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由与他对视良久,又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他脑袋上的银簪许久,才故意轻笑一声。

    “哈哈,玩笑罢了,不过……我若是对姑娘你一见钟情,有些人,可就要揍我了。”

    容遇听了依旧心里不适,只有虞夕隐约猜出,他指的是谁。

    “走!”竹由招呼他们一块离开。

    “去哪儿?”虞夕和容遇两人蹙眉,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竹由见状倒也不着急,反而只是边往远处走便慢悠悠的说。

    “去把那施老头找来,我亲自问问他。”

    ……

    等竹由归来时,身边果然跟着那施老,施老拖着自己的孙子,孙子嘴边还挂着些许食物,像是早膳还不曾吃完就被拉来了。

    施老虽然不糊涂,但却格外唠叨,惹得竹由一脸无语。

    “好了,施老,您就别担心了,我问你,你可还记得当晚,是否有风?”

    “对,有风,就是有风,我还记得呢,当时我走到窗边,就见像鬼影似的,在窗上摆来摆去,可吓人了呢!”

    “这位公子,为何这么问啊?”

    竹由只是笑,什么也不说,直接往屋外走去。

    竹由在外边的竹林间敲敲打打,又凑近了去听。

    “啧,果然如此啊……”

    “果然如我所料,这处屋子旁的竹林,早已经被人开好孔了,只是被特意掩盖过了,竹林又格外茂密,寻常人不会特意去瞧。”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关键所在。”虞夕见竹由心有成竹的模样,倒也没有多说。

    “你们都过来吧。”竹由一脸得意的转身。

    “你们可以将一根竹子想象成一根笛子,只要有制笛经验者,自会可以寻到合适的开孔处,声音虽然与普通笛子有所不同,但也颇有旋律可循。”

    “到时,随着夜晚风向转变,便会奏成曲子,倒是巧妙,可称其为风曲也,不奏而有声,自然啊……”

    “所以当晚出声的其实根本就是不是屋内放置的竹子,而是屋外的竹林?”

    “没错,只是当晚风自四面八方而来,你们辨不清声音的方向。”

    “当时我是心慌得很,所以才没有发觉。”施老点头。

    “背后的人只需要选择有风的夜晚,再将早已制作好的木塞放入其中,一切准备就绪。”

    “到时,只需要将最关键的出音孔打开,一切自然……”

    “水到渠成。”竹由说完,还吹了个口哨。

    “所以你之前才会问施老当晚是否有风?”

    “嗯,没错。”竹由说完,还冲虞夕挤了挤眼睛。

    “既然当夜出了声,那自然就是有风的,比如这乐器,便是人用口在让它出声,总不会凭空出声吧,那以后,这世间可就不需要奏乐者了。”

    “还有,因为竹管过长,所以奏出的声音低沉,也就是村民们口中所的阴森森的。”

    “哎呦不行,我可真是饿了,得去山里找点东西填填肚子,我这人啊,就是不经饿,先走了啊。”竹由突然说要走。

    ……

    竹由和施爷走后,容遇却摇摇脑袋,走进了虞夕。

    “虞姑娘你不觉得,他的解释太快了,像是一早就知道真相?”

    “不论怎样,他到底还是助了我们一次,要不是他,我们可没这么快明白这芦笙自响的真相,只是接下来的路,还是我们自己走吧。”

    虞夕看了眼容遇,心里却觉得就算是没有突然冒出来的竹由,凭着他们两个,迟早也会发现真相。

    她相信自己,也相信容遇,一路走来,他们两个所遇的奇案,都给她这个自信。

    “他莫名出现在箬村,我们都还不知他的真正目的为何,但眼下看来,确实不在这诡事,因为他已经自己,告诉了我们真相。”

    “可是却也说明,他或许,有更大的所图。”

    “难道……这事情还没完?”

    “或许……真的还没完吧。”更有可能,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也是,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又是为了要引出什么,我们目前都一无所知。”

    虞夕说着,眯起了眼睛,她打量四周,总觉得还有太多没有发现的。

    她推门而入,打算好好瞧瞧这附近。

    容遇也跟了进来,他蹲在地上,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地面上的痕迹,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挖了起来,将许多堆积在一起的八仙桌都给挪了出来。

    虞夕逐渐看清,那最里面……竟然藏着一副竹棺。

    “果然有了不得的大秘密啊!”容遇惊呼。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绝不是这箬村里的村民放在这儿的。”

    两人正激动时,却听见施爷的声音自外面响起,惊得两人不敢动作。

    “公子和姑娘,里面也没甚么,都是举办芦笙会要用到的东西,里头许久未曾打扫,呆久了不好。”

    “施爷,我们只是在里头逛逛,好奇这芦笙的模样,您不必担心。”

    听到施爷确实没有进来的打算,两人才放了心。

    虞夕想要凑上去瞧那竹棺,却被容遇拦下。

    如今施爷仍在门外,两人只好低声交谈。

    “虞姑娘先等等,我有话要问问虞姑娘。”

    “虞姑娘,那竹由助我们知道芦笙自响的真相,却也到此为止,不再介入,而这竹棺,只是我们两个发现的,虞姑娘你不觉得,他在有意躲避什么吗?”

    虞夕沉默不语,心里却叹了口气。

    “我猜,他一开始就知道这竹棺在此处!”

    “还有,虞姑娘之前赶路,一路向南,却偏偏在箬村外见到那孩童时停下了,虞姑娘可否告知我原因?”

    虞夕见容遇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抿抿唇后还是说出了真相。

    “没错,当时我愿意听那孩童的进这村子,确实是有原因的。”

    “当时那孩童的脖子上,戴着一块碎玉。”

    “我看得出,那是虞朝的配剑上的,许是他与人对战受了伤,玉碎了,跌落在村子里,被他给找着了。”

    容遇聪明,立马联想起来:“那孩子……”

    “没错,或许就是他安排的,毕竟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

    虞夕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南下寻他的踪迹一事,他一定一开始就知道了。

    不过安排这一切的,究竟是虞朝,还是竹由,她就不知道了,总归是有些联系的。

    “公子,姑娘,你们还没好吗?”施爷又突然在门外大喊。

    虞夕下意识地觉得,这东西的存在,就连施爷也不能告诉,于这些普通百姓而言,这或许,会是莫名的危险。

    容遇也做了相同的选择,两人都没有告诉这竹棺的存在,只是随意寻了借口打发走了他。

    毕竟如今竹棺已经显露出来,若是旁人进了这屋子,自然会瞧见它。

    “施爷曾说,除了芦笙会期间,这门锁一直不曾打开过,而且这些桌椅上的痕迹,也不像是最近被人挪动过。”

    “那么说,只有一个可能。”

    “这副竹棺,是在去年的芦笙会后被藏入这里的。”

    “不,若这背后的人当真是虞朝,那么一年当中的任何一个时间,他都可以做到。”

    “毕竟痕迹可以刻意做出,而这普通的门锁,对于机关师而言,也并不难。”

    容遇将竹棺打开,里面藏着的。

    是一具古尸。

    容遇摇摇头:“已是白骨,且年份已久,我看不出什么来。”

    “只是,为何用竹棺放置白骨?箬村中似乎并无这样的习俗。”

    “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用竹棺放置,也不算紧要。”容遇摇摇头。

    “这具尸骨距今绝对不止百年,时隔那么久,绝不是一开始就在这儿的,为何会被人搬移至此放置?”

    “或许是故意的。”

    “也或许,只是暂时停留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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