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满脸小心翼翼,她执起账本小声念道:“二房结余为负,还欠咱们一百二十两。”

    叶南猛地脸色大变,问向了二房的叶安和赵令如,语气严厉:“怎么回事?”

    赵令如心虚地躲闪着目光,就见叶安的身体微晃,“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捂住胸口,指着赵令如破口大骂:“你这个败家娘们,真是害惨了咱叶家,亏你还想执掌中馈,莫不是有不良想法吧!”

    看到叶安反手就是来诬陷自己,赵令如气得两眼冒火,两手掐腰道:

    “难道你不希望我执掌中馈吗?你倒是一口气之下将所有事情归结我一人身上,叶安啊叶安,老娘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你!”

    “叔父叔母切莫在大家子面前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有辱斯文啊。”叶江瑶不遗余力地嘲讽着他们,继而从周姨娘手中拿回了账本,她定睛一看后,故意哀叹了一声:

    “叔父叔母,当初答应分家的可是你们,只要你们分家了,二房任何事情都是由你们自己说了算,如今答应给你们另开新府,添置家具的银子恐怕欠下的不止一百二十两了吧?”

    赵令如气得脸色发青,让坐在下边看热闹的谢小娘不时还偷偷嘲笑了她一番。

    只见赵令如小心翼翼地绕过假意昏倒在地的叶安,跑到了叶江瑶的面前,虽是理直气壮却又有些害怕地道:

    “我说叶二小娘子,你可真有本事,一会功夫就能把账本的事情算的清清楚楚,谁又知道你是不是作假了?故意害我们二房,让我们二房白白填你们的骷髅?”

    叶江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叶南,将账本递给了他,接着道:“父亲,账本算的清清楚楚,请您过目,若是二房不服,我已经找了叶家和家族的管事集结在一块,一起来算,看看究竟有没有算错。”

    叶南察看后,将账本重重拍在桌上,脸色冷冽地道:“既然你们存疑,那就按照瑶儿说的去办,让叶家和家族上下所有的管事公平公正的重新算一遍,若是没有算错,你们二房必然要给一个交代。”

    言毕,叶江瑶给知春打了一个手势,只见知春立即就将门外站了许久的管事们叫了进来,一瞬让赵令如又惊又怒。

    “叔母,为了公平,我特地还请了族中长辈们过来了,一起来监督。”说着,叶江瑶吩咐下人:“去把族中长辈们请过来吧。”

    看到赵令如脸色更加难看了,叶江瑶显然依旧是不依不饶,继续笑着客气道:“叔母,您先坐着慢慢等管事们算好再公布,我命人给您沏茶。”

    这时,来了两位下人将叶安扶起来,待叶安坐下后,叶江瑶特地关问了一番:“叔父,您若是闷的慌,旁边还给您准备了瓜果。”

    二人坐在叶江瑶的正对面,如履薄冰,如坐针毡。

    叶安不断哀嚎着,叶江瑶早就看出这一点小把戏,便起身上前亲自过问了一番:“叔父,您方才摔倒摔得到底重不重?”

    “要不给您叫一个大夫给您施针看看?”

    叶安满脑子浆糊,颠三倒四地哀嚎道:“不用,不用,只是摔下去有些疼,过会就好。”

    只见赵令如在此时,眼神凌厉地盯着叶安,似是给他一记警告,眼神中也不乏露出了一丝怨恨之愠意。

    经各个管事们三个时辰的赶工后,依次将算好的结果交给了在座的三位族中长辈过目,叶江瑶见赵令如紧张地抠起手指时,不免问候道:“叔母,您是哪里坐的不舒服吗?要不,我叫人给您换把椅子?”

    “不用。”赵令如肃穆拘谨不少,言语斩金截铁拒绝,声音紧张万分。

    这时,叶江瑶转而问向族中之人,“三叔公,我看您皱眉,是哪里不妥还是?”

    三叔公捋胡子后,一脸惊疑地看向赵令如,语气不满意道:“赵氏,为何你的吃穿用度都超过了标准?居然还有漏账?这么些年来,你一个人管二房的账,原来是假报?”

    叶南气得拍响了桌子,“嘭”一声,杯盏与茶具互相碰撞的声音尖锐响起,一瞬间吓得赵令如不敢作声,连带着身后坐着的谢小娘吓得劈头盖脸,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从实招来!”

    叶南彻底大怒。

    赵令如咬着牙,倏然起身指向了谢小娘,大声道:“就是她!是她想借用我们二房的账为她自己谋金银首饰。”

    叶南难以置信地看向谢小娘,脸色黑沉地斥责问道:“谢宁!叶家每月给你的开销还不够你花吗?你何故去借二房的?”

    “我那不是借!又没有银子借条!”谢小娘冷静沉吟道:“是赵令如忽悠贿赂我,用金银首饰收买我!”

    叶江瑶看笑了,故意大吃一惊,佯装诧异:“天啊,小娘你居然被叔母贿赂?我甚是好奇,究竟是有什么把柄需要给到她手里,她才会给您好处啊?”

    “我......”

    看到谢小娘欲言又止,叶南起身,吩咐道:“来人!家法伺候!”

    “不要啊,公爷......”谢小娘惶恐地跪在了地上,不安道:“公爷,您听我解释啊。”

    “讲!”

    谢小娘酝酿了一番后,凄楚可怜地道:

    “我谢宁的确贪财,可我没有做有损叶家之事,我承认我是看不惯瑶瑶,不过几次三番针对瑶瑶只是给赵氏好处罢了,赵氏虽是拿金银首饰收买我,但我绝对没有把知道的情报告诉她,她不过就是想要知道叶家产地、契约等等,我哪里知道这些啊。”

    叶南听着心急,眉毛可以拧成结了。

    谢小娘打着结巴继续道:“我,我素日本来在太夫人那里讨不到欢迎,哪里能撬开太夫人的话呢?我只不过是哄骗赵氏告诉她些假消息,偶尔替赵氏为难一下瑶瑶,但是我可以作证,我做这些只是为财,若真是让我一个人这么做我还真做不来。”

    叶江瑶叹息道:“可是你为了财还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谢小娘知道叶南是个心软的人,她娇嗔道:“公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看在我给叶家生了一个庶子的份上,留了我吧。”

    她当即跪在叶南的面前,哭道:“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求公爷饶过我吧?我真的知错了,绝对再也没有下次!”

    叶南已经从一个云娘手中“九死一生”了,回想起叶老夫人临终前对他的劝告,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便吩咐道:

    “来人,把谢小娘带回去,禁足三月,吃喝由叶家管事安排,三月后,若是再有发现不妥,全部交由瑶儿处置!发卖、打发、家法皆可!”

    谢小娘平日最喜欢花枝招展出门逛街,被禁足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残忍的事情,她自当是接受不了,她喊天喊地求饶,最终还是被下人们带了下去。

    叶江瑶紧接着看向了赵令如,依旧保持着客气,隐隐冷笑道:“叔母,您有什么话可说?”

    “我无话可说!但这绝对不是我一人做的,谢小娘不过也是一面之词。”

    看到她的嘴硬,叶江瑶摇头冷笑,“就算在这件事上面你不肯承认,那么你是不是该解释这件事了。”

    说着她起身将另外账本递给了三叔公,纳闷道:“咱们大房这边另外还损了五百贯,巧的是这时间里对不上的账本,居然让我发现同一时间,叔母频繁回娘家,究竟您回娘家做什么?冯嬷嬷记忆起当时是叔母找大母说是要修缮农庄,后来我派人去查了,农庄分明没有动半点痕迹,我就不解了,这五百贯去哪里了?用到哪里?”

    赵令如迟迟没有说话,叶安急得脸色发青,上前几步数落她一番:“你快说啊,究竟用到哪里去了?”

    赵令如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送回娘家急用。”

    叶江瑶冷笑道:“听闻叔母的弟弟是个赌徒穷鬼呢,府上的银子已经被他败的亏空,叔母这是打算用叶家的家产继续补您弟弟的骷髅,让叶家亏空?”

    叶南白了叶安一眼,指责道:“我待你如亲弟,你们竟这般玩弄?”

    叶安站起来当即拉住了叶南的衣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哥”,随即满脸焦急道:“大不了我休妻,母亲已经说过为我另开新府,难道哥哥要收回了吗?这可是母亲的意思啊,难道哥哥要违抗?”

    “如今你们二房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不准插手大房任何的事情!”叶南撇着脸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叶江瑶对着族中之人,道:“各位叔公们,大母临终前是想分家,二房从此不得与大房同用,二房另开新府,互不打扰,可是如今二房却这般,究竟还使得不?”

    “使不得!我们也绝不同意,若是另开新府,以后指不定给家族出什么乱子,败坏名声!”

    叔公们毅然不答应。

    叶江瑶一脸故作难过的样子,对二房的道:“叔父、叔母,我已尽力,族人不答应,这新府是开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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