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飞惊冷眼看着对面漂亮的异国人,只觉得心惊不已。

    对方分明是为了自身的目的,将整个京都都放在棋盘之上。他根本也半点不在意这么多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为了神之心,便是牺牲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他没有回答达达利亚的问题,而是冷声道,“那公子大人呢?你希望璃月怎么做?”

    达达利亚伸了个懒腰,脸上满是闲散,“我说过吧,我们的目的只有神之心。最好的情况当然是璃月将岩神的神之心双手捧上,但这种事情,也只能做梦想一想了。”

    “神之心对于璃月而言,同样重要且不可或缺。只要有了神之心,岩神顺利苏醒,那么,呵呵,别说是一个尚未成神的散兵和愚人众,就是其他六神一起进攻璃月,也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雷损愣了下,“那位岩神,当真如此强大?”

    达达利亚哼了声,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言,“是啊,是啊。摩拉克斯,执掌璃月数千年的神明。若不是他已经陷入沉睡,没有人敢去打璃月的主意。”

    狄飞惊垂下眼,他已经看得清楚,在高傲且自负的达达利亚眼里,只有璃月才是重要且值得关注的对手。

    而他们,不管是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还是皇宫中的那位官家,甚至整个京都,在对方眼里,不过只是可以用来对付璃月的棋子而已。

    狄飞惊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按你的意思,愚人众拿到神之心,会立刻离开京都。而璃月拿到神之心,会复活岩神。不过您是否忘了一件事,那枚神之心,已经落在了璃月人的手里。”

    “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现在不是已经复活了那位岩神。”

    达达利亚摸摸下巴,“所以,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啊。还有时间和我在这里讨价还价,倒不如趁着璃月还尚未离开京都,快些阻止他们。”

    “毕竟对我们来说,就是岩神已经苏醒,我们一样有时间启动阵法让整个京都为我们陪葬。不是吗?”

    说到最后,达达利亚又笑起来,一脸兴味地看着面色不善的两人。

    “咳咳。”达达利亚笑够了,这才咳嗽两声,正色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们不要敌意这么大嘛。”

    雷损冷冷地看着他,狄飞惊也一个字都不说。

    达达利亚只好接着道:“阵法已经形成,整个京都便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囚笼。有阵法结界在,两天之内,谁也无法离开京都。”

    “两天,是阵法失效的时间,也是我给京都和璃月的时间。”

    “你们能做到的吧?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我只要最后的结果就好。”

    “神之心还是神之眼。”

    狄飞惊和雷损对视一眼,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细细算来,此时的局面竟然于六分半堂而言是有利的。

    因为愚人众的做法,京都完全成了被绑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再去追究对错和责任反而没了意义。

    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不管是官家还是白丁,但凡不想死的,在这阵法面前居然只有齐心合力一条路可以走。

    而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想无缘无故的去死。

    朝堂还尚且没有吵出个名堂来,六分半堂这边却已经得到了这样大的消息。

    他们暂时无法在朝政这边上报此事,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书信将这个消息送与金风细雨楼和飞云商会。

    凝光本已经睡下,却还是很快被吵醒,飞云商会的急信辗转到了凝光的手里。

    对于这信上的内容,叫行秋恨不得当场跳起来的事,对凝光却只像是有人请自己喝杯茶一样平淡无味。

    王小石行过礼,好奇地看了几眼这位据说便是璃月高层的美貌女子。

    凝光实在是个美到别具一格的女子,她高贵又典雅,却还温和亲切,没有一个刚见到凝光的人能不被她的姿容所吸引。

    但很快,他们就会顾不上再去欣赏这种美了。

    王小石这时候也一样,在凝光话家常一般亲和的话语中,他几乎已经要沦陷。

    “行秋的病怎样了?”

    “大夫说还要休息几日。”

    “听说你是天衣居士的弟子?”

    “是,是的。”

    “也就是说,你和神侯府那边,也还算有些关系。”

    “呃,是这样。”

    “神侯府啊。”凝光轻笑出声,“那便请你再去一趟神侯府吧,在这场危及京都的大事中,可不能没有神侯府的参与。”

    “天罗地网般地封堵璃月,呵呵。真是好大的手笔。”

    凝光将信件置于桌上,看向座下的王小石,温和道:“与天下人为敌的滋味,你尝过吗?”

    王小石愣住,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凝光便又笑了,“那你已经可以准备准备了。”

    “从你选择步入飞云商会时,你在外人的眼里,便已经是璃月一方。而璃月人,接下来,恐怕就要人人喊打了。”

    王小石满头雾水地接过两封信件,继续前往神侯府。

    神侯府此时,主事的还是只有无情和冷血,这两封信的到来,转眼间便打破了正厅两人的平静。

    无情面色难看地将信递给冷血,瑶瑶早就已经去睡了,冷血两人却还坚持等诸葛正我回来。

    王小石到底年轻,心里仿佛猫抓一样。一双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无情,一会儿看看冷血,显然对信件的内容好奇不已。

    无情深吸口气,对站着的王小石道:“坐下休息会儿吧。”

    他已经从凝光的信里知道面前的年轻人便是世叔师兄天衣居士唯一的弟子,算起来与他们皆是同门。

    原本这时候,他们该是好好的宴请一番才对。但事情到了这份上,之前已经见过一面的同门师弟被派来送信,璃月警醒和威胁之意已经昭然若揭。更别说,还在神侯府的那枚神之心,便已经将他们彻底锁死在了璃月这条船上。

    王小石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能不能也给我看看。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冷血也已经看完,他走到王小石身边,把两封信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作安慰。

    王小石一目十行地看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这意思是…”王小石艰难道,“我现在不算飞云商会的人,算,算是被转借到神侯府?”

    无情点了点头,“是这样。但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王小石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想到,才到京都,就要被卷进这样的大事里。我甚至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冷血道:“愚人众这般疯狂,以整个京都作为筹码,数十万人的性命只在他们一念之间,我实在很难相信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承诺。”

    无情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相信还是不相信的问题了。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神之心是必然要给出去的。”

    冷血皱眉,“那位璃月的天权,不是说明日请我们和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在飞云商会会面吗?如今的一切,全是出自六分半堂的一面之辞,不妨等双方对峙后,再做定夺。”

    无情嗯了声,“我们当然要去,这是璃月在京都首次的正面应战。甚至不止我们,璃月送信来神侯府的目的,恐怕还有邀请宫中一起赴宴的用意在。”

    冷血愣了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到底要做什么,才要摆这样大的阵仗,不顾安危毅然对上这么多势力。

    无情冷笑道:“这位天权大人,可真是个大胆又狂妄的人啊。”

    王小石插话,“有吗?我刚刚才见过凝光大人,是个很亲切很温柔的人。”

    他扭捏了一下,“还,还很漂亮。”

    无情和冷血一时都哑然了一瞬。

    冷血看向王小石,真心实意地询问道:“你见过?那位天权?莫不是个女子?”

    王小石尴尬地点了点头,“是…是。”

    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无情揉了揉额角,开口道:“看这势头,世叔恐怕要等天亮才能出宫。我们要尽快养精蓄锐,明天的事情恐怕会更麻烦,便都先去歇息吧。”

    他看向王小石,“我先前已经叫剑童为你准备了客房,你便先在这里歇下。”

    王小石却忙摆手,“这不行。行秋没有亲口说我的去留,他还在病中,我要先回飞云商会一趟。”

    冷血点头道:“也好。我们明日还会在飞云商会再见。”

    王小石出了神侯府,看着诡异的天空,心情沉重不已,其实知道了这么多消息,王小石还能保持住平静的心态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甚至不知道回去后还怎样和行秋相处。

    神之心,神之眼。璃月,愚人众。

    王小石默念几句,深吸口气,迈开步子眼神坚定地向着飞云商会而去。

    这个夜晚终于在纷扰中逐渐过去,耀眼的太阳挟着万丈光芒从东方的地平线遥遥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一双双疲惫不堪的面上,带来几分错觉般的柔软。

    楚留香终于还是赶在最后一刻到了京都,牵马跟着徐徐打开的城门一同踏入这里。

    除了他,还有几个赶早市卖东西的老丈跟着一起。

    城门上,打着哈欠的守卫支着武器眯眼小憩,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常。

    但楚留香却还是心下一片警觉,这种几乎能救命的直觉对一个老江湖来说是绝不容忽视的,哪怕他依旧没有看出丝毫不对。

    楚留香还是不自觉停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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