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永嘉帝的寿诞还有半月。

    骆元青自然不会在驿馆之中白白度过这半月,正好上街探听探听。

    “侯爷,这大商的大街和咱们大夏也没有什么不同嘛,说不定有些地方还比不过咱们呢,臣许多年前来过了,也就那样。”

    出声的这人正是跟随骆元青出使大商的总督,在朝中也是夏帝的左膀右臂,每一回出使都是由这位总督大人负责的,对大商的一应事务都熟悉的很,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几分真实的。

    骆元青笑了笑:“这大商出了个楼玉舟,大人你又如何知晓它还与从前一样?”

    总督被噎得说不出声。

    骆元青再道:“大人难道忘了我们此行是来干什么的?既然有棉花又有稻种,难保不会有些其他的物件出来。”

    他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此话说的在理,总督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侯爷说的是。”

    说这话几人恰好走近了玲珑阁。

    楼氏嫡系都升迁到了京城,玲珑阁怎么着也得在京城落个脚跟才是。

    因此楼玉舟便也在京城较为繁华的地界建了座几层高的楼阁。

    玲珑阁当天开业之时来买卖的世家夫人小姐们便络绎不绝,实在是沧州玲珑阁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大半个大商,更别提那些精致的香皂,白皙的竹纸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有价无市的,沧州离京城到底有些遥远,哪里会时时刻刻都有呢?

    可现在倒是好了,楼氏来了沧州,居然也建了个玲珑阁。

    沧州就楼氏一个大族,这玲珑阁到底是谁家的产业,她们可都是门清着呢。

    如今这玲珑阁的东西可多的是人出高价要,就算是家中有些好东西的,也免不得要隔几日便来看看,万一遇上了楼府的夫人小姐或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楼公子,少不得攀攀关系。

    可这些骆元青可是不知,他毕竟来大商才几日。

    一间矗立在他面前的这座楼阁通身皆上着紫红油漆,在阳光的照射下整座楼泛着光芒,上首的那块牌匾上“玲珑阁”这三个大字笔走龙蛇,狂放不羁,颇有书法大家的意味。

    骆元青微微抬眼,如此大气的楼阁便是在大夏也是颇为少见,想来幕后的东家来头不小。

    他定定地看了半晌,忽然迈开了腿向前走去。

    “走,去瞧瞧。”

    一进阁中,不知是哪里来的清香袭来,若有若无,不远处还传来了淡淡的琵琶声,更增添了几分意趣。

    楼中站着许多夫人小姐,也有些女郎穿着看上去像是婢女,约莫是主人家不方便,这才派府中侍女过来。

    骆元青的相貌气质怎么着也是十分令人瞩目的,瞧着就像是哪家的世家公子,不一会的功夫便走来了一个儒雅的中年人。

    那位中年人温和地拱手道:“这位公子可要买些什么?”

    毕竟玲珑阁的名气大,中年人也没有对玲珑阁过多的介绍,大抵没有意识到骆元青并没有来过,只是温和地询问他。

    骆元青也没有在意,只是言道:“你家可有什么稀奇的物件?”

    这座楼阁虽然别有洞天,可里面的物件细细看来都是骆元青看惯的,自然也不会感到有什么新鲜的。

    中年人似乎听出了骆元青并不是京城人,不然也不会这样询问,他便回道:“公子这可是问对人了,我们玲珑阁的香皂与竹纸在大商可是头一份的。”

    这两样东西的名头一唤出来,可就让骆元青来了些许的兴趣。

    香皂?竹纸?

    他在大夏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二样东西,这回怎么着也得看看。

    “掌柜的还不带我们公子去看看?”

    身旁的总督见骆元青的兴致,便开口说道。

    “哎哎,这位公子请。”

    玲珑阁虽是楼氏的产业,可京城的水可是深着呢,中年人是楼氏的老人了,可是不能给公子添麻烦,保不齐就遇到一个皇亲国戚呢!

    自然态度温和的不能再温和,面上从头到尾都带着三分笑意。

    中年人带着骆元青上了几层楼,脚步在一层楼顿住了。

    他转过身道:“公子请休憩片刻,小人这便带东西来请公子赏鉴。”

    说罢,一旁穿着精致的侍女便上前轻声道:“公子请随我这边来。”

    骆元青没有想到,这玲珑阁规矩还挺正经的。

    他淡然地点了点头,就跟着侍女进了一间低调却处处透着不凡的厢房。

    仔细一看,这用的木头皆是黄花梨木,案几上刻着精美的图案,让人觉着极为舒适。

    骆元青身后的总督都有些讶异,“这座楼的东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骆元青的眸光微动,他缓步走到案几前,接着跪坐在地。

    他的手指慢慢触摸着案几,指尖的触感温润细腻,香味清幽温雅。

    骆元青漫不经心地道:“这正是难得一见的黄花梨木,有些年头了。”

    就算是在大夏,除了皇亲国戚之外其余人就是听也未曾听说过,可是如今竟然在这座玲珑阁中见到了。

    骆元青面色莫测,听说这玲珑阁是不久前才建成的,楼氏可是刚来京城没多少时日啊。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屋外传来动静,中年人走在前方,在他身后紧接着便是几个婢女手托承盘交错着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上前,指着其中一处承盘道:“公子请看,这乃是沧州最近新送来的棉锦,触之温润丝滑,冬暖夏凉。”

    骆元青一怔,棉锦?他从未听说过这种料子,和棉花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年头交通也不便利,何况大商自家的棉花都是供不应求的,哪能传到外头去,是以大夏只是模糊地知晓有棉衣棉服能御寒,旁的却也不知了。

    见骆元青面上有些怔然,中年人也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是亲手将承盘给拿了过来,递到了骆元青的面前。

    “公子大可品鉴一番。”

    中年人又说道:“这棉锦乃是由棉花制成的丝线与锦线相交而得,既有棉布的松软也有锦衣的丝滑,最近尤其受各个府邸的喜爱,沧州时锦庄送来的棉锦上的绣艺更是巧夺天工。”

    骆元青也是从小山珍海味养过来的,哪里不知道这棉锦的价值。

    他颔首道:“确实不错。”

    中年人又端过来一样物件,他打开金线锦盒,露出里头的一小块脂状物。

    “公子请看。”

    “此乃我玲珑阁最近新研制出的香皂,气味清雅,触手温润,不少夫人小姐都买去了。”

    香皂?这就更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了。

    骆元青一个眼神,跪坐在一旁的总督便开口道:“这香皂是为何物?我可从未听说过。”

    中年人一听到此处就笑出了声,“相必二位不是大商人吧。”

    总督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毕竟如今大夏与北狄都来了使臣,京城中也来了不少外面的商人,中年人也没有太讶异。

    他说道:“玲珑阁的香皂在大商闻名已久,不说旁的,至少富足人家不可能一无所知,我看公子姿态卓然,相必家室不凡。若是大商之人,相必不可能不知这香皂的用途。”

    骆元青勾起唇角,“掌柜的倒是有眼力。”

    中年人也没有露出什么鄙夷的神色,依旧温和道:“这香皂乃是多年前沧州玲珑阁琢磨出来的,用于沐浴之用,过后还会有淡淡的清香,极受世家的追捧。”

    骆元青一听,就明白了。

    他一抬手,说道:“这些东西本公子全要了。”

    骆元青没有想到,不过是恰好走进了一处楼阁,里头就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正好带回大夏研制一番,看能不能制作出同样的东西。

    中年人有些为难,“这……”

    他略一思索,拱手道:“小人不好做主,正好今日东家在此处,小人先去请示一番。”

    骆元青一点头,中年人便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公子,有一位客人想买下玲珑阁所有的香皂与棉锦。”

    楼玉舟看着账本的动作一顿。

    “哦?好大的手笔。”

    便是京城中的世家也不是说买就买的,并不是银钱不够,这些东西可不止一家想要,向来是有价无市,若是都买了去不知道会得罪哪个官宦世家。

    楼玉舟撂下手中的账本,站了起来。

    她整了整衣裳,说道:“走,去瞧瞧。”

    骆元青听见动静偏了偏头,就见到了一身红衣的楼玉舟。

    他眸光不掩惊艳。

    前些天见到身着青衣的楼玉舟本已是光风霁月,可今日的楼玉舟更是郎艳独绝,风华万千。

    骆元青笑道:“楼公子,又见面了。”

    楼玉舟早就料到了会是使臣之中的一人,见到骆元青也没有太惊讶。

    她上前席地而坐,丝毫不见外,“骆小侯爷来了之后,我玲珑阁可真是蓬荜生辉。”

    见二人交谈了起来,手下皆恭谨地退了下去。

    骆元青说道:“你说我二人是不是有缘分?走在街上随便进一间铺子,就是你楼公子的产业。”

    他话中带着亲近之意,但楼玉舟可不吃他这一套。

    不是她自傲,这街上就属她的玲珑阁最是打眼,不进她的铺子才奇了怪了。

    胡乱攀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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