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金吾卫进楼府之时,便有许多百姓在外看着热闹。

    如今见金吾卫抬出几十箱白银,大街之上的议论止也止不住。

    “这么多的白银,难不成楼大人贪|污了?”

    “我看着像,不然为何连陛下的金吾卫都来了。”

    白银就这么被抬到了宫内大殿之上。

    永宁帝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是证据确凿了,楼卿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楼峻缓缓闭上了眼,自知今日怕是要脱一层皮了,就算他并没有贪|污,可那几十万两白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密室之中,要说他对此不知情,有人会信吗?

    更甚者这幕后主使,怕是也有高举台上这位的参与。

    “陛下,臣冤枉。”

    楼峻还欲再辩,却被站在前方的杨丞相打断,“这都已经明摆着了,楼大人就不必为自己多做辩解了吧,这纵容属下贪|污,收受贿赂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按照大商的律令,贪|污的朝臣就没有活着的。

    楼弘益听闻直接站出来,在殿中央跪下,朗声道:“陛下,楼峻为人一向公正,此事来的蹊跷,臣以为……”

    “尚书令大人你来凑什么热闹啊?谁人不知你与楼峻乃是同族,难不成此事你也有所干涉?”

    楼弘益咬着牙,恨恨地瞪了一眼杨丞相,如今杨华这老匹夫可是像一头疯狗似的胡乱攀咬人。

    他也不给杨丞相面子,冷声道:“陛下都还未开口,杨大人不免有些僭越了罢。”

    二人竟是在朝上就吵了起来。

    永宁帝被吵的脑子都疼了起来,也知道今日就将楼峻处置了是不可能的。

    “先将楼峻及其女眷众人压入天牢,容后再议。”

    -

    “什么?楼大人贪|污?这怎么可能。”

    徐殷坐在了安国公的对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如今才十九岁,尚未及冠还不到做官的年纪,平日里也只能在家读读兵书练练武艺,算得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安国公也颇为意外,他上交兵权后就闲赋在家久不理朝政,这件事还是萧家人与他说的。

    “楼峻这回是阴沟里翻船,被人做局了。”安国公没说出口的是,这回要将楼峻拉下马的很有可能是新帝。

    徐殷想起楼玉舟,颇为着急的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安国公叹息一声,“能留下一条命就是楼峻的大造化了。”

    “留他一条命?”

    永宁帝皱眉,“相父为何还要留楼峻一条命,斩草除根不好吗。”

    他可不管什么肱骨之臣,朝中有能者多了去了,永宁帝巴不得对楼氏赶尽杀绝,他杀不了楼玉舟还杀不了在京城的这群楼家人吗?

    杨丞相拂着胡须说道:“这楼峻先前也做出过几件实事,何况他有一个好女儿,陛下刚刚上位,不宜大开杀戒,留他一命,天下人也只会称赞陛下仁德。”

    说的也有道理,新帝登基不少人都在暗地中流传他的皇位来路不正。

    “那便依相父所言。”

    楼府众人都身着囚服坐于天牢,楼夫人抱着两个女儿坐在角落,面色有些灰败,楼老夫人闭着眼睛手中摩挲着一串佛珠。

    “罪人楼峻,接旨罢。”

    来人的声音有些熟悉,楼峻仰头看去正是杨华那似笑非笑的脸。

    楼峻咬牙切齿地跪下。

    “楼峻纵容手下贪|污数十万两白银知情不报并收受贿赂,念其先前劳苦功高免其死罪,楼氏众人一律流放扬州。”

    扬州?

    扬州位于北地,是距离嘉门关最近的一州,且天气较为苦寒像楼夫人这种女眷根本禁受不住。

    楼峻心中悲哀,但也只能接旨,“楼峻接旨。”

    隔了几日之后楼府众人带着镣铐被押着离开了京城,一路上京城的百姓皆冷眼看着他们,更甚者还有人蠢蠢欲动想扔几个臭鸡蛋。

    -

    “商帝根本就是故意为之,你此时贸贸然前去不就是羊入虎口了吗?”

    万俟琰大踏步跟上前面的楼玉舟,口中还在劝阻,“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冲动,此事要从长计议。”

    要知道永宁帝一直在大商内寻找楼玉舟的行踪,但谁知道她直接来了北狄呢。

    自从接到大商传来的消息之后楼玉舟就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之中,直接号令李青等人整装待发。

    万俟琰更是害怕她做些什么没理智的事情,是以一直在她身边。

    “扬州刺史崔进昔年与我有些交情,我此次去也并非毫无准备,你在家等着便是。”见万俟琰也是焦心,行走着的楼玉舟难得分出心神来。

    啊?哦。

    都这么说了,万俟琰能怎么办?楼玉舟要做的事情一向不容他人置喙,他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领着二百多号人向嘉门关的方向奔去。

    不过冲动归冲动,他们自然是不能就这么一身北狄的装扮大咧咧地就冲进嘉门关,不然人家护城军还以为有敌来袭。

    是以楼玉舟等二百多人分批次扮做商队花了好几日进了嘉门关。

    过了嘉门关后直接朝着扬州城刺史府而去。

    “我要见你们刺史大人。”

    楼玉舟身着骑装头发束起直接站在了刺史府前,看着就像是来闹事的。

    刺史府门前的府兵脑袋都停了一瞬,闻言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现在还有人敢在刺史府前门前闹事?是不是活够了。

    “哪来的疯子,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府兵不耐烦地驱赶着楼玉舟,八成以为楼玉舟脑袋出了问题。

    楼玉舟不恼,闻言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小块令牌递到了府兵们的眼底。

    这是……

    府兵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这块令牌上赫然是一个“崔”字。

    这好像是刺史大人的令牌啊。

    府兵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女郎请等等。”说罢便进了府门料想是去请示崔刺史去了。

    “大人,门外有位女郎想见您。”府兵见到了崔刺史后双手恭敬的将令牌给递上。

    这令牌好像有些熟悉啊。

    崔刺史接过令牌好似想起了些什么,这令牌他这么多年也就给过一个人,那人乃是……

    “快,快请她进来。”崔刺史有些迫不及待。

    楼玉舟被府兵恭敬地请了进来,一进门就见崔刺史和其女崔念。

    “崔大人,一别多年不知可还好?”

    果真是她。

    崔刺史看着面前英姿洒脱的楼玉舟,心中感叹。

    “楼公子,不,楼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崔某与小女都甚是牵挂。”

    崔刺史此话不假,扬州摆脱灾荒有如今这般的太平,楼玉舟占了大半的功劳,而崔念自从听说楼玉舟是个女子之后,日日都在牵挂这个令她惊奇的女子,更是对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丝丝的期待。

    楼玉舟可以做成的事情,为何她不行呢?

    “其实我本不应该在此刻多加叨扰,但我今日前来实属有事相求。”楼玉舟难得面露愧色。

    能让楼玉舟出声的事情料想也是大事,京城楼氏发生的贪|污案崔刺史也有所耳闻。

    “你说的可是楼大人流放一事?”

    楼玉舟点点头,“我父亲为人公正,定是被人所害,此次流放扬州,崔刺史可否允我瞒天过海?”

    这是何意?

    崔刺史有些犹疑,“你的意思是,想要将他们都带走?”

    正是这个意思。

    “崔大人,楼氏众人在流放途中受不了劳苦,在抵达扬州三个月之后患疾身亡,这个理由陛下也不会多想的。”

    至于尸身,找几个身形相似的不就可以了?扬州这么偏远,他赵文越难道还能亲自前来确认不成?

    看着楼玉舟认真的眉眼,又想起先前她的所做所为,崔刺史咬咬牙,答应了。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这么一回。”

    几个月后,楼峻和楼氏女眷终于到达了扬州,一路上还受了官兵诸多的讽刺与挖苦。

    流放的人要干什么?一般男丁都是做一些苦力活修葺城墙,而女眷则是充作奴婢。

    楼老夫人这种养尊处优长大的,如何能受这种苦?想想剩下的日子就是望不到头。

    “这位兄弟,这便是此次流放的罪人。”

    押解他们的官兵要与扬州负责掌管此事的大人对接,流放之人多数都在扬州的郡县之中。

    那位大人端详了楼峻几眼,忽然想起了刺史大人交代他们的话,故作无奈的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罢。”

    官兵自然不会立马就走,接了指令之后去衙门交了一应公文此事便不再由他们管了。

    流放的人何其之多,官兵还能去专门找楼峻他们不成?

    那位大人拜拜手,楼府的奴婢们倒是都被领了下去,只剩下楼峻与女眷们留在了原地。

    “你们几人与我来。”

    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大人就向城外的深林走去。

    楼峻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该不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吧?

    大人走了一会见后面也没有动静,转头一看几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她就不禁失笑,“跟上啊,前面有人在等着你们。”

    有人在等着?

    楼峻忽然想起了一种可能,抬脚跟了上去。

    楼府的女眷见他都动身了便也走了上去。

    走了许久之后,前方豁然开朗,楼峻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树下的那个身影,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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