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好因为这个就置薛郎的性命于不顾。

    “本来我还想将这碗带回去,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虞姑娘我们走吧,别在这呆着了,晦气。”

    虞夕看到容遇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无奈配合的问道:“为什么?之前不是还说要带走吗?”

    容遇冲着虞夕摇摇头,露出一脸无能为力的神色盯着薛郎,看着像是颇有些遗憾:“既然已经这样了,你把你的碗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大人为何……”薛郎也被他这一出搞得疑惑起来。

    虞夕见容遇抬脚作势要走,无奈又接着演。

    “你真的不要了?你不是说里面有你想要研究的毒吗?”

    “不要了,已经被这薛郎给吃的差不多了。”容遇摇摇头,仿佛很失望。

    “大人你说什么?”这话一出,薛郎是目瞪口呆。

    “毒?这副碗筷里有毒,大人求求你快救救我吧,我还要活命呢,你瞧,我家中好几个孩子,他们可都指望着我……”

    薛郎开始各种鬼哭狼嚎,时不时还要难听的尖叫几声。

    “难怪我刚用的那一段时间,总觉得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可是有时候又感到吃什么都没味道,我以为是神仙显灵了,也就没有怀疑……”

    薛郎一乱想,仿佛立马就感觉到了不适,咋咋呼呼道:“哎呦,我现在真是浑身无力,好像已经中毒太深,快死了啊。”

    “既然你没救了,那我们走了。”容遇有些嫌弃。

    薛郎正处于恐慌之中,害怕的胡言乱语:“对对,我曾经还梦到她老人家托梦给我,说是我们擅自挪用了她的碗筷,她生气的很,要上来找我呢。”

    “之后我就给它供起来了,你们瞧,就在那里。”

    容遇挑眉,扭头看去,见是之前的高台。

    “之后我们都不敢再得罪她,每日里吃饭都要带上她一块儿。”

    薛郎说完,竟开始抱臂瑟缩。

    容遇见此,依旧没有松口:“虽然不知到底味道如何,但既然是你心甘情愿,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容遇摆摆手就装作要离开。

    “还望大人救救我啊!”薛郎一见,连忙过去拖住了容遇的腿,惹来他下意识的警惕。

    容遇利落地抬腿,直接将薛郎踹到一边,随后又想起虞夕还在一旁,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又语气正常道。

    “你若是有心,岂会让你家一穷二白,你看看你家都破成什么样子了,破破烂烂的,来时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怎能让自己的妻儿陪着你受苦,却不到外劳作挣钱养家。”

    “救命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也没有害人啊……”薛郎此刻已经是脸颊惨白。

    容遇虽然对他格外贪生怕死的模样感到无语,但还是故作高深的给了回答。

    “你还算运气好,中毒不深,毒也早已经被你排出体外了,只是尚有些后遗症,若是不用药,是不会自己恢复的,等到你老了,一旦复发,你可就神仙也难救了。”

    容遇随后随手给他写了一张方子,丢下就走了,不愿意再见到他。

    两人回到马车上,容遇脸上原本阴沉的神情瞬间收起,故作哀怨的看向虞夕的方向。

    “虞姑娘,看来我之前是大错特错了啊。”

    虞夕见容遇突然嘲讽了自己一句,又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她默默的瞥了他一眼,皱起眉头道。

    “又怎么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他身为儿子,怎可如此利用自己已死的母亲去欺骗他人。”

    “不过是你自己也被骗了,怎么这副伤神样,倒像是被谁欺骗了感情。”

    想到薛郎之前这副心虚的模样,虞夕莫名的觉得搞笑,可是一想到容遇还在一旁又收起笑脸。

    “不说这个了,如今看来,这家人借着这位老妪的事情故弄玄虚,不知曾有多少西塞城人受骗其中。”

    “亏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也只是被蒙骗其中,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瞧了这薛家人的私心了。”

    “就算是曾有人受骗,那也已经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如今也无从追究了,不如找出背后凶手,早日还西塞城安宁。”虞夕说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

    “至于这薛郎,我也只能暂时威胁他,可是之后,我真是无能为力……或许,他现在怎样,之后还会是怎样,懒惰的人,就凭我的几句话,改不了。”

    虞夕莫名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很笨。”原以为你会信了那薛郎的承诺。

    “这薛郎口口声声说家里穷,只怕穷的是孩子吧,之前明明已经靠那些故弄玄虚的事情赚到了钱,可是他的孩子却依旧是面黄肌瘦的,看着比别家的孩子矮了一大截。”

    “还有,你不是说你懂些药理吗?不如给我解释解释那薛郎害怕的报应又是怎么一回事?”虞夕并不懂药理,在这西塞城诡事当中,倒确实是受限颇多。

    “至于那老妪身上的油,不过是她在死去一段时间之后,体内油脂经过那些药的作用,经皮肤溢出罢了,薛郎误打误撞,心中又有鬼,就觉得是他娘怪罪了他,特意回来报复。”

    “只是不知……这薛郎与他娘的关系到底如何,既然是亲母子,也不该如此害怕才是。”虞夕对这种事情比较敏锐,总觉得这薛家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我之前曾问过了这薛家附近的邻居,可是他们都闭口不言,像是有些不屑一顾。”

    “这倒是奇怪了。”

    “不说这个了,如今天色尚早,虞姑娘可要再去见一个人?”

    “谁?”虞夕双手抱在胸前。

    “一位虞姑娘或许会感兴趣的人。”

    容遇像是极会猜测人心,每次都会以各种理由让自己跟他一道,劝说也好,勾起她的兴趣也罢,倒也真是他的本事。

    如今见那位老妪身上的诡事果然需要他帮忙,虞夕反倒不想要拒绝了,至于最后的判断,她却不会信任他,她也会有自己的打算。

    “虞姑娘并不是这西塞城中的人,不如跟我一同前往,我为你指路,顺便给姑娘说说这位少年身上的奇事?”

    虞夕挑挑眉,笑道:“那便劳烦容公子带路了。”

    这一路过来他带自己去的也确实都是关键,其间诸多细节,他也确实知道得清楚。

    虞夕掀起车帘,看向西塞城路中牵着牛羊走过的异国人,想着这已经是自己去见第三位了。

    西塞城远离角城,难免就有人在这城中为所欲为,如今,也只能在这些失去神智的受害者身上找线索了。

    前面两位各有各的古怪,不知这第三位又会给自己带来自己怎样的线索。

    西塞城中唯一流传的唯有诡事,而那些真正的线索,却需要自己去看,流言中是找不出答案的,石棉身后的秘密,希望自己此行能够顺利守住。

    容遇像是对这西塞城中的地形建筑颇为熟悉,两人下了马车之后他又带着自己走了几条小道,终于到了少年住所的附近,小道隐秘得反常,期间甚至还路过了别人家里的牛羊圈。

    这熟悉感让虞夕都无法怀疑他的身份,他确实像是个本地人。

    容遇看见前方提着篮子的妇人,笑容热情的迎上去。

    “这位姐姐,这是刚买菜回来?”

    “这是哪里来的小伙子,长得真漂亮。”

    容遇被人说漂亮倒也不生气,而是问起了正事。

    “不知姐姐可认识住在这附近的玉书,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一副文弱的模样。”

    “你说的是玉书那小子吧?他自从疯了后可没人来找过他了,你们找他做什么,他如今,可不能给人抄书了。”妇人说完,便一边盯着容遇的脸。

    “抄书?这位玉书,以前经常给人抄书吗?”

    “玉书家里不算富裕,他爹是在外头给人打杂的,他家里只算是能够有饭吃,有衣穿罢了,自从他家玉书出事之后,他爹也没心思上工了,他家里可就更加穷了。”老妇摆摆手。

    容遇脸上故作奇怪:“这玉书家中是出了何事?我竟不知!”

    “还能是什么?得罪了文曲星呗。”

    又是一位神仙,一旁的虞夕只觉得自己这几日听到的神仙显真迹的故事,可真是太多了。

    “听说是有一日,他对家中爹娘称自己接了个抄书的大单,得在书房中闭关三日,专心抄书,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他自己已经在屋中准备好了干粮和水。”

    “他闭门不出几日之后,家中老父终于察觉到不对,直接破门而入,就看见……”

    “看见什么?”

    “看见玉书正四肢着地,在地上爬,像个怪物似的,嘴里还说着什么,是文曲星,我看见文曲星了!”妇人说完,还一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确实怪异。

    “还有啊,他屋内的所有纸张,都被他撕了个干净,风一吹过,直接满屋子的到处飞。”

    “姐姐你也在场?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爹以为他出了事,带着我们邻居街坊一起破门去看的,我当时,也跟着去凑了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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