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个适宜酣睡的温度,“你睡吧,不用担心,我可是驾龄五年的老司机。”宋怀璟难得开一次玩笑,许鲸笙笑得很开心。

    “偷偷告诉你,医学院的快乐很多。之前上实践课的时候作心肺复苏,前几组都很成功,但是到了我们组,有一个同学按的很用力,然后垮的一下骨架裂了。”

    许鲸笙低头笑着,“那个同学后来怎么了。”

    宋怀璟挑眉勾起笑,后视镜里的许鲸笙抱着袋子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后来那同学被老教授骂了一顿,然后那同学还不服地说是老师教的。”他这样每讲一句留一个疑问,让许鲸笙提起了兴趣。

    许鲸笙笑得更开心了,“老师真的是这样教的吗?”

    宋怀璟说:“怎么说呢,上课时老师确实在做实验的时候失误了,也把骨架按裂了。但老师解释说,这是他作的错误示范,系里同学也就当一个课堂闹剧呵呵一笑,没想到被那个同学当做正确示范了。”

    他们聊着许鲸笙的小声越来越小,不用他抬头也知道许鲸笙睡着了。风呼啸在车窗外,桥下的河水汹涌着,倒映着万家灯火。

    天才蒙蒙亮,许鲸笙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多,段槿铭还是没有给他回消息。车停在了暮色外,车里只有她一个,车窗半开着,宋怀璟貌似下车了。

    许鲸笙试着推了推车门,却没想到车门被锁死了。她给宋怀璟发了消息坐在车里等着宋怀璟。

    没等多久宋怀璟就回来开了车门,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许鲸笙朝他道了谢然后把行李拖下后车箱。

    暮色没有休息时间,二十四小时营业。许鲸笙没有选择正门,宋怀璟帮她提着两摞书跟着她。

    后门要绕到别的地方,许鲸笙看着行李箱思考她能不能承受两摞书的重量。行李箱是之前随便买的,质量并不怎么好,肯定承受不住。

    “麻烦您了。”

    街道上除了清洁工几乎再没有人,小雪下着。

    许鲸笙带着他走了后门,后门偏僻没有人走,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打扫。雪积的很厚,许鲸笙用脚踢散积雪在口中抱怨,“真是的,我明明给小肖说了要打扫啊。”

    她的钥匙还没拿出来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狗吠,还有细小的猫叫声。许鲸笙拿钥匙的手一顿,打开门后一只大型犬速度快到留下残影的跑了出来,围着许鲸笙摇着尾巴。还有一只金渐层在后面,朝着她喵喵叫。

    许鲸笙一把将行李箱推进屋子,里面是一处很大的休息室,摆放着很多家具,应该是许鲸笙的私人空间。

    许鲸笙把金渐层抱进怀,哈士奇翘着尾巴跟在她身后进了屋,“麻烦你了。”

    宋怀璟把书给她放在了刚进门的位置,他累的不行,快六点了,他还想回去多睡一会。

    许鲸笙也知道他熬夜开车辛苦,惭愧说,“真的非常感谢,以后你来酒吧给你打折啊。”

    “好,谢谢。”宋怀璟说完就离开了,许鲸笙抱着奶茶在怀里,手机还是没有收到段槿铭的回信。

    哈士奇围着她不停地叫,声音很大,像是在欢迎她回来。许鲸笙觉得有些吵捏住它的嘴,“酸奶安静会儿,妈妈现在正烦呢。”

    怀里的奶茶朝着酸奶一叫,像是在警告它。许鲸笙收拾好后抱着奶茶往出走,酸奶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她。

    酸奶是段槿铭样的哈士奇,奶茶是她的猫。平日里两只宠物就待在店里,也算是店里的明星宠物,二楼还专门设了一脚休闲区撸猫逗狗。

    许鲸笙走到吧台处四处撇了撇,店里人基本上都散了,员工也不多了。小肖在远处看到她的背影以为来了客人,奶茶被她抱在一侧,他吓得赶快跑了过来。

    “女士,这猫……”话没说完女人回过头,是一张让他熟悉的脸,“笙姐,怎么是你啊。”染发的许鲸笙让他眼前一亮。

    许鲸笙把奶茶放在地上,“段槿铭呢,他昨天来店里了没。”

    小肖挠头不解,“你走后槿铭哥就来过一次店里,后来再也没有来过。槿铭哥应该接了通告吧。”

    许鲸笙没由来地烦躁,段槿铭从来没有放过她鸽子,可这次这么久都没有回信,让她觉得段槿铭就是故意的。

    “有烟吗,给我支。”许鲸笙把手伸向小肖。

    小肖摸兜拿出烟,“笙姐你少抽点,”

    许鲸笙拿过烟盒抱着奶茶往外走,酸奶看出她没有要带走它的意思,摇晃的尾巴下垂,低头呜咽地叫了几声。

    小肖知道许鲸笙不会带酸奶走,俯身揉了揉酸奶,“你乖乖等槿铭哥回来,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许鲸笙回头去看它也有些动容,几番犹豫还是说,“算了,我也带上吧。”许鲸笙重新回到屋子,“你先去忙吧,我一会自己会离开。”

    许鲸笙找到牵狗绳和拿出猫箱,把两只宠物安排好后慢慢离开酒吧。

    许鲸笙不太喜欢这只哈士奇,它真的太热情了。但最让她致命的是段槿铭寄养在她家三天,她家被拆的破烂不堪,许鲸笙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一不在意酸奶就开始拿家具磨牙。

    到家后许鲸笙拖着疲惫地身子给两人倒了吃食,再三警告酸奶后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昨晚虽说她在路上睡了,可是车上睡的真的很不舒服,她到现在连脖子都是酸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的时候,微博消息一条条的增加,无数的私信。若不是开了静音,许鲸笙早就被吵醒了。

    天色几乎和她入睡时没有区别,手机屏幕亮起,微博显示99+的消息。她的私信都快炸了,数不清的消息。

    小猪奶包:时笙姐,槿铭突然退圈是为什么。

    一只段槿铭的小迷妹:时笙姐,你再劝劝段槿铭吧。

    段夫人:笙姐为什么段宝会突然这样,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时笙是她的网名,大家都知道是她,也知道她和段槿铭的关系好,很感谢因为她才能让段槿铭被星探发现。平日里也有姐妹会来问她八卦,大家也都知道段槿铭的身份,也明白他退圈是迟早的。

    出事?许鲸笙把目光投向热搜。

    #段槿铭退圈#

    #段槿铭退圈原因#

    #段槿铭最后一场演唱会#

    退圈的事段槿铭和她提过,可没有那么突然。许鲸笙突然有些慌,怕段槿铭突然消失。

    段槿铭:

    很抱歉,就这样和大家说再见了。以后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相遇,感谢相遇。

    简短的两行字伤碎了无数粉丝的心,可评论区的大家都是在安慰他,祝他前途似锦,顺遂平安。

    她翻看着评论,评论一直在被刷新。突然一条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海阔天空:有人凌晨的时候冲浪吗,当时的热搜是段氏集团老总深夜进急诊室。不过热搜很快就被压下去,再也没上来过。

    那条消息很快就被刷了下去,许鲸笙再也没有找到。

    她尝试着去搜关于段氏的微博,很多。可是没有一条是关于那人说的。

    许鲸笙开始慌,整个人身子都颤了起来,缩在床上拿出手机不停地开始给段槿铭打电话,不知道打了第多少个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喂。”段槿铭那边的声音很沙哑,许鲸笙隔着屏幕都猜到他现在一定很颓废。段槿铭叹了口气,“小鲸鱼没去接你抱歉,我真的有事在忙。”

    许鲸笙听到他声音的一刻担忧少了一半,她试探地问他,“叔叔没事吧,我看到热搜了。”

    段槿铭缩在急诊室外,段鸿刚从凌晨五点进到急诊室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后妈和继弟也在旁边,他们之间没有对话。

    段槿铭对她没有隐瞒,“还没出来,突然就晕倒在公司了。”段槿铭释然一笑,安慰她,“好了你不用担心了,乖医生出来了先挂了。”

    那边响起了医生和他的对话,然后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嘟声。

    许鲸笙不知自己该去哪,她不知段槿铭在哪个医院,她若是想找也很容易。可她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添乱,还有她这一头蓝发,显得是那么随意。

    奶茶跑到她旁边舔了舔她的指尖像是在安慰她,许鲸笙无奈一笑,“我们不给他添乱了,乖乖在家好不好。”

    奶茶喵呜一声,许鲸笙抱着它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吊篮发呆。

    雪还在下,那年冬天段鸿刚去世,段槿铭颓废着,继母一心只想分家产,而继弟与继母不在一条心,一心打他的电竞。

    许鲸笙很久没有见到段槿铭,可她也没有贸然去打扰。过完年后父母便回了H市,许鲸笙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她翻看着和段槿铭的聊天,最后一条是段槿铭的一句新年快乐,还有一个微信红包,很大一个。

    奶茶和酸奶在些日子都待在她家,许鲸笙晚上也会带着两宠物遛弯。酸奶很乖,可能是也感受到她不安的心情,这些日子没有拆家。

    虽说已经到了冬末,可天气一点转暖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冬天好像没有尽头,冻的她不知该任何是好。

    今天是段鸿刚的葬礼,微博上有现场的照片。段槿铭怀抱段鸿刚的遗照,面色苍白,两颊原本些许的赘肉消失不见,低垂着眼眸,晦暗浑浊的眸子没有一丝光。

    许鲸笙终于在晚上给他打了电话,段槿铭没有接。她想着段槿铭可能还在忙,自己还有约,给两只宠物放了粮才出门。

    暮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热,也会有熟人向她大量段槿铭的事,,不过都被她搪塞了过去。不是她不愿说,而是她也不知道。

    今天的人相比于往日不算多,也是,大家都回去过年,留在这里的都是迫不得已,没有赚下足够的钱,不敢回家面对家人。

    许鲸笙走到小肖旁边,“给今天的都打个八折,新年福利,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调酒师朝着许鲸笙打了个招呼,许鲸笙颔首回应。

    “海盐芝士奶盖茶。”许鲸笙端着饮品往二楼走。

    小小的包间男人低垂着头,碎发遮住了迷茫的眼。门被推开许鲸笙走进来,他朝着门口端起酒杯示意,许鲸笙也举起酒杯回敬他。

    许鲸笙端着酒杯坐到宋怀璟对面,看着他一声白大褂,“你来的这么着急。”

    宋怀璟点头,然后指向楼下对面的一家奶茶店里。他们包厢里的视野很好,单面的防窥玻璃,外面来看只有一片黑。

    她指向的地方落座着一对男女,许鲸笙近视严重一个劲地眯眼也没有看清,只有一团虚化的人影。

    许鲸笙看了许久眯地眼睛都快酸了,索性放弃拿出手机贴在玻璃上,拉近视角看出两个人影。

    女人奶白色的面包服把自己包裹地很鼓,男人甜蜜地把手伸向她的嘴边,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女人娇羞地低头……

    许鲸笙没脸再看下去,移开手机扯话题,“手机像素挺好,可以当眼镜用。”

    宋怀璟没有接她的话,还在看楚穆衍的纪雾亲密接触。

    今天突然接到宋怀璟电话说是楚穆衍和纪雾这些日子走的很近,很暧昧。他没有挑明,但意图明显。

    许鲸笙起初不信,毕竟在她记忆里纪雾和楚穆衍除了追尾时间好像再没有接触,但现在想来也许只是她不知道。

    “咱们这么看算不算跟踪狂啊,好变态。”许鲸笙觉得格外刺激,“要不我们直接去店里质问他们。”

    宋怀璟没想到她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别了吧,在这看看就好了。”

    他没有觉得若是两人真的在一起必然不会有好的结果,纪雾太像楚穆衍那位出国进修的前女友温苑思。这种想法在他第一次见到纪雾的时候便有了。

    许鲸笙摆手觉得他无聊,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留下证据打算回去逼问纪雾。她原本还想继续看,可是手机却显示来店,屏幕上是段槿铭三个字。

    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出了包间,走到走廊的尽头坐在窗边接下电话。

    “……”

    “……”

    那边很安静,许鲸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人在无助的时候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安慰的话。

    “小鲸鱼。”段槿铭声音沙哑哽咽,“我好难过,我没有家人了。”

    许鲸笙知道他那边出事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家。”

    许鲸笙着急地问:“哪个家,西郊别墅,潇湘院还是长柳苑。”

    段槿铭沉默好像在思考,然后巴巴说,“千玺台。”

    许鲸笙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回到包厢匆忙的套上外套就离开,“抱歉我有点事先离开了,若是他们那里有情况发消息给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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