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在裙摆的口袋里藏了好多奶糖豆和酸奶疙瘩,她看着欢呼的人群,兴奋挥手,造就重生节历史上最活泼的一次复活。

    方多病眯着眼,了无生趣,“你最好给我个解释,阿狸怎么又变成了复活的蒲犁公主?”

    李莲花叹气,“我确实不清楚。”

    方多病一脸认真地瞧着李莲花,“她没告诉你?”

    “她不知道东城门在奴隶买卖,饿了找吃的,就糊里糊涂把自己卖了然后被带进王宫里。”

    骗鬼去吧!方多病不想去求证,这么瞎的理由是阿狸编的还是他李大骗子信口雌黄,李莲花色迷心窍能信这种鬼话,不代表他方大公子也头脑发昏。

    “奇怪,你竟然舍得让她配合表演,我猜是让她去往雪山之后再同她里应外合,看究竟是何人装神弄鬼?”

    方多病不情不愿的分析,想不通道,“你就不怕万一像上次一样她被人抓走……虽然也不见得真是被抓走的,总之她受伤或者有别的闪失,我可不想再见你那失魂落魄悲情模样。”

    方多病说完回头,见李莲花紧着眉心一脸肃穆,握着剑柄的手已经开始运气,对他的话难得赞同。

    于是又后悔叹息宽慰道,“我随口说说不必当真,不就是个故弄玄虚的邪、教么,那阿狸失踪这么多天毫发无伤还能潜入蒲犁王宫,可见是个机灵的,再说你现在恢复比从前更盛,一路跟着不会有事的。”

    误会彻底的方多病喟叹造孽,李相夷年轻的时候江湖事比天大,怕是从未想过上了年纪能为儿女情长牵神闹心。

    人们虔诚跪拜,纵情欢呼,坚信入了此门便能获得永恒不朽、长生不蠹。

    哈莉在一路欢呼和灯火中快要迷失自我,好像陷落一场十分美妙的梦境里,若不是灯火渐次幽暗,人声鼎沸被抛到身后,她几乎不愿意醒来。

    冷风呼呼顺着领口灌进来,哈莉打了个喷嚏。

    花车停在石板路和土路的交界处,早上还在追杀他们那些带着半脸面罩的黑衣人,沿路往上在台阶排成长队,手执灯火,点亮一条通往雪山顶峰的路。

    哈莉缩了缩光溜溜的脚,不大愿意下车。那黑衣人却动作麻利,将她用红绸绑到身上。

    哈莉向来不是个听话的乖乖女,刚想要薅头发捣蛋,脚上忽而一暖,背着她的黑衣人竟然贴心地给她穿了一双合脚的软缎棉鞋。

    她可不会傻到认为雪山行宫里那个变态如此贴心交代细节,毕竟怎么想都应该是为了防止她逃跑特意不给她穿鞋。

    是以,她趴到黑衣人肩头,在黑衣人耳边悄悄试探道,“李莲花?”

    想过被认出来,却没想到她会猝不及防贴上来,温热气息带着清幽花香萦绕鼻尖,李莲花老脸一红。

    忽而庆幸,得亏夜色深深灯火不明,又带着面罩遮了脸,不远处的方多病没有机会调侃他。

    他轻咳一声权当回应。

    得到答案的哈莉笑眯眯,安心趴在李莲花身后,忽然摸到衣裙口袋里硌楞硌楞的东西,眼睛又咕噜一转,迅速往李莲花嘴里塞了一颗。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人投喂糖豆。

    李莲花又干咳两声,浓郁的奶香味混合着令人快乐的甜味在唇齿间慢慢融化,丝滑绵软,驱散雪山疾风的寒意。

    上山就这一条路,李莲花背着哈莉走了快一个时辰,若是以往来说,那复活的公主此刻早就该哆哆嗦嗦几乎被冻僵,但李莲花一路上给她过了些许内力,是以她才能到了山顶温泉的时候还有知觉。

    撬开黑衣卫的嘴容易,但黑衣卫不知道的事情却也没有办法勉强。

    李莲花虽然能李代桃僵送哈莉上来,却也最多只能送到这里,那扇门之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哈莉完全不知道害怕,李莲花将她放下来,她在掌心呵一口气,匆匆往李莲花手里又塞了一颗奶糖,而后抱着完成任务的决心推开了雪山行宫的大门。

    片刻之后,屋顶之上,方多病瞧着李莲花手中那颗奶糖豆,盯成了对眼儿。

    他非常后悔自己方才眼尖,看见阿狸往李莲花手里塞东西,更加后悔自己缠着李莲花追问,以至于现在意识到他可能是个智障,竟然会觉得那个傻憨憨的阿狸会给李莲花送什么定情信物。

    瞧着方少侠快噎死的表情,李莲花将糖豆送进嘴里,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行宫之中,依然沿袭了王殿的奢靡,玉砖地板沁凉,隔着柔软的鞋底哈莉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房间有些古怪,明明四面窗户紧闭,正中床铺的帷幔却仿佛随风飘动,背后阴风阵阵。

    “哈莉……这里好可怕啊。”茉莉常规操作提前,已经开始掉小珍珠了。

    哈莉按一按那床褥,倒还算柔软,只是屁股刚坐上去没多久,一股寒意自下面透上来。

    “哈莉小心!”蓝猪伯格刚说完,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哈莉面前飞过去。

    哈莉盘腿托腮并不动,按照她的经验,这种心理变态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欢观赏猎物的恐惧。

    那黑影花里胡哨乱飞一通,最后落在哈莉面前,以一个自以为很帅的中二姿势落地,缓缓转过来,口中还叼一朵牡丹。

    哈莉翻着白眼心想,比方多病还骚包的人这世上确实不多。不过若是方多病听到一定会为自己大声辩驳,那是因为她没见过李相夷。

    “我的公主,今夜好梦。”男人说着口音明显的中原话,斗篷下的脸颊旁,落一缕金色卷曲的发丝。

    “虽然我也很累,但是这张床太冷,没法好梦。”哈莉摊手耸肩,无辜极了。

    “算是邀请吗?”男人向前倾身,两手撑于床边,将哈莉锁住。

    这么近的距离,哈莉伸手就将他的斗篷帽兜摘下。

    男人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你不怕?”

    哈莉看清来人真容,卷曲的金色短发,眼睛和她身上戴着的极品祖母绿项链一样,发着幽幽的绿光。

    陌生的面孔,却说不出来的熟悉,不像在哪里见过,倒像从什么人口中听到过描述相似的面皮。

    好生奇怪。

    正当哈莉想要询问万事通伯格时,抬头才发现两只猪已经不见。不讲义气!她想吃猪肉脯了。

    男人见她的目光四处飘乎,冰凉的手背贴上哈莉的脸颊,又往前半步,几乎将哈莉压倒。

    他在她耳边吐息,声音魅惑,“上面两位是你的朋友?可惜他们今晚根本找不到你。”

    而后,这变态不知触碰了什么机关,床板翻转两人双双跌进一个深邃的洞穴里。

    许久听不见行宫的声音,李莲花和方多病心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方多病引诱守卫离开,李莲花同时进入行宫中,配合默契。

    这行宫分明有问题,四面窗户严丝合缝,根本就是假窗,但不知道为何,有气流涌动。

    方多病甩开守卫折返回来时,李莲花已经彻查了墙面和窗,没有任何的机关。他将目光放在那异常显眼招摇的寒床上。

    方多病在这种时候突出一个没耐心,一手掀翻床褥,露出下面巨大的冰晶寒玉床,那床体触之生寒。

    不过这通体透明的床根本瞧不出哪里有机关。李莲花从床脚捡起一颗奶糖,不知怎么想起簪花楼里那一粒粒指引他找到她的花生米。

    吃货的好处大概就是,无论被抓到哪里都能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李莲花。”方多病脚下一凉,低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间寝殿的地砖居然开始渗水,且速度极快。

    他快步到门口才发现,大门早已被封死,不是被锁,而是门的外面落下了另一重坚固且密闭的阻隔。

    不过片刻,水已经淹没到二人小腿肚。

    “温泉?”李莲花心思回转,这寒床冰冷的行宫寝殿,涌出的水却并没有刺骨凉意,最大可能就是这水本身有温度,不过目前太少且被这间屋子过凉了而已。

    方多病闻言,也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行宫东侧是成片的温泉。”

    既然有水流入,并非机关,就一定有出去的办法。

    若按照以往,李莲花定要仔细寻找这寒玉床的机关,但是阿狸不能等太久。他抽剑聚气,将那寒床正中几乎剁成了沙砾,一个两人合抱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方多病目瞪口呆,“你……”

    李莲花真的很无耻,成日吐槽他鲁莽,到了关键时候他学他!他竟然学他的莽!

    水就要漫过腰际,方多病想也不想,跟着李莲花跳上寒床中心那黑漆漆的洞里。

    却未想到这个地道竟然是活的,他眼睁睁看着李莲花丛另一条通道下去,到他这里,却被一道透明的冰晶堵住去路,转而跌进另一个突然出现的洞口。

    这鬼地方到处都是古怪。

    哈莉跌入厚厚的雪堆中,摔得晕头转向。装死了好一会,不见那变态追过来,这才慢慢爬起。

    这一爬起来不要紧,眼前的景象将她吓得够呛,这个冰冷的洞穴里拥挤摆放着不同的少女。她们面无血色,已经冰冻多时。

    身后是个巨大的洞口,大到与这个洞穴的宽度几乎平齐。哈莉走过去往外一看,果然不是生门。

    这是一个在雪山峭壁上开的口子,不知是天然还是人工开凿的。反正现在就是前后无路,左右无门。

    更可怕的是,外面风雪巨大,正从这洞口往里呼呼灌风,躺在靠近洞口的几个少女身上已经被白雪覆盖了厚厚一层。

    忽然,哈莉的眼睛落在一个绛色身影上,她蹲下去,伸出被冻得通红的手,破开少女脸上的雪,当看到娜娜的那张脸,哈莉感到无比愤怒!

    明明白天还鲜活的生命……等等!

    她拨开她身上的雪才发现她的衣衫凌乱不堪,哈莉愣了愣,而后撩开了她的裙摆。

    一股火苗蹭的窜上头顶,她发誓,出去要亲手杀了那个变态!

    她入学犯罪心理专业的第一课,便是恋shi癖。

    她想她知道了那个王八蛋用公主复活的借口,每月杀死至少一名少女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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