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二年级的第二学期,克莉丝便来到了暑假。

    兄长奥萨维奇带着她去了挂着无数祖辈画像的房间。

    法切尔家族历代的传统便是将先祖的画像挂在一个房间,而允许在城堡里走动的画像必须是家主的已故的父辈。

    但这个地方对克里斯蒂是禁止通行的,祖父不允许她进入这里,而能在城堡活动的曾祖父与曾祖母很少出来活动,大多数时间是避开克里斯蒂行动的,或许他们不太愿意见到克里斯蒂与他们幺女克莉丝一模一样的脸,以免睹物思人。

    所以这将是克莉丝两次人生中第一次买入这个房间。

    “克莉丝,把花放到前边的祭台上,然后把蜡烛点燃。”奥萨维奇吩咐道。

    少女跟着哥哥走入房间,这间房占领了城堡五楼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放置无数禁书的房间,那间房只允许历代家主以及家主继承人进出。

    那些画像里的人好奇地看着跟着奥萨维奇进来的克莉丝。

    “哦——可怜的孩子。”其中一位中世纪的贵妇画像感叹道。

    房间以黑白配色为主色调,看上去极其庄重。

    “这位是你的曾曾曾曾曾曾祖母,丽贝卡·所罗门·法切尔,来自西班牙。”

    “那位是她的丈夫,维克托·卢卡·法切尔,一位伟大的魔咒发明者。”

    “那位是你的祖母,英吉利那·美第奇·法切尔,来自意大利,美第奇家族曾经诞生了三位教皇、两位法国皇后,曾经是欧洲最大的金融家族,也与教廷有着密切的联系,在十六世纪时候,也有一位美第奇家族的夫人嫁过来。”

    “美第奇不是麻瓜家族吗?为什么我们会与他们联姻?”

    听到少女有些天真的问题,有一副画像里的男人嗤笑出声来。

    “这位是法切尔家族的创始人——诺亚·冯·法切尔。”奥萨维奇说道,“与大法师梅林是同一时期的人。”

    “这是你的小妹妹,”诺亚说道,“你把她养的很好,我是说——很单纯、天真、烂漫,她还是个献祭者。”

    “是的,先生,但这一点或许你可以不用当面提出来。”奥萨维奇皱眉。

    “呵,”诺亚那张完美的脸上勾出一道带着讽刺的弧度,“你知道的,法切尔家族向来重视家人,但你不能把她当作婴儿一样单纯的养——你叫什么名字?”

    “克莉丝·德克撒·法切尔。”克莉丝对着画像说道。

    “你知道的,克莉丝,我们从小就教育你们这些孩子纯血至上的道理。”诺亚看着面前的女孩,那张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缅怀,“但我们却不会流露出对于麻瓜或者混血的厌恶,因为我们家族以利益至上,只要有钱能赚,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

    “你的哥哥——奥萨维奇就从来不会面对麻瓜流出什么负面情绪,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此,少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法切尔要永远保持优雅,谋定而侯后动。”

    “适应环境,改变环境。”

    “永远不要践踏规则,我们利用规则。”

    “尊严、力量、智谋、学识、财富,五者缺一不可。”

    “我们恪守纯血底线,但尊重一切能为法切尔带来利益的生物。”

    “并且,不要给任何人第二次背叛的机会。”

    “这是家训不是吗?”

    诺亚看着面前陷入沉思的少女说道,“你和我的妻子的坎蒂丝很像......你是我在这悠久的历史长河中见过的——同坎蒂丝最像的孩子。”

    闻言,克莉丝向周边画像看去。

    “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妻子,乃至她甚至连一副魔法画像都无法留存。”诺亚笑了笑,声音中带着苦涩,“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记得。”

    “我一直记得我的挚爱,所以她不曾死亡。”

    “抱歉,先生。”克莉丝敛眸,神情有些悲悯。

    “好了,孩子,记住我和你说的,你们可以走了。”诺亚开始赶人了,“你以后会用得上的,常来看看我吧,我怕再过久一些,坎蒂丝的样子会慢慢模糊起来。”

    “再见,先生。”奥萨维奇对着这位法切尔家族起源的画像微微颔首,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了房间。

    格林德沃先生今天会带着新加入的圣徒前来开会,他现在得先准备起来了——最近行动的纸质文件,在格林德沃先生到来之前要全部整理出来。

    奥萨维奇吩咐了妹妹几句,随后有些匆忙进了书房。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格林德沃先生,克莉丝显得有些激动。

    她局促地坐在餐桌面前,不过这一次,餐桌上多出了一副新面孔。

    不过是坐在末席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少女戳着面前的焦糖布丁,听着兄长对着格林德沃先生汇报着工作,这一点上大家并没有避讳着 不是圣徒的克莉丝。

    奥萨维奇从十多岁时就跟着格林德沃先生了,他们并不会怀疑有奥萨维奇一手养大的克莉丝会不忠心于格林德沃先生。

    “亲爱的,或许你想要来一杯热可可。”一旁的文达·罗切尔注意到克莉丝有些无聊的神色,她将热可可递到女孩手边,随后同少女聊了起来,这位圣徒中的唯一女性下属对于小孩子确实有一手。

    克莉丝与文达·罗齐尔聊的很愉快,她说什么话题文达都能够接的上,并且克莉丝还能问一些关于魔咒上的问题——文达对黑魔法很在行。

    少女对于黑魔法的提问,这令文达·罗齐尔极为惊喜,她知道这位小法切尔在十一岁之前完全是痴傻状态,如今恢复不过两年左右的时间却能对黑魔法有着很深的了解。

    她甚至想要亲自教克莉丝黑魔法。

    格林德沃明显也注意到了两人的聊天,主要是他们的声音确实不算小。

    “我在家族的藏书里看到了好多关于魔咒的拆分与组合。”克莉丝说道,“就像是‘Aguamenti’是一种制水咒,它由‘aqua(水)’与‘menti(增大)’组合。”

    “所以我将‘aqua’与‘tic’组合得到‘Aquatic’。它是一种水下呼吸咒,能让巫师短时间在水下如同鲛人一样呼吸。”

    “很对,很少有小巫师能够创造咒语。”格林德沃忽然插话,他赞赏地看向克莉丝。

    说真的,这种有天赋的小巫师很少见,假如克莉丝不是献祭者,他都想将好友的妹妹收做学生了。

    真是可惜。

    “抱歉,先生,”克莉丝被格林德沃夸赞后显得有些高兴,“我的声音太大了,有些打扰到您了。”

    “我并不介意。”格林德沃安慰道,“我对有天赋的孩子有很大的宽容,你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异瞳在温暖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充斥了奇异的魅力。

    “或许,我可以叫文达暑假里偶尔来法切尔城堡指导你关于黑魔法上的学习。”他这样说。

    “这是克莉丝的荣幸,先生。”奥萨维奇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你认为呢,文达?”格林德沃格外善解人意地询问一旁的罗齐尔。

    “当然,我非常喜欢克莉丝。”一旁格外知性优雅的女人早有这种想法,自然愉快地应下来。

    在格林德沃先生带着一众圣徒离开时,文达·罗齐尔还给克莉丝留下了一本她在学习黑魔法时候记录的手札,希望少女能够妥善保管以及认真阅读。

    奥萨维奇面色有些挣扎,半晌,他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克莉丝,五楼的藏书房......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进去看。”

    “那不是家主以及家主继承人才能看的吗?”克莉丝歪头看着哥哥,神色有些莫名。

    “嗯,规则有时候,也是可以打破的。”奥萨维奇轻轻地摸着克莉丝的铂金色长发,声音坚定下来,“你是克莉丝,所以法切尔的规则都可以为你打破。”

    听到这句话,克莉丝有些久违地呆滞了。

    她记起作为克里斯蒂的时候,在五岁那年,祖父抱着她对她说着相同的话,“因为你是克里斯蒂,所以法切尔的规则都可以为你打破,没有人可以阻止你成为法切尔的未来继承人。”

    所以,五岁那年,她就被祖父力排众议地推上了继承人的位置,甚至于父亲都被迫喝下绝嗣的魔药。

    父母是爱她的,只不过可能没有祖父更爱她。

    因为不再允许有子嗣,所以父母才会将所有精力放到她身上,竭力教导她,若是没有祖父的命令,或许克里斯蒂只是作为法切尔家族的长女,而父母会继续生下子嗣——直至弟弟的出生。

    而祖父之所以这么爱她,可能是因为她那张长得同祖父幺妹一模一样的脸。

    而法切尔的创始人诺亚,若不是她的脸长得不像她的妻子坎蒂丝,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忠告。

    所有的爱都是有缘由的......

    少女敛眸,神色都些道不明,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而她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才拥有了这一切而已。

    少女面色有些泛白,她为什么会和克莉丝长得一模一样......

    她和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像......

    克莉丝也与奥萨维奇长得并不太像。

    她为什么会有一张和她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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