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牵扯其中,因为槐牢的事情未了,自己还不能直接回到虞家,怕是无法直接回到爹娘面前报平安了,那便只好让虞硫亲自去一趟,告诉虞家的人,自己暂时回不去了。

    若是他们知道了虞硫曾亲眼见过自己,也不会过多担忧。

    “替我告诉虞家的人,他们之前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还尚未完成,我就先不回去了。”

    虞夕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但虞硫也知道这位姐姐秘密多,本事也大,自然是不愿让自己知道的。

    ……

    “虞姑娘快来,这是我准备的夜宵,来一起吃了,暖暖身子。”

    等容遇捧着托盘到来时,已经不见了虞硫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正想开口,却被虞夕拦下。

    “不用担心她,她自有办法。”

    虞硫若是没有本事,可没法一个人自那么远的虞都过来,如今虽然并非乱世,但她一个女子一路奔波而来,总有办法找到吃的。

    放下手中的托盘后,容遇才开口问起来。

    “这位虞硫姑娘,之前是在哪儿?”

    “虞硫她属于虞家中的一支旁支,这一脉当年因为在重大事情上犯了大错,被皇家贬出都城,去到了虞都。”

    能被虞家称为重大事情,定然不会是小事,虞家的事,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不过想到虞都,容遇的眼神一深。

    虞都,那是虞家的地盘,是开国之初的角皇赐给虞家的,直至今日,仍旧归虞家管着,只是虞家真正手握实权的人,大多都只会住在角城中,被分去那里的人其实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这虞都,在角国中一直不算什么厉害的大城。

    “你之前出蕉林时?是靠的什么?”总不能是靠他那医术吧。

    “如今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夜间点灯,照亮一切。”

    “所以……最熟悉自然环境的当然不是我们,而是这些细小的小动物。”

    容遇将竹筒取出,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是一只红色翅膀的小虫。

    容遇任由着那只小虫停留在自己胸前的衣襟上,火带来的热量将他的身体逐渐烤暖,他眯起了眼睛。

    “这姓谢的将尸体埋在蕉林地下,做为血月蕉的养分,既可以用最不起眼的方法掩饰,又可以借着农户的身份掩盖自己曾从槐牢逃出来的秘密。”

    “今晚我们贸然闯入,不知是否已经惊动了他。”

    “虞姑娘你若是担心,明日我们再一同去问问这附近的农户。”

    “好。”

    ……

    虞夕与容遇两人正要自庄中一处角落翻墙出去,却被赶来的虞硫叫住。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来这里翻墙?”虞硫叉着腰大喊,深感不解。

    虞夕回眸看了看她,怕她一直纠缠,还是又跳了回去。

    她看着虞硫,问道:“你昨晚到现在一直住在这功德山庄之中,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他们昨晚上不是在聚餐吗?可吵了,吵得我睡不着觉。”

    虞硫虽然也发现了异常,但她没有多想。

    虞夕叹了口气,只觉得虞硫确实是有些笨拙:“这些角差,并未真的用心去查案,更多的像是在……”

    “做样子。”容遇接话。

    “甚至是在……监看我们。”

    身为虞家人,虞夕对这许多人的踪迹,心中都是有默默观察的,以前出任务时,更是得随时都准备着跑路。

    “山庄外看似各处皆有角差在走动,可是他们的表情,却轻松自然,也不曾见到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过什么案情。”

    虞夕眼下反倒有些后悔表明了身份,若是私底下暗自查,倒还不至于担心被角差围观。

    虞硫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是昨夜虞夕不曾说明的顾忌。

    出身虞都的虞硫,对角城中角虞两家之间微妙的关系知道的不多。

    虞家这一脉远离角城,一心专研火药之类的偏门,那些消息他们都没有必要去知道,知道了也是徒惹心烦罢了。

    ……

    两人很快就又回到了功德山庄外,只是这一回,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多了个新朋友。

    容遇看着手里的牵绳犯了难,他憋着笑对虞夕说道:“这次,我们可真的没办法把这家伙给带进去了。”

    虞夕也有些犯难,尴尬的低头挽起了自己的袖子,想着自己待会儿是不是要靠蛮力把它给丢进去,可若是伤到了它,让它胡乱大叫也是不好的。

    虞夕低头看着这新朋友,带着试探开口:“不如你和我一同合力,抱着它上墙,然后再一起落地?”

    容遇一脸的无可奈何,想要开口拒绝,却又怕虞夕生气。

    他牵着手里的新朋友,与虞夕尴尬的对视良久。

    好在他们终于在墙里听到了虞硫的声音,虞夕叫她配合着引开山庄外的角差两人才顺利将新朋友赶了进去。

    虞硫一边伸手薅着那新朋友的脑袋一边双眼放光,似乎颇为高兴。

    她兴奋的开口:“堂姐,你今日想吃肉了?进这么大一头货?这得吃多久才吃的完?你们是要在这里长住吗?可带了配料进来?”

    看着略显壮硕的新朋友,虞硫有些馋。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两人之前一脸严肃的出了庄子,回来的时候,竟牵回来了一匹驴。

    原以为他们两个是要去做什么大事,合着只是嘴馋了罢了。

    虞夕看不下去虞硫那副馋样,一把打开了虞硫的手,开口拒绝道。

    “别碰我的证人,不,证驴。”

    这虞硫是是多久没有吃肉了,这么大的年纪,竟还这样馋。

    “没错啊,虞硫姑娘,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可不能就这样被你给吃了。”容遇笑着追了一句。

    “就是它?它就是犯案人?不,驴?”虞硫看着正在撅蹄子的驴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待会儿你仔细看就是了。”

    虞夕牵着那头驴,直接来到一昏暗屋内,没过多久,那头驴的身上竟逐渐开始显露出与血月蕉林中一样的荧光粉。

    三人围着一头驴仔细观察,容遇肯定的说。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凶手是以驴为工具,将尸体逐步拉入血月蕉林中的,所以这头驴的身上才会留下荧光粉的痕迹。”

    “确实,那姓谢的毕竟只有一个人,这么多尸体,若是只靠他一人的力量运送进蕉林,那就有些困难了。”

    “可是问题是,这血月蕉林中,道路狭窄,一次最多不过可过一人,又是如何……”

    对啊,这头驴,是如何进去那血月蕉林中的呢?

    这就又有了新的问题。

    “这事背后看似处处透着诡异,但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自然会发现蛛丝马迹,这一切,终归时有理可循的。”虞夕挑挑眉。

    容遇陷入深思,而虞夕则是盯着驴脑袋,没过多久,她突然一笑:“若是我没有猜错,这血月蕉林中,定有第二条路,而我们昨日走的,不过是设在表面的那一条。”

    这就是最简单的答案,也是最有可能的回答。

    虞硫表示赞同,她蹲下身子看着这头驴问。

    “你们是怎么找到它的?又是怎么知道它跟这案子有关系的?”

    “之前曾经常有村民看见它在夜间驮着什么在走,只是他们都不知是谁家的,又是谁在赶它。”

    “这几日无人喂它,它就自己跑了出来。”

    “也就是说,那姓谢的已经失踪了几日了?”

    “或许是见连日大雨,堤坝快要被冲开,感觉到不妙,先一步逃了吧。”

    虞夕抱臂道:“他或许每逢半夜便会独自从小路将尸体运入,再空车而出,周而复始,成了这血月蕉地。”

    “为了避免他人发现,他从不假手他人,一人管了这块蕉林地,且他特意将这位置选的偏僻,远离大路,四周更是以其他农户种的农作物作为掩盖,若非是那堤坝今年被毁,尸骨被冲出,也不会……”

    容遇点头,接着道:“日积月累之下,里头藏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了,虽然不知这些人生前是谁,但他们死后,却被埋在了同一块地里,还挤挤挨挨的堆在了一块儿,也是凄惨。”

    “今日一番查探,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一直被我们疏忽的问题。”虞夕突然改变了方向。

    “这些血月蕉成熟,运输到外面后,究竟是谁在负责售出?”

    “确实,这件事情里,或许真的不只那姓谢的一个人。”容遇表示赞同,顺便还与那驴对视了一眼。

    “还有,我觉得,那林中的荧光粉,或许并不是谢公子所为,不然那岂不是自己暴露?”

    “虞姑娘的意思是说,这血月蕉林中,还有别人留下的线索?”容遇恍然大悟。

    “不过据我们昨日所见,如今那蕉林中的荧光粉被这驴带得到处都是,已经无法作为我们的线索来看了。”虞夕摆摆头。

    “确实是不能以此为判断了,只会干扰我们罢了。”

    “不过或许,还有一条线索。”

    “什么?”

    “这驴是不会无故乱走的,只能说明,这谢公子,在刻意的打乱荧光原本的引路线索。”

    “也就是说,这留下荧光粉的人,应该与谢公子不是一路人。”

    “不过,究竟是谁呢?”

    虞夕和容遇两人陷入深思,虞硫觉得气氛太过僵硬,独自弯下腰与那驴玩了起来,惹得它不耐烦的叫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一处猪圈前面发愣。

    他们之前在屋中苦思无果,于是直接来到了血月蕉林处实地探查。

    谁也没有想到,真正的入口,竟是在别人家的猪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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