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们跟在身后旁观就是。”

    两人慢慢的沿着那马车印走,果然在不出五里地的地方,看到地面上的车轴印开始变得混乱。

    两人抬头,在前方附近看到了许多胡乱停靠的马车。

    歪七扭八,就连马儿都中了毒,躺在地上抽着蹄子。

    容遇翻身下马,凑了过去,手上还不断地动作:“看来他们用的迷药,可比我想的效果要好多了。”

    “虞姑娘你就站在那儿,不要过来啊,不然我一时可没法子救醒你。”

    容遇一边在那几辆马车间查找异常一边朝着外边的虞夕喊。

    虞夕默默的站在外围,突然发现,这一路过来,破的几个案子,容遇都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每逢遇上可能会有毒的地方,他都会先让自己离开,再自己孤身犯陷。

    不论他目的为何,与自己是否一样,但他,是个好人。

    “虞姑娘你看,这就是中了迷药的下场。”容遇说完,下一秒一个已经彻底昏迷的人就被他抛到了虞夕的脚边。

    虞夕见到他粗鲁的动作,闪身避过,不知他用意为何,抬头看去。

    那边的容遇抛下了他还未检查的地方,直接回到了虞夕这边。

    “这人不对劲,虞姑娘你也来看看。”

    “确实……”虞夕低头检查后,喃喃道。

    “此人虽然穿着侍从的衣裳,但他却和主人一样坐在马车里,虽然也有他在其间服侍的可能,但是,他却绝对不会是一个侍从。”虞夕摇摇头。

    “为何?”容遇继续问。

    “若真是侍从,那便绝对不会有人替他梳洗打扮的,可不论是他束发处还是他系衣的手法,都不像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反而像是……”

    “由许多人伺候着他穿上的。”

    “虞姑娘你眼光了得啊?我之前只觉得他虽然掌中有茧,但我看他脸色,却发觉他身患些富贵人家才会有的毛病,这才起了疑心,虞姑娘你却直接指出了不对。”

    “我之前也……”虞夕说了个开头,却又马上打断。

    “什么?”

    “没什么。”虞夕摆摆手,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许久,不曾被人服侍过了,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外完成任务。

    “这到底是何种迷药?”虞夕扯过话题。

    容遇拍了拍自己弄脏的衣摆,抬头回道:“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需得以秘法提纯,会此秘法的人往往不愿意外传。”

    “那你会吗?”

    “你说呢?”容遇说完,给了虞夕抛了个眼神。

    “不过这吴朝竟敢对他们同时下手,我倒是对他有点好奇了。”容遇之前入了马车,见其间装饰极奢,竟以金银点缀,对虞夕之前称他们为权贵倒是有了理解。

    “他们此行并不算高调,看来是有隐情,想来对于此事也不会声张,即便是要查,也只会是暗自里查,想来那时候,也查不到什么了。”

    “我看未必。”虞夕并不看好,毕竟她对那些权贵的手段还是清楚的。

    眼下在这件事情中,留下过痕迹的,怕已经是不止吴朝的人了,还有自己和容遇。

    即便是意外撞见,如今也算是插手了,逃不了被怀疑。

    “那又如何,我们本也是要去找那位吴朝的。”

    容遇说完,俯身低下去,拍拍那昏迷的人的胸口,嘴里唠叨几句。

    “兄弟啊,你可……”

    容遇才刚刚上手,却顿住了动作,他心下惊呼:不对,这人胸口处,藏有东西!

    他笑叹:“看来,这吴朝派出来的人眼光还是不够啊,竟偏偏漏过了这一位侍从打扮的权贵。”

    “不过说回来,他躲得倒是真的挺好,看来,是要便宜了我们了。”

    “你要干什么?”虞夕有些担心。

    “吴朝此次费心作局,定有目的,眼下,便可以揭晓了。”

    “等等,你一旦介入此事,或许也会危险。”虞夕对角城中的那些事都有所了解,知道那些麻烦背后的危险,还是想要劝阻。

    “吴朝的人此次回去禀报,他迟早也会发现不对,手下的人漏了关键,定会回来查看,我们经过这条路的事有不少人亲眼见到了,不论我们拿还是不拿,都逃脱不了被怀疑,所以虞姑娘你说?我们是拿,还是不拿呢?”

    “若是拿了吴朝欲抢的东西在手,那便也多个底气,若是到时被两方人怀疑,也有办法自保。”

    “只是你我如今被牵扯进这件事,不知以后该怎么走……”

    “虞姑娘,你与我,或许本就在局中,只是身为局中人,看不清罢了。”

    容遇留下一句似真似假的话就低下了头,等着虞夕回答。

    确实,这件事本就处处蹊跷,权贵不惜打扮成侍从也要守住的东西,一定不会简单。

    自己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就不要回头。

    容遇见到虞夕点头,下一瞬,直接将此人的胸口衣襟扒开了。

    “那些人虽然将东西翻了个遍,不也还是没找到这东西?”

    容遇乐着,将手中的本子展示给虞夕看,像是有些得意。

    “那是他们不如你狡猾,会藏东西。”

    容遇一听,无奈地摇摇头,哀叹道:“虞姑娘你就不能赞我点好话听听吗?”

    那本子看着普通,不是什么制作精良的东西,封面上也不曾写下什么,只有等打开了才能知道。

    容遇先是自己打开偷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异常古怪,虞夕无法形容。

    关上那本子之后,容遇一脸若有兴味,似乎没有想到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们要抢的,竟然是这个东西,真是稀奇!”容遇脸上是无可奈何的笑意,只觉得自己也跟着来抢实在是犯傻。

    “快说!”

    虞夕抬手就想要来抢。

    “虞姑娘你确定要看?这上面的东西,或许会引起你不适,你可要做好准备。”

    能让容遇这个向来面不改色的人都如此警告,想来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虞夕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抢过来,自己翻开了本子。

    上面画着的。

    竟是一张死人脸。

    死人双眼微睁,但毫无神色,眼皮朝下耷拉着,明显是一个已死之人,脸上的特征明显,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左眼下方的那一颗红痣,若是她还活着,或许会给她脸上平添几分妖娆。

    这样漂亮的姑娘,若是活着时,该是多么的惊艳……

    容遇凭着自己的医识解释:“这位……姑娘,应是在死后一个时辰之内被画下的,她的脸上干干净净,还尚未出现尸斑。”

    虞夕点点头,这些本子上也有记载,与容遇所说的一样。

    在那上面一侧写字记录的人,应该是当时的仵作将自己的验尸报告记在了一边。

    虞夕不知自己该是何种心情:“原来他们之前一直想要的,是这个……”

    容遇突然抚上那画像上微垂的双眼,感叹道:“这样漂亮的眼睛,若是笑起来,定能勾走不少人的魂魄。”

    “我也确实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思,一个要藏,一个要抢的,竟然会是这种东西,只是我们对这位漂亮的姑娘一无所知,有了它又有何用?”

    虞夕虽然对容遇称其为漂亮姑娘有些不忍,但还是将本子丢回了他怀里。

    她扶着额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这两方人都想要这位姑娘的验尸报告,说明他们肯定都知道这本子背后的用意和用法,想来一定牵连甚广,可是于他们两个而言,这东西却全无作用。

    如今两人已经插了手,这本子丢也不是,拿也只不过是带了个烫手山芋。

    “你可以看出,她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身亡吗?”

    “嗯……应当是意外,否则也不会请仵作验尸了。”

    “所以这应该是当时的档案,也或许是为了方便尸体腐败之后,亲属辨尸。”

    “虞姑娘你倒是颇有经验,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角城中这种寻不见身份的无名尸多了,像这样的本子,近十年以来都有厚厚一沓了,角城中的官府无处堆放,都是堆在廊下,鲜少有人会去查看。”

    “角城这么混乱?”

    “你问的是什么?”虞夕若有所指,见容遇没有给回答之后继续开口。

    “角城外有一条水系,附近所有地方的尸体,一旦落了水,都会聚在城门口。”

    “那这角城当初设计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容遇摇摇头。

    “为什么?人家说只是风水如此,开国之初造城时,便有风水师言,城外围水,可聚拢城中贵气。”

    “我看未必,在佛教中,这并不是简单的布局。”更像是在围困着什么。

    “这般晦气数百年却都不曾更改,背后或许会有虞姑娘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容遇对一些关于佛教的讲究颇有些了解,但也不好在此时说出。

    “总之,虽然每年雨季总有尸体被莫名冲出,但是这布局是当年开国之初便有的,大家倒也没敢多想,更不敢去修改,只会在每年雨季增派人手在城门附近捞尸。”

    “总之,吴朝和这些权贵都要抢,那自然是好东西。”

    容遇说完,直接将那本子藏进了自己怀里。

    “是不是好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带了个危险在自己身上。”虞夕好心劝诫。

    “或许未来,总有用到它的时候。”

    “仵作记录……兴许是什么案件关键的线索。”

    “能让这些权贵亲自出马来拿的东西,自然重要。”

    “东西已经到手,我们先走了吧,不然待会儿可就要遇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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