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日记 2
我今天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在这里碰到少年侦探团这帮倒霉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又碰到杀人现场。
早不杀晚不杀，你偏偏要在小学生亲子研学活动中场杀人，道德呢？操守呢？素质呢？公安呢？
对于这个世风日下的米花市，我真的是受够了，还有没有人保护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啊！
出了这种事一时半会儿饭吃不成了不说，野宫瑞人很有可能为了避嫌尽快离开，那我们剩下的窃听器就不太好找机会放了。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看向安室透，他回给我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在警察的安排下在之前做陶艺的桌前按原位重新坐好，我假借去厕所的机会和Gin汇报了这里的突发状况。介于我和安室透是做事让他比较放心的人，电话里他也没多说，让我们见机行事。
安室透本来跟我老老实实呆在这边，没想到柯南突然“啊咧咧咧”地跑过来，仰个大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安室哥哥，你今天怎么好像对案件没有兴趣呀？”
安室透撇了我一眼，笑得虚伪：“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任务。”
柯南还在思考“更重要的任务”是什么，一旁的步美已经无师自通了，捧着脸目光在我俩之间打了个转：“你们感情真是好耶！”
“哦！原来‘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陪夫人和孩子啊！”光彦小人精也秒懂。
虽然话是安室透他自己说出口的，但被几个小朋友这样真挚地感叹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俩老脸一红，匆忙地敷衍过去了。
野宫瑞人似乎是接到一个电话，起身去外面。我戴上耳机准备监听，那个电话并没有什么信息，只是些政务方面的普通工作而已，不过我还是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些关键词。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栗子正在像训狗一样给野宫瑞人的儿子一颗糖。
“吃吧。”她把橘色的果汁软糖放在手心，微微扬了扬下巴。小男孩闻言低下头，舌头一卷把糖吃下去了。
“栗子...不可以这样对小朋友。”我匆忙地看了眼周围，还好他爸才刚从门外跨进来，什么都没看到。
栗子朝我翻了个白眼，用先前喂糖的那只手撸了撸男孩的脑袋：“Good boy.”
然后小男孩眯着眼睛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老子在政界颇有手段，小子在做狗方面也不遑多让，真是全面发展的一家。
“你要是也能像栗子这样让野宫瑞人跟狗似的把追踪器吃下去就好了。”我凑在安室透身边悄悄讲到。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低头问栗子：“栗子，糖可以给我一颗吗？”
我震惊：“你不是吧？”
栗子慷慨地从小包包里拿出一颗糖给他，这种软糖用的是纸包装，两头一拧就好，即便被拆开过也看不出，简直就是天选道具。
他剥开糖纸，把薄如糯米纸的NFC芯片贴到糖的背面，然后还给栗子：“等下把这颗糖送给那个叔叔好不好？”
她看上去并不乐意，但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忍气吞声地应了下来。她的爸妈八成跟她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今天乖乖听我们话的话就答应她某个要求。
小松哥，辛苦了，我欠你的。
野宫瑞人坐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裕树，我们先回去吧。”
令他意外的是他儿子紧闭嘴巴，全然没理睬他，反而是转过头对栗子“汪”了两声。他困惑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是栗子小姐的狗了，不能说话。”他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爸爸解释到。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让向来不喜形于色的政治家都面露震撼，他看了眼栗子，又看了眼我和安室透，深邃的目光似乎在说“请你们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呢？小松栗子的爸爸妈妈”。我们两个的手在桌底下紧紧握在一起，心情的共鸣在此刻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栗子...”我努力挤出微笑，用威胁的声音叫到。
“今天你表现很好，我们下次再见。”她全然不为所动，淡然地拍拍裕树的头，然后又拿出颗糖给他，“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以为这是被安室透加过芯片的糖，手下意识一动，被他制止住。
“喏，这是给叔叔你的。”栗子又递过去一颗糖。
安室透抓着我的手更紧了，我能感觉到他也有些紧张。
野宫瑞人还没从先前的震撼里缓过神来，看着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的儿子像是得到什么仙丹妙药一样迫不及待地剥开吃掉，很有涵养地道了谢，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把糖吃了下去。
稳了，这把终于稳了。
我们的心像那张被他吃下去的芯片一样沉到了肚子里。
他们和警方打过招呼提前走了，屏幕上闪烁着的红点宣告我们任务圆满完成。
“辛苦了。”我们互相对视了眼。
他扶额苦笑：“我怎么突然觉得饿了。”
“我也好饿...”
但安室透还是安室透，说完这句话他下一秒又有活力去兼顾下案情了。
今天的案件相对简单，他在边上稍微点两句后就深藏功与名地退场了。下午三点四十七分，案发现场撤了警戒线，大家有序离开，好好的研学活动未半而中道崩殂。
“好遗憾哦，步美本来很期待下午的和果子制作的...”步美有些难过。其实不只是她，在场很多小朋友都没玩尽兴，先前在现场这些小孩能老老实实坐这么久我都觉得是剧情开金手指了。
“我听小兰姐姐说起过附近有家很有名的老牌和果子店，剩下的我们就去那家店逛逛吧！”柯南提议到。
“嗯，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马上被新事物转移注意力的小孩子们轻而易举地又高兴了起来。
“不知道小哀现在怎么样了，正好可以给她带点礼物回去！”
“她没事啦，她早上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而已，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吧。”
他们跟着父母往桥的方向走，光彦一步三回头，终于说出口：“那个...小松同学，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当栗子高贵冷艳地回绝他的邀请的时候，我们心底里是松了口气的。这个小孩拿在手里比恐/怖/分/子还危险，我们只想赶快把她完好无损地还回去。
***
在小松家门口千恩万谢后，我们踏着余晖走出了他家的公寓楼，夕阳在身后像我们的血条一样慢慢落下。
“你吃饭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饿得像多年前连考4小时的托福，还带了点被掏空的恍惚。
“吃。”他发出简短一个音节。
这就是没拒绝一起吃，我马上追问到：“吃什么？”
“我早上出门前把猪排肉拿出来解冻了，”他略微拖沓地说着，“按你的饭量我们两个人也够吃。”
“炸猪排吗？好耶！”我欢呼。
“还吃什么？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吗？”
夕阳和煦，他脸上的表情也一样，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吃饭总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吃好吃的都不高兴的人就没救了。”
自从我彻底躺平忽略攻略他的这个目标之后跟他的相处就自然多了，原本以为去他的公寓多少会有些局促，但当我踏进玄关的那一刻心情却毫无波澜。
他的公寓跟他本人透露出来的生活作风颗粒度对得整整齐齐的，整洁干净但不失生活气息，有些生活的小情调却不显做作。安室透果然是个宜室宜家的男人。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我换好一次性拖鞋过去餐桌边坐下，看他行云流水地洗好茶具泡上茶端过来，每样物品都被摆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在他打开冰箱拿出提前备好的食材时，我瞥见冰箱里的东西也都被分类放好了。
“波本，你是J人吧？”我端着茶杯喝了口，感叹道。
“嗯？”他打开水龙头在冲洗蔬菜，一时没听清。
“我说MBTI。”我补充。
“哦，这个啊，我是ENTJ。”
“嗯？”我惊讶，“我也是欸！”
“你？”他也惊讶，回过头来挑着眉毛看我，“你是ENTJ？”
“不像吗？”
他把切成丝的卷心菜放到盘子里，轻笑了声：“你这么懒，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都是不重要的事，重要的事上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争辩。
他“哦”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不想和我论长短的敷衍。
“去帮我拿几个盘子。”
刚被他说过懒，我这会儿不起身也不行。他每次做菜多少要使唤我干点活，多半只是看我悠闲地在边上不爽。
他做的炸猪排像餐厅里的一样，不仅形状完整色泽金黄，边上还用蔬菜色拉好好摆了盘，一颗对半切开的小青柠放在炸猪排边，整个室内都能闻到清新的香味。我摆好碗筷，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夹起炸猪排吃了口。
“怎么样？”他在我对面坐下，胳膊肘支着桌面。
我呼出一口热气，含糊不清地说到：“好吃好吃！”
我把菜吃得干干净净，连蔬菜汤都喝完了。吃饱喝足的幸福感简直无与伦比，尤其是在安室透家这盏小小散发着橘黄色光线的餐桌灯下。
多好一男人，就是被这剧情耽误了，要放到食戟之灵去男主都得为他爆衫。
“我来收拾吧。”吃完我自觉起身。
“没事，你帮我把桌上的餐盘拿过来就好。”他挽起袖子开始洗水槽里的碗。
我把餐盘端过去，又顺手帮他拉了拉滑下去的袖子，然后靠在冰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野宫瑞人。其间他洗出一只玻璃杯递过来，说冰箱里有果汁，让我自己倒去。杯子外壁很滑，我没接稳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抱歉抱歉！”我蹲下去捡碎片，还好厨房地板是瓷砖，也没砸出印子来。
“别碰。”我刚要拿起一片碎片，被他抓住手腕制止，他瞥了眼我的脚，“你脚上没事吧？”
我低头看了眼，刚刚脚踝确实被玻璃碎片弹到了，不过看样子就破了点皮：“没事。”
他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扫掉，又蹲下来仔细看了遍有没有遗漏。我有点不好意思，趴在椅背上说：“对不起啊，我下次给你带只杯子。”
“是我的错，手上泡沫没冲干净就拿给你。没伤到你就好，杯子嘛...你要送我也行。”他重新拿出两只杯子倒上果汁端过来，走到近处话音一转，“你的脚......”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前还只是蹭破点皮的脚踝这会儿血都快流到拖鞋上了，我连忙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擦掉。
他放下餐盘转身拿了医药箱回来，我刚伸手想接过棉签他就在我面前蹲下了，把我的脚放到他的腿上，用碘伏棉棒细细擦拭起来。
他腿上很热，透过裤子薄薄一层布料热度传到我的脚上，我不自主地哆嗦了下。
“痛吗？”他停下动作抬头看我。他的瞳孔颜色比大多数人都浅些，但凡神色平和些就看上去特别的温柔，真是极具欺骗性。
我摇头，努力坐端正不敢再动。
伤口有点长，普通的创可贴覆盖不住，他剪了片纱布折好盖上去，用医用胶带把边角都贴平整。我惊奇于他的耐心，歪着头随口问到：“你怎么比护士还专业？”
“我小时候经常受伤，那时候有人会帮我处理伤口，看多了就学会了。好了，你看看走得了路吗？”他起身，向我递出手。
我扶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走了两步：“没事没事，小伤口而已。”
我们听了会儿野宫瑞人的动态，把会面时间地点发给了Gin，后续分工他监视通信，我监听。伸了个懒腰，我看到平板右下角的时间才发觉已经九点半了。
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我习惯了吃他做的饭，这两天回到自己家实在懒得做饭，不是外卖就是面包零食凑合下，这居然是我好好吃的第一顿饭。我拉了下因为抬手耸起来的衣服下摆，略带遗憾地说：“你要是我邻居就好了，我还能过来蹭口饭。”
“我邻居倒是下个月租期满了要搬走，你要来做我邻居吗？”他喝了口茶，在袅袅雾气后揶揄说到。
“嗯？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兴奋了半秒钟。现在的公寓也快到期了，不过我住得挺喜欢的，真要搬走有些舍不得......可以串门过来蹭饭也非常诱人，距离近工作也方便......这可真叫人为难。
“你真要过来？”他又问，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要我过来还是不要。
“让我想想，我还挺喜欢现在的公寓的。”我懒得猜他心思，继续琢磨着来这里住好还是续租好，这确实是个让人纠结的事情。
早不杀晚不杀，你偏偏要在小学生亲子研学活动中场杀人，道德呢？操守呢？素质呢？公安呢？
对于这个世风日下的米花市，我真的是受够了，还有没有人保护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啊！
出了这种事一时半会儿饭吃不成了不说，野宫瑞人很有可能为了避嫌尽快离开，那我们剩下的窃听器就不太好找机会放了。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看向安室透，他回给我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们在警察的安排下在之前做陶艺的桌前按原位重新坐好，我假借去厕所的机会和Gin汇报了这里的突发状况。介于我和安室透是做事让他比较放心的人，电话里他也没多说，让我们见机行事。
安室透本来跟我老老实实呆在这边，没想到柯南突然“啊咧咧咧”地跑过来，仰个大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问：“安室哥哥，你今天怎么好像对案件没有兴趣呀？”
安室透撇了我一眼，笑得虚伪：“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任务。”
柯南还在思考“更重要的任务”是什么，一旁的步美已经无师自通了，捧着脸目光在我俩之间打了个转：“你们感情真是好耶！”
“哦！原来‘更重要’的任务就是陪夫人和孩子啊！”光彦小人精也秒懂。
虽然话是安室透他自己说出口的，但被几个小朋友这样真挚地感叹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俩老脸一红，匆忙地敷衍过去了。
野宫瑞人似乎是接到一个电话，起身去外面。我戴上耳机准备监听，那个电话并没有什么信息，只是些政务方面的普通工作而已，不过我还是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了些关键词。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栗子正在像训狗一样给野宫瑞人的儿子一颗糖。
“吃吧。”她把橘色的果汁软糖放在手心，微微扬了扬下巴。小男孩闻言低下头，舌头一卷把糖吃下去了。
“栗子...不可以这样对小朋友。”我匆忙地看了眼周围，还好他爸才刚从门外跨进来，什么都没看到。
栗子朝我翻了个白眼，用先前喂糖的那只手撸了撸男孩的脑袋：“Good boy.”
然后小男孩眯着眼睛露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老子在政界颇有手段，小子在做狗方面也不遑多让，真是全面发展的一家。
“你要是也能像栗子这样让野宫瑞人跟狗似的把追踪器吃下去就好了。”我凑在安室透身边悄悄讲到。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低头问栗子：“栗子，糖可以给我一颗吗？”
我震惊：“你不是吧？”
栗子慷慨地从小包包里拿出一颗糖给他，这种软糖用的是纸包装，两头一拧就好，即便被拆开过也看不出，简直就是天选道具。
他剥开糖纸，把薄如糯米纸的NFC芯片贴到糖的背面，然后还给栗子：“等下把这颗糖送给那个叔叔好不好？”
她看上去并不乐意，但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忍气吞声地应了下来。她的爸妈八成跟她达成了什么协议，如果今天乖乖听我们话的话就答应她某个要求。
小松哥，辛苦了，我欠你的。
野宫瑞人坐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裕树，我们先回去吧。”
令他意外的是他儿子紧闭嘴巴，全然没理睬他，反而是转过头对栗子“汪”了两声。他困惑地看着这两个孩子，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是栗子小姐的狗了，不能说话。”他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爸爸解释到。
这般惊世骇俗的话让向来不喜形于色的政治家都面露震撼，他看了眼栗子，又看了眼我和安室透，深邃的目光似乎在说“请你们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呢？小松栗子的爸爸妈妈”。我们两个的手在桌底下紧紧握在一起，心情的共鸣在此刻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栗子...”我努力挤出微笑，用威胁的声音叫到。
“今天你表现很好，我们下次再见。”她全然不为所动，淡然地拍拍裕树的头，然后又拿出颗糖给他，“这是给你的奖励。”
我以为这是被安室透加过芯片的糖，手下意识一动，被他制止住。
“喏，这是给叔叔你的。”栗子又递过去一颗糖。
安室透抓着我的手更紧了，我能感觉到他也有些紧张。
野宫瑞人还没从先前的震撼里缓过神来，看着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的儿子像是得到什么仙丹妙药一样迫不及待地剥开吃掉，很有涵养地道了谢，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把糖吃了下去。
稳了，这把终于稳了。
我们的心像那张被他吃下去的芯片一样沉到了肚子里。
他们和警方打过招呼提前走了，屏幕上闪烁着的红点宣告我们任务圆满完成。
“辛苦了。”我们互相对视了眼。
他扶额苦笑：“我怎么突然觉得饿了。”
“我也好饿...”
但安室透还是安室透，说完这句话他下一秒又有活力去兼顾下案情了。
今天的案件相对简单，他在边上稍微点两句后就深藏功与名地退场了。下午三点四十七分，案发现场撤了警戒线，大家有序离开，好好的研学活动未半而中道崩殂。
“好遗憾哦，步美本来很期待下午的和果子制作的...”步美有些难过。其实不只是她，在场很多小朋友都没玩尽兴，先前在现场这些小孩能老老实实坐这么久我都觉得是剧情开金手指了。
“我听小兰姐姐说起过附近有家很有名的老牌和果子店，剩下的我们就去那家店逛逛吧！”柯南提议到。
“嗯，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马上被新事物转移注意力的小孩子们轻而易举地又高兴了起来。
“不知道小哀现在怎么样了，正好可以给她带点礼物回去！”
“她没事啦，她早上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而已，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吧。”
他们跟着父母往桥的方向走，光彦一步三回头，终于说出口：“那个...小松同学，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当栗子高贵冷艳地回绝他的邀请的时候，我们心底里是松了口气的。这个小孩拿在手里比恐/怖/分/子还危险，我们只想赶快把她完好无损地还回去。
***
在小松家门口千恩万谢后，我们踏着余晖走出了他家的公寓楼，夕阳在身后像我们的血条一样慢慢落下。
“你吃饭吗？”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饿得像多年前连考4小时的托福，还带了点被掏空的恍惚。
“吃。”他发出简短一个音节。
这就是没拒绝一起吃，我马上追问到：“吃什么？”
“我早上出门前把猪排肉拿出来解冻了，”他略微拖沓地说着，“按你的饭量我们两个人也够吃。”
“炸猪排吗？好耶！”我欢呼。
“还吃什么？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吗？”
夕阳和煦，他脸上的表情也一样，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吃饭总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吃好吃的都不高兴的人就没救了。”
自从我彻底躺平忽略攻略他的这个目标之后跟他的相处就自然多了，原本以为去他的公寓多少会有些局促，但当我踏进玄关的那一刻心情却毫无波澜。
他的公寓跟他本人透露出来的生活作风颗粒度对得整整齐齐的，整洁干净但不失生活气息，有些生活的小情调却不显做作。安室透果然是个宜室宜家的男人。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我换好一次性拖鞋过去餐桌边坐下，看他行云流水地洗好茶具泡上茶端过来，每样物品都被摆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在他打开冰箱拿出提前备好的食材时，我瞥见冰箱里的东西也都被分类放好了。
“波本，你是J人吧？”我端着茶杯喝了口，感叹道。
“嗯？”他打开水龙头在冲洗蔬菜，一时没听清。
“我说MBTI。”我补充。
“哦，这个啊，我是ENTJ。”
“嗯？”我惊讶，“我也是欸！”
“你？”他也惊讶，回过头来挑着眉毛看我，“你是ENTJ？”
“不像吗？”
他把切成丝的卷心菜放到盘子里，轻笑了声：“你这么懒，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都是不重要的事，重要的事上我可是很认真的！”我争辩。
他“哦”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不想和我论长短的敷衍。
“去帮我拿几个盘子。”
刚被他说过懒，我这会儿不起身也不行。他每次做菜多少要使唤我干点活，多半只是看我悠闲地在边上不爽。
他做的炸猪排像餐厅里的一样，不仅形状完整色泽金黄，边上还用蔬菜色拉好好摆了盘，一颗对半切开的小青柠放在炸猪排边，整个室内都能闻到清新的香味。我摆好碗筷，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夹起炸猪排吃了口。
“怎么样？”他在我对面坐下，胳膊肘支着桌面。
我呼出一口热气，含糊不清地说到：“好吃好吃！”
我把菜吃得干干净净，连蔬菜汤都喝完了。吃饱喝足的幸福感简直无与伦比，尤其是在安室透家这盏小小散发着橘黄色光线的餐桌灯下。
多好一男人，就是被这剧情耽误了，要放到食戟之灵去男主都得为他爆衫。
“我来收拾吧。”吃完我自觉起身。
“没事，你帮我把桌上的餐盘拿过来就好。”他挽起袖子开始洗水槽里的碗。
我把餐盘端过去，又顺手帮他拉了拉滑下去的袖子，然后靠在冰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野宫瑞人。其间他洗出一只玻璃杯递过来，说冰箱里有果汁，让我自己倒去。杯子外壁很滑，我没接稳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抱歉抱歉！”我蹲下去捡碎片，还好厨房地板是瓷砖，也没砸出印子来。
“别碰。”我刚要拿起一片碎片，被他抓住手腕制止，他瞥了眼我的脚，“你脚上没事吧？”
我低头看了眼，刚刚脚踝确实被玻璃碎片弹到了，不过看样子就破了点皮：“没事。”
他拿来扫把把地上的碎片扫掉，又蹲下来仔细看了遍有没有遗漏。我有点不好意思，趴在椅背上说：“对不起啊，我下次给你带只杯子。”
“是我的错，手上泡沫没冲干净就拿给你。没伤到你就好，杯子嘛...你要送我也行。”他重新拿出两只杯子倒上果汁端过来，走到近处话音一转，“你的脚......”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前还只是蹭破点皮的脚踝这会儿血都快流到拖鞋上了，我连忙抽了张桌上的餐巾纸擦掉。
他放下餐盘转身拿了医药箱回来，我刚伸手想接过棉签他就在我面前蹲下了，把我的脚放到他的腿上，用碘伏棉棒细细擦拭起来。
他腿上很热，透过裤子薄薄一层布料热度传到我的脚上，我不自主地哆嗦了下。
“痛吗？”他停下动作抬头看我。他的瞳孔颜色比大多数人都浅些，但凡神色平和些就看上去特别的温柔，真是极具欺骗性。
我摇头，努力坐端正不敢再动。
伤口有点长，普通的创可贴覆盖不住，他剪了片纱布折好盖上去，用医用胶带把边角都贴平整。我惊奇于他的耐心，歪着头随口问到：“你怎么比护士还专业？”
“我小时候经常受伤，那时候有人会帮我处理伤口，看多了就学会了。好了，你看看走得了路吗？”他起身，向我递出手。
我扶着他的手借力站起来走了两步：“没事没事，小伤口而已。”
我们听了会儿野宫瑞人的动态，把会面时间地点发给了Gin，后续分工他监视通信，我监听。伸了个懒腰，我看到平板右下角的时间才发觉已经九点半了。
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我习惯了吃他做的饭，这两天回到自己家实在懒得做饭，不是外卖就是面包零食凑合下，这居然是我好好吃的第一顿饭。我拉了下因为抬手耸起来的衣服下摆，略带遗憾地说：“你要是我邻居就好了，我还能过来蹭口饭。”
“我邻居倒是下个月租期满了要搬走，你要来做我邻居吗？”他喝了口茶，在袅袅雾气后揶揄说到。
“嗯？还有这样的好事？”我兴奋了半秒钟。现在的公寓也快到期了，不过我住得挺喜欢的，真要搬走有些舍不得......可以串门过来蹭饭也非常诱人，距离近工作也方便......这可真叫人为难。
“你真要过来？”他又问，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要我过来还是不要。
“让我想想，我还挺喜欢现在的公寓的。”我懒得猜他心思，继续琢磨着来这里住好还是续租好，这确实是个让人纠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