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温宁是有ghost的前科的,所以在被田柾国质疑的时候,她非常心虚地奋力思考借口。眼看田柾国这幅认真的模样绝对不可能让她随便糊弄过去,她也有点慌了。

    “哎呀就是,就,工作有点忙嘛。”

    “有联系南俊哥的时间没有看我消息的时间吗?”田柾国可没打算放过她。

    田柾国可以无条件地包容她,可以按照她的步调迁就她,但是他需要无条件的信任和敞开心扉。而现在的黎温宁显然是在背对着他,她在逃避些什么,或者说在害怕些什么?

    黎温宁没有看田柾国的眼睛,她的视线落在他身后不远的消防拴上,但是田柾国霸道地捧起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好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谈心的好时机。谢天谢地的是,黎温宁的经纪人叫走了她。

    “柾国,我们等下联络,love you。”

    之后金南俊把田柾国领回去了,回了黎温宁给金南俊订的那家酒店,她自然也住在这里。

    “Elsie最近真的挺累的,压力也很大,你多照顾点她的情绪。”金南俊欲言又止,皱着眉不知道是否要继续说。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吧?哥,告诉我。”

    田柾国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黎温宁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联,金南俊也不会莫名其妙地跟他说这些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心里那股不安地情绪越来越大。

    金南俊笑着摇摇头,“你们的事情要你们自己交流才对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才会可以和别人坦然提起、但需要勇气才能对他说的呢?

    田柾国就这样在不安中度过了几个小时,他收到了黎温宁打来的电话,来到了她的房间。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但是你以后不能再动不动就失联了,不然我会疯掉的。”

    田柾国想明白了,虽然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她不愿意跟他说,那他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等她愿意和他说的时候他再听就好了。

    黎温宁感激地笑了笑,欲言又止。见她这个样子,田柾国索性转移了话题,开始问她新专辑的事情。没想到,黎温宁一听到这个话题红了眼睛,伸了胳膊钻进田柾国怀里找安慰。

    其实专辑的事,从前几个月就不太顺利了,当然,指的是公司方面。黎温宁是在流行音乐行业待了很多年的制作人,写流行歌来说对她得心应手,而且她对自己的音乐品味和审美有着极高的自信心,自然不愿意被一群不懂行的领导们压着改来改去。好好的一首歌,将近四分钟的曲子被压缩到两分半,迎合了tiktok传播效应被修改得面目全非,那还能算是一首好的音乐吗?甚至,称得上“音乐”吗?

    这并不是黎温宁第一次和公司方面产生分歧,但恰好赶上为音乐节舞台做准备,还有排练方面的压力,双重因素影响之下她对公司的不满愈演愈烈,这也导致她心情低落又烦躁,而田柾国还是一如既往事无巨细地和她分享生活,她看到一条条韩语消息就懒得花心思读,而且她也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田柾国,社交网络上也都是期待她这次音乐节的声音,这更是让她压力很大,于是黎温宁索性不再关注所有社交软件,打算自己调整好心情后再去看。因此除了一些必要的联系会通过经纪人进行,比如和Megan和金南俊的合作舞台,其他的事情黎温宁一概不问。

    其实,黎温宁不愿意和田柾国交流这些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和金南俊排练的时候,她说:The fact that I'm trying to es what he's been yearning for makes me feel so fug bad.舞台是他一直以来向往和渴望的,但是她却对在舞台上表演没什么热情,她更喜欢站在台下享受表演,虽然金南俊知道黎温宁说出这句话所代表的难以言喻的痛苦,但也只能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让她宽心,因为他知道思想困境只能靠自己从内打破,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只有支持和鼓励。

    “如果我去和老板打一架,你会帮我吗?”

    “当然了,我力气很大的,拳击也很厉害。”

    看着田柾国笑意盈盈的一张英俊的脸,黎温宁突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坚定地站在她这边的人,无条件地支持她。或许,他对她奇怪的想法也会笑着包容吧。

    “我其实不喜欢上台表演,虽然我其实做得很开心。我很满意的作品,被不懂音乐的人指指点点,我很生气,但他们说的‘市场’我也知道是真的。”

    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而且前后文似乎有些矛盾。

    因为韩文不是母语,说出来的话好像没有表达清楚她的本意,于是黎温宁正重新组织语言,却听到田柾国说:

    “不喜欢就完全当作party去玩,不满意就反抗,反抗失败就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开心最重要。你是自由至上的人,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了。”

    一下子被击中了。她的确是自由至上的人,如今一切痛苦来源正是她的自由,创作的自由、工作的自由都在被限制,只因为签在了注重商业利益的唱片公司。当然,签到环球之后她这方面的收入翻倍增长,这是代价,她明白。她有时候甚至都会用“流行音乐哪有什么艺术性可言,不如乖乖听话做市场喜欢的音乐”来说服自己,但是心里总归还是难受的。

    明明田柾国也处于因为偶像身份处处受限的境地,但是却毫不犹豫地对她说出“你开心最重要”。正是因为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类似的痛苦,所以才会对黎温宁这看似矫情的想法产生共情。

    “算了,还是多赚点钱吧。”

    田柾国笑着附和,“钱得赚啊。”

    “不行,下周科切拉结束,我真的得去和老板干一架了,我真的没办法昧着良心发行那样的歌。”

    “好啊,会为你应援的!”

    黎温宁无奈地笑了。田柾国这家伙还真是,是真的在“无条件支持”她啊,可爱。和田柾国重逢后,他也没计较她这么久没联系他,反倒还开导她,真是情绪价值拉满。

    “我好想你啊!I miss you so bad my baby Ian!”黎温宁说着就钻进田柾国怀里去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充电。他的身材练得很壮很结实,靠起来很有安全感,他身上也不是刺鼻的香水味,而是很令人愉悦的味道。感觉被治愈了。

    “不是,别叫我Ian啊!”

    田柾国和Evan经常一起打游戏,一个叫Evan一个叫Ian,之前有一次黎温宁看到他俩id的时候打趣说是e,田柾国笑得那叫一个娇羞,于是她便经常用这个点来和他开玩笑,每次都能如愿看到她期待中的反应。

    “怎么了?my baby Ian?难道是Evan's baby Ian吗?”

    “不是!”

    “那是谁的baby Ian呢?”

    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想逗一逗。黎温宁见田柾国否认的时候委屈又炸毛的表情实在可爱得紧,恶趣味地继续追问他,即使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令她满意的回答,但光是他的反应就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黎温宁目不转睛地看着田柾国的眼睛,田柾国趁机勾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黎温宁也在两人距离靠近时用手抚摸田柾国的耳朵、脸蛋、下颌线,再到嘴唇。熟悉的触感,真的是久违了。她的身体正在欢迎他的到来。

    “Elsie's baby Ian...”

    原本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所以黎温宁在听到这三个单词的时候兴奋得眼睛都在发光。天呐!害羞到死的田柾国居然说出自己是Elsie's baby Ian这样的话!她真是成功了啊,居然从田柾国这里听到这样的情话来,心情简直爽翻了。

    黎温宁捧起田柾国的脸,稍微垫脚亲了亲他的嘴唇,在田柾国搂着她的腰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指尖点了点他的嘴唇,纠正他的发音,“It's El-sie. You got tue.”

    被女朋友撩到有些意乱情迷的田柾国笑,“我会不会使用舌头,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面对田柾国突如其来的隐晦dirty talk,黎温宁笑得嘴角都快和耳朵贴在一起了。不是,怎么好一段时间不见,他这么会了,难不成是去哪里上了什么进修班吗。她喜欢得要死。

    异国恋的情侣见面的第一个晚上,谁都没睡觉。第二天黎温宁刚准备睡下就被电话声吵醒。脑子晕乎乎的对面说什么她也只是愣愣地听着,嗯嗯啊啊地答应着。挂了电话十几秒钟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等等,刚刚是说她去年给Dua Lipa写的那首Da被Barbie电影选中做插曲了吗?!

    “柾国……他刚刚说了什么啊?是说OST的事情吗?”

    对恋爱之后英语听力突飞猛进的田柾国来说,刚刚的对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点点头,继续补充:“嗯,电影都拍完了,他们应该也是通知一下你。他还说作为交换,你这次的专辑要无条件听话才行。”

    黎温宁消化了一下,不解,“我答应了?”

    “嗯!”

    “Oh shit...我真是...”随后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田柾国,他倒好,看了演出睡了女友精神得很,眼看着她被坑他都不拦一下的,黎温宁生气地用枕头去砸田柾国,“你还笑!不准笑!”

    “好嘛好嘛,我不笑了,真的!”田柾国绷起脸来,但严肃持续了不到三秒钟他又笑了起来,黎温宁看他这个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得太可爱了,她根本生气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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