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去了县衙,郭二富眨眨眼睛,他怎么也跟着过来了,这个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要去买书吗?可是看着牵着自己手的文翠花,此时手心都冒汗了,她肯定很害怕,算了,就当要照顾小朋友。

    而文翠花手心冒汗,是她的胸腔实在太疼了,那个陈工用力踢了她一脚,她想要和文奶奶说,但是此时文奶奶还有好大的一件事情要忙,文翠花就一直没有时间说,疼得她有些冒汗,只能用力拉着这个小哥哥。

    文奶奶只来得及让文翠花回去叫文秀过来,就被匆匆带进去了,文奶奶紧紧拉着白嘉君和文富。

    文翠花让郭二富送她回去一下,所以当文秀赶来的时候,县令正要结案。

    他居然要让他们就这样赔钱了事,让文家赔偿罗家木坊的损失。

    文秀扒开人群走了进去,他们这个县令,可不是什么好县令,她要快点进去帮助文奶奶。

    她走进去,县令看到时文秀进来,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为何擅闯公堂?”

    文秀不卑不亢,“我乃卢华街白家嫡长子白屿的妻子文秀,我进来是要状告城南罗家木坊欺压学徒,不仅打骂侮辱孩子,还克扣吃穿用度,在街区随便欺压讹诈别人,动手大人……”

    县令玩着手中的东西,完全听不见文秀的质控,“你有何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先压下去打二十辊。”一边的师爷连忙上去提醒,“她是白屿的媳妇,不能这样判。”

    “那怎么判?”

    “白屿是我们县有名的书生,现在在书院教书呢?要是他的学生考上试了,他可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对于一个未来有大造化的人,现在可不能得罪了。

    “那让罗湖赔钱,赔多少呢?”县令直接思考起来,师爷心累不止一层。

    “也不能直接让罗管事赔钱,您忘了,他是罗姨娘的爹呀!”罗姨娘可是个泼辣厉害的,到时候县令不得被撕掉衣服,连他也讨不了好。

    文翠花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文富心里面着急得很,他咋不说话,不是说证据吗?

    文翠花仗着人小,从人们的腿旁边钻了过去。

    跑到文富的旁边,“大哥,你快说话,我们让那个坏蛋下大狱,然后我们就能够回家了。”

    文富涣散的眼睛慢慢聚拢,听着文翠花天真和着急的话语,一下子感觉心底和身体都落到实地。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好像要把所有的怨气和恐惧哭出来。

    文翠花心里面跟着难受起来,尽力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去抱住他。

    对着县衙上面四个公正廉明就嚎哭起来,这个县令是个昏头糊涂的,但是他最受不了孩子哭了,看着下面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哭得凄惨,心中想到了家中的大闺女,心中不太舒服。

    也就不想管什么罗姨娘了,直接把手中的令牌扔下去,“堂下的小孩,你们不准哭了,本县令现在派罗湖给你们道歉赔偿,赔多少好呢?你们说想要多少。”县令半个身体都要弹出来了,要不是师爷拉着,他都要翻过来问他们一定要给多少钱才能走?他好回去睡觉。

    外面的看客们哈哈哈哈的哄堂大笑起来,他们奇罗县的县令做什么不行,但是搞笑这方面一点也不必别得县差,做事情随心所欲,看到谁可怜也直接不管她的对手是谁,就要直接判她无罪,这个不是天下最好笑的人吗?

    没看到罗湖的脸都绿了吗?这么多年,他在镇子的名声一般,虽然总是霸道欺人,但是他们家养着陈工,手艺上可是奇罗县甚至整个泸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有这样的手艺在,然后他们木坊又放出一些消息出来,愿意接受大量的学徒去学习,文家这才花了二两银子毕恭毕敬的将文富送了回去。

    谁知道,谁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此时心中一百个后悔也没有用了。

    文翠花不知道后面的那一群人笑什么?她觉得县令好好呀!她受欺负了就让对方赔钱,来县衙也不想村子里面说的那样难嘛。

    文奶奶则是不知道县令是不是消遣人,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接话。

    文秀则是脸色难看,她知道这件事不仅牵扯到了文富被打,而且罗湖收取学徒却任由陈工打骂欺辱,不仅只让他们做一些打杂的事情,还是变相的软禁,至少现在要把所有学徒的事情都说好了,让他们的父母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把孩子带回家,不然他回去继续把孩子当做出气筒怎么办?

    文秀心思敏捷,在来的路上就差不多知道了为什么罗湖会这样,不过是想赚一些黑心肝的钱,并且栓住陈工,毕竟没有哪一家木坊会让随便打人害人的。

    谁也不说话,县令有些烦了,催促着文家人,“快点说呀!你们家要多少?”

    文翠花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县令催她们了,大哥被送进去的时候,文奶奶给他花了好多钱。

    于是文翠花直接开口说道:“可以赔偿给我们好多钱吗?”

    县令抓抓脸,“好多钱是多少?”县令也犯了难,平时都是师爷告诉他赔多少就可以了,现在怎么还这样说,可是刚才这个小女孩崇拜的看着自己,县令很开心,只有她不会在眼睛里面带着嘲笑。

    他得多给他一些钱,“赔给你一千两好不好?”

    听到这个数字,罗湖腿都软了,他直愣愣的瘫软下去,他扣扣搜搜那么多年,又是扣押学徒的钱,又是让他们白天黑夜的做工,才赚了一些银钱,拢共不到三千两,这是要把他的家底陪进去呀?

    文翠花掰着手指头算,一千两应该是好多钱,哈哈哈哈,她眼冒星星的对着县令点点头。

    县令心里面也欢快,好在师爷还有理智,连忙拉过去劝他。

    县令一晚上做得决定都被劝阻,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可是我都答应这个小友了,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师爷知道县令这样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安慰然后把他刚才想到的话教县令在说一遍。

    县令赌气不愿意说,从一千两变成一百两,他说不出口。

    师爷无法,只能让他休堂,带着他下去给他细细掰扯。

    师爷知道现在县令是倾向于文家,于是在最合理的范围给她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其实他也很不喜欢罗湖的做事行为,但是以前罗姨娘吹枕边风,他要是硬跟罗湖作对,那他更讨不了好,如今反倒是让他可以借机敲打一下罗家,做事不要太过分了

    而此时,白屿也被人通知后匆匆赶过来了,他看着妻女站在里面,心中无限着急,而衙役拦着,他也没有办法直接冲进去。

    县令和师爷又回到位置上,大家重新开堂,“罗家罗湖纵容手下的人欺辱学徒,收取欠款,当街殴打上涯村的文翠花……但本县令念在你是初犯,所以令你将收到的学徒的钱还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自行选择要不要归家,而为了惩戒你,你要赔偿文翠花五十两银钱,文富四十八两银钱,现在我将会让人去你家取钱,小惩大诫,希望你不要再犯。”

    从一千两变成了二白两左右罗湖心里面的大石头都掉下来了,他连忙和衙役一起回去,而此时木坊外面站着许多学徒的家人,他们都是听到消息赶快过来的。

    好在衙役保护着他,让他可以到后宅去取一些银钱,不至于在前面就被打。

    此时他也不心疼钱了,只想赶快把钱都给出去,让这些瘟神快点走。

    把钱给衙役后,他有些负气的站在高台,让长工把孩子们都拉出来,他虽说昧了些他们送过来的东西,自问平时也没有怎么打过他们的孩子,于是砍下一半,只只给他们退一半。

    下面的家长都有意见,闹哄哄的要去县衙。

    “你们孩子来这里不用吃饭穿衣吗?我给他们是不是教他们了木工,我告诉你们,哪一家招学徒不会让孩子吃些苦,可是你们看看你们孩子,他们被打过吗?你们就想过来讹我的钱。”

    其实陈工平时只是一个闷口不怎么说话的人,他的技术最好,木坊里面的人都抬着他,而文富刚开始进来,罗湖看着他是一个伶俐的小伙子,便让他和另一个小伙子叫阜旺一起去伺候陈工。

    谁知道陈工平时看着闷声不作响的,其实喝完酒那么奇葩,不仅会乱打人,还可能会有一些奇怪的要求。

    文富给陈工当了两天学徒,当时就过来哭着说他要回家,又被罗湖打了一遍,不给他走,还让人看着他,他家里面经常来给他送的东西,罗湖也压着不让人看见。

    阜旺则是咬着牙齿一遍遍坚持下来,陈工打人的时候就会随手抄出一个木条,打得别人整个背上青紫,平时他还让两个人跪着给他递东西。

    一次次被打,打完可能还会用盐水去洒在他们的背上,不到一个月,文富就有些麻木了,每天都是低着头,佝偻着背,眼神涣散,不知道想些什么。

    要不是那个臭丫头闯进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罗湖咬着牙齿,但是此时也只能和下面的那些人商议着,得赶快把赔偿定下来,毕竟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县令是判了他全部归还的。

    罗湖没有回去,所以县令直接把这一百两给了文家,文奶奶拿着钱,还有些发懵,也有些惶惶。

    文翠花可是很开心,离开的时候还和县打招呼了。

    文富依然一直不怎么说话,他只是紧紧牵着文翠花的手。

    文奶奶出了县衙后就连忙带着他去百草堂看看他的伤,连老大夫看着这些伤都有些不忍看,杀千刀的,怎么把孩子打成这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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