岚难以抑制地拔高音量:“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用米芳的户籍证号帮李清雅预约座位?!不知道米上将已经慢慢倒向黄怀了吗?!”

    是黄金意料之内的反应,所以他才故意漏过这个细节,没有告诉她。

    “正因为这样,我才用她的户籍证号。米岸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迟早会让她跟我离婚的。”黄金放下手,在眉心留下成片红印,握住左岚的双手,“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娶你,不好么?”

    左岚用力抽离双手:“我看你是为了保护李清雅吧?!”

    黄金无言了片刻,眉头逐渐拧起:“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你怎么又提起来了?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心里没数?你让我娶米芳拉拢聊安城,我娶了,你让我争空港主事的位置,我争了,难道还不能打消你对她,对我的疑心?区区一纸婚约,又不是我订的,随着李正念的死早就撕了,你还要我怎样?”

    他的逼问一句接着一句,如同一盆又一盆浇在左岚头上的凉水,终于让她冷静下来。

    是啊,这个男人,她早就摸透了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就如同他铜皮铁骨的异能一样。

    左岚又轻又长地叹了一口气,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委屈,几分懊悔。她红着眼睛,却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

    坚强的女人不会哭,所以坚强的女人红眼睛的时候,才分外惹人心疼。

    黄金霎时间软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把她拥入怀里。

    “对不起,是我问的方式不对,问得太急了一些。”左岚靠着他的肩头,声音有些黏糊,“我的意思是,我们早就说好要和行动切割干净的,李清雅又有一个无名的身份,你又何必把自己拉进这趟浑水里面。再怎么说,米芳也是你的妻子,她出事不等同于你出事么?”

    “不过没事,曾宏威这人算得上有勇有谋,脑子转得够快。一看到米芳的名字,第一时间放弃了调查,还攒了一个乍一听十分可疑,却又十分合理的案情。他是分管空港治安,结案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案子跟你跟米芳都没任何关系。难得他这么识相,后面我再找机会敲打敲打,你就可以放心用了。”

    听着左岚句句为他考虑的话,黄金愧疚道:“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阿左,我不该把行动失败的无名火发到你身上。”

    “哪里就失败了!”左岚仰起头,两手扯起他嘴边的脸皮,笑道,“不是还有酒会呢么?到时候人多眼杂,让他们多混几个人进去,说不定比这次要轻松许多。”

    黄金的心思被她带回到正事上,叹了口气道:“你看见吴山的反应了吧,胆子那么小,我都担心他拒绝参加酒会。”

    “哪能说不参加就不参加,我都准备这么久了。吴山这人好色,我特地拉了刘进洪帮我挑了几个,到时再让他帮忙劝劝。有晋安在旁边吹耳边风,今晚的舞会指定是黄了,正好给吴山放松警惕的时间。只要你管住晨曦那帮人先消停两天,刘进洪再给吴山扇扇腥味,他这种好吃的猫闻着味儿自然就来了。”

    又一次听到刘进洪这个名字,黄金不由皱了皱眉。不过左岚说得在理,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打算。

    晋安的兴师问罪本来就是黄金计划中的后手,给下一次行动预留更充足的准备时间。

    毕竟原先的会谈安排十分紧凑,今天白天人到齐,晚上就是接风洗尘也是给予各碎土联谊机会的舞会,然后明天上午就是正式会谈。若是谈判顺利,可能明天就会各奔东西,着实没有什么动手时机。

    毕竟埋伏晋安的柳期和无色最早也要下午才赶回来,而空港暗杀三人组行动失败后的情况也难以预料。晚上紧接着动手,确实太过仓促,不但成功率不高,反而容易暴露他这个幕后推手。

    左岚的方案,是当下最合理的安排。

    黄金正沉思着,只觉左岚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低眼看去,只见她难得露出俏皮的表情。

    “我又要提李清雅了,你可别不高兴。”

    “怎么会,之前是我错怪了。”黄金老老实实再次道歉。

    左岚轻哼一声,说道:“治安兵赶到茶楼时,李清雅埋伏的位置上已经没人了。她虽然有枪,但终究是普通人。按照曾宏威所说,旁边很多人确实感知到了强大的异能气息,乘中将一再骚扰她也是事实。”

    她将线索串联起来,推测道:“会不会是柳期埋伏完晋安后,因为不放心李清雅赶了回来,恰好碰见乘中将骚扰他,冲突之下把人扔下楼,然后带着李清雅跑了?”

    她的猜测让黄金又一次皱起了眉头,眼中掠过一丝不悦。

    不过这点不悦不是针对左岚,而是针对柳期。他越想,越觉得左岚的分析有道理,藏在心底的对李清雅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以他观察的柳期和李清雅的亲密程度,若是陌生男人倚仗着身份和异能骚扰,甚至是侮辱李清雅,那柳期毫无疑问会出手帮忙。

    至于时间上,晋安船队抵达卯泰是七点,若柳期和他们一触即分,再通过某种方式搭乘浮艇,全速飞行下,赶在八点半前到达空港,问题并不太大。

    至于异能气息……

    等候曾宏威调查结果期间,沧博十分笃定埋伏自己的就是晨曦余党,并且毫不掩饰地指控卯泰内部有高层暗中支持,甚至直接派出了高级进化者——这点让场上包括黄金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心惊。

    其他人心惊是因为全卯泰能够上高级的进化者屈指可数,而早已见识过柳期变身威力的黄金,则是因为注意到了晋安全微妙的表情。

    沧博说这句话时,一出场就用精神异能震慑住了所有人的晋安全,眼角明显颤抖了一下。

    黄金反复回忆咂摸着晋安全当时的表情,愈发确定,他眉眼之中隐隐透出的,是一种畏惧。

    精神系进化者能够越级斩杀其他高等级进化者,是所有人的共识。能让一名中高级进化者都感到畏惧,那说明什么?

    说明柳期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出自己的设想,极有可能是特级!

    想到这里,黄金心中隐隐的不悦在惊骇中荡然无存。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个几乎忘却的客观事实——柳期是变异种!

    拥有特级进化者实力的变异种,那就是传说级!也就是特别行动处所谓的屠龙级!

    一切都说得通了。乘中将是被女性变异种所杀,曾宏威情急之中编造的案情竟然正中事实,因为这个变异种就是柳期。

    至于为什么附近的客人没有亲眼目睹凶手暴起伤人,谁知道呢!一个屠龙级的变异种,谁知道她会狂化出什么新的异能?

    “不行,我得联系下白庄。”

    黄金惊醒似的突然开口道,看也不看左岚,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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