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了!”桓深无奈之极,直接发号施令,“洛渊关注阿初反应,帝君进入她的识海,我来唤回她的意识,别浪费时间!”

    柏麟沉着脸又盯了洛渊几息,才移开眼。精通医术又如何,遇此情形,不依然束手无策,请他出手相救!但未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他就同方才的桓深一样,不论怎么都入不得如黎初识海。

    “进去没?”桓深观他双眸紧闭眉头紧皱,似有痛苦之色,急道。

    柏麟挫败收回手:“她在抵抗我。”

    “她修为不及你,如今又昏迷,怎地还能拦下你?”桓深明显不信。

    “不知。”他也觉怪异,却无心解他人惑,摊开手掌覆上她的额头,再次尝试。

    桓深恼怒收回眼,俯下-身附在黎初耳旁:“我看了你交予莲灯的遗书,你真是惯会使唤人,连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想把女军交给西海公主领导,让我和爹娘帮你破除各方面的阻碍,想得美!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毁掉你费劲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基业,解散她们,让仙界回到最初的模样!”

    饶是柏麟再全神贯注,也不禁为这话侧目,激将法也不能用在这吧?

    但榻上之人眼珠滚动,似有醒来征兆,他趁机发力,黎初霎时觉得千万根长针自眉心刺入,继而碎裂成一枚枚断刺,向四面八方散去,游走在脑中每一处。她又疼又麻,打颤着蜷缩起身体,却被外力禁锢无法动弹,耳边还不停回荡着有人要摧毁她劳动成果的威胁,双重刺激下,她幽幽睁开眼睛,嘴唇翕张:“你做梦!”

    “对,我做梦呢!”桓深见她转醒,惊喜若狂,“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好阻止我。”

    见威胁自己的人是桓深,黎初心中紧张感顿消,倏而失了力,嘟囔了句“我相信你”,便又想睡去。然有他人侵入她的识海,她多番对抗无果,交锋的痛楚蔓延至全身,想抱头尖叫,却被桓深死死按住,忍不住嚎哭:“别救了…让我死…让我死!”

    “不抵抗就不疼了,”桓深心疼地抱起她,将她牢牢按在怀里,转头问道,“她还要受这种折磨多久。”

    “她的神魂已经停止消散了。”洛渊提醒。

    桓深闭眼感受她的灵力,的确已没起初那般涣散。

    “给帝君些时间。”

    黎初还在不停呢喃,桓深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自她孩童时见过她哭,我便再未见过她落泪。”

    “那是身体疼痛时的泪。”洛渊不给面子地戳破他的伤感,“您没发现她平静些许了么?”

    “你懂什么”,桓深前一瞬还想刺他一句,下一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将人小心放下,黎初果已开始好转。欣喜之余,他不免嘀咕:“修补神魂,见效原是如此神速么……”

    可另一头的柏麟帝君却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结论——她的识海完好无损!

    初初进去,他便被眼前所见所惊:举目望去,周围空无一物,头顶只有广阔无垠的天空,脚下却像是踩着透明的镜面,映射出澄澈的蓝天,哪里像快要消散的模样。随意寻了个方向探寻,约莫一刻后依然是同一景象,他茫然环顾四周,心中陡然浮现一个猜想——这不是她真正的识海,他被困住了!

    莫说她重伤,就是她全盛之时也困不住他。种种谜团接踵而至,恍惚间他抬起手,想蛮力打破幻境,却登时被一股熟悉的力量送了出去!

    “帝君!”桓深搀住他被强行送出识海而显得有些不稳的身躯,感激道,“救命之恩,南天没齿难忘!”

    柏麟蹙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去看黎初,神色宁静,呼吸平稳,灵力虽微乎其微,却井然有序地流淌。

    “多亏帝君出手及时力挽狂澜,帝姬已脱离险境。”洛渊上前将柏麟请开,径直坐上床头,“余下便是小仙的职责了,还望帝君在日后配合小仙诊治,施以援手,好让帝姬尽快苏醒。”

    “你——”

    见两人又要扛上,桓深立马拉开柏麟至一边:“多谢帝君出手相救,仙界如今大危,少不得您费心操劳,阿初的身体我会关注着,有状况会及时向您禀报。”

    被一系列超出预想的变故搅乱了思绪,柏麟迟疑道:“其实…我并未来得及修补神魂。”

    “您就别谦虚了,不是您,还能是谁,总不会是远在昆仑的天帝直接降下神迹吧?”说到天帝,桓深此时也同黎初一般,不仅没了敬重,还带了几分讥诮,“这儿有我,您大可放心。”

    柏麟侧眼望了会儿榻边之人,怎么有比东海太子还要碍眼的人,却还治不了他!

    大局为重,他偏头重重地哼了口气:“有事及时与我说。”

    “自然。”桓深行礼恭送,忙不迭答应。

    见柏麟离开,他绕回床榻寻洛渊,苦口婆心道:“他是帝君,你何苦与他对上。”

    “即便我对他恭谨有加,他也不会公正待我。”

    “总之,你别刺激他。”

    洛渊点点头:“只要他别太过分。”

    桓深一噎,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我都觉得快不认识你了,即便他过分,你也没半分法子,还是你对阿初余情未了,一定要在这里争个高低?”

    洛渊轻飘飘瞥他一眼:“您比帝姬自作多情多了,她再怎么自视甚高,也不会自恋地认为我对她还有念想。”

    “……”桓深干笑两声,“可人家已经把你当假想敌了。”

    “那我只能觉得遗憾,”他起身去到书案,拾笔写药方,“他使力的方向大错特错,即便世上没我,也不会影响帝姬的选择。他若想帝姬有所回应,还是改改他帝君的作风,在心上人面前多多表现尊重体贴为佳,你说对吗?”

    “对对对……”联想柏麟日常作派,桓深也只得无奈摇头,“我也不敢要这个妹夫。”

    洛渊似被桓深的惶恐神情逗笑:“您在担心什么,帝姬理智得很,光帝君这个身份,就足以让她止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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