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虽然不算冰冷但打在身上也容易落病,因此郑千里不敢带蒋禾在外面走太远,只是将人带到了后院,院子里种了树,树边还挂着一个不大的秋千。

    蒋禾指着那个秋千,问,“这是你的,还是你姐姐的?”

    “郑卓的,”郑千里说,“我不玩儿这些,我小时候喜欢上树,手臂上那块疤就是就拿地方摔的,”郑千里一边指着那边的树,一边道,“后来被我妈收拾了,就再也没上过树了。”

    蒋禾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去看,那边是颗大槐树,树叶已经掉个差不多,只有稀稀两两几片枯萎的树叶在这儿,这棵树有十几米高,蒋禾想不到年幼的郑千里是怎么爬上去的。

    她好奇,“你那么小,怎么能爬上去啊?”

    “我自己也忘了,后面的事情是我妈说的。”

    蒋禾的脑袋里又有了奇奇怪怪的想法,她走在前面,手指从后面勾住郑千里的,她回头,“郑千里,你小时候不会很活泼好动吧?”

    从一开始认识郑千里,蒋禾就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做起实验时身上的那种气场更重,有很长一段时间蒋禾都有点看不惯他,即使谈恋爱之后的郑千里放开了不少也依旧称不上是个活泼的人。

    蒋禾撒娇,“郑千里,你多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就这样,两人一边走,郑千里一边断断续续地为蒋禾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有些他记不清了,有些则记忆犹新。

    走到一处水池边,郑千里指了指水池外的一小处护栏,说,“我小时候在这里掉下去过,如果不是郑卓,你现在都没有男朋友了。”

    郑千里话音刚落,嘴巴便被小姑娘的手掌挡住,蒋禾皱着秀眉,“不能说这种话。”

    蒋禾手心很嫩,附在他唇边,她手上还带着他家洗手液的清香,郑千里微愣两秒,小姑娘还未察觉,将他的手唇捂得严严实实。郑千里闭了闭眼,他作恶一般吻了吻女孩儿手掌。

    蒋禾感受到掌心的异样感,她反应过来后便立马移开手,蒋禾有些羞,往郑千里怀里躲,“你干嘛?”

    郑千里笑着环住女人的细腰,明知故问,“你害羞什么?”

    蒋禾顾着自己在郑千里家,维持着自己的矜持,窝在郑千里怀里,“这是在你们家,被叔叔阿姨看到多尴尬。”

    郑千里知道自家父母的性子,他下巴抵在女孩儿发顶,把蒋禾的发丝绕在手指间把玩,“他们巴不得我们明天结婚。”

    郑长山为季秀梅准备了烟花,两人被保姆叫进屋,别墅主楼的二楼有一处大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全景。烟花被点燃,一瞬间院子上空被点亮,各式各样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绚烂多彩。

    郑千里的手悄无声息地握住蒋禾的,蒋禾专心看着烟花,手被人握住也没有太注意,郑千里看着小姑娘。她正抬头看烟花,眼底映着烟花的光,她笑着,眼睛弯弯的。

    郑千里微微一怔,手指无意识缠上身边女生披散的长发,蒋禾感受到郑千里的动作,竟趁着没人注意,微微踮起脚尖,粉唇轻轻印在男人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郑千里被小姑娘措不及防地吻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他还没来得及回亲过去小姑娘便娇笑着推开,回过头去规规矩矩地看烟花,她站得笔直,唯独努力压也压不下去的唇角暴露了小姑娘的心事。

    从复合以来,都是郑千里主动,蒋禾不仅不主动,每次亲热一点都羞得不行,这还是第一次小姑娘主动凑上来亲亲,郑千里眸色微深,手臂悄无声息地横到蒋禾腰后。

    烟花放了很久,郑依画小朋友被郑长山抱在怀里兴奋地挥舞手臂,没人注意到一边郑千里的手指隔着一层毛衣在女人腰间抚、摸,蒋禾想要抓住男人的手臂,刚碰上就被人用力往怀里一勒,蒋禾整个人便靠近了郑千里怀里。

    她羞赧难当,想要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不料男人唇瓣凑到她耳边,低沉悦耳的声音传进她耳蜗,郑千里呼出的热气也让她微微一颤,

    “别动,我妈怀疑我们的真假,在后面看着呢。”

    蒋禾动作顿住,就这样被男人搂得更紧,郑千里宽大的手掌紧贴在蒋禾腰侧,温度顺着毛衣爬到肌肤上,蒋禾想到季秀梅还在后面看着他们,身形僵硬又紧张,被手掌覆着的那一处像有团火在灼烧。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花放完,蒋禾暗暗松了口气,男人抱在腰侧的手掌微微松开,蒋禾顺势从男人怀中出来,两人分开一点,蒋禾还不忘对郑千里翻个白眼。

    季秀梅和郑长山上了年纪都要早睡,保姆早早为蒋禾收拾好了房间,蒋禾正坐在床铺上,季秀梅敲门进来,蒋禾忙站起身。季秀梅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箱子,走两步放到床上。

    蒋禾手摸了摸那个箱子,好奇道,“阿姨,这是什么?”

    季秀梅坐在床上,示意蒋禾也坐下,她伸手打开箱子,“这是千里之前的一些照片,阿姨拿给你看看,这孩子性子闷,平时就待在他那实验室,照得照片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季秀梅语气颇为怀念,拿出一个相框递给蒋禾,“这是他在美国的时候拍的,那会儿他跟家里闹得僵,他爸爸断了他的生活费,就想让他低头,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怎么活下去的。”

    蒋禾低头看着照片,照片里华盛顿下了雪,郑千里穿着黑色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他身后是满天的飞雪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有他一人在雪地驻足,不过他面上没有笑容,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看着镜头。

    季秀梅递给蒋禾另一个相框,里面的郑千里穿着统一的短袖长裤,站在几个人中间,手里拿着奖牌,身后是中国国旗,那是郑千里在国际大赛上初露头角。

    名不经传的少年开始被学术界看到,回国后成了各个争抢的海归人才。

    那是郑千里的二十五岁,是他风华正茂,锋芒毕露的一年。

    蒋禾手指不住地抚摸着相片上的男人,其他人都像对待珍宝一般看着手中的奖牌,唯独郑千里,用拇指和食指拿着奖牌举在下巴下面,淡然中又带着不明显的张扬。

    那是蒋禾从没有见过的郑千里,他只存在于他们分开的那七年。

    季秀梅看蒋禾珍惜郑千里的照片,又从中翻出几张,把其中一张递到蒋禾面前,“这张是他表哥结婚,有人把他灌醉了问他什么时候娶媳妇,他脑袋不清醒,嚷着说只要女朋友愿意,毕业就结。”

    季秀梅边说边嘲笑自己的儿子,“当时这事儿被亲戚笑了好一阵儿,说他人不大倒是爱惦记媳妇儿,不过他跟大学那个女朋友倒是没走到一起。”

    季秀梅说到这儿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千里跟之前的女朋友就是过家家,他当时不成熟,谈的恋爱也不算数。”

    “没事儿的,阿姨。”蒋禾摆摆手,她怎么会跟二十岁的自己计较,“阿姨,郑千里之前谈恋爱还跟您讲过啊?”

    她惊讶于郑千里会把恋爱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他那样冷情冷性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会主动给家里报备恋情的人。

    季秀梅见蒋禾没有介意,便也敞开了话匣子说,“是啊,当时想给女朋友准备礼物,给我和他姐姐打了好几通电话,不过后来还是分手了。”

    蒋禾问,“阿姨,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季秀梅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千里没说过,不过赵钰说是那个女孩子有点问题。”

    蒋禾不语,只低头看着郑千里,他紧闭着眼睛倒在车上,眉头紧蹙着,像是很难受,俊朗的脸上被人抹了奶油,有些滑稽。

    这是二十岁的郑千里,原来二十岁的郑千里已经想要娶她了。

    蒋禾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手指在男人脸上摩挲,她看着看着,眼眶便有些湿润,季秀梅见蒋禾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只能悄悄退出门去。

    郑千里正要敲门就看到自己母亲开门出来,他正要说话,季秀梅示意他安静,将人拽到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千里,妈妈好像说错话了。”

    郑千里拿着一杯牛奶,眉头微微蹙起来,“怎么了?”

    “我刚才一高兴,把你大学谈得那个女朋友跟小蒋说了,她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郑千里无奈又好笑,随口说了句,“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这次换季秀梅生气,她抬手拧着郑千里耳朵,忍不住想发脾气却又碍于蒋禾在家没有发火,“郑千里!你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你能不能珍惜?什么叫‘好什么生气的’?你还想不想好?”

    郑千里被拧习惯了倒不觉得疼,只是现在在走廊,蒋禾随时会出来,他怕被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只能低眉顺目地说,“我知道了,妈,我过去看看。”

    季秀梅听到这话才松开了手,郑千里站直身体朝蒋禾的卧室走,季秀梅不放心,看着儿子的背影嘱咐道,“你好好跟人家说。”

    郑千里点头,示意季秀梅放心。

    他推门进去,小姑娘还低着看手里的照片,她头发披在肩上,有几缕散落在脸侧,郑千里看不清女孩儿的神色。听到门开的声音,蒋禾抬眸,看到挺拔的身影,男人手里拿着牛奶,微笑地看着她,蒋禾原本微红的眼眶一下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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