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黎初再没提过和离之事,柏麟对此乐见其成。

    他们心照不宣,彼此均闭口不提,却也清楚双方都没翻过这一页。

    黎初的身体在他调养下逐渐好转,她尝试加大工作量,争取早日恢复到以前强度。

    而同之前的一大区别是,她现在是有性-生活的人,也许得加个“稳定”或者“频繁”什么的前缀来形容比较贴切。

    在某次生命大和谐后,她偎在柏麟怀里平静地通知他:“后日我将重新开始参加朝会议事。”

    轻抚她后背的手略一停滞,又若无其事地转移阵地攀上肩将人收紧了些。

    柏麟提议道:“待你正式授封北方仙帝后再恢复议事吧,我会尽快安排仪式。”

    “不用,”黎初也有样学样,触他胸膛,“我直接以你帝后的名义参加。”

    “你的心……”她感受着他已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漫不经心说道,“刚刚一瞬间跳得很快。”

    柏麟侧过身凝视她:“你想干什么?”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改了主意。

    “北方仙帝可没资格分享你的御座。晚上房事时你就经常在上面,我可不想白天还站在你下面,太亏了。”

    离不了婚,总得换个方向找点补不是。

    她开始以退为进为自己谋求更有利的局面,柏麟暗忖。

    这无疑是他乐意见到的,不禁满意一笑,略宠溺道:“水榭结盟后,这万年来你好像就没怎么变,一如既往地不加掩饰。”

    “因为掩饰了你也看得出,”黎初哼哼唧唧,“三界谁人不晓帝君英明神武。”

    阴阳怪气的调调,柏麟仍不免受用。

    她以前也说过不少真心肯定他的话,但都没觉得如此刻来得那般心潮澎湃。

    如若黎初知晓他此刻所感,恐怕又要煞风景地来一句:我赤-身luo体贴你身上夸你英明神武的感觉当然和平时不一样,个小学鸡!

    “看来你是同意分享椅子了。”

    她观柏麟神色,进一步确认道。

    对方却反问:“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大婚典礼?”

    尼玛,黎初心中暗啐,他现在已经把她的套路摸得不能再熟,不会再上当了。

    “等我坐热那半边椅子后。”她给了个模糊的期限,不抱希望地妄图蒙混过关。

    “你的身体如今虽已好转不少,但之前伤得太过,”柏麟感受着手下触感微凉的滑腻,“恐怕没那么容易坐热。”

    “你就不能先帮忙捂捂热,再让我坐上去吗?!”她猛地半提起身狠狠剜道。

    说好的给她权力,怎么又变成要她单打独斗了?

    柏麟帝君觉得:如果此时他还穿着衣服,她定会揪着他的衣领气冲冲质问,但眼下他们均未着寸履……

    纤长眼睫微颤,他将她按回怀里转了个身。

    黎初仰面看着突然出现在上方的柏麟愣了愣,不确定道:“你这是…想再来次和谐?”

    她刚没说什么能点燃情-欲的话吧?

    “原来‘和谐’还有这层意思,受教了。”

    “等等——”黎初避开他覆上来的吻,“你还没答应我呢!”

    “我已经答应你了。”他断断续续语焉不详道:“现在…就开始帮你…捂热。”

    黎初:“……”

    原来是“捂热”点燃了他,好诡异的点。

    好端端的搞事业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了搞-黄色,但——管它呢,达到目的就成,至少她现在被他成功“捂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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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中天殿。

    柏麟帝君今日一反常态地未准时现身朝会,众仙交头接耳之际,不防殿中央凭空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诸位仙家,”黎初的身影于殿中浮现,“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她状似随意地朝两边晃了几眼,将周身或讶异或皱眉或惊喜或高深莫测的一众表情收入心底后,才将目光定在了上首高座。

    云雾缭绕,金光流转,白玉铺造的台阶折射出温润的光芒,庄严肃穆的三界尊位,近在咫尺。

    黎初迤迤然向前方行去,众仙只当南天帝姬是回到以往下方首位,熟料她原本闲适的姿态突地一变,只见她在往常惯会倚老卖老的虚平仙人处顿住脚步,侧了侧身。

    “养伤期间,听说虚平仙人对我是相当地挂念,几次三番在朝会上提出让帝君为我‘解忧’,您的拳拳之心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得很呐。”

    虚平仙人一时讷讷,没料到南天帝姬居然这么快就重返朝堂,且在回归首日就当众向他发难,不留任何情面。

    他不由在她似笑非笑的打量中后退半步,躬身一揖:“老夫恭喜帝姬重——”

    “帝姬?”黎初不等他恭维完就惊讶反问,“我以为您会是今天第一位尊我为帝后的仙家呢,毕竟之前您每次‘挂念’我都是以帝后的名义。”

    “不得不说今天的你让我有点失望,虚平。”

    说到最后不悦之情已溢于言表,背后想整合南天的势力时光明正大得很,怎么今天见到她本人就怂了?

    黎初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闲庭信步般继续向前行去,任由虚平身子半倾,维持着行礼姿势。

    众仙仿佛才回过神——但见接下来行进途中,凡南天帝姬目光所及之处,各路仙家无不陆陆续续、如避锋芒般纷纷低头行礼以示恭敬。

    黎初在这一室静默与臣服下,一步一步,径直迈向御座。

    她的丈夫——柏麟帝君不知何时已于座前负手以待,风姿绰约,飘然独立。

    她没有王冠,这不是她的加冕仪式;

    她也没有权杖和宝球,天道指定的君主不是她而是她丈夫。

    可现在是帝后,不代表永远是帝后,她不可能永远都是谁的“后”!

    即便迫于形势暂且为“后”,她也要用“王”的仪式登上王座!

    黎初立在白玉阶前,微微抬起左臂,下巴轻仰神情倨傲,无一不在向柏麟传达:

    下来!扶我上去!

    柏麟帝君见状勾了勾唇,顺从她的意愿行下台阶,握住她的手引她向上。

    黎初却不着痕迹地将手从他虎口处抽出,转而搭在他右手。

    她直视着他挑了挑眉,无声命令道:我要你这样迎我上去。

    针尖对麦芒,电光石火间两人眼神便已厮杀了不下几个回合。

    这次,以柏麟帝君低头告终。

    让她做一回上风又如何,他有信心将她永远留住!

    他托着她的左手,她搭着他的手背,两人双双拾级而上,雕漆精美的御座第一次同时迎来了两个统治者。

    黎初收回手转身俯瞰群臣,曾经的同僚,现在齐齐向她低头拱手。

    曾经的她,也是朝柏麟这般行礼中的一员;然时过境迁峰回路转,如今的她,是被行礼的一方。

    “众卿——”黎初气沉丹田,发出自登御座来的第一道命令,“免礼!”

    柏麟帝君,今后你恐怕不会再有免我礼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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