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娘，咋回事啊，是不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文奶奶连忙追问。
栓子娘不理她，而是拿着鸡蛋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然后拿起她惯常使用的绳子，吊着刀，开始小声又快速的询问各路神仙。
等到她念念叨叨许久，才开口说话，“我问过灶神和天兵天将了，你家翠花是被以前的那个缠住了，他说他在下面没有钱用，你买点黄钱和金元宝银元宝到西河桥东头给他烧下去。”
文奶奶听到后，眼神一暗，给了钱后连忙抱着翠花就回家，回家将翠花给翠红照看着，招呼宋喜梅二人准备了灯烛纸钱就往西河桥那边去。
二人挎着篮子才到的时候，就看到那里站着许多的人，文奶奶按住宋喜梅，走上前去拉着一个人看了一眼就问道：“钱妹子，这是咋了？”
被拉着的人看到是文奶奶就悄声的说道：“哎呀，死人了，昨晚村长找人过来挖水道，谁知道上面的水坝刚好倒了，大水冲下来就把李二给冲走了，哎呀，可怜呀！他们孤儿寡母可要怎么活呀！”
文奶奶被吓得一身冷汗，“咋就被冲走了？”
“这谁知道呢？他家田是最靠近河岸，我家那口子回来说了，当时水都小一些了，他想着下去清理一下，也许还可以盘活一点呢！谁知道，那大水说来就来，现在都不知道冲到哪去了。”
文奶奶看着哭到在下面的李二媳妇和她的小女儿，心中又后怕又唏嘘，看了也在河岸的自家的田，文奶奶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钱家婶子，拉着她问道：“昨天你家咋没人过来通河道呀！”
“我家翠花昨天吓到了，差点就…”钱婶子看着文奶奶心有余悸的样子，表示知道了，二人继续说道这李二家的事情。
文奶奶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奇怪，翠花昨晚无缘无故的哭，是不是神仙保佑呢！她悄悄收起心底涌起来的有些复杂的情绪，应付了钱家的两句，便拉着宋喜梅回去了。
“娘，咋不去给翠花……”宋喜梅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奶奶用力一拉给拉回家了。
回到家，文奶奶抱着翠花，心中复杂不已，她总感觉，要不是翠花，到时候……
文奶奶没有和宋喜梅说自己心中的猜想，喜梅脾气软，在家就听丈夫和婆母的话，文奶奶总害怕她出去被别人套话。
可是她又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晚上便偷偷和文爷爷说了，文爷爷编着竹编，思考着文奶奶说的。
“这事可不能说出去。”
“我当然知道。”文奶奶看着老伴也赞同自己，瞬间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抱着翠花就去做饭了。
翠红拉着文富和文财过来吃饭，文富抱着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大海碗扒着饭，嘴里面塞得满满的，“奶奶，为啥村里面的人都说李大妮没有爹了，她要被卖了换钱呀？”
文爷爷皱着眉头看向文富，“咋？”
“二蛋说，李大妮家没有钱，田都被冲走了，所以要卖了大妮给他爹置办棺材板呢？”二蛋是李家大房的小儿子，也就是大妮的堂哥。
虽然文富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是在坐的所有人都听懂了，这是大房看着二房只有孤儿寡母，不想出钱，要卖了大妮呢！
文奶奶心里顿了一下，和文爷爷说道：“吃完饭，你带着虎子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衬的，别让孩子卖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翠红不理解，瞪着大眼睛看着文奶奶：“奶，为啥要卖孩子呀？”
文奶奶正要回答，文富就笑着对翠红说：“大姐真傻，因为李二叔不在了，没有人养大妮了，一个女娃子不值钱，所以二蛋他爹要把大妮卖了。”
翠红还是不理解，不是还有李二婶子吗？文奶奶听见文富的笑声重重放下筷子，瞪着文富严厉的说道：“相邻相亲的，你二叔不在了，你更应该帮着大妮，咋还跟着取笑。”
文富嘟着嘴，“可是他们都这样说的呀！”
文奶奶更生气了，站起来就去抽竹条子，文富还愣在凳子上，就被文奶奶拽出来打，“谁让你又和那些混子一起玩了，是不是还和他们去欺负大妮了，女娃子咋了，我们上涯村的女娃子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
文奶奶用力抽着，文富用手去当屁股，手被抽得生疼，连忙又缩回来，然后屁股又遭殃了，疼得他连忙躲，“奶，我没有，我不敢了……”
文富龇牙咧嘴的哭叫着，文爷爷不动如山的坐在凳子上，宋喜梅紧紧捏着筷子，显然很心疼，但是这孩子学坏了，不仅和那些混子一待在一起，还会欺负人了。
她有些心虚的避开了文富求救的眼神，继续扒着饭。
文虎则是一点也不心疼，这竹条子抽着疼，但是伤不到筋骨，所以完全没啥，小子不听话，被抽抽就皮实了。
抽了五下，看着文富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文奶奶就收手了，文富难受的卧到宋喜梅的怀里面抽噎：“娘～”
宋喜梅心疼的抱住他，翠花在文富被打得大哭的时候就醒了，此时正拍着手玩呢！
翠红则是带着文财偷偷的开始收碗洗碗，奶奶在气头上，要表现得乖一些，不然一会儿连两人也骂。
文富看着所有人都不关心他，瘪瘪嘴又想哭了。
不一会儿，文爷爷就带着文虎去了李二家，此时他家里家外都围满了人，“哎呀，这李大也心狠呀！居然让牙婆子上门了。”
“就是，就是，这牙婆子可是专门把人卖到那不干净的地方去，大妮可就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就为了多出来的两百文钱，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村长也被气得不行，看到牙婆子冷漠的站在墙根下，他看着李大的眼神都带着冷意。
李大和李大媳妇则完全不惧，吊儿郎当的站着：“这是我们老李家的家事，你们文家别管了。”
村长气得不行，“我是村长，我当然要管。”此时，李二媳妇抱着大妮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哑了，呆呆的，双目无声，就像魂魄丢了一样。
“关老哥来了，快进来。”人群给关爷爷让出一条路来，李大看到关爷爷和关虎，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也不在叫嚣着说话了。
“金叔来了。”村长让关爷爷做到凳子上。
李大被他媳妇扭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走上来，“金叔，这咋说都是我们李家的家务事你是…这…”李大话里话外都是让文爷爷别多管闲事的样子，这让坐在地上的李二媳妇眼神又暗了下来。
文爷爷则是缓缓开口，“这虽然是你李大家的事，但这也是我们上涯村的事，我们上涯村民风淳朴，从来没有卖孩子的事情，李二家的是老实孩子，咋能买到那种地方去，那以后外面怎么看我们上涯村呢？我们上涯村的丫头还能嫁出去吗？”
看热闹的人瞬间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大一家。
李大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李大媳妇恨铁不成钢走上来笑着说道：“哎呀，金叔，不是我们无情，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我们家还有两个男孩要养呢！她还是一个女娃子，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嘛。”
趴在墙外的王大姐自古和李大媳妇不对付，就在外面叫喊道，“李大媳妇，我看你就是想要那两百钱，还女娃子不好养，咱们上涯村，哪家的女娃子不是又勤快又利索呀！我看大妮可比你都还勤快呢，对吧。”后面两个字，语气格外高，王大姐对着和她站在一起的各家大小媳妇笑说道。
人群叽叽喳喳的，李大媳妇也不管了，拍着大腿就做到地上哭起来，“哎呀，我的天，要我咋办呀！”
几个大男人被李大媳妇耍无赖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又不好动手。
村长气得脸色铁青，“你要卖，咋不寻正经人家卖，卖给……”村长顾及着牙婆子站在檐下，话只说了一半。
牙婆子垂下眼眸，不说话不表态，穿着黑色的破布烂衫就像故事里面会吃小孩的妖怪。
“我不管，钱我已经收了，人一定要卖。”
栓子娘不理她，而是拿着鸡蛋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然后拿起她惯常使用的绳子，吊着刀，开始小声又快速的询问各路神仙。
等到她念念叨叨许久，才开口说话，“我问过灶神和天兵天将了，你家翠花是被以前的那个缠住了，他说他在下面没有钱用，你买点黄钱和金元宝银元宝到西河桥东头给他烧下去。”
文奶奶听到后，眼神一暗，给了钱后连忙抱着翠花就回家，回家将翠花给翠红照看着，招呼宋喜梅二人准备了灯烛纸钱就往西河桥那边去。
二人挎着篮子才到的时候，就看到那里站着许多的人，文奶奶按住宋喜梅，走上前去拉着一个人看了一眼就问道：“钱妹子，这是咋了？”
被拉着的人看到是文奶奶就悄声的说道：“哎呀，死人了，昨晚村长找人过来挖水道，谁知道上面的水坝刚好倒了，大水冲下来就把李二给冲走了，哎呀，可怜呀！他们孤儿寡母可要怎么活呀！”
文奶奶被吓得一身冷汗，“咋就被冲走了？”
“这谁知道呢？他家田是最靠近河岸，我家那口子回来说了，当时水都小一些了，他想着下去清理一下，也许还可以盘活一点呢！谁知道，那大水说来就来，现在都不知道冲到哪去了。”
文奶奶看着哭到在下面的李二媳妇和她的小女儿，心中又后怕又唏嘘，看了也在河岸的自家的田，文奶奶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钱家婶子，拉着她问道：“昨天你家咋没人过来通河道呀！”
“我家翠花昨天吓到了，差点就…”钱婶子看着文奶奶心有余悸的样子，表示知道了，二人继续说道这李二家的事情。
文奶奶心中总是觉得有些奇怪，翠花昨晚无缘无故的哭，是不是神仙保佑呢！她悄悄收起心底涌起来的有些复杂的情绪，应付了钱家的两句，便拉着宋喜梅回去了。
“娘，咋不去给翠花……”宋喜梅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奶奶用力一拉给拉回家了。
回到家，文奶奶抱着翠花，心中复杂不已，她总感觉，要不是翠花，到时候……
文奶奶没有和宋喜梅说自己心中的猜想，喜梅脾气软，在家就听丈夫和婆母的话，文奶奶总害怕她出去被别人套话。
可是她又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晚上便偷偷和文爷爷说了，文爷爷编着竹编，思考着文奶奶说的。
“这事可不能说出去。”
“我当然知道。”文奶奶看着老伴也赞同自己，瞬间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抱着翠花就去做饭了。
翠红拉着文富和文财过来吃饭，文富抱着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大海碗扒着饭，嘴里面塞得满满的，“奶奶，为啥村里面的人都说李大妮没有爹了，她要被卖了换钱呀？”
文爷爷皱着眉头看向文富，“咋？”
“二蛋说，李大妮家没有钱，田都被冲走了，所以要卖了大妮给他爹置办棺材板呢？”二蛋是李家大房的小儿子，也就是大妮的堂哥。
虽然文富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是在坐的所有人都听懂了，这是大房看着二房只有孤儿寡母，不想出钱，要卖了大妮呢！
文奶奶心里顿了一下，和文爷爷说道：“吃完饭，你带着虎子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衬的，别让孩子卖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
翠红不理解，瞪着大眼睛看着文奶奶：“奶，为啥要卖孩子呀？”
文奶奶正要回答，文富就笑着对翠红说：“大姐真傻，因为李二叔不在了，没有人养大妮了，一个女娃子不值钱，所以二蛋他爹要把大妮卖了。”
翠红还是不理解，不是还有李二婶子吗？文奶奶听见文富的笑声重重放下筷子，瞪着文富严厉的说道：“相邻相亲的，你二叔不在了，你更应该帮着大妮，咋还跟着取笑。”
文富嘟着嘴，“可是他们都这样说的呀！”
文奶奶更生气了，站起来就去抽竹条子，文富还愣在凳子上，就被文奶奶拽出来打，“谁让你又和那些混子一起玩了，是不是还和他们去欺负大妮了，女娃子咋了，我们上涯村的女娃子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
文奶奶用力抽着，文富用手去当屁股，手被抽得生疼，连忙又缩回来，然后屁股又遭殃了，疼得他连忙躲，“奶，我没有，我不敢了……”
文富龇牙咧嘴的哭叫着，文爷爷不动如山的坐在凳子上，宋喜梅紧紧捏着筷子，显然很心疼，但是这孩子学坏了，不仅和那些混子一待在一起，还会欺负人了。
她有些心虚的避开了文富求救的眼神，继续扒着饭。
文虎则是一点也不心疼，这竹条子抽着疼，但是伤不到筋骨，所以完全没啥，小子不听话，被抽抽就皮实了。
抽了五下，看着文富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文奶奶就收手了，文富难受的卧到宋喜梅的怀里面抽噎：“娘～”
宋喜梅心疼的抱住他，翠花在文富被打得大哭的时候就醒了，此时正拍着手玩呢！
翠红则是带着文财偷偷的开始收碗洗碗，奶奶在气头上，要表现得乖一些，不然一会儿连两人也骂。
文富看着所有人都不关心他，瘪瘪嘴又想哭了。
不一会儿，文爷爷就带着文虎去了李二家，此时他家里家外都围满了人，“哎呀，这李大也心狠呀！居然让牙婆子上门了。”
“就是，就是，这牙婆子可是专门把人卖到那不干净的地方去，大妮可就活不成了。”
“谁说不是呢！就为了多出来的两百文钱，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村长也被气得不行，看到牙婆子冷漠的站在墙根下，他看着李大的眼神都带着冷意。
李大和李大媳妇则完全不惧，吊儿郎当的站着：“这是我们老李家的家事，你们文家别管了。”
村长气得不行，“我是村长，我当然要管。”此时，李二媳妇抱着大妮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哭肿了，嗓子也哑了，呆呆的，双目无声，就像魂魄丢了一样。
“关老哥来了，快进来。”人群给关爷爷让出一条路来，李大看到关爷爷和关虎，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也不在叫嚣着说话了。
“金叔来了。”村长让关爷爷做到凳子上。
李大被他媳妇扭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走上来，“金叔，这咋说都是我们李家的家务事你是…这…”李大话里话外都是让文爷爷别多管闲事的样子，这让坐在地上的李二媳妇眼神又暗了下来。
文爷爷则是缓缓开口，“这虽然是你李大家的事，但这也是我们上涯村的事，我们上涯村民风淳朴，从来没有卖孩子的事情，李二家的是老实孩子，咋能买到那种地方去，那以后外面怎么看我们上涯村呢？我们上涯村的丫头还能嫁出去吗？”
看热闹的人瞬间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大一家。
李大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李大媳妇恨铁不成钢走上来笑着说道：“哎呀，金叔，不是我们无情，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我们家还有两个男孩要养呢！她还是一个女娃子，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嘛。”
趴在墙外的王大姐自古和李大媳妇不对付，就在外面叫喊道，“李大媳妇，我看你就是想要那两百钱，还女娃子不好养，咱们上涯村，哪家的女娃子不是又勤快又利索呀！我看大妮可比你都还勤快呢，对吧。”后面两个字，语气格外高，王大姐对着和她站在一起的各家大小媳妇笑说道。
人群叽叽喳喳的，李大媳妇也不管了，拍着大腿就做到地上哭起来，“哎呀，我的天，要我咋办呀！”
几个大男人被李大媳妇耍无赖的样子弄得不知所措，又不好动手。
村长气得脸色铁青，“你要卖，咋不寻正经人家卖，卖给……”村长顾及着牙婆子站在檐下，话只说了一半。
牙婆子垂下眼眸，不说话不表态，穿着黑色的破布烂衫就像故事里面会吃小孩的妖怪。
“我不管，钱我已经收了，人一定要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