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似内地三城，空港的夜里没有宵禁，但免不了部分戒严的时候。譬如晚上六点开始，就有许多浮艇集合到同心楼外围，一正一反组成两个同心圆，一面监视着同心楼方向的动静，另一面则朝外，警戒同心楼附近的异动。
强力探灯穿过厚重雨幕，有序扫过各个楼宇和高楼之间的连廊，没有人能看到，一条黑影在伴随着探灯疾速奔跑。不是在探灯里，而是在灯光恰好照不到的边缘。
那是联盟士兵们极容易忽略的地方。毕竟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只能看到被光线照亮的事物。
前方另一束强光快速扫来，在与这边光束相交前一刻，柳期迅速侧身翻滚，轻轻一跳，藏到外挂泊位与连廊组成的直角中。
这是个很小的死角，不足以容纳成人，但刚好足够她藏身。
柳期抬起单筒望远镜，望向同心楼。
没有。
她已经围绕着同心楼找了半圈，依然没有找到目标。
柳期看了一眼手表，八点三十五分。按照估算，凭她的速度，半个小时足够围绕同心楼找上一圈。可左岚没提醒，她也没料到同心楼外会集结着如此多的浮艇。按标准配置，如果每一艘浮艇上都是五个士兵，那这里就足有五百个进化者士兵。
这还只是浮艇上的数量。若算上她连翻躲过的连廊、建筑内巡逻的治安兵，还有同心楼各层巡逻的人……仅仅是一场舞会，便动用了上千名士兵。
空港有这么多治安兵么？或者说，空港哪里来的上百艘巡逻浮艇？
柳期很怀疑。毕竟黄金说过，浮艇这种昂贵设备，卯泰没有空港收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放下望远镜，想了想，又重新抬起。聚焦的视线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浮艇上。
刚才一瞥之下隐有所觉，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最近处两艘并排悬停的浮艇有些差异。左边那艘的船身左侧露出半朵白花，右侧则写着一个卯字。而右边那艘，左侧也是白色蔷薇，右侧竟是个聊字。
这不是空港治安所的浮艇，这是内地三城的空勤兵！
柳期蹙眉沉吟片刻，又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试图辨认浮艇上面士兵的服装。卯泰分城而治，和空港驻军胸口都有个“港”字一样，三城士兵军服上也会有各自的字眼。
然而距离太远，雨幕太深，手里的望远镜倍数又不高，她实在看不清那个模糊的字迹。
说起来，望远镜和手表都是她找西服中年要的，原以为对方起码会问一句做什么用，没想他竟毫不犹豫就给她找了来。柳期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问起后，西服中年才恭恭敬敬地回答：“您叫我木兰就行。”
柳期那会儿不由得愣了愣，心道兰陵看着也不像很有文化的样子，怎么国名叫兰陵，国王叫兰陵王，连手底下的人都会取个木兰的名字？难不成他们都熟读裂变前的古代历史？
西服中年见状自豪地笑道：“我自己起的，崇慕兰陵王的意思。”
略微走神间，柳期蓦然感觉到有什么气息悄然在天地间散开，远近轰鸣的引擎声和嘈杂人声似乎都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蓦然偏移望远镜，望向同心楼顶端唯一透出灯光的那一层——宴会厅。灯光不知何时已经黯淡许多，也不再是黄白炽亮的颜色。从窗户上转动的光斑看，更像是老式歌舞厅那种彩灯球。
随着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声音响起，灯球的光芒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忽明忽暗的火光。显而易见，那是异能发出的火光，而那一缕难以描述的歌声，也是当今功能型异能中的一大类——美丽歌喉。
柳期对此并不陌生。进化者也好，变异种也罢，在实验室里，异化出这一类能力的人往往是最早丧命的。除非他拥有美丽歌喉中最顶级的嗓子，才有可能被转移出实验室，成为所谓的“咨询师”。
如今的世界，艺术有了异能的加持，早已进入全新的概念。真正顶级的美丽歌喉，绝不只是好听而已，而是可以用声音中独特的声波，撩拨听众的某处神经，使其癫狂、镇定、欣喜、不安、迷醉……不用任何歌词，便能直接调动人的情绪，忽而直冲云霄，又忽而坠落深渊。
譬如当前这一首不知名的无字歌，其起调时的悠远苍凉，短短数秒，便令人心生难言的悲伤，好似整颗心都柔软得被剖出胸腔，真切感受着夜幕之下的风雨雷鸣。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法抵御的天灾来临之时，亲友之间饱含热泪的告别。
——————-
五彩灯球熄灭的一瞬间，火光在会场外围腾起，伴随着直拨心弦的歌声，又有数个联盟士兵迅速围拢到吴山周围。与吴山隔着中央舞台的另一边，沧博也腾地起身，五指张开，一丝熔岩颜色的涓流从袖中顺着手腕涌入掌心。
晋安全及时地拉住他另一只手，硬是拽着他坐回沙发上。
“别冲动，不是冯华。”他指着对面露出的联盟士兵，“你看他们，不也后退了么？没事，只是唱歌的而已。”
沧博的身体僵硬，眼睛好似飞回到前不久在钢厂的那一晚，重重包围着办公楼的晋安士兵们，在广播传出的诡异歌声中同时发了狂。混乱的异能光芒里，鲜血和尸体肆意喷溅，几乎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
是的，美丽歌喉很多见，每次来巡演的舞团里总有几个这类异能的进化者。今天也是一样。
沧博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四面通透的舞台中央，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唱歌的，都该死！”
——————
歌声甫一响起，舞台下方的准备室内，两张涂着油墨重彩的脸同时抬了起来，望向踏上升降地板的人影。
“别发呆了，赶紧准备。”
一个穿着亮片紧身裙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挡住二人视线。她的驻足只有几秒钟，而后高跟鞋便走向刚落到地面的钢琴师。
“小哥，琴艺不错啊。最后这首《日晷之梦》，我的谱子里可没有……”
一个油彩脸淡淡瞥了眼婀娜走远的舞团团主，对仍在发呆的同伴低声道：“别走神了，那不是冯老。”
九清清目光侧移，望向最靠近升降地板的那个男人，同样低声回道：“我知道，冯老又不是男人。”
“知道就好。”无色道，看向九清清交握的双手，突然把自己的手也盖了上去，“九清清，如果这次还能活下来，你想去哪？”
九清清一愣：“当然是回昭阳。”
“你都没去过，说什么‘回’……”
“都什么时候了，你丫跟我抬杠！”
九清清有些生气地甩掉他的手，无色眼疾手快，又要捉住，一道雪白的身影蓦然从两人间穿过，带着流线般的碎光，飞上缓缓上升的地板。
钢琴师的目光越过团长，望了过来。
“开始了。”九清清站起身，完全没有注意到无色僵在空中的手，“我们争取明天就回昭阳！”
——————-
会场纵然不大，可只有几个初级的火系进化者在外围燃起几个火球，依然显得场内光线黯淡。所有人都能沉浸在歌声中，唯独保护吴山的联盟士兵不能。
其中一个士兵刚想开口要求打开灯光，忽见舞台露出的漆黑豁口里，蓦然出现了几粒星光。
微白的、黯淡的星光旋转着浮上台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星光也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发光的微型龙卷。一人多高，微微摆荡数秒后，豁然炸开。
歌声猝然激昂，漫天星落。
一道雪白的影子直冲吴山飞去。
霎那的惊艳后，联盟士兵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目光同时聚集到那道影子上。
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白鸽，无疑是一只进化兽。
白鸽眨眼间逼近吴山。
一个联盟士兵再也按捺不住，手中飞刀猛然掷出，将两团星光刺得粉碎，雪亮的刀锋直刺向白鸽。就在飞刀距离白鸽不过一线之际，一只玻璃酒杯忽然从侧方撞来，触碰到飞刀的刹那间，两者同时停滞，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化作一团粉末，合着星光飘洒而下。
而那白鸽受到惊吓，猛地调转方向，向上直飞，尾巴上散落的星光画成了一个大圆，飞回到舞台之上。
刘进洪朝酒杯飞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又不满地回视联盟士兵，张开手掌，托起一团落下的星光道：“紧张什么？一只扁毛畜生的光线异能就把你吓到了？退下去！”
联盟士兵脸色难看，只见吴山也稍稍抬了抬手，才听命后退。
只听不远处有人开了口，语声不大，却能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
“刘司事这话欠考虑，把一只鸽子叫做畜生，其他人倒没什么，你让昭阳王情何以堪？”
不知是刘进洪，在场有些人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而后纷纷想起来，昭阳的国徽正是白鸽。数道目光纷纷望向叶昌身边的崔左鹰，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跑到叶昌那边站着了，明明是小山似的伟岸身材，此时看上去，竟有些点头哈腰的猥琐模样。
“不碍事，不碍事。”崔左鹰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完全是两码事，崔某还是分得清楚的。别因为区区小事，影响了大家看节目的兴致。”
他说着望向舞台：“这位李小姐，当真是天人下凡，比那些个仙门女子还要胜上一筹。”
强力探灯穿过厚重雨幕，有序扫过各个楼宇和高楼之间的连廊，没有人能看到，一条黑影在伴随着探灯疾速奔跑。不是在探灯里，而是在灯光恰好照不到的边缘。
那是联盟士兵们极容易忽略的地方。毕竟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只能看到被光线照亮的事物。
前方另一束强光快速扫来，在与这边光束相交前一刻，柳期迅速侧身翻滚，轻轻一跳，藏到外挂泊位与连廊组成的直角中。
这是个很小的死角，不足以容纳成人，但刚好足够她藏身。
柳期抬起单筒望远镜，望向同心楼。
没有。
她已经围绕着同心楼找了半圈，依然没有找到目标。
柳期看了一眼手表，八点三十五分。按照估算，凭她的速度，半个小时足够围绕同心楼找上一圈。可左岚没提醒，她也没料到同心楼外会集结着如此多的浮艇。按标准配置，如果每一艘浮艇上都是五个士兵，那这里就足有五百个进化者士兵。
这还只是浮艇上的数量。若算上她连翻躲过的连廊、建筑内巡逻的治安兵，还有同心楼各层巡逻的人……仅仅是一场舞会，便动用了上千名士兵。
空港有这么多治安兵么？或者说，空港哪里来的上百艘巡逻浮艇？
柳期很怀疑。毕竟黄金说过，浮艇这种昂贵设备，卯泰没有空港收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放下望远镜，想了想，又重新抬起。聚焦的视线转而投向了不远处的浮艇上。
刚才一瞥之下隐有所觉，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最近处两艘并排悬停的浮艇有些差异。左边那艘的船身左侧露出半朵白花，右侧则写着一个卯字。而右边那艘，左侧也是白色蔷薇，右侧竟是个聊字。
这不是空港治安所的浮艇，这是内地三城的空勤兵！
柳期蹙眉沉吟片刻，又调整着望远镜的焦距，试图辨认浮艇上面士兵的服装。卯泰分城而治，和空港驻军胸口都有个“港”字一样，三城士兵军服上也会有各自的字眼。
然而距离太远，雨幕太深，手里的望远镜倍数又不高，她实在看不清那个模糊的字迹。
说起来，望远镜和手表都是她找西服中年要的，原以为对方起码会问一句做什么用，没想他竟毫不犹豫就给她找了来。柳期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问起后，西服中年才恭恭敬敬地回答：“您叫我木兰就行。”
柳期那会儿不由得愣了愣，心道兰陵看着也不像很有文化的样子，怎么国名叫兰陵，国王叫兰陵王，连手底下的人都会取个木兰的名字？难不成他们都熟读裂变前的古代历史？
西服中年见状自豪地笑道：“我自己起的，崇慕兰陵王的意思。”
略微走神间，柳期蓦然感觉到有什么气息悄然在天地间散开，远近轰鸣的引擎声和嘈杂人声似乎都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蓦然偏移望远镜，望向同心楼顶端唯一透出灯光的那一层——宴会厅。灯光不知何时已经黯淡许多，也不再是黄白炽亮的颜色。从窗户上转动的光斑看，更像是老式歌舞厅那种彩灯球。
随着那一缕若有似无的声音响起，灯球的光芒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忽明忽暗的火光。显而易见，那是异能发出的火光，而那一缕难以描述的歌声，也是当今功能型异能中的一大类——美丽歌喉。
柳期对此并不陌生。进化者也好，变异种也罢，在实验室里，异化出这一类能力的人往往是最早丧命的。除非他拥有美丽歌喉中最顶级的嗓子，才有可能被转移出实验室，成为所谓的“咨询师”。
如今的世界，艺术有了异能的加持，早已进入全新的概念。真正顶级的美丽歌喉，绝不只是好听而已，而是可以用声音中独特的声波，撩拨听众的某处神经，使其癫狂、镇定、欣喜、不安、迷醉……不用任何歌词，便能直接调动人的情绪，忽而直冲云霄，又忽而坠落深渊。
譬如当前这一首不知名的无字歌，其起调时的悠远苍凉，短短数秒，便令人心生难言的悲伤，好似整颗心都柔软得被剖出胸腔，真切感受着夜幕之下的风雨雷鸣。
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法抵御的天灾来临之时，亲友之间饱含热泪的告别。
——————-
五彩灯球熄灭的一瞬间，火光在会场外围腾起，伴随着直拨心弦的歌声，又有数个联盟士兵迅速围拢到吴山周围。与吴山隔着中央舞台的另一边，沧博也腾地起身，五指张开，一丝熔岩颜色的涓流从袖中顺着手腕涌入掌心。
晋安全及时地拉住他另一只手，硬是拽着他坐回沙发上。
“别冲动，不是冯华。”他指着对面露出的联盟士兵，“你看他们，不也后退了么？没事，只是唱歌的而已。”
沧博的身体僵硬，眼睛好似飞回到前不久在钢厂的那一晚，重重包围着办公楼的晋安士兵们，在广播传出的诡异歌声中同时发了狂。混乱的异能光芒里，鲜血和尸体肆意喷溅，几乎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
是的，美丽歌喉很多见，每次来巡演的舞团里总有几个这类异能的进化者。今天也是一样。
沧博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四面通透的舞台中央，从齿缝中吐出几个字：“唱歌的，都该死！”
——————
歌声甫一响起，舞台下方的准备室内，两张涂着油墨重彩的脸同时抬了起来，望向踏上升降地板的人影。
“别发呆了，赶紧准备。”
一个穿着亮片紧身裙的中年女人走过来，挡住二人视线。她的驻足只有几秒钟，而后高跟鞋便走向刚落到地面的钢琴师。
“小哥，琴艺不错啊。最后这首《日晷之梦》，我的谱子里可没有……”
一个油彩脸淡淡瞥了眼婀娜走远的舞团团主，对仍在发呆的同伴低声道：“别走神了，那不是冯老。”
九清清目光侧移，望向最靠近升降地板的那个男人，同样低声回道：“我知道，冯老又不是男人。”
“知道就好。”无色道，看向九清清交握的双手，突然把自己的手也盖了上去，“九清清，如果这次还能活下来，你想去哪？”
九清清一愣：“当然是回昭阳。”
“你都没去过，说什么‘回’……”
“都什么时候了，你丫跟我抬杠！”
九清清有些生气地甩掉他的手，无色眼疾手快，又要捉住，一道雪白的身影蓦然从两人间穿过，带着流线般的碎光，飞上缓缓上升的地板。
钢琴师的目光越过团长，望了过来。
“开始了。”九清清站起身，完全没有注意到无色僵在空中的手，“我们争取明天就回昭阳！”
——————-
会场纵然不大，可只有几个初级的火系进化者在外围燃起几个火球，依然显得场内光线黯淡。所有人都能沉浸在歌声中，唯独保护吴山的联盟士兵不能。
其中一个士兵刚想开口要求打开灯光，忽见舞台露出的漆黑豁口里，蓦然出现了几粒星光。
微白的、黯淡的星光旋转着浮上台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星光也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条发光的微型龙卷。一人多高，微微摆荡数秒后，豁然炸开。
歌声猝然激昂，漫天星落。
一道雪白的影子直冲吴山飞去。
霎那的惊艳后，联盟士兵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目光同时聚集到那道影子上。
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白鸽，无疑是一只进化兽。
白鸽眨眼间逼近吴山。
一个联盟士兵再也按捺不住，手中飞刀猛然掷出，将两团星光刺得粉碎，雪亮的刀锋直刺向白鸽。就在飞刀距离白鸽不过一线之际，一只玻璃酒杯忽然从侧方撞来，触碰到飞刀的刹那间，两者同时停滞，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化作一团粉末，合着星光飘洒而下。
而那白鸽受到惊吓，猛地调转方向，向上直飞，尾巴上散落的星光画成了一个大圆，飞回到舞台之上。
刘进洪朝酒杯飞来的方向瞥了一眼，又不满地回视联盟士兵，张开手掌，托起一团落下的星光道：“紧张什么？一只扁毛畜生的光线异能就把你吓到了？退下去！”
联盟士兵脸色难看，只见吴山也稍稍抬了抬手，才听命后退。
只听不远处有人开了口，语声不大，却能在场人听得清清楚楚。
“刘司事这话欠考虑，把一只鸽子叫做畜生，其他人倒没什么，你让昭阳王情何以堪？”
不知是刘进洪，在场有些人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而后纷纷想起来，昭阳的国徽正是白鸽。数道目光纷纷望向叶昌身边的崔左鹰，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跑到叶昌那边站着了，明明是小山似的伟岸身材，此时看上去，竟有些点头哈腰的猥琐模样。
“不碍事，不碍事。”崔左鹰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完全是两码事，崔某还是分得清楚的。别因为区区小事，影响了大家看节目的兴致。”
他说着望向舞台：“这位李小姐，当真是天人下凡，比那些个仙门女子还要胜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