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遭了这样一场劫难,秦家的大公子却抽了风,突然学武林中人,要摆一场擂台赛。

    他连连打退了好几个挑战者,冲台下拱手道:“还有谁愿一试?”

    沈云庭将刀背在身后,高声喝道:“我。”

    “女流之辈。”秦许站在擂台上,“那就请吧。”

    沈云庭

    “敢问阁下名讳。”

    “无名之辈。”沈云庭轻纱覆面,“来指点你两招。”

    “小姑娘,你好大的口气。”

    “区区不才,不过是师承天下第一罢了。”

    薛怀矜抱着手臂:“云庭,为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沈云庭笑骂道:“有本事你自己来!”

    “小姑娘,可别分心了。”

    一捧火喷出来。

    “不好,快闪开!”

    “这是什么?”

    “罩!”

    沈云庭以刀背做挡,赤红色的火舌

    热风猎猎作响,火舌卷走了面纱。

    沈云庭的脸被照得明亮,

    在一瞬间,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望着她。

    阴毒,含着刻骨的恨意。

    沈云庭低头,透过薄薄的刀片与之对望。

    那眼睛随着火光消散,沈云庭愣在原地。

    “发什么愣呢!”

    “朱雀大神!朱雀大神显灵了!”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二位仙君,我家主人有请。”

    “朱雀座下,沈云庭。”

    “玄武座下,薛怀矜。”

    “二位仙长,请稍待。”

    “我瞧着这东西,像是鬼市流出来的东西。”薛怀矜抬手捡起那块铜镜,“你见过吗?”

    “他方才是接了我的剑,紧接着胸口就开始冒火。”

    沈云庭剑鞘点在薛怀矜胸口。

    “所以这阵是为我而设的。”沈云庭指尖窜起一团火焰,“让我再试试?”

    “在这儿?”薛怀矜捏着铜镜,“你可别把秦家的宅子给烧了。”

    “一回生二回熟,秦家人应当不会在意……”

    “沈云庭。”

    火苗噗呲一声灭了,薛怀矜跟着沈云庭仰头看。

    “你爹来了。”

    沈云庭咽了口唾沫:“幸好我爹死得早。”

    “天下第一的剑术,谁叫你口出诳谈的?”林时予坐在墙头,一掀袍子跳下来。

    “哥哥哥!别揪耳朵,疼!”

    “这位是……”

    “我的朋友。”

    “三位一道吧。”

    烧成了一只外焦里嫩的肉干。

    “嘶,怎么不香呢?”

    “你说这个幕后黑手,是不是喜欢吃烧鸡啊?”

    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站在屋檐下,把沈云庭吓了一大跳:“这是谁啊?”

    “秦氏这一代的守山人,请随我来。”

    沈云庭挑开帘子,只见面前是一个开阔的山洞。

    墙壁上刻画着各式各样的图腾,再往里走,墙壁上出现了掩面而泣的女人,沉默不语的男人。

    沈云庭站定在山洞最深处,那面墙壁上是展翅欲飞的朱雀。

    沈云庭和画中的朱雀看了个对眼,心想:画得真是活灵活现的。

    “这就是秦氏守护的山洞吗?”沈云庭背着手,目光移到了给自己引路的老人身上,“还不变回来?”

    那团黑影冲她一拜:“不愧是朱雀大神的后人。”

    “你既然叫我们来了,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吗?“碧落乡上的典籍记载,南亭山的巫人会将逝者的图像拓画在墙壁上,但还有一种说法是,巫人的灵魂自大山深处而生,最终会回归深山,这些图画就是他们死后留下的痕迹。”

    沈云庭眉眼一弯:“那哪种说法是真的?”

    “后者。”老人的手指抚摸过墙壁,“巫人以山为尊,十年前南亭封山以万千幽魂作为献祭,至今没有人能够打破大山屏障。”

    “那这座山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挖到他们的坟地了吧。”

    “姑娘不妨往前走,看看最重要的那幅画。”

    这条通道很隐蔽,入口处仿佛一幅画卷的开端。与市面上山居图没什么两样,一路再看下去,就能瞧出不同来。这幅画的后半段的山色几乎隐没了,只能看见一层模糊的轮廓。中间用金线描着一幅舆图。

    “这副舆图很老了,你看,”沈云庭叫林时予过来。点了点最下方的山隘,“朱雀之祸发生后,南亭山一寸寸外扩。但这张图上,苍城还是过去的样子。少说也是十年前画的。”

    沈云庭指尖燃起一点南明离火,随着她指尖靠近,那幅画缓缓地流动起来!

    沈云庭听到了画里传来的歌声,是一首巫人小调!

    她凑近看了看,面前却涌现出一张男人的面孔,那人模样长得很秀气,一双眼睛很有神韵,但他面孔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眉毛习惯性地蹙着,似乎是个心思重的人。正坐在一颗树上,看着空地上的男男女女起舞。

    这不是一幅画,是一件法器。

    沈云庭叫林时予后退:“你退开些。”

    她打了个响指,一簇火星从画的一角上冒出来,火舌舔噬了一整幅墙壁,滚烫的灰簌簌落下。只见那幅画表面的金箔全部融化了,凝结成了珍珠大小的颗粒。

    “南方七宿。”

    沈云庭割开自己的手指,往每一个金箔上抹上血迹,只见那些颗粒将血迹吸干净了,一颗颗剥落下来。

    那幅画闪出温和的银光,沈云庭面前一空,与此同时,背后突然有一阵大力袭来,沈云庭跌进了群山之中。

    她看见群山之中,火把飘摇,风中飘荡着歌声。

    这是哪里呢?

    沈云庭落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她放出一团南明离火,这个地方没有风,火苗却急剧地晃动起来。然后刹那间熄灭了。

    沈云庭感到自己的手指很冰。

    “来者何人?”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声音,沈云庭抽出背后的长刀,猛地挥出。这一刀她用了十成力气,然而刀当地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回音近在她的耳畔。

    “擅闯南亭山,你可知道后果?”

    南亭山?

    她进了南亭山吗?

    不远处,一只灯笼缓慢地飘动着,离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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